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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欲上前一步查看,然而卻看清業鏡竟就在孽鏡臺前,她不禁微微停住了欲前往的步伐。 秦廣王在旁說道,“聽吏從道,那日神君是最后見他二者之人,不知神君可知道些什么?” 一直未曾說話的熒惑,此時唇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的溫和,然后話語陰深,“怎么,潤澤神君為何不上前一步說話?” 在他身后,便是那上古的業鏡,其上還縷縷散發著一絲絲的白霧之氣。 第19章 懸案未懸·壹 因火德星君一席話,忽而二人間的氣氛便變得有些詭異起來。秦廣王察覺到有些微妙,照理這二人,一人曾是神君師尊,一人曾是星君徒兒。 此次相見,卻并無半點久別重逢之感。且又偏生多了這一股微妙的疏離感,連他都隱隱察覺到熒惑身上那股天雷勾地火的隱怒。 他本想去緩緩氣氛,然而一時卻又不知該道些什么,便只得干癟又不失禮節的笑笑,“那……不若潤澤神君上前一步詳談?” 十殿閻君中,也只這秦廣王稍微好交談一些,火德星君這些年來一直處于冥界,雖算不上官職,但也是在天君的默許下掌管了一些冥界的事務。 至于緣何,大家內心都有些分寸。大抵便是萬年前,晏初一戰封神。而這熒惑,便也就是從這一戰,從神壇跌落下來。 想當年,熒惑名聲顯赫,如今便顯得頗為潦倒失意。冥界事務雜亂且繁瑣,且上頭壓了一個中岳帝君,這便成了變相的貶職了。 縱然是再低的官職,也比十殿閻君要來得有神威,遂他在冥界亦是無人敢開罪。秦廣王方得知此事之時,便向那火德星君匆匆稟報了。 他本面無表情的臉上,聽聞后,不僅沒有同情之色,且還露出了一絲愉悅之色來。慢條斯理的給那潤澤神君捎去了一封信箋后,便一心等著這人來。 只是等的時辰頗為久了些,于是這位大人便又開始急躁起來。 此下二人都直叫那晏初往那孽鏡臺上站,可偏生她就像聞所未聞一般,點點頭,臉色清淡的道,“我站在這,便行?!?/br> 話方出口,似又想起什么一般,又言道,“我與那二人確實有一面之緣,故也有些不忍?!?/br> 這次,沒有等到那秦廣王說些什么話語,熒惑便接過話語,“潤澤,你何時變得心思如此縝密了。莫非是有什么緣由,你不能站在那業鏡前,亦或是說,你根本就不敢?” 秦廣王聞言,圓潤的臉龐上,髯須都抖了抖,似乎是想問些什么,卻沒有那個膽量。 為何火德星君如此道來?那業鏡,照的是往生之人,通俗點說來,照的是亡靈。凡世間人,死得其所,下冥界,過陰河,走過那往生路,越過奈何橋,便至一閻殿,而他的司命之責,便是用這業鏡普照這千千萬萬的亡靈。 照盡眾生之相,若此人魂魄元凈,便被送往二閻殿,聽由二閻殿司責。若是那無jian不做之人,照出的魂魄,便是一片灰黑的灰燼。 火德星君當場便可用那無盡的業火,焚而燒之。 然而,此刻他又意欲何為?潤澤神君貴為神格,又如何能照出她的神魂?可如若他話里深意不是叫她去照上一照,又為的是何? 于是秦廣王又覺尷尬,又覺奇妙得很,這熒惑一來便叫那潤澤神君去照那勞什子業鏡,若自己是她,早已拉下了臉面。 晏初臉色有些蒼白,她如何不曉得這業鏡的厲害。萬年前她已然著過那么一次道,所以然,她深知這業鏡,自己是絕不能往那一站的。 因為,晏初體內的魂魄,根本就不是原身,又何來神魂!她為凡身凡魂,只是穿書而來,禁錮在這神格之內,那業鏡便像那X光一般,透體而過,這熒惑是否對她亦是疑慮重重? (如若我在書中亡故,可會自動傳送回到星級聯盟?) 【你當做夢呢】 (那若我死了,能否幫我轉告一下家中,我只是外出執行長期任務了,不要告知他們實情。) 【我會把你的遺愿傳送回去星球的,但是,你也無需如此悲觀,那……】 系統話未道盡,便又開始了一波若隱若現的干擾,它斷斷續續的話語,讓晏初根本聽不清,最后漸趨于無聲。 一環扣一環的疑案,此時正如環環相扣的鎖鏈,全都連接了起來,晏初腦中神思清明,似有些了悟。 莫非黑白無常之事,亦是他的手段,自己來此便一早就在他的算計之中! 莫不是,他已對她的身份起疑? 她有些后怕,但仍挺直了肩背,她不能示弱,更不能膽怯,這是一場需要她自己完成的死戰!思及那日白無常和藹可親的面容,如此和善之人,終究淪為他手中之棋,甚是罔顧同僚之情,只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之欲,這 是她不能容忍的! 她狠狠用力咬了咬后槽牙,邁步堅定的朝著孽鏡臺走去,其上的業鏡開始微微散發出水漾的波紋,似是伸展了靈力,急欲感受這來人的氣息一般,急不可耐。 * 萬年前,她初初穿來書中,那時的她剛小有名氣。從本是藉藉無名之輩,一下變成萬眾矚目之神,尤其身為女子,晉封斗神,更是嘩然天宮。 她的無心之舉,占用了這具軀體,更是占用了本屬于她的榮耀。那會的晏初又何曾明白,若無因,何來果。晉封為神格那日,她從南天門直入瑤池,然而途中卻生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