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孟茯苓真的很心疼他,她剛要開口,祁煊仿佛聽得天大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定安王真是好大的口氣,輕飄飄一句話,就要本將軍拿三十萬兩來救濟你們,憑什么?”祁煊用了‘救濟’二字,帶有侮辱之意。 不等祁佑銘回答,又諷刺道:“別說憑你是我爹之類的話,因為我們早就沒了瓜葛,別忘了你當年把本將軍扔到軍營時說過的話?!?/br> “逆、逆子!”祁佑銘指著祁煊,顫著唇,說不出話來。 他當然記得祁煊他娘葉氏死后沒多久,他就續娶方氏。 方氏剛嫁進定安王府,總是噩夢不斷,便請了高僧前來,算出祁煊是不詳之人,八字與方氏犯沖。 祁佑銘因此漸漸疏遠祁煊。恨不得當做沒有這個兒子,為了遠離祁煊,他把祁煊扔到軍營里。 “你當時怎么說的?你說養育本將軍多年已算是仁至義盡,從今以后,本將軍的死活與你無關?!逼铎永淅涞莱銎钣鱼懏斈暾f過的話。 雖然孟茯苓聽祁煊說過這段往事,再度經他口中說起,依舊扯得她的心疼痛不已。 祁佑銘已經算不上是一個人了,簡直禽獸不如,試問哪個人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說這些絕情至極的話? “不管怎樣。你今日一定要拿出三十萬兩銀子出來?!逼钣鱼懩樕喟捉患?,憋了許久,依舊想強迫祁煊拿出三十萬兩銀子。 孟茯苓氣笑了,她總算見識到不要臉的最高境界,以前村里那些極品和祁佑銘比起來算是小兒科,祁佑銘才真的擔得起‘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句花。 “定安王,你還要不要臉?隨隨便便就要逼阿煊拿出三十萬兩銀子,怎么不去搶國庫,還要來得快些?!?/br> “你給本王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逼钣鱼懞浅獾?,惡狠狠地瞪著孟茯苓。 “該閉嘴的人是你,想要本將軍替你們還債,做夢!”祁煊怒喝道。 “放肆!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祁佑銘惱怒之下,伸手要去打祁煊。 但對上祁煊冷厲的眼神,與迫人的氣勢,他的手舉在半空,就是不敢落下來。 祁粼這會也指望祁煊拿出銀子,急忙拉住祁佑銘的手,“爹。您息怒、息怒??!” 轉頭,又對祁煊道:“大哥,你到底要怎么才肯出銀子?你口口聲聲說與我們沒有關系,可你的戶籍還與我們綁在一起,便與我們是一家人,家人有難,你坐視不管,未免說不過去?!?/br> 孟茯苓心道,這祁粼并不蠢??!而且還很狡猾,知道搬出祁煊戶籍的事。 她倒有些不解,像祁粼這樣的人,明明賭博欠下那么多銀子,怎么還會花二十萬兩銀子去買什么古經書?也許是祁煊找的人誆人的本事太高明了。 祁煊不理會祁粼,也懶得與他們繼續糾纏,冷聲對祁佑銘說道:“我要脫離定安王府,從今以后,與定安王府再無瓜葛!” “逆子,你說什么?”祁佑銘聽后。立時暴怒高喝。 他以前確實恨不得當做沒生養過祁煊,可這些年,祁煊越來越出息,強大得成為各方勢力爭相拉攏的對象。 有這樣一個兒子,祁佑銘也跟著沾了不少光,他還想著如何從祁煊身上撈得好處,怎么能與祁煊斷絕關系? 祁粼聽后,心下大喜,既能讓祁煊幫忙他償還債務,而且再也不用擔心祁煊會回來與他爭奪世子之位。 其實祁粼的想法很可笑,以祁煊今時今日的地位,區區一個世子之位、如同空殼的定安王府,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此時,祁粼壓下心里的狂喜,忿忿道:“爹,既然大哥如此絕情,又不屑當你兒子,我們便順他的意吧?” 孟茯苓想一巴掌甩在祁粼的臉上,這人無恥到了極點,真令她惡心! 她想打人的想法剛起,手已經高舉而起,猛地甩在祁粼的臉上。 