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芹菜汁可去醉后頭痛、腦脹。果然,眾人喝后,當即好了許多。 用完早膳,洛昀皓背著早就收拾好的包袱,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洛昀皓一走,家里頓時清凈了不少,只是孟茯苓會時常收到葫蘆幽怨的眼神,害她極為心虛。 薛氏也很不解自己怎么就醉倒了,暗想是因為醉棗嗎?可她分明吃得不多,不過是幾粒棗子,就能醉人? 孟茯苓可不會承認她有意拿醉棗給薛氏吃。只得裝傻蒙混過去。 葫蘆雖沒真正開葷,也算嘗到一點甜頭,時不時趁著無人之時,對她動手動腳。 有幾次到了緊要關頭,小冬瓜便適時哭鬧,要么就正巧被瑣事打斷。 弄得葫蘆火氣極大,有時想掐死小冬瓜的心都有。哪有總是壞老子好事的?而且,他竟然有種小冬瓜是故意的感覺。 ****** 葫蘆求欲不滿,老是以閃著狼光的眼神盯著孟茯苓,令她覺得鴨梨山大。 好在沒過多久,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孟茯苓沒閑心去想那么多。 時間就在忙忙碌碌中流逝,一進四月。孟茯苓就把蓮子剪開硬殼泡上了。 她之前實驗泡的那顆蓮子也出芽了,證明這些蓮子可以做種子。 淺水藕的水面不能太深,開始挖藕田的地的濕地略高,經過一冬,上頭融化的雪水流下來正好落進藕田里。 不這樣的話,就得等下雨,或者,提水往藕田里灌,那樣太麻煩了。 當時壘截水堤的時候,孟茯苓特意讓人留了口子,因為種藕的不同階段,所需的水深度不同,必須把控、調節好。 她也想過,一開始出芽的時候,淺水只要到腳面深,待長出荷葉,水便要再加深一些。 到夏天開花出蓮蓬的時候,水更應該要深些,采藕的時候,卻要把水放掉,只剩下泥,挖藕才容易些。 這些經驗與法子,是孟茯苓從現代的外公那里聽來的,他說這樣可以蓄水,也可以防水,自由調節水的深淺,對于施肥也大有好處。 孟茯苓眼瞅著蓮種出芽,長到兩個葉子的時候。就可以種了。 種藕的坑里,放到最淺的水面,把發芽的蓮子埋在泥里,隨著葉子的漲勢漸漸加水,這樣雖然麻煩卻最穩妥。 “茯苓,沒想到你真的會種藕?!狈N藕這天,李珊瑚也過來幫忙。 她聽孟茯苓說得頭頭是道。已逐漸相信孟茯苓真的能種出藕來,畢竟連薯粉條、方便面這等稀罕的吃食都鼓搗得出來,還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不僅是李珊瑚這么想,家里其他人多是同樣的想法,唯獨陸管家覺得孟茯苓異想天開,以前是葫蘆總潑她冷水,如今換成了陸管家。 他說:“種藕可不是簡單的事,光出芽有何用?本朝至今無人種得出來,我就不信單憑你那點小聰明,就能種出來?!?/br> “若種出來,你就任我差遣,且不得有怨言,可好?”孟茯苓對陸管家的態度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極燦爛。 不過,她說這話時,一直笑看著葫蘆,令葫蘆的頭皮不由得發麻,想起她最初決定種藕,他說過若她種得出,就如何云云。 現在,葫蘆倒是后悔當時那般積極地潑她冷水了。 陸管家卻不知自家將軍的想法。聽得孟茯苓這么說,以為她是在逞口舌之快,便爽快地應下。 等孟茯苓親自擬寫了一張契紙,陸管家才知道她是認真的,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哪里收得回來? 于是,陸管家只得簽下這張契紙,不久后,他才知道他把自己賣了,那時悔得腸子都青了,當然,這是后話了。 ****** 村里無人看好孟茯苓種藕的事,明里暗里沒少笑話她。 許多村民時不時都會‘路過’藕田,透過木柵欄偷窺。 天越來越熱,坑里的蓮葉也長得快了起來,短短的一個月,碧綠的蓮葉便越水而出,亭亭如蓋。 不知哪個村民‘路過’,最先看到這情況,驚呆了,沒多久就傳遍了全村。 那些笑話過孟茯苓的人??稍僖残Σ怀鰜砹?,甚至個別心思活絡的,已經在想著如何巴結她了。 若她真的種得出藕,那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事,不愁發不了大財。 要是能巴結上她,就算不能跟著吃rou,分口湯喝??傇撔邪?? 不過,也有人想走捷徑,打起了別的主意。 孟茯苓無暇去理會村人的想法,一邊細心照看著藕田,一邊忙碌著作坊的事。 如今作坊早就擴建了,既制薯粉條,又制方便面,每日供不應求,賺得自然是極多。 這日,小冬瓜躺在搖籃里,咿咿呀呀地說著只有他自己才聽得懂的‘話’。 孟茯苓坐在炕桌邊,提筆寫著藕成熟、挖出來后該以怎樣的方式售出、才能得到最大的收益。 這時,葫蘆走進來了,一開口就道:“有人來提親了!” “???你說什么?”孟茯苓心思都放在筆下內容,一時沒反應過來葫蘆說了什么。 “我說有人來提親了!”葫蘆皺了皺,把原話重復了一遍。 孟茯苓這才聽清他的話,驚訝不已,“來的是哪家?是向我提親嗎?” 其實她奇怪的是若有人來向她提親,葫蘆這醋壇子神色怎如此淡?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但是,以他的性格又不可能拿這種事來與她開玩笑才對,總之。他的反應不正常。 “你都有我了!”誰敢向她提親,就是找死。 