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書迷正在閱讀:高冷總裁,撩你不犯法、崛起吧,天王嫂!、傅沅的后宅生活、純禽王爺的金牌寵妃、艷嬌娘[骨科姐弟]、杰森的奇妙冒險、反派加載了我的系統[快穿]、師父心塞、那片星空,那片海(網絡版)、本王且娶且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羅世子是有婦之夫吧?”言偉揚眉問道。 jiejie被羅簡這么個有婦之夫糾纏,言偉的憤怒、生氣,可想而知。 “不是,不是?!绷_簡連連擺手,“你誤會了,我不是有婦之夫,真的不是有婦之夫。我……我已經……我現在是清清白白的,清清白白的……” “你竟然也有臉提清白二字,我真是替你羞也羞死了?!绷_簡語焉不詳,言偉哪里能想得到他已經把穰氏休了呢,以為他是來胡攪蠻纏的,怒從心頭起,大聲斥道。 “不許這么說我舅舅?!绷智唠m然懵懵懂懂的,可是聽到言偉在罵她的舅舅,小臉漲得通紅,不愿意了,“她是我舅舅,錯了也只能是我說,而且他根本沒錯!” 林沁人雖小,聲音也奶聲奶氣的,口齒卻很清晰,她這幾句話,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羅簡感動的不行。 言偉呆了呆,低頭看向林沁,見這小姑娘比言秩還要再小一點,樣子稚嫩的很,偏偏說出話來卻有條有理,還氣勢十足,不禁心中暗暗納罕。 “他怎么會沒錯呢……”言偉再生氣也不能對著個小姑娘兇,便心平氣和的想和林沁講理。 誰知他剛剛開口,林沁便氣呼呼的打斷了他,“你那么高,我這么矮,咱倆吵架,不公平!”言偉眼中有了笑意,語氣謙虛,不恥下問,“那,小姑娘依你的意思,應該怎樣呢?”林沁認認真真的想了想,“要不我站得高一點,要不你便蹲下來吧?!毖詡ヒ恍?,見周圍沒有什么高處是合適把林沁放上去的,便蹲下身子,微笑道:“小姑娘,這樣可以么?” 林沁不好意思的交疊著小手,笑的很甜蜜,很討好,“可以了呀,這樣蠻好的,真的?!?/br> 言偉笑意愈濃。 他溫聲告訴林沁,“小姑娘,你舅舅的做法確實是不對的。第一,他是有婦之夫,怎能向家姐求婚呢?第二,即便他和世子夫人和離了,想要再娶,求婚也需遣媒到家父面前致意,怎能隨意sao擾家姐?” 言偉原本很生氣,覺得羅簡這有婦之夫想來求娶他jiejie簡直是豈有此理,便是羅簡語焉不詳的說了什么“清清白白”,他也沒往和離上想,后來蹲下身子和林沁說著話,心里卻忽然想明白了,“羅簡定是已和穰氏和離了,若是想金屋藏嬌,他敢帶著小外甥女過來胡鬧么?他是想給小外甥女娶舅母,是了,他所說的清清白白,定是已和穰氏離緣?!毕胪诉@一節,他心中氣平了一點,神色更加溫和。 林沁忽閃著大眼睛,小臉上還是堆著笑,不過,笑的很心虛。 “聽不懂,嘻嘻?!绷智吲つ笳f道。 言偉看著這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嘴角不知不覺就翹起來了。 林沁牽牽他的衣袖,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我jiejie要是在,肯定會能說過你??上а?,我jiejie在家里……” “你jiejie是誰呀?”言秩靠在他父親身上,好奇問道。 “我jiejie可厲害了?!绷智咛崞餵iejie,背起小手,洋洋自得,“我jiejie說話總是對的,厲害的不行!” “吹牛的吧?!毖灾缺硎竞軕岩?。 林沁斜睇他一眼,神氣活現,“這可不是吹牛皮,便是當著皇帝陛下的面我也是這么說的呀?!?/br> 言科和言秩小哥兒倆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表示很驚奇。 林沁更得意了。 言偉略一思忖,便知道林沁是誰了,微笑問道:“令姐便是翰林院侍講林公之女,下個月即將嫁為皇長子妃的那位貴人么?”