祁粼被孟茯苓使盡全力的一巴掌打懵了,是臉上的劇痛刺得他回過神,他怒不可遏,“賤人!你居然敢打我?找死!” 他剛掄起拳頭,卻因祁煊接下來的話,唬得氣焰全消了。 “你若敢動她一下,別說三十萬兩,就是一個銅板,本將軍都不會出,而且還會讓你死得更慘!” ☆、第176章 做足了惡人 祁粼咬著牙,忿忿地放下拳頭,實在不愿承認自己害怕祁煊。 這時,管家又跑來了,急得滿頭大汗,“王爺,那些人要闖進來了,要不要打出去?” 孟茯苓有種想笑的沖動,可不是嗎?這管家時不時跑進跑出、來回傳達外面的情況,每次都慌張得像有人在背后追殺他一樣,這次倒沒有馬上走。 “打什么打?要是他們告到皇上跟前,怎么辦?”祁佑銘暴怒道。 他被管家搞得更加心慌??伤植幌牒推铎訑嘟^關系,該怎么辦? 想了許久,都想不到解決之策,無奈,祁佑銘只好壓下怒氣,強扯出一抹沒甚誠意的笑容,“阿煊,咱們是一家人,就算平日有什么嫌隙,也都過去了,這時候也該齊心合力才好?!?/br> “哼!誰和你是一家人?”孟茯苓已經無力去評價祁佑銘的臉皮厚度了。 “祁佑銘,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演技很爛?”祁煊這次直呼祁佑銘的名字,面含諷笑,眼里卻是冷寒一片。 祁佑銘與祁粼都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冷顫,這時候就是傻子也聽明白了,說再多話,都無法令祁煊平白無故掏出三十萬兩銀子。 “你這個逆子!”祁佑銘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難受得慌,看祁煊的眼神,如同死敵般。 祁粼又在一旁,裝模作樣地幫他撫著心口,勸道:“爹,您就答應他吧?求他是沒用的!他自以為當了大將軍。就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想和我們斷絕關系,這等不孝不義之人,不認也罷?!?/br> 祁佑銘想了想,覺得祁粼的話有道理,再不答應。說不定祁煊一文錢都不會出,反而不值當。 “哼!你這大逆不道的畜生,本王可以答應,但你可別后悔,更別來求本王原諒!”祁佑銘明明一臉不情愿,嘴上還這么說。 “這老畜生是腦子不好用,還是太過自大了?”聽祁佑銘一口一個畜生,孟茯苓實在是氣不過,冷笑著問祁煊。 “別理他,他腦子有問題,從未正常過?!逼铎犹州p捏了孟茯苓柔嫩的臉一下,笑得極其寵溺。 “你們——”祁佑銘雙目都要噴出火一樣,正要沖過去教訓孟茯苓。 祁粼立即拉住他,“爹,咱們是大度的人,和他們計較那么多做什么?趕緊把事辦了吧?!?/br> 笑話!好不容易才勸他爹答應,真鬧起來的話,不止三十萬兩泡湯,也無法把祁煊分出去。 孟茯苓看到祁粼這樣子,甚覺惡心,心想,洛瑤就該配這種人。 祁佑銘的臉色精彩至極,最后還是忿忿地命令管家:“你去把族長請過來,記得走后門?!?/br> 他怕族長看到大門外討債的人。就讓管家請族長從后門進府。 沒多久,管家就把族長請過來了,算起來,祁佑銘還得管族長叫一聲二叔,現已年近七十。 一見族長到來,祁佑銘和祁粼都急忙行禮。 族長只是點點頭。就直接上前和祁煊寒暄。 祁煊的娘親去世后,對他親近的長輩實在不多,這族長是其中之一,并非是因為他的身份。 是以,祁煊待族長的態度極好,兩人聊了起來。 他們直接把祁佑銘和祁粼,當成透明的一般。 祁佑銘被晾在一旁,表情非常尷尬,但在族長面前不敢放肆,強扯出笑意,上前招呼族長上座,又喚了丫鬟上點心茶水。 族長擺擺手,也不多啰嗦,直接問道,“不忙,你們請我來,所在何事?” 那管家只說有急事,并未說祁煊要脫離定安王府的事。要不是聽到祁煊在,族長才不會來定安王府。 他向來看不慣祁佑銘的行事做派,特別是當年祁佑銘將祁煊扔到軍營一事,不知背后有多少人在截祁佑銘的脊梁骨。 哪個人不認為祁佑銘蠢得無可救藥?