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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不僅是封悠之滿頭問號,就連影九也覺得這故事過于扯淡了:“蠱蟲種于兩人身體,人死道消,軀體化作一抔黃土,種于體內的蠱蟲自然隨之而亡,又該如何來延續什么、什么轉世情緣?” 這問題風秋影一個非專業人士可答不上來,倒是封悠之皺了皺眉,接話道:“風閣主說的,和萬樓主講述的,似乎又大有不同?!?/br> 事實上風秋影并未否定萬珊瑚對圣魂蠱的解釋,只是恰巧的,他知道的,比萬珊瑚更詳細些。 當年的巫族人員凋零,偏居一隅,直到天縱奇才的圣女巫格橫空出世,以蠱蟲大軍橫掃整個南疆。 然而誰也不曾想到,這位控制了這個南疆的王竟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 確保巫族在南疆至高無上的地位后,她就將自己所有的精力投投入到轉世情蠱中。天才如巫格,最終竟當真研制出能讓轉世的兩人維持了冥冥聯系的蠱蟲。 但不幸的是,轉世后的圣子圣女并未愛上對方。 曾經象征著至死不渝愛情的蠱蟲成了埋在兩人身體內的一枚不定時炸彈,同生同死也成了讓人心生惶恐的詛咒。 之后的每一代圣女都在不停地嘗試解除這個詛咒,但百年過去了,始終未有天賦超越巫格之人出現,也始終未有人能夠徹底解除兩人體內的轉世情蠱。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巫族第三十二代圣女解開了藏在蠱蟲中屬于巫格的記憶,巫格為之生為之死的轟轟烈烈的愛情,巫格無與倫比的天賦,還有巫格三十余載的制蠱秘法。 依靠這一段記憶,蠱蟲大軍再次現世,已逐漸走向衰亡的巫族也再一次的,讓整個南疆城府腳下。 至此以后,轉世情蠱改名為圣魂蠱,每一代圣女都會在十八歲之時喚醒巫格的記憶,以保巫族長盛不衰,永掌南疆。 風秋影的故事講完,屋內所有人都恍恍惚惚,勉強消化后開始七嘴八舌抒發心中疑惑。 風輕最先疑惑:“喚醒的只是巫格的記憶,而非世代圣女的記憶?” 風揚跟著不解:“既然如此,那喚醒一次記憶后紀錄下來或者直接教授弟子傳承不就得了,用得著每一代都喚醒一次?” 影九心里著急,沒好氣瞪了兩人一眼,急急忙忙道:“現在問題的關鍵難道不是左護法身體里為何會有南疆的圣魂蠱?” 風輕“啊”了一聲:“難道說左護法竟然是南疆流落在外的圣女嗎?” 封悠之倒是對這神神叨叨的蠱蟲不感興趣,直白問道:“她這情況頂多再拖十天,所以到底誰能把她弄醒,南疆圣女?” 風秋影被這一連串的問題轟的差點開不了口,眼見發瘋了半早上的十三都巴巴望過來,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亦不知這只在圣女身上代代相傳的圣魂蠱為何會出現在左護法身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加快速度,趕上五日后武林盟邱玉平的結婚大典?!?/br> 邱玉平的結婚大典??? “你們要找的南疆圣女巫情并不在南疆,她化名云清,正是邱玉平即將過門的夫人,此刻的她,怕是正在武林盟備嫁?!?/br> 風秋影給出的這消息當真讓人吃驚不小。 南疆一帶雖說也在大慶版圖之內,但由于地少人希,除了毒物蠱蟲什么都不產,再加上排外自守、瘴氣遍地等復雜原因,每一代開國帝王都懶得和這難啃的彈丸之地較勁,可以說自古以來,南疆都擁有極高的自治權,而這巫族圣女,正是南疆真正的掌權者。 幾百年來,巫氏族人都極少踏出南疆,而他們的圣女,更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大都終其一生,都固守在南疆圣殿。 而風秋影卻說,這一代的南疆圣女不僅偷偷溜入中原,甚至還改名換姓,即將嫁給武林盟盟主的長子邱玉平。 當然,作為江湖最大情報站的情報頭子,沒有人懷疑風秋影消息的準確性。 風輕聽到這話甚至松了口氣,去有名無實的武林盟找人,總比進那神秘莫測的南疆之地容易多了。 “船靠岸后我們直接前往武林盟,我已傳信回閣,讓人帶上請柬與我等匯合?!?/br> 靠譜的風大閣主默不作聲早已將一切安排妥當,眾人一合計,當下也沒再多可以準備。 于是熬了一夜的幾人各回各艙,開始養精蓄銳。 封悠之放心不下情況未明的傅長樂,只敢在她的房內的矮凳上打個盹。 半夢半醒間,他看到一身黑衣的十三半靠在床沿邊,突然一個激靈,整個人猛的抽搐,就像是一條突然被扔上岸劇烈掙扎的快要死去的魚。 封悠之的困意被這一下動靜徹底驚醒,尤其是看到十三一臉驚恐未定,慌慌張張俯下身去聽傅長樂的呼吸,他瞬間急的臉色唰白,拖著睡得發麻的雙腿踉蹌著推開礙事的十三,急急忙忙搭上傅長樂的脈搏。 “嘚,嘚,嘚……” 把到虛弱但還算平穩的脈搏,封悠之終于長舒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扭過頭沒好氣道:“人好好的,你這一驚一乍的做什么?” 十三眼中的恐懼未褪,連聲音都微微發顫:“殿下,殿下好好的?” 這話的最后一個氣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深夜的燭火照在他發紅的眼角,仿佛只要封悠之一個否定,這個永遠筆直冷硬如同一把劍的少年,就會徹底徹底分崩離析,成為一堆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