林沁嘻嘻笑,“是的呀,我jiejie就要嫁給燿哥哥了,燿哥哥很威風的,對我很好的?!毖詡プ匀恢阑实坶L子名元燿,聽林沁這么親熱的叫燿哥哥,心中暗想:“小孩子不會做假,皇長子想必和岳家極為親密,這小姑娘才會一口一個燿哥哥,當成自家人一樣?!?/br> 言偉打量了羅簡幾眼,面色沉吟。他對羅簡是一千個一萬個看不上,可是眼看著自己的jiejie執意不肯成親嫁人,現在年齡一年比一年大了,他這做弟弟的也是想起來便憂心。羅簡如果真和穰氏離緣……倒也不是不能考慮。畢竟羅簡這個人只是紈绔了些,并不壞。 “羅世子若果真已是清白之身,又于家姐有意,請遣媒至家父面前求婚?!毖詡フZ氣堅決的說道。 說到“清白之身”這四個字,言偉嘴角翹了翹,覺得很有幾分好笑。 羅簡卻絲毫也沒聽出什么不對的地方,滿口答應,“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庇职櫰鹉?,忐忑不安的央求言偉,“言公子,我寫封信,你能轉交令姐么?”言偉想說不能,但是話到嘴邊,想起jiejie已是三十出頭的年紀,自己這做弟弟的已經有了兩個活潑可愛的兒子,jiejie卻還是孤身一人,嘆了口氣,“按說是不可以的。不過,家父落難的那幾年,家姐在貴府度過幾年光陰,和世子也是見過面的。如此,請世子寫信吧,卻不可封口,請恕言偉要先行看過,方可轉交?!绷_簡赧顏,“我說的都是光明正大的話?!焙脱詡ヒ黄鹑チ碎T房,要了筆墨紙硯,斟詞酌句的寫下一封書信,交給言偉。 言偉看了看,見信中倒也沒說什么,只說已將穰氏休離,現在他只有自己和女兒文茵,央求言嫣嫁給他,和他、文茵一家三口和美度日,又信誓旦旦的保證了一堆,無非是他定會尊敬言嫣、愛重言嫣,還說要發奮圖強了,讓言嫣和文茵過上好日子,以他為榮。信的末尾羅簡又加了一句,“真的會發奮,我答應過小阿沁要做個英雄,好讓她拿舅舅吹牛皮?!毖詡タ吹竭@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如果言嫣是位年方二八的閨中弱女,言偉做為弟弟不會替她收下這樣的求婚信??墒茄枣痰慕洑v和常人不同,隨著家族起起落落,曾經是官家嫡女,也曾因父親入獄而流落街頭,父親起復之后她自誓不嫁,悉心教書育人,在這京城之中也小有名氣。她不是尋常閨閣弱女,言偉也就沒有替她矯情,收下了羅簡這封書信。 羅簡和言偉告辭了,抱起林沁,留戀的回頭看了看,不情愿的出了慧靈女學。言科和言秩和林沁玩的挺好的,一直把她送到馬車旁,“阿沁,咱們以后還能不能見面呀?!绷智呖旎畹奈?,“當然能見面,咱們以后是親戚了呀?!?/br> 上了車,揮手告別,三個孩子都是依依不舍。 馬車已經漸漸消失在山路盡頭,拐了彎,看不見了,言秩還在揮小手,“阿沁,回見?!?/br> 言偉將羅簡的信交給言先生,“姐,你今晚跟我回家一趟,父親想你了,要見你一面?!毖韵壬舆^書信,半晌也沒有打開,低聲道:“好,我跟你回家,我也想父親了?!?/br> 言偉憐惜的看了看jiejie,嘆口氣,“我出去備車?!弊吡?。 言先生將信拿在手中注視許久,才慢慢打開。 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她眼淚不知不覺流下,灼熱的淚水落在信箋之上,墨跡便被暈開了,潔白的信箋上染出一朵一朵黑色的花。 “文茵,文茵?!毖韵壬谥朽?,guntang的淚水愈發洶涌。 慧靈女學由言先生主持,但不是只有言先生一位講課的老師,另外還有兩位女先生,一位姓秦,一位姓伍,都是年已四十余、老成持重的中年女子,言偉既來接jiejie,秦先生和伍先生都笑著說道:“言大人定是想念愛女了。放心回去吧,這里交給我們便是?!毖韵壬刂@兩位心思細密,辦事穩妥,便再三拜托、拜謝了,出門上車,跟著言偉回了言家。 言偉騎馬,她帶著兩個小侄子言科、言秩坐車,這兩個男孩兒雖然也算文靜,可正是愛玩好動的年紀,哪里閑得住呢?