寧可疼寵祁粼這毫無作為、難成大器的兒子,卻將祁煊這么優秀的兒子,當成死敵一樣。 很多人想攀上祁煊,還攀不上呢,所以,祁佑銘是世人眼中的白癡。 而且,最令族長不滿的是,祁佑銘居然讓他從后門進府,太不把他這個族長當回事了。 “二叔。事情是這樣的,祁煊想自立門戶,便特意請您過來做下見證?!逼钣鱼懰茮]發現族長對他的不滿,怕祁煊說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話,便一陣搶白。 “阿煊,是怎么回事?”族長眉頭一皺。沒理會祁佑銘,而是問祁煊。 祁佑銘又忙說道:“二叔有所不知,家門不幸??!祁煊如今大了,翅膀硬了,我也是傷心啊,但是又不好攔著他?!?/br> “我沒問你。你插什么嘴?”族長老眼一瞪,呵斥道。 族長到底是長輩,祁佑銘還是有些怕他的,便乖乖閉嘴了。 孟茯苓見狀,對這個族長印象極好,她看向祁煊。 他握緊她的手。對族長說:“二叔公,很多事,相信不用說,您也知道。以前我年紀小也就罷了,如今我已成人,即將成親。所以。這才勞煩二叔公出面做個見證,分家出戶?!?/br> 祁煊沒有多說一句祁佑銘的不是,語氣淡淡道。 族長雖厭惡祁佑銘的做法,也不好評判定安王府的事,現在請他來了,他自然是偏向祁煊。 于是,族長也不等祁佑銘開口,就道:“既然如此,那就分吧!” 族長說完,就讓隨從去把幾個族老也請過來做個見證、與分家所需之物。 待人來齊了之后,族長才問:“要怎么個分法,你們可是商定好了?” “二叔。這幾年府里也不寬裕,方才祁煊說了,他只要脫離定安王府,什么家財也不要,還另外要給我留三十萬兩奉養銀子?!逼钣鱼懞耦仧o恥道。 他也不敢說要祁煊拿出三十萬兩銀子,是為了還債務。直接說成奉養銀子。 孟茯苓聽后,有些啞然,雖說祁煊非但不要定安王府的一分一毫,還反過來幫他們還債,可祁佑銘怎么能如此沒臉沒皮? “三十萬兩?”族長聽后,驚得瞪圓了眼睛。這可不是小數目??! 幾個族老也都震驚不已,難以相信祁佑銘會開這么大的口。 “對,三十萬兩?!逼钣鱼懕鞠胝f一分都不能少,但他見族長已經發沉的臉色,到底是不敢說。 “把未成親的兒子踢出家門,不但不給家產,居然還反索重金。三十萬兩,你怎么開得了口?”族長重重拍著桌子,大聲斥罵著祁佑銘。 孟茯苓眼里劃過一絲笑意,很快又斂去,她上前一步。 裝出一臉委屈的樣子,說道:“二叔公。您不知道,王爺今日叫我和阿煊過來,是想讓阿煊違抗太后的旨意,改娶洛丞相的千金。阿煊不從,他便說若不聽他的話,就將阿煊逐出家門。剛好王府外面來了一些討債的人。說是祁粼賭博欠了三十萬兩銀子。他就逼阿煊拿出三十萬兩銀子給祁粼還債,阿煊氣不過,只能要求自立門戶?!?/br> 孟茯苓一口氣說了許多真假摻半的話,對付祁佑銘和祁粼這類人,就該這樣,不必留什么情面。 “你胡說八道!我何時讓祁煊違抗太后的旨意了?三十萬兩也是他自愿給的。我可沒逼他?!逼钣鱼憵饧睌牡?。 祁粼也連忙幫腔:“二叔公,您別聽她胡說啊,我怎么可能會去賭博,而且還欠下那么多銀子?!?/br> 他的話剛說完,其中一個族老說道:“她沒說謊,我們幾個進來時,外面還有許多討債的人?!?/br> 其他人也跟著點頭附和,因為是族長派人去請他們過來的,自然不會放著大門不進,反而走后門,因此讓他們看到了外面的討債人。 族長經由祁煊,知道孟茯苓的身份,本就沒有質疑她的話,現在幾個族老都證實王府外有人在討債,更是相信她所說。 但這件事,他還得聽祁煊親口說,“阿煊,你真的愿意幫祁粼還債?三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也沒道理讓你來還?!?/br> 祁煊笑了笑,一臉無奈道:“二叔公,我也是被逼無奈,他用孝道壓我,我又能如何?索性,給他們銀子。不過。分出去后,我與他們再無瓜葛,定安王府的事,與我無半點關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