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只要,她能和容凡在一起。只要能在一起,她便可以為了他背叛自己的恩人。只要能在一起……她愿意做背信棄義之人,她亦愿交出她的所有。 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想到此處,指尖又不禁捏上手臂之處。唯有痛感,方能讓她清醒,心上的絞痛,還不夠,她要自己痛上百倍,才能徹底讓她心死。 思及此,她抽出袖中的煙火筒,走至窗櫥前,伸手推開那窗扇,望了一眼,一望無垠的天際之下,繁星點點的之象,毫不猶豫打開了花筒。 “砰!”一道絢麗的花火,便在漆黑的夜空中,開成了一朵絢麗的花色,濃郁的牡丹色澤的煙花,轉瞬即逝過后,夜空中逐漸趨于平靜。 夜風從窗櫥倒灌進來,吹起了她衣袖間的薄紗,緩緩顯示出手上篆文:盜賊者,誅心天譴。 * 天微微泛白,青云便翻身利落的從床榻起身,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后,便直接行至晏初門后候著。然而這人方至,便在外聽著從里傳出了一聲聲曖.昧至極的聲響來。 “你按哪里?”晏初無情的聲音倏爾響起 “當是該按之處” 青云一聽,是那色痞覺信,便欲推門而進,而后忍了忍,里頭又道, “你又看哪里?” “當是該看之處?!?/br> 聽到此處的青云,再也壓抑不住沖動,“砰”的一聲,兇悍的一把推開門,門扇被反彈到墻上發出好大一陣響聲來,里頭兩人皆圓睜了一雙眼眸,定定的瞧著門前的青云。 青云看了一眼坐在桌子旁的兩人,覺信察覺到他進來之時,悄然將晏初的袖子往下拉了拉,蓋回了原處,只留把脈之手按于她腕間。 “我、我摔了一跤,不小心把門推開了,你們在作甚?”青云面色不善,但又有絲尷尬,便只得硬著頭皮胡謅。 覺信那張假臉,假笑了一下后,顯得更假了。他微微笑著一雙瞇瞇眼,此時正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青云瞧著,“喔?我們……正欲……就被你打斷了好事呢” 他一番話斷斷續續、隱晦道來,竟更惹人遐想。晏初緩緩閉上眼眸,握掌成拳,錘了一下覺信后,“和尚替我號脈,你可是想去那粥鋪?” 青云躊躇了一下,方道,“不是,是想和你去庭芳園走走?!?/br> 晏初:“……” 覺信:“……” 房內的兩人不自覺一同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去喝酒聽個戲曲兒,似乎也太早了。 晏初想了想后,方道,“我晚些去找你?!?/br> 言下之意,便是她有事與覺信有事相談。然則青云眼瞧著兩人似在等著自己退出之后,便只得吶吶離去。離去之時,特意并未闔上門扉。 覺信微微擺了擺手后,發現窗扉竟是被青云施了點術法在上頭。 ……這青云,剩那一成神力,還用在這上頭。 兩人亦并未真正在意,二人聽力非凡,如若當真有人路過,便是一早便知。此下,覺信便又拉開她的衣袖,方沉聲問道,“你這是何時之事?” 眸光略及之處,晏初一截藕白的小臂上,亦是煞氣滿布,甚有幾字漂浮在上頭。只她手臂上的字眼是浮動變化的,上次所見,方才看得懂一個死字的篆文,如今竟已然盡數變幻成篆文了。 “便是那次,在雷澤之地時,似是受了地母華胥氏所影響。自那次之后,我體內便存了一部分的陰邪之氣,而我近來竟覺我體內的陰煞之氣與陰邪之氣有相融的跡象。 而那至陽道法,雖能消融一些陰煞之氣,然則仍需一些時日?!?/br> 覺信神色十分的嚴峻,他緊皺著眉頭,拉起晏初的手臂,見到其手臂之上的篆文漂浮的是:死于萬鬼令 “容凡可知曉此事?”他一向嬉鬧的神情,此下便也沉穩下來,眸光隱隱可見一縷安穩的色澤。脫去那層嬉笑怒罵的外衣,他內里是一個十分大氣且沉著之人。 晏初聞言,搖了搖頭,“關心則亂,何況容凡還是我徒兒?!?/br> “照你這么說來,我便不夠關心你了?” 晏初一聽,嘆了一口氣,“別鬧” 覺信唇上露出一抹苦笑,“你可知這是甚?”看晏初搖頭,他又道,“這是古神的詛咒,亦是對不敬神靈的懲罰?!?/br> 晏初微微一愣,卻并無多大的悲戚之感。她想起那日,自己透過華胥地母的雙眸確實是通過她,窺見了兇手一二。若說不敬,倒也為真。 思及此,她實話實說:“你可知,我從華胥地母那探究到關于真兇的線索是何么?” “可是盜取了地母玄珠碎片之人?” “正是,你不好奇,我看到的是何人?” 覺信又皺了皺眉頭,“總該不會是我,難不成會是那應霍信?” 說完此話之后,他又覺晏初望著他的神情十分的古怪,“怎么,還真的是那應霍信?我知道我直覺一直以來十分準,萬萬沒想到此次竟當真又靈驗了一次?!?/br> “不,是你?!?/br> 覺信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下,“你再說一遍?” 晏初嘆了一口氣,“當真是你,連你眉毛上的疤痕皆一模一樣?!?/br> 她會與覺信直言相告,便是斷定了他定然不是那賊人,然而又會是何人。覺信聞言后,靜默了一瞬后,倒是有些豁然開朗,“魂珠與你關聯,可還有誰與它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