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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容凡真要如此計較,未免有些失了風范。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看到眼前一個大大的忍字,狠狠閉上眼,再次換上一臉笑容,“徒兒……” 此時,容凡卻倏然停下了腳步,轉身便將晏初好生瞧著,那冷淡的眼神都讓她有些心驚,只是未來得及說什么,他忽而就昏厥靠到了自己身上。 * 東海三太子散去之后,她們立身之處便跟著顯現。兩人仍是在黃泉路上,然而此時,本是擁擠繁華之路,此時卻空無一人。 而白無??谥兴f的第三間門口掛著白燈籠的那家,是在身后。 看來,之前是有人施了障眼術,讓她走去了第四間,她不禁思索起來,這一切的精心布置都像是守株待兔一般,讓她有種被人算計的不適感來。 當她邁進第三間房門之時,已是臉色通紅,再也忍無可忍一般,將容凡一把放在了地上。 “徒兒,對不住了,實在太重了?!?/br> 他的身體怎會因自己一把小銀刀就如此虛弱?電石火光間,她想起了他是如何來到自己身邊的,定是用神體直接沖破了鎖神陣,傳送過來的。 所以,自己才會在初見他時,看到了他的神體。 “你真是胡來,任誰都不會用神體闖陣,這般任性,又是誰教你的?!?/br> 目光流轉到容凡肩頭上的傷口之處,血已經止住了,指尖輕輕拂過他的肩頭,卻倏爾發現她的鳳霞之衣開始冒起了紅煙。 她看了幾眼,由開始的迷惑轉為慌亂,該死的,衣裳在消散?!這是三太子的靈力所化,若是消散,必是靈力潰散所致。 目光觸及到身前的容凡,當下三下五除二的剝了他的外裳給自己穿上,容凡的身高足夠讓自己遮蓋全身,甚至衣裳還略長,拖曳到地上了。 于是她徒手撕開衣裳多余的部分,當作自己的腰帶,一身黑色長裙便做好了。 晏初離開冥界之時,絲毫未曾探查到半空之上,浮著一女子,而此人靜靜地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恨意。 后來,據秦姑射的回憶,娓娓說起那日之事: “那日,我瞧潤澤神君,衣衫襤褸,一臉威風的從冥界而歸,許是靈力受損,在她身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運著一人,我看那人的額頭都被磕腫了。定睛一瞧,可不,正是那青提君?!?/br> “后來如何?” “后來,我和那潤澤神君干了一架” “什么?!勝負可分?” “打成平手” 究竟為何,此事還得從晏初歸來之后細細說起。 * 而那廂東海三太子逃脫之后,可謂是未戰而逃,竟是被晏初僅用神威便嚇得繳械而走。他堪堪離開那神陣之地,便遇上了他口中的神君。 “神君,那鎖神陣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并非是奈何不下”一道嘶啞的聲音,緩慢而又低沉的道出,其中似還壓抑著熊熊怒火。 “我親眼所見,所言并無虛假!神君初初應承我,只要我借那潤澤神君之魂,便可承載起亡妻靈體,可順勢而歸,可如今,該怎生是好?” “你靠近些,我有一計” 三太子收起鬼道煞氣,變回人身,依言走前一步,未料卻被他一把扣住喉頭,高高舉起。 “我有一計,便是用你龍魂龍筋制那上古符印,你先前允我之物,我現下來取就是,我本以為你身為三太子,即便法力不濟,亦是手段過人。 又怎能想到,你是如此一個廢物,枉我心機,你可知那鎖神陣可是耗費了多少仙骨而成,想要困住青提君,我便多加了幾道上古的符印,偏生就給你廢掉了。 你不若早日尋妻而去,又何必茍且偷生?!?/br> 三太子目眥欲裂,凸起的眼珠受著體內威亞所迫,幾盡便要爆體而亡。 “你……火……”喉頭被遽然捏碎,神體早已被鬼道之氣所蠶食,命隕之時,化作一道青煙散去了。而來人的手中赫然捏著一縷黑氣以及一條血色的亡筋。 “呵,你也未算是無用之徒,想不到容凡竟是現了龍體,既然龍體已有束神陣,往后之事你亦算是有功,讓你痛快死去,便是我最后對你的仁慈?!闭f完,便裂開嘴唇,輕輕的笑了幾聲后,逐漸散去。 第13章 飛狐秘史·壹 那日回到東海之境時,業火已蔓延到樕之山。若再燒下去,恐會驚動山上的蟲獸,其山毒蟲眾多,定會四處逃散,引發人間一場生靈涂炭。 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將石室中的冰蓮祭出,方解了這業火之災。晏初瞧著眼前熊熊烈火被緩緩而滅的景象,肅然的神情久久不能平靜。 似所有之事,皆裹在一場精密的密謀中。她內心確切的有所感受到,卻又無跡可尋。 * 她已三日有余,沒有再見容凡。 自自己傷到了他之后,他對自己的態度,甚是有些冷淡。而她曾試過向他解釋,自己并非有意為之。本以為他不是如此胸襟狹隘之人,然而,回到東洲這幾日來看。 他如此待自己的態度,著實像是惱了自己一般。 她此人,向來口拙,尤其向人解釋這一事上。 那日,碧鳥鶯啼,夏木陰陰,蛺蝶穿花驚起了一灘濃郁的花香。松花亭下那道麗影不是那秦姑射還有何人?見狀,她便欲舉步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