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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戰力堪比大宗師的活死人。 在一片死寂的沉默中,終于包扎完傷口的商寒賀終于陰森森開口道:“葉兄,殺了他們?!?/br> “一個不留?!?/br> 第40章 重傷 與商寒賀聲音同時響起的, 還有一聲劇烈的爆炸。 爆炸聲落,來時的暗道入口,已然徹底崩塌。 眾人還沒來得及驚訝, 聽到哨聲的葉祖成就已持扇而上,玄鐵的森森寒氣瞬間逼至眼前。 刀光劍影混作一團,沒有任何人敢掉以輕心。 在此等場合戰斗力幾乎為零的封悠之眼疾手快,一把拽向輪椅帶著傅長樂遠離戰場,嘴里忍不住碎碎念叨:“這不科學, 什么活死人, 這根本就不科學啊……” 傅長樂充耳不聞, 目光死死盯著場內的戰斗。 戰力堪比宗師可越級殺人的十三和唐義,功力深厚劍下亡魂無數的一品高手萬珊瑚和影九, 別的暫且不提,只此四人聯手,便可與這天下任何人一戰。 可是他們的對手不是人。 十三很快就發現最棘手的, 并不是葉祖成那堪比大宗師的恐怖戰力, 而是他的不知疼痛、悍不畏死。 躲避傷害和保全自己是每個人與生俱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在影衛營里, 十三曾針對人的本能反應習得不少殺招, 這也是為何他能越級殺人的原因之一。 可這些對于眼前這個詭異的活死人全然沒了作用。 就在剛剛,影九正面硬抗一個大招,拼著自己重傷才抓住空隙, 軟劍如蛇,以一個誰也料想不到的刁鉆角度, 挑了葉祖成的右手手筋。 這是他醞釀已久的殺招,為了等到合適的時機,甚至搭上了自己整條左臂。 粘稠的血順著臂膀, 從指間滴答落地。 影九以劍支地,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深可見骨的傷口開出艷麗的血花。 臉上卻是痛快的笑。 葉祖成一身本事大半在他的右手,此時手筋被挑斷,他的戰力也至少被廢六成,至于剩下的四成…… 腦中一個念頭還未轉完,閃著寒光的鋒利扇沿已殺至眼前—— 眼看身受重傷的影九避無可避,一把黑色匕首從天而降,卡在鐵扇邊沿嗡嗡作響。 阻攔攻勢僅是一瞬,十三顧不上收回墨刃,只飛速近身,一把拽過影九將他帶離攻擊范圍。 “怎、怎么會……” 影九看著葉祖成靈活使扇的右手愣神:“明明……” 明明手筋已經被徹底斬斷了啊,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完全不受影響? 手筋已斷,那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在支撐他雷霆萬鈞揮扇發招? 沒有人能回答。 影九發了狠,呸了一口最終的唾沫狠狠道:“挑手筋不行,那就砍了他整條胳膊!我倒要看看,沒了胳膊,這怪物還要怎么拿扇!” 話雖如此,可要砍掉一名大宗師的胳膊,又談何容易。 誰都看得出來,十三、唐義等人不過是在苦苦支撐,他們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揮劍的動作也逐漸變得遲緩,而他們的對手,是不知疲倦無畏痛楚的活死人。 落敗,被屠,不過是時間問題。 傅長樂目不轉睛地盯著葉祖成的動作,手指無規律敲擊輪椅扶手。 裝了大半個晚上啞巴的商寒賀見狀嗤笑一聲,忍不住開口冷嘲道:“怎么,左護法步步緊逼,不就是為了看看我的后手是什么?,F在我的底牌已亮,不知左護法有何高見?” “咳咳咳!”傅長樂沒接話,掩著帕子咳了兩聲,而后沖著站立在一旁眉頭緊鎖的封悠之伸手。 戰局中十三又添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封悠之急的著急上火,到底是一咬牙,從衣袖里掏出白瓷瓶,倒了一粒赤紅色的藥丸在傅長樂的手心。 傅長樂隨手將藥丸扔進嘴里嚼了。 制藥的封悠之自然知道這藥有多苦,可平日里最怕苦要自家小暗衛千哄萬勸才肯委屈巴巴張嘴的人此刻卻連眉頭也未皺一下,甚至渾不在意地再次伸手:“再一粒?!?/br> “你以為是討糖吃啊?!狈庥浦笾善课⑽⒑笸?,“就一粒,不能再多了!” 兩人還在這邊討價還價,被無視的商寒賀面色微變,腮幫子一鼓就要吹哨,突然冷不丁聽傅長樂出聲道:“你在等的,是今天的滿月?” 商寒賀收了吹哨的心思,盯著輪椅上的傅長樂似笑非笑:“哦?又是左護法讀心讀到的?” “你想要我們死。但商大管家手里捏著這么個大殺器,何必和我們折騰這些個日子,還差點搭上自己的小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這殺器并非想用就用?!?/br> 封悠之到底沒能拗過傅長樂,只見她跟嚼糖丸似的咽下第二粒紅色藥丸,低頭活動手腕,嘴里不緊不慢道:“從唐少門主和你對峙開始,到進臥室、走暗道、入密林,你一共打量天色八次,一直到月上樹梢才喚來葉莊主。商大管家挨了一刀依舊忍氣吞聲拖延時間在等的,不就是這輪不可缺少的滿月嗎?” “啪、啪、啪?!鄙毯R抬手鼓掌,“不錯不錯,難怪一個風吹就到的病秧子能坐穩聽風閣左護法的位置。我確實是在等這輪滿月,因為葉兄只有在滿月之時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br> “不過那又如何呢?”商寒賀話鋒一轉,“你知道了這一點又能怎樣,你難道還以為你們能撐到月落日升之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