第179節
“娘親!”多時不見,小冬瓜很想念孟茯苓,可現在被孟茯苓抱在懷里。又顯得很不自在、很別扭。 “你這小子,還害羞了?都說了,不管你是何身份,都是我兒子?!泵宪蜍邷惖叫《隙?,低聲戲謔道。 見他小臉爆紅,才收起玩笑之態,把小雞翅留在藥王谷的事告訴他。 薛氏不知道他們母子在說什么,也湊過來,拉著孟茯苓問東問西。 分開了幾個月,薛氏愈發嘮叨了,但孟茯苓對她很有耐心。 末了,薛氏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孟茯苓眉眼間的疲憊之色。方道:“茯苓,一路上辛苦了,你還是先歇息一下吧?!?/br> “青蓮,小冬瓜該困了,你抱他去休息?!币恢痹谝慌造o看著她們母女說話的岳韶清,突然道。 薛氏堅持要孟茯苓也去休息,孟茯苓轉頭看向岳韶清。 他雖面帶慈笑,孟茯苓卻沒有忽略他眼里的憂色,心知他是故意支開薛氏,便道:“娘,你先帶小冬瓜回房,我隨后就過去?!?/br> 薛氏再蠢。也看得出他們父女倆有話要說,就不再堅持。 她一走,孟茯苓就問:“有什么事不能當著我娘的面說?” “知道太多,對她沒好處?!痹郎厍逄谷坏?。 很多陰穢之事,他都不愿讓薛氏知道,一則是出于保護她的心,二則她太過單純、性子又軟。 對于這點,孟茯苓也頗為贊同。 “如今皇上基本不理朝政,朝中大事幾乎由尚啟延代掌…………”岳韶清把朝中的局勢告訴孟茯苓。 岳韶清雖不知尚啟延就是洛昀皓,同為男人,他卻看得出尚啟延對孟茯苓有意,時常出入將軍府。也是因為孟茯苓。 是以,岳韶清才先把事情告訴孟茯苓,不然,與朝政有關的事。岳韶清不會直接與她說,會等祁煊回來再商議。 “此事當真?”孟茯苓聽后,無不震驚。 她難以相信洛昀皓會利用尚啟延的身份在朝中籠集勢力,得了皇上的信重。使皇上將朝中大小事全交給他,不日,將登得太子之位。 而皇上會突然沉迷佛法,與他拖不了干系,還是他向皇上舉薦圓凈,皇上才傳圓凈入宮。 “當真!”岳韶清有些意外,孟茯苓的反應比他預料中還大。 他頓了一下,又疑惑道:“尚啟延本是放浪不羈的人。從不過問政事,怎會一改常態?” “也許他有什么苦衷,我要去找他!”孟茯苓實在是坐不住了,她不相信洛昀皓會是這種人。覺得他可能是在演戲。 不管怎樣,她都要去問清楚,否則,她于心難安。畢竟她是真的把洛昀皓當朋友。 “茯苓,等祁煊回來,再由他陪你去?!痹郎厍遄柚沟?。 “你覺得葫蘆陪我去,以他的性情肯避開。讓我和尚啟延獨聊?”孟茯苓反問。 祁煊與洛昀皓一直不合,發生這么大的事,他們定不可能心平氣和地把事情攤開來說。 就算洛昀皓真有什么苦衷,也不可能告訴祁煊,所以,孟茯苓覺得和祁煊去,不是明智之舉。 孟茯苓嘆了口氣,“尚啟延不會傷害我的,若你實在不放心,就陪我去,再多帶幾名侍衛?!?/br> 岳韶清本想點頭,巧的是祁煊剛好回來。 這下,用不著岳韶清陪同了,祁煊一臉怒氣。他一進廳堂,剛坐下,就直接抬掌劈碎了桌子。 祁煊不是進宮了,怎么這么快就回來?還氣成這樣? 孟茯苓和岳韶清面面相窺,都很不解,最后,還是孟茯苓先問:“葫蘆,發生何事了?” “你們要出門?”祁煊久久不語,努力平復了怒氣,沒回答孟茯苓,反問道。 孟茯苓眸色一閃,狐疑地看了祁煊一眼,沒有立即說洛昀皓的事,只說:“我想去五皇子府一趟?!?