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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射抬起頭來,眸光之中的篤定更是強烈?!拔矣衷跎窃趹z憫你,幸不幸福,便是我說了算,我覺得我是幸福的?!?/br> 覺信收回了手來,神色有些復雜,便又聽秦姑射問道,“你可歡喜我?” 如此直言不諱,當真便是秦姑射的風格,只見她自個兒問出來之后,雖是十分的鎮定,然則臉上亦是緋紅了一片。 覺信沉默了半響后,并未搭話,秦姑射便又錘了他幾下,他方才道,“歡喜的?!?/br> “既然你情我愿,為何不能成婚?況且,我也有一事要向你坦白?!?/br> 覺信此時方才轉過頭來,見秦姑射緋紅的臉色以及那汪水眸,盈盈繞繞的便似一根發絲撩在了他的心間一般,麻癢難當。 “何事?”他話音落下,便多了一絲喑啞來。 “飛狐一族,族內天女,雖有庇佑族內繁榮一責。然因這全是福澤之氣透支所制。歷來的天女終歸是有一劫。此劫一般便是死劫,逃無可逃。我娘親當年,便是死在了九雷轟頂之下。 我的結局早已鋪好,這劫難何時來臨亦未可知,我倆,為何又不能在有限的時日里,盡情一回?” 覺信此時緊緊盯著她的雙眸瞧著,“我在你面相之上,不過見過死氣?!?/br> 見覺信似是在懷疑自己胡謅,秦姑射倒是氣笑了,“你去了族內,自是會明了,我是否是胡說?!?/br> 覺信見秦姑射一臉堅定,內心便又開始動搖起來,何人不想將所愛之物,納為己有呢? 秦姑射更是主動挪動了下身子,坐得更靠近了些覺信。 覺信察覺女兒香馥郁,緩緩靠近自己,他半斂的眼眸微微張開,察覺到她柔軟的唇瓣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頰之上,似是再也壓抑不住一般,一把摟過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抱過,她驚呼了一聲,聲線戛然而止。 覺信傾身向下,輕輕吻上了她的唇瓣。 夜色正濃,兩人愈漸迷茫之時,便是相互成就,相互成全,亦算是最后的一樁心愿。 * 晏初呆呆的看著眼前愜意的秦姑射,不敢置信的開口道,“他然后答應了?” “那是,不然呢?” 晏初內心雖替他們開心,她早便看出二人有些不對勁來,只是未曾點破。只是未曾想來,這天女竟比先進文明的女性更要來得灑脫和大膽。 “恭喜你們了!”然而,一想到秦姑射口中所說的和尚與她都是命里有損之時,便又開心不起來。 秦姑射眼瞧著晏初一臉哭喪的表情,便坦然道,“命里有時,便是有。我的命運我早就在出生之時,便定下來了。我也很感激長老們,能讓我隨性活著。哥哥對我的縱容,多半亦是我命里此事罷?!?/br> 晏初的心沉甸甸的,那個素日里不大正經的覺信,卻是要最先離開她們的。她紅了眼眶,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向前劃動了一下道,“姑射,謝謝你們。即便我有一日也要離開這個世界,但是我曾經與你們為伍,做過摯友,我便滿足了。還有和尚的事情,只要我們不放棄,便是有哦希望的?!?/br> 秦姑射一聽之下,竟亦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有些哭音,“是啊,不放棄便總會有希望的不是?” 遠處的覺信,此時緩緩嘆了一口氣,聽著從熱泉那邊傳來的兩人的哭聲。他緩緩抬起頭來,瞧了瞧天際邊上屬于自己的那顆小星。 黯淡無光,幾欲熄滅。他瞧了良久,方才又苦笑了起來。 * 飛狐族內,此時正因歸來的秦姑射帶來的爆炸性的消息,而炸開了鍋。族內之人何曾想到,這次天女外出,會將一名和尚帶了回去。 帶回去也就罷了,眾長老一瞧,還是那地藏老兒的化生,當真是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有順上來。 長老們附議,“這婚事,我們不同意,他現如今是必死之人,你堂堂天女,又湊什么熱鬧,簡直是胡鬧!” “就是,怪我們素日里對你太多寵愛,便讓你行事不知收斂,做事亦是不會瞻前顧后,若早知有今日,我們以往定不會如此讓你胡來!” 秦姑射拉著晏初站在底下,覺信一早便被“請”去了迎心堂沐浴焚香去了。而晏初尷尬的站在底下,便跟著秦姑射也一同受著來自座上各位長老的口沫之戰。 本是他們飛狐族內的家族之事,晏初說什么也不會參與亦不能參與的,然則秦姑射死死拽著自己的手不曾放開,她便全程假笑的朝著各位長老致歉示意。 秦姑射冷著聲音道,“我終歸是逃不過死劫的,便是要與他一道,又有何錯?兩個將死之人湊在一對,亦算是圓滿?!?/br> 此時,飛狐族座上靠左邊的那名老者氣得胡子都要發直了,他猛地拍了一下木樁,木樁霎時便粉碎在他的掌下,他立身而起,“誰予你說,你命里死劫不能解的?” 別說是秦姑射,便是晏初都愣住了。秦姑射不信,她反問上位之人,“若是能解,為何我娘親卻會死于九雷轟頂?” “那是因為上一任天女,為你化成了魂珠,族內魂珠可護你一生平安,其內殘余的精魄,便是你娘親的。當劫難來臨之時,你只需隨身攜帶此魂珠,它自會在危難之時,將你攝入魂珠之內,保你人魂不滅?!?/br> 秦姑射沉默了,晏初也跟著沉默了,瞧這大烏龍。聽到長老們提及了魂珠一事,她忽而想起自己身上這顆,“長老們,不知四大魂珠,是否都是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