見葫蘆如此,孟茯苓生了逗弄之心,似真似假道:“我們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不妨礙我再找一個比你好的男人?!?/br> 她說這話時,忘了葫蘆幾次開葷不成,早憋了一肚子火。 他陰測測地盯著她?!敖心愫臀页捎H,你總是推三堵四,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 孟茯苓本想點頭說是,可看到他眼里一片幽沉,向她逼近,她只得把話全咽回肚子里,干笑著問道:“不是向我提親。又是誰?” “你娘!”葫蘆沉聲道,靠近她,將她抵在炕桌邊,不讓她有退出的空隙。 孟茯苓卻被他的話雷得不輕,甚至忘了推開他,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的假的?” “媒婆還在外面!”言下之意,他沒騙她。 孟茯苓心下信了幾分,冷靜下來后,也不覺得意外。 薛氏才三十幾歲,不算老,風韻也尚存,有人看得上薛氏,挺正常的。 最重要的是她的作坊很賺錢,藕也算種成了,自然有不少人想打她的主意。但礙于葫蘆這尊煞神在,只能把主意打到薛氏身上,之前祝來福不也打算納薛氏為妾嗎? 孟茯苓越想越急著想出去看個究竟,生怕她沒出去,薛氏耳根子軟、嘴巴又不會說,會被媒婆坑騙了。 “你讓開,我要出去看看!”孟茯苓推不動葫蘆,有些氣惱,便張嘴用力咬他的肩頭。 奈何葫蘆的皮太厚,起初只悶哼一聲,之后,任她怎么咬都一聲不吭,看著她的目光更加灼烈了。 “把你娘嫁掉吧?她很煩人!”葫蘆想說的是薛氏還不老,可以找個男人相伴,可出口的意思就變了。 虧得孟茯苓了解他,才沒惱他,“嫁不嫁得隨她的意愿,我既不能逼她、也不能攔著她?!?/br> 葫蘆點頭,算是贊同她的話,放在她腰間的手,卻有些不安分。 “我說你夠了??!眼下還有——”孟茯苓無奈之極。 她正想說眼下不是時候,房間的門就被人敲響了,并傳來梅香著急的聲音,“小姐,不好了!夫人被人調戲了!” 孟茯苓聽了大吃一驚,什么?薛氏被誰調戲了?外面不是只有媒婆嗎? ☆、第89章 沒臉沒皮的奇葩 葫蘆聞言急忙起身,并把孟茯苓扶下炕。 兩人急匆匆地趕到客廳,見薛氏被李珊瑚等人護在身后。 而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涂滿脂粉的老女人與一個長相猥瑣的中年男人站在前面,嘰里呱啦地說些令人反胃的話。 孟茯苓一看,便知那老女人是媒婆了,至于那個男人,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是那個調戲薛氏的男人。 “為什么不把他們趕走?”孟茯苓沉下臉,看向蘭香等人。 “不是的,小姐——”蘭香正想開口解釋。 那個猥瑣男卻笑嘻嘻地打斷蘭香的話?!澳憔褪擒蜍甙??我是樺霖的遠房表舅,姓巫名匯。此次隨樺霖到岐山縣,偶然在他的酒樓見到令堂,甚是仰慕,便請了媒婆一同前來提親?!?/br> 韓樺霖的遠房表舅?孟茯苓想起韓樺霖剛過完喪期回岐山縣時,她帶著薛氏到城里購置物件,順便去食為天探望他。 當時聽韓樺霖說,他一個遠房表舅也跟著來了,賴在酒樓不肯走,令他很是厭煩。 她們要離開酒樓時,薛氏剛巧被韓樺霖那個遠房表舅撞到,都過了有些時日了,孟茯苓早忘了這號人物的存在了。 現在經他提起,孟茯苓才想起這回事,難怪蘭香她們不敢直接將人趕出去。非要等她出來。 “呵!是樺霖的表舅又如何?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配得上我娘嗎?”管他是誰,敢調戲薛氏,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你、你說的什么話?”巫匯怒瞪著眼,青筋已凸起。 他本以為打著韓樺霖的名號來提親,孟茯苓母女必會欣然同意,不成想,孟茯苓說話這般不客氣。 巫匯越想越氣,卻忘了自己剛才一直抓著薛氏的手不放。 “你耳朵有問題?我不介意再說一次,你這個人太污穢,配不上我娘!”對待這種人就該直接開罵,沒必要多說廢話。 “你!一個女子,竟滿嘴臟話,真不知道樺霖怎么會和你這種沒教養的人交好?!蔽讌R氣得面紅耳赤。 他昨天偷聽到馮掌柜在詢問韓樺霖,若孟茯苓的藕成熟,要不要購些與酒樓。 巫匯才知道孟茯苓種藕、并且可能成功的事,藕可是稀罕物啊,要是種成了,唯大楚國獨一份,那真得賺瘋了。 所以,巫匯才決定委屈自己,向徐娘半老的薛氏提親,可他從未想過會碰釘子。 “樺霖要和誰交好,你管得著嗎?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滾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光看他這副惡心樣,孟茯苓就覺得作嘔! “可惡!我又不是向你提親的,你拽什么拽?”巫匯指著孟茯苓喝斥道。 說完,不等孟茯苓開口。他又一副煥然大悟的樣子,“我明白了,肯定是因為我不是向你提親,你覺得你的行情沒有你娘好,所以才惱羞成怒?!?/br> 孟茯苓聽了這番奇葩言論,有些膛目結舌,她見過許多臉皮厚如城墻的極品,可眼前這位分明是沒臉沒皮的。 葫蘆卻勃然大怒,敢說他心愛的女人不如薛氏?豈不是說他的眼光不好?而且,這人上門提親。打斷了他與孟茯苓的‘好事’, 想到這里,葫蘆更加憤怒,“你說什么?給我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