一路之上不是到處攀爬,便是纏著言先生要聽講古,言先生耐心哄著這兩個孩子,頗覺吃力。 這個年齡的男孩子是很不好管的。 不知怎地,言先生忽想起在羅簡肩頭、膝上爬來爬去表演雜技的林沁,不禁溫柔的笑了。 對小娃娃這么有耐心,他應該也不壞吧? 言先生覺得臉上發燙,低下了頭。 御史中丞言府位于僻靜的鐵衣巷,日色已暮,一乘轎子停在言府門前,小廝掀起轎簾,殷勤扶下了一位年約六旬的長者。 這便是御史中丞言至剛言大人了,他相貌生的很好,人又溫文爾雅,若是單看他的外表,大概想不到他會是剛正不阿、不畏權貴、忠亮至勁的王臣。 言府是御賜的府邸,寬綽明亮,氣勢恢宏,言大人才進了門,便有侍女急匆匆迎過來,“大人,穰家二奶奶來了,一直跟少奶奶糾纏不休,說是他meimei無故被晉江侯府休了回去,求大人看在姻親的份上,為穰家做主、說句公道話。少奶奶已是好言好語再三推脫,那穰家二奶奶只是不走,垂淚央求不已?!毖源笕宋?,“原來穰家還記得和言家是姻親么?這可真是難得?!闭f著話,腳步不停,回房更衣去了。 跟言大人的小廝齊祿和那侍女是認識的,沖她擠眉弄眼的打招呼,侍女雖是正愁煩著,也不禁一笑。小廝殷勤道:“香兒jiejie,幾天沒見,你出落的越發齊整好看了?!毕銉汉邘怂豢?,“呸,去你的,這是吃了蜜不成,嘴恁的甜?!闭f了幾句玩笑話,齊祿便問:“jiejie,我到言家晚,你教給我,這穰家是怎么回事?什么親戚?怎地我竟是沒見過呢?!毕銉貉垡姷盟南聼o人,抿嘴笑道:“你嘴這般甜,我便教你個乖。咱家老爺的原配太太是穰家的姑娘,知道么?不過這位太太命苦,去的早,又無所出,一兒半女也沒為老爺留下。她去世之后老爺續娶了一位,便是咱家姑娘和少爺的親生母親了。這位太太聽說是位絕代佳人,又能詩會賦的,和老爺恩愛的很。唉,可惜也不長壽,姑娘和少爺還小,她就過去了。老爺沒法子,只好又續娶了一位,那位可真是……唉,別提她了,提起她老爺不知得氣成什么樣?!?/br> 齊祿聽的呆了,“那,言家現在也沒有什么當家太太啊,老爺是鰥居……”香兒嘆氣,“老爺已是怕了,哪還敢再娶。他啊,再沒別的念想,就是守著姑娘和少爺這一兒一女了。好在少爺跟前已有了小少爺,后繼有人,老爺也欣慰的很了?!?/br> 齊祿很想問問言大人的第三任妻子究竟做過些什么,不過,看看香兒的臉色,他很明智的決定不問了。這里頭不定有什么污穢骯臟事呢,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 “那這穰家……”齊祿沖里頭努努嘴。 香兒很是輕蔑,“當年大人被誣陷、流放,穰家這姻親可做過些什么呢?避之不及,唯恐大人連累了他們?,F在咱們大人沉冤得雪,又升了御史臺長官,他們家遇著事了,便想攀高枝兒了!呸,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里面有人揚聲叫香兒,香兒不敢再和齊祿多說,匆匆拋下一句“我走了”,嫣然一笑,回內宅了。 齊祿看著香兒窈窕的背影,心里很是不舍。 言大人回房更衣過后,獨自坐在房中生了會兒悶氣。他這一輩子共娶過三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是父母之命成的親,雖然夫妻情份淡了些,倒也稱得上舉案齊眉;第二任妻子是他一生摯愛,可惜人過于出色了,去的太早,留下幼小的兒女無依無靠;到了第三次成親,他已是娶過兩回了,又有兒有女,門當戶對的人家不肯嫁女,便低娶了一位小家之女李氏,誰知這李氏竟會在他被誣陷、流放之后,毀了他的家,毀了他的兒女…… 言大人想起李氏固然恨的咬牙切齒,想起穰家也是沒好氣。 穰家做的事,也夠缺德的。 雖然心中生氣,但言大人家里現在沒有當家太太,全靠兒媳婦韋氏主持中饋。韋氏是言大人同僚之女,家教涵養是極好的,可她到底年輕臉嫩,要應付穰家二奶奶這樣既能拉下臉哀求又能耍賴撒潑的女人,還是太難為她了。