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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圣元帥聞言,睜開眼眸之時,雙眸更像要冒出火光一般,極為克制的道,“也罷,我替他們去捉拿宵小,這人情他日我定要向他們討回的!” 只見他說完這話之后,又在地圖上重重的點了一筆。 * 自那日后,已然過去了三日。那日回到客棧之時,覺信便前來相告,容凡回了三十三天,似是上界有何要事,將他昭了過去。 晏初只是點了點頭,至于何事,她亦并未表露出關切之情。覺信當日一下便覺有些不大對勁起來,看了她幾眼后,便亦未曾發問。 未曾想,三日后,容凡一大早便趕了回來。他方踏進客棧之門時,坐在那磕著瓜子的晏初便察覺了,她雖背對著他,然則空氣中的余味,她是再熟悉不過了。 她本在磕著瓜子的手,微微停滯了一下,而后眼眸半垂,似是并未察覺一般,繼續磕著瓜子,身子亦并未轉過去,瞧上一眼。 直至容凡來到跟前,低低喊了一聲,“師父” 她方抬起頭,淡淡一笑,“你回來了?!闭f完,便又垂下頭去,專心致志的磕著手中的瓜子。就在方才的那驚鴻一瞥中,她看到他的臉色有些慘白,不知是連日的奔波所致,亦或是在上界發生了何事。 然而,現在他的事情,對于她來說,大抵亦無需過多關心了。她微微冷凝的眸色,被掩蓋在微闔的眼皮之下,容凡未曾看見,他笑了笑,聲音有些了一絲溫度的起伏,“師父,今日是妖界的花宵節,你以前不是提起過,總說要去瞧上一瞧,今日徒兒帶你去,可好?” 她的心中微微有些觸動,確實,好多年前,自己曾隨后說過,未曾想,容凡謹記在心,今日也是趕回欲將自己帶往。 她的指尖捏著瓜子微微用上了些力,指骨都有些發白,正欲開口之際,瓜子似是承受不住力道一般,“啪”的一聲,裂了開來,她瞧著手上的瓜子殼半響,而后抬眸笑了笑,“好啊,屆時我有事要告訴你?!?/br> 容凡的神色一下便容光煥發起來,顯得臉色亦沒有那樣的蒼白了,一路走去,晏初察覺容凡身上的沉水之香淡了許多,如若不是細細去聞,幾乎殆盡了。 兩人并肩而行的途中,晏初垂眸看了眼地上的影子,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塊,她不知為何,看著出神了頗久,余光瞥見容凡露出的那截手腕上,卻有一根細細的紅線一般的傷痕。 她幾乎便是不假思索的問了出口,“你手怎么了?” 容凡一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弄了下袖口重新遮蓋了起來,“無礙,只是那日被絲線纏著了?!?/br> 她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普通的絲線不足以讓他的身上有如此的紅痕,他既不愿說,那她便不多問了。 兩人徐徐在芙蓉樓下經過,在其上的翊圣元帥剛巧想品杯茶茗歇歇,便又瞧見兩人悠哉悠哉的離去了。心頭那把火氣又是蹭蹭往上冒,一旁的小童趕緊上前道,“神君,神君!深呼吸,吸氣,吐氣。他日定會叫青提君還你一個大大的人情的?!?/br> 翊圣元帥一聽,便急急轉過身去,嘴里念的都是眼不見為凈,耳不聽為清心吶。 * 妖界的花宵節,顧名思義,便是花叢盛開之日,當日所有妖界之花,無論大小,皆會一并綻放。雖是花無百日紅,然則有此一日,便足以。 后來漸漸的,妖界的花宵節便與凡世的乞巧節逐漸相似,只是妖界的花宵節較之人間來說,著實有趣得緊。 兩人來至人妖相接之處,位于一大片的竹林之中。鵝卵石小徑,徑直通幽之處,墨綠色的葉子微微有些晃動,被路過的清風,攪動了一場清幽之音。 她抬眸看著頂上的密葉,不禁暗襯道,“當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br> 行至前頭,一層淡金色的結界,便現于眼前,一聲稚嫩的聲音在結界內響起,“來者何人?” “上界青提君與潤澤君路過此地,還望通行?!?/br> 晏初四處一瞧,這才瞧見發出聲響的竟是一只褐色的小松鼠,正站在結界里頭,手里還拿著一枚碩大的松果。 松鼠一聽,神色有些奇妙,趕緊便讓了道去,眼瞅著那潤澤君似是對自己十分好奇,目光流連在身上,不禁松毛一抖。 聽聞前陣子,將妖界攪得翻天復地的人物,此時就正站在眼前,它從未見識過如此大的人物,當真是有些心驚rou跳,二話不說,趕緊放了行,而后密語傳音于妖界九族內部。 甫入妖界,天空之色便發生了變化,在人間尚且還是白晝之時,妖界已然是冥黑之夜。容凡見晏初似是十分好奇的瞧著那滿是繁星的蒼穹。 他出言解釋道,“今日是花宵節,所有花便會無光自開,今日是沒有白晝之日?!标坛趼勓院簏c點頭,她許多時,都覺容凡當真是博學得很。 進入妖界之后,再往前走,便走出了那片竹林,連接竹林的竟是一大片開滿了密密麻麻九瓣蓮的通透紫蓮漂浮在上頭,便是連空中亦是飄滿了蓮花,一朵接一朵。 一片片荷葉飄在寬闊的河面之上,一路銜接而去,竟形容了一條由蓮葉組成的道路來。她將腳輕輕放上去,卻覺牢固得很,本是郁悶非常的心情,便又悄然愉悅了些。 唇角亦是不自然的便笑了起來,在一旁的容凡見狀,亦是會心一笑。 他旋轉了一下手里的空間儲物戒指,從中取出了一盞花燈來?;粲衫婊ㄋ闯?,晏初轉身一瞧,千萬朵潔白的梨花,錯落有致的拼在上頭,晏初一瞧,便知上頭拼成的少女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