/br> 豈知,祁煊一聽到孟茯苓要去找洛昀皓,便火大,口氣極沖道:“不必去了!日后別再見他!” ☆、第207章 你殺了我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孟茯苓甚少見祁煊如此氣憤,不免覺得奇怪。 “那家伙如今囂張得很,趁我不在這段時間,把持朝綱、大肆籠聚勢力?;噬铣撩苑鸱?,也是他從中搞鬼?!逼铎优?。 他進宮向來是暢通無阻,現在,皇上只讓趙公公轉達,要他處理軍營疫病的事、并查明失蹤將士的下落,卻不肯見他。 這叫他如何不怒?更氣人的是他剛出宮門就遇到洛昀皓。 洛昀皓竟炫耀他可以隨時面圣、不必通傳,還出言諷刺祁煊。 “葫蘆,洛昀皓會不會有什么苦衷,或者被人控制了?”孟茯苓到現在還是難以置信。 “控制?怎么可能?我看那家伙平日太會裝了,蒙騙了世人的眼?!逼铎雍懿粷M。 別人幫洛昀皓說話,他還不覺得如何,唯獨孟茯苓不同,要知道洛昀皓一直在覬覦孟茯苓。 孟茯苓好笑地搖頭,祁煊處事一向冷靜,怎么遇到洛昀皓就如此不淡定? “葫蘆。我想見他,當面問清是怎么回事?!?/br> 在孟茯苓的認知里,洛昀皓是不喜拘束、不喜權勢、又重情義的人。 不然,他就不會在江湖飄蕩多年,假扮尚啟延也是為了朋友之誼。若非尚啟延的事,他現在還是一名江湖俠客。 這樣的人。又怎么會做出危害社稷的事? “茯苓,你就這么相信他?”祁煊醋勁又起了,特別是他想到在宮門口時,洛昀皓大言不慚地說要從他身邊搶走孟茯苓。 “我說葫蘆,你吃的哪門子的醋?”孟茯苓哭笑不得,明眼人都看得出祁煊在吃醋。 “干醋!”祁煊理直氣壯道,口氣又顯得非常認真。 “你這醋吃得太沒道理了,我和他不過是朋友?!痹僬f,她不記得洛昀皓曾表現出喜歡她的樣子。 祁煊一哽,到底點破洛昀皓喜歡她的事。 他心知,并非孟茯苓愚笨,而是洛昀皓在她面前從來都是吊兒郎當、又時常一副玩笑之態。 孟茯苓看不出洛昀皓喜歡他。是正常的事,要不是他無意中撿到洛昀皓的玉佩,也被蒙在鼓里。 看得最清楚的人,反而是岳韶清,不僅是旁觀者清,而是作為一個年長于他們的長輩,經歷過的事遠比他們多。 不過,岳韶清亦沒點破,只是贊同孟茯苓見洛昀皓,“祁煊,讓茯苓見他一面也沒什么?!?/br> 祁煊到底還是點頭了,他也知道,讓孟茯苓見洛昀皓,也許可以探出什么端倪。 ****** 祁煊親自把孟茯苓送到五皇子府附近,讓孟茯苓帶上幾名侍衛,他自己在外面等她,沒有跟著進去。 因為他若跟孟茯苓一同見洛昀皓,洛昀皓不一定會說真話。 這是孟茯苓初次來五皇子府,她不過是報出她的名字,便立即有人迎她進府,管家親自趕過來為她領路。 孟茯苓心覺疑惑,難道洛昀皓料到她會來,事先通知了底下的人? 府內曲折回廊,繞著一泓清澈碧波。假山湖石,蒼松翠竹,一眼望過去仿佛畫中美景,如同入了畫境一般。 孟茯苓暗道,真正的尚啟延是隨性之人,想不到品味如此之雅。 過了一彎矮墻,便進了一個頗幽靜的院落。院內圍種著兩棵垂絲海棠,此時,天已漸黑,隨風飄蕩之時,孟茯苓竟覺得有些凄涼之感。 這是洛昀皓的住處?有些不符合他的風格,孟茯苓蹙眉。心沒由來的一沉。 入了內廳,洛昀皓負手背對著她,背影顯得有些蕭條。 才幾個月不見,單是一個背影,孟茯苓就感覺洛昀皓變了。 “你們在這里等我!”孟茯苓吩咐隨行的侍衛在門外等她,她獨自走進內廳。 