言大人只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對兒子自然是疼愛的,連帶的對兒媳婦也很好,跟自己閨女不差什么,不忍心讓韋氏對付穰家二奶奶那潑婦,還是沉著臉進了內宅。 “老爺來了?!笔膛姷窖源笕藖砹?,忙進去稟報。 穰家二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韋氏哭訴、央求,韋氏是位二十多歲、溫柔賢惠的女子,正拿穰二奶奶沒法子呢,聽到言大人回來了,大喜,“父親回來了?!泵ζ鹕碛?。穰二奶奶見言大人面沉似水的進來,愣了愣,掩面大哭,“姑父,你要替我們做主啊,我爹遠在邊關為國效忠,我們穰家被人欺負了啊,姑奶奶無緣無故被休回娘家了啊……” “既是無緣無故被休回娘家,為何不去跟晉江侯府理論?”言大人毫不客氣的問道。 他是出了名的為人剛直不阿,之所以會被皇帝任命為御史中丞、御史臺的最高長官,但是因為他正繩直筆,權豪震肅,執憲奉法,為百寮所敬。他連朝中權貴也不畏服,何況這位穰家二奶奶呢。 穰二奶奶目光閃爍,“那個,那個,我公爹不在家,家里沒有主事的人,這不全靠姑父為我們做主么?姑父,您可是朝中重臣,說出話來誰不畏懼三分?您要為穰家做主啊?!?/br> 言大人一聲冷哼,“若晉江侯府世子羅簡無故出妻,本官身為御史臺之首,自當彈劾于他!可是,他是無故出妻么?” 穰二奶奶愈發吱吱唔唔,不敢說句實在話。 她來言家,就是盼著言大人能顧念姻親的情意替穰家出頭,言大人在朝中實在太有聲望了,簡直是正義的化身,只要他出面,一定能引起輿論轟動。穰家便能借此設法讓穰氏重回晉江侯府??墒?,這件事如果不使伎倆,明明白白攤到桌面上說,穰家哪里有理? 言大人言辭慷慨,“莫說言家和穰家是姻親,便是不曾謀面的路人,只要穰家真受了冤枉,本官職責所在,也一定會為之出頭!但是,本官不會逞一時意氣,不問清事實真相便胡亂下斷語,你若真想讓御史臺為穰家發聲,便把證據拿出來吧,否則一切免談!” 穰二奶奶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了。 言大人做了個請的姿勢,“請回吧。下回再來請務必帶上證據,否則,言家不便接待?!?/br> 穰二奶奶對著韋氏這樣的年輕媳婦能撒潑耍賴,真面對言大人的時候,卻為他的氣勢所震懾,不敢再胡攪蠻纏,含混謝了幾句,胡亂行了個禮,如喪家之犬般羞慚的逃離了鐵衣巷言府。 “爹,還是您厲害,三言兩語便把她打發了?!表f氏紅著臉對言大人道謝:“媳婦在這兒愁了半天了,也不知該如何勸她方好?!?/br> 言大人嘆氣,“你才多大?又沒經過什么事,臉太嫩了,不好聽的話你說不出口?!?/br> “可不是么?!表f氏不好意思,“秩哥兒爹也說過我好幾回,我就是改不了……” “知易行難,慢慢改吧?!毖源笕藴睾驼f道。 言大人打發走了穰二奶奶,正要走,侍女滿臉喜氣的進來稟報,“老爺,少奶奶,姑娘和少爺、兩位小少爺回來了!”韋氏聽說丈夫和兒子把大姑姐接回來了,笑著說道:“大姐難得回家,幸好我有準備,今晚的菜全是大姐愛吃的?!毖源笕讼仓灰?,“有魚片粥么?有水晶糕么?你大姐愛吃這個?!表f氏笑容滿面,“都有,都有,相公臨上山前特地交待過我,我早已吩咐過廚房了,都做了?!?/br> 少頃,看到言嫣、言偉姐弟二人一人牽著言科,一人牽著言秩進來,言大人又是欣慰,又是感慨,“嫣兒,難得能接回你?!毖枣炭吹礁赣H的老態,心中酸楚,跪下連磕了幾個頭,“爹,女兒不孝?!?/br> 言大人伸手扶起她,“真是個傻丫頭?!崩畠荷仙舷孪伦屑毚蛄?,見她臉色尚好,略微放心。 韋氏親自給兩個孩子洗了手,言嫣、言偉姐弟倆也洗去一路上的風塵,坐下來共用晚膳。 一家人爭先恐后給言嫣夾菜,言嫣心里暖暖的。 晚飯過后,圍坐在一起說了會兒家常,言大人把言嫣叫到了書房。 “嫣兒,爹被流放的那幾年,也不知你李氏那毒婦是如何折磨你的,不知你遇到了什么??