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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真的有點悔不當初,因此次自己回來的動機便是基于她對容凡的良心。她不愿在他危難時刻,拋下他獨自離去。然而,回來之后,與所料竟是大相徑庭。 她眼見著自己指向洲際府主的手臂也隨之發抖,手臂發麻卻不聽使喚。此時,容凡的白衣袖拂過,露出他一截白皙的手掌,緩緩拉下她的手臂,更是將她往身后帶。 她略微詫異的偏頭,臉上的熱度不減,見到容凡神情一片冷凝,眼神中甚至有些戒備之色。他鮮少有如此神情的時候,被他扯過身子后,鼻間飄過他衣襟的味道,有著淡淡的沉水香。 隨著晏初那句“嬌叱”——洲際府主騙人,席間竟是慢慢起身不少人,也朝著他們的方位擁擠過來。而這許多人的眼神,紛紛在注視著容凡身后之人。 “這小官生的真是俊俏,方才他摔落之時,我本認為應元天尊的部下,怎生會有張如此平凡的臉,此時看來,竟是可愛至極?!?/br> “是的呢,連同為男子身,都覺得他忽爾變得風情起來?!?/br> “我原以為只我如此,怎生你們都對他起了綺念?!” 容凡單手護著晏初,眸光冷冽的掃過眾人,唇角掀起一道冷笑的弧度,“爾等小妖,憑你們也配?” 洲際府主聞言,連連后退,臉色都煞白了。更遑論席上其余人的反應,真真宛如夏至之海,說變就變,風過浪起,驚起一灘浪花。 這青提君竟是一眼便將他們看穿了?然而他們狐族之術,怎會讓人一眼便能看穿?即便是那南海的三太子,上次相見,亦不曾發現。 晏初搖晃著腦袋,覺得天旋地轉一般,她將腦袋靠在他后背,感覺到他的身子因自己頭顱的重量,微微向前傾了傾,耳中依稀聽到他擲地有聲的話語,呢喃道,“我家徒兒……何時也學會先聲制人了……” 容凡仿若未聞她所言一般,只往那一站,便有不少賓客慌了。喁喁私語如細屑的蜂聲一般,開始悄然彌漫開來。 “這……青提君,可是有什么誤解?”洲際府神色開始變得有些僵硬起來,一雙小眼卻頗為有神的盯著容凡瞧著,一張諂媚的臉上,堆滿了虛假至極的笑容。 容凡并未作聲,冷哼一聲后,袖子一揚,倏爾便平地拔起萬道金光,眾人都未來得及反應之時,這萬道金光一下又轟然碎裂成點點星海,場上眾人皆沐浴在這一片清冷的熒光之中。 眾人只覺眼前之景美若天山之海,卻無人識破這其中暗藏的殺機,只洲際府主雙腿一蹬,便欲沖向天際。容凡雙手未動,一片星海劇變,本是柔和的光芒直刺得教人人睜不開雙眸。 在一聲聲慘叫聲中,方才仍觥籌交錯的眾人,一下褪去了華麗的衣裳,有幾人現出了原形,甚有幾人幾乎是同時便如沙一般飄散了,僅余一陣青煙裊裊浮起。 容凡看著地上攀爬的眾多小狐,對準天際,又是彈指一瞬。本是萬里暮黑的天際,閃過一道天雷,在天雷閃動的瞬間,晏初抬頭看了眼天上之景。 云層間隙中眾妖被一團亮光縛住,而那洲際府臉上的皮rou開始潰爛,流下了諸多黃膿的水跡來。她狠狠閉上雙眸,想努力保持靈臺的清零,然而沉重的眼皮,讓她每睜一次,更覺負擔萬分。 身子太沉,沉得便如墜水之人,一直往下墜,掙扎不得。她費勁的抬起手腕兒,用盡自己的力氣,才堪堪抓住了容凡的衣襟,在這一刻,竟覺僅他可依了。 “嘶啦”一聲清脆的布帛斷裂聲傳來,容凡肩頭的衣裳,硬是叫身后之人給扯出了一個大洞來,他本不動聲色的臉也忽而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察覺到她徹底將重量靠在了自己的后背。更是站得筆直,方才冷冽的氣息,此時已換成一股巨大的黯黑的怖人氣勢。 五指一收,漫天的星光便化作一頂金鐘罩,直接便朝著眾妖罩去,觸目皆是哀鴻遍野,而云層之上密密麻麻的站著伏兵,他袖子一揮,金鐘罩便又如有神令一般,直直朝著云上飛去。 洲際府反應也頗為快速,長袖一卷,自他面前,生出了一道碧綠色的屏障來將金鐘堪堪擋下,二者哐的一聲相觸,交際之處,發出的悲鳴聲波及到府邸之地均隱隱在波動。 洲際府潰爛的臉上,此時已慢慢變成了另一張臉。飽滿的額頭,一對細細的柳葉眉,朱唇雪肌,眸光盡顯狐媚之色,竟是風華絕代的美人。 “嗯哼,青提君可真是一點也不知憐香惜玉?!闭f完她嬌嬌一笑,伸出的丹寇輕輕撫過唇瓣,眸中盛滿的盡是對他的算計。 容凡面不改色的將她瞧著,手指微動,天際便又起了一道颶風。 “神君,你這辣勁,我歡喜,嘻嘻”說完,便也不顧身旁小妖被波及到,一個翻身,也是利落躲了過去。只見她嬉皮笑臉的縱身越了幾道云層,而容凡干脆將云層盡數消散了。 “洲際府主”一下不防,直接從半空墜下,容凡又祭出乾坤袋,朝她罩去,只這主也是一只狡猾的狐貍,一下畫作飛狐的原形,朝地面飛去。 一道紅光緩緩停在了容凡的面前,一身紅衣的秦姑射穩穩的落下?!吧窬?,莫要急著動手,要是傷了這身后之人,便不好了?!?/br> 說完眼神睨了一眼容凡的身后,容凡不吭一聲,本面無表情的臉,微微一笑,“本君竟是不知,原你秦氏一族,也看得上這紫金蚌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