孟茯苓在距離洛昀皓不遠之處,停住腳步,“洛昀皓!” 洛昀皓聞聲緩緩轉過身,他整個人透出一股冷漠的氣息,臉還是尚啟延的臉,氣質卻與幾個月前截然不同,好似換了一個人般。 換了一個人?孟茯苓被這念頭給驚住了,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你是誰?”孟茯苓警惕地瞪著對方,直覺告訴她,此人不是洛昀皓。 不然,一個人,再怎么改變,怎會連氣質都變得如此徹底?除非經歷過重大的變故。這可能性顯然很小。 “茯苓,是我??!才幾個月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甭尻鲤┒ǘǖ乜戳怂粫?,突然笑道。 他好似又變回原來的樣子,轉變得極快,快得令孟茯苓差點以為自己剛才出現了幻覺。他還是原來的他。 不可能!她沒看錯,正因如此,才顯得洛昀皓可怕,竟能將兩種不同的性格隨意換轉。 “我說的是實話,你怎么就不信?”孟茯苓沒有掩飾眼里的懷疑,洛昀皓自是看出來了。 他走到孟茯苓面前。俯下身與她對視,兩人的臉離得極近,為了證明他就是洛昀皓,他緩緩撕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 孟茯苓不語,忍不住伸手去摸洛昀皓的臉。想看看他里面還有沒有人皮面具。 “不是吧!你以為我戴了兩張人皮面具?”洛昀皓故作不滿的嚷嚷道,任由孟茯苓檢查。 孟茯苓檢查過后,確定他是洛昀皓之后,不但沒松口氣,心頭反倒更加沉重了。 “洛昀皓,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孟茯苓推開他的臉,退開幾步,目光凜凜地瞪著他。 她以為洛昀皓至少會解釋幾句,不想,他卻直接道:“不為什么,我突然覺得當皇子的感覺不錯。就想要更多?!?/br> 說得太直接了,一點掩飾不沒有,令孟茯苓有些錯愕,但她很快就恢復過來。 “這是你的真心話?我不信!你不是貪戀權勢的人。你當我是朋友的話,遇到什么困難可以直說,我會想辦法幫你的。真的沒必要走上歧途?!泵宪蜍邉竦?,心里猜測著洛昀皓因何改變。 “哈哈,茯苓,你在說笑嗎?我能有什么困難?”洛昀皓倏地大笑起來。 孟茯苓眉頭蹙得更緊了,盡管洛昀皓極力想保持原來的樣子,但他終究是變了,到底是什么令他一下子改變這么多。 他現在聽不得勸,孟茯苓便沒繼續勸他,改而,問別的問題,“是你令皇上沉迷佛法?軍營起疫病也是你所為?” “茯苓,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洛昀皓笑著否認。 孟茯苓知道直接問,他是不會說的,既然認清他的態度,就沒必要繼續逗留了。 “洛昀皓,你變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奉勸你一句。及早收手吧!免得釀成不可挽回的錯誤,后悔莫及?!?/br> 她留下這句話,便準備離開,洛昀皓卻拉住她的手,語氣驟冷,“茯苓。每個人所追求的東西都會變,你怎知我的選擇就是錯的?我更想勸你離開祁煊,否則,后悔的人是你!” “放開我!”孟茯苓甩不開他的手,怒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