墒?,好孩子,你不能一輩子在山上教書啊,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毖源笕藦臅砍閷侠锶〕鲆环?,“這是蘇侍郎家的小兒子,他雖娶過一回,不過前頭人只留下一女,也算是人口簡單了。嫣兒,這個人爹親眼相看過,人品是過得去的,嫣兒,嫣兒……” 說著話,言大人才發覺言嫣魂不守舍,不知在想什么,便急切的叫了兩聲。 言嫣回過神,心中幾番猶豫掙扎,在父親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低聲道:“爹爹,我對不住您,我……我生過一個女兒……” “什么?”言大人只覺得天旋地轉,手里的畫像落地,像傻了一樣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第071章 言嫣咬唇,狠狠心低聲道:“您被流放之后,李氏開始變賣家里的房子和粗重家什,我眼看著她的樣子很不對,便悄悄把弟弟送到白石書院,再三囑咐山長,只要不是我親自來接,任是誰也不能把弟弟接走。安頓好弟弟,我本是不想回家,要另找地方落腳的,卻被李氏派人找到了,她打了我一頓關到柴房里,還要把我賣到……賣到骯臟的地方去,她好賺一注銀錢養老。爹,我那時被她綁得緊緊的,躺在柴房潮濕的地上,心里就想著怎么才能逃出去,若是不能逃,怎么才能死……” “這毒婦,這應該千刀萬剮的毒婦!”言大人氣得渾身發抖。 如果李氏現在出現在他面前,他真的會將李氏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也不能解心頭之恨。 言嫣眼圈紅了,“我一直沒把這些事情告訴您,就是不想讓您氣壞了自己啊??墒碌饺缃?,不說也不行了。到了第二天,李氏把我從柴房里拎出來要交給添香樓老鴇的時候,穰氏派人來了,要將我買下來。爹,若按當時的情形來講,穰氏算是把我救出了火坑,可我心中卻升起許多疑云。她若是對我沒有姐妹情誼,救我做甚?她若是對我有些姐妹情誼,為什么直到這時才來救我,而且是要買下我?她完全可以扔下一注銀子到李氏面前正大光明的將我帶走,而不要我的賣身契。我越想,越覺得穰氏不安好心?!?/br> 言大人雖是氣沖斗牛,還是凝神聽著女兒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唯恐漏掉了什么要緊之處。 愛女在他被流放的那些年里居然生過一個孩子,這件事對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了,他必須得知道,他的女兒曾經經歷過什么。 言嫣回想起往事,又羞又氣,粉面通紅,“這穰氏果然沒安著什么好心,她把我買到晉江侯府之后并不讓我做丫頭該做的事,甚至根本沒帶我回內宅,卻把我放到了她丈夫羅簡的身邊,讓我在他書房里服侍筆墨。說是服侍筆墨,可她的態度卻很曖昧,我隱約猜到她和羅簡夫妻之間很不和睦,她才會特地買了我向羅簡示好,我是她重金購回的一件禮物,好像她把我送給羅簡,她和羅簡便會和好了,她在晉江侯府便能繼續立足,繼續風風光光的做她的世子夫人……我一直躲著羅簡,羅簡有什么瘋言瘋語我也不去理他,一個有婦之夫向我示好,難道我會放在心上么?便是他拉拉扯扯的說什么當年相看的原本是我,想娶的原本是我,卻造化弄人改成了穰氏,我也只當他是花言巧語要騙我上當罷了?!?/br> “我一直勤勤謹謹,不敢多走一步路,不敢多說一句話,戰戰兢兢,度日如年??杉幢闶沁@樣,我也躲不過那對無恥夫婦的暗算。有一天穰氏親自到了書房,帶了些糕點給我吃,我再三推辭,她也沒勉強我,我便暗暗松了口氣。誰知她糕點中是沒什么的,茶水中卻下了藥,她走之后我便漸漸沒了知覺,等到第二天醒來,我……我看到羅簡在我身邊……” 言嫣雙手掩面,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