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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依師父之言,此處便是無家可歸,無親無友了?”他目光灼灼,步步緊逼,全身的威亞逼迫在晏初的身上。 晏初那抹淡淡的眸光直視其上,雖是清淡,卻帶了一絲悲戚之感來?!拔冶揪筒皇菍儆谶@里之人,況且,可是好友便會真心實意,可是親人便會毫無算計?” “師父,你此話又是何解,冠冕堂堂不過是你一面之詞,信口雌黃一向是你的強項?!彼讶蛔叩搅岁坛醯拿媲?,他眸光中的怒火,幾欲要焚燒掉了他的理智。 “容凡,你敢說,你對我,無半分的算計?你挽留我,究竟是為了蒼生,為了你,還是姑射、覺信,亦或是為了你無間地獄里刑天的那一抹要沖出來的孤魂?你倒是問心自問一下,嗯?” 晏初一臉平靜的神情,卻亦淡淡開了這口,今日如此的局面,任是誰亦料想不到。她本想就此淡去,不說開,對誰皆是好的。 容凡似是被她一席話,說得臉色漸青,只見他捏握在她肩頭上的手指,皆漸漸用力起來,“師父這些話,從何得知?” “且不論是從何人那里得知的,但是確實是事實,不是?”晏初平靜的抬了抬眼眸,觸及到他兇狠的目光時,微微一愣。 他的手勁,捏得她的肩膀發疼,兩人的距離極近,便連他的呼吸聲,她都聽得見,忽而,他便垂下了雙手,冷笑了一聲后,“原你是如此想我?!?/br> 晏初并未搭話,只立身在原地,瞧著容凡緩緩的轉身,他的背影剎那間便似多了一絲落寞之感來?!安诲e,無間地獄中確實有刑天的孤魂在,然則,我卻從未想過用師父的陰魂去壓制。從未?!?/br> 說完他便緩緩朝前走去,正欲走出結界之時,卻聽晏初的聲音緩緩又道,“我知你能看見何人對我有姻緣值,若是可以,希望徒兒能將你所見之人,告訴我,我需前去清除?!?/br> 容凡的背影一僵,靜默了片刻后,并未答應晏初,而后決然走出了結界。 出了結界后,他的身形漸漸淡去了,徒留晏初孑然一人,站在結界內,她抬起手心來,看著自己掌心被自己用指甲摳得血紅的指印,像似十分難過一般,她又緩緩抹了抹眼眶,狠狠閉上了眼眸。 天上下起了一層細細的雨絲,輕柔得被結界擋開。地上的行人,見到半空中一個弧形的透明物,便深知又是上界哪位神仙下來妖界在此談情說話了,便亦是見怪不怪一般。 晏初瞧著細雨潤澤之下的百花,多了一些懊悔,本想一同看完這場百花宴,過一會花宵節,最終依舊還是不歡而散了。 * 容凡幾個挪動,便用那移形換影之術,幾步走至了妖界九牛宮殿之處。他眸光冷冽,高傲的身姿便如那清冷的神邸,冷哼了一聲后,伸手便是一推,一道強風光波直接打上了那道金碧輝煌的大殿之門。 他一連揮袖打出三個光波,直震得宮殿門外的柱子一陣灰塵簌簌直往下掉。一頭小妖一臉怒色的往外走來,便想瞧瞧究竟是何人敢在九牛宮前叫囂之時,伸頭一瞧,便是那日前來妖界大鬧過一場的青提君。 嚇得他趔趄了幾步,趕緊將欲沖口而出的臟話盡數吞回腹中,一路跌跌撞撞跑至大殿內,“快,快!通傳,天界的青提君在外砸門了!” 容凡在砸第九下之時,宮殿之門,方才沉沉開啟,兩扇沉重的金門之前,已被容凡的神力砸出了一個大洞來。門扉之上本有數道繁復仙女之姿,如今早已潰不成形。 從里頭,緩緩走出一人,身姿瀟灑,著一襲紫金長衫,頭上戴著一冠紫玉垂珠,走出之時,玉石敲打,叮咚作響,一雙眉毛緊緊將容凡盯著,邪氣的笑容緩緩勾起。 “青提君,好久不見?!睙苫蟮穆暰€略細,微微上挑的語調更是帶了一絲調笑之聲,眼見著容凡并未答應他,他又開口道,“你此次前來,如此態度,可不是有求于人的姿態吶?!?/br> “烏鎮的玄珠碎片交出來?!比莘猜暰€清冷,眸中的火光尚未消除下去,然則整個人所散發的氣息,更是危險至極的。 熒惑臉上笑容更甚了,他雙眸微瞇,雖是笑意滿滿的模樣,然則說出之語卻略帶諷刺,“你好大的口氣,就憑你現在的神力,卻妄想從我手中奪取玄珠碎片,未免也太過于狂妄?!?/br> 他隨手一揮,便是一陣塵土飛揚,容凡卻身姿巋然不動,待塵土落盡之時,只見容凡身前半寸之地,竟已露出百尺大坑來。 第77章 月滿則贏·玖 煙硝彌漫之際,容凡如刀削般的俊朗容顏,在巨大的灰塵飛揚中,若隱若現,那肅然而起的眉目,冷冽的眸光,皆若塵世中一縷不可抹殺之神。 他與火德星君之間的深坑,便一如二人的立場一般,不可跨越亦像是天南地北不可逾越的存在。 容凡身姿挺拔,絲毫不曾為那就差半寸,便會削到自己的強大神力所懼,便是連眉目的神色,亦是不曾變幻過。 火德熒惑本有些玩笑的神態,此時亦是嚴肅起來,“你可知,你這幅模樣,我當真是厭惡至極。人生來便是惡的,天罰若不到極致,又如若能束縛住一個人的本性? 想不來,你一上任,便將我多年來定的規矩給壞了。你莫非以為,你拿下了萬鬼令,便是酆都的大帝?酆都大帝因古神逝去,一直未曾封賞,我代理執政多年,憑什么你破了萬鬼令,酆都大帝便要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