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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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玠抬了抬眉毛,“有何不可能?” 都什么時候了,他還想著這檔子事兒。魏籮慶幸這會兒書房沒別人,嘟囔道:“太奇怪了,我不要?!?/br> 趙玠把她放在黑漆鏤雕卷云紋翹頭案上,摸摸她的頭頂,笑道:“傻姑娘,就是這樣才別有一番趣味?!?/br> 魏籮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死活不肯答應。 趙玠低頭咬了咬她的耳朵,低聲道:“你不是求我調查楊縝的下落嗎?你準備拿什么報答我?” 魏籮氣得七竅生煙,推開趙玠怒視道:“怎么是我求你的?楊縝是琉璃的……”驀地一頓,再看趙玠,明擺著一副吃定她的表情。 是啊,雖說楊縝是琉璃的心上人,可這事兒是琉璃拜托她的,這么說也沒錯。魏籮偃旗息鼓,忿忿地鼓起腮幫子,往趙玠腰間擰了一把,道:“你不要太過分?!?/br> 可惜那塊兒rou硬邦邦的,怎么捏都捏不著,更別說捏疼他了。 趙玠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含笑道:“嗯,我會溫柔一些?!?/br> 大白天的說葷話,后果便是朱耿進來時,看到魏籮面紅耳赤地坐在榻上一角,而他家的主子則氣定神閑地坐在書桌后面,手里捧著一本書,唇邊掛著淡淡笑意,活脫脫剛欺負完良家少女的姿態。 朱耿咳嗽了一聲,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低頭道:“王爺,那常嬤嬤已經帶來了?!?/br> 趙玠放下書冊,起身時已恢復清冷矜貴的模樣,道:“將她的情況一一告訴本王?!?/br> 朱耿道是,一邊領著趙玠走向前廳,一邊娓娓道來。 那常嬤嬤以前曾是寧貴妃的貼身宮女,是寧貴妃入宮以前便在身邊兒伺候的,深得寧貴妃的重用。只是十五年前忽然被外放出了宮,彼時常嬤嬤才二十二歲,不到離宮的年紀,但此事安排得很是蹊蹺,仿佛一夜之間便沒了這個人一般。除了常嬤嬤以外,還有另外兩個宮女也被放出了宮,只不過家鄉太偏僻,至今仍未找到。如今常嬤嬤已經嫁人生子,膝下有兩個孩子,丈夫是個亭長,日子倒是過得不錯。 到了前廳,中間跪著一個穿藍灰繡花比甲的婦人,年近四十,卻已滿頭華發,眼紋橫生,儼然是五六十歲老嫗的形象。 趙玠和魏籮坐在剔紅描金蟠螭紋玫瑰椅上,看向下方的婦人。趙玠道:“抬頭?!?/br> 常嬤嬤瑟縮了下,慢吞吞地抬頭看上方二人。 她來時已經知道是為何事了,這些年活得心驚膽戰,早已料到這一天會到來。她底氣不足道:“民婦拜見靖王殿下,拜見靖王妃娘娘?!?/br> 趙玠道:“你可知本王為何請你過來?” 常氏倒也沒有裝傻,畢竟自己一家人的性命拿捏在趙玠手里,其中還有她剛出生不足月的孫兒,忙表態道:“殿下饒命,您想知道什么,民婦一定知無不言?!?/br> * 太液池畔,春回大地,萬物復蘇,岸邊的楊柳抽出新枝,郁郁蔥蔥,隨風招展,看得人心曠神怡。一旁花圃里的月季和玫瑰都開了花,爭相綻放,姹紫嫣紅,一陣清風,帶來千絲萬縷的香味。 寧貴妃和幾位妃嬪坐在八角亭內,言笑晏晏,遠處看去,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倒也不奇怪,早先寧貴妃受寵,底下的人都可勁兒地巴結她,如今雖不如從前,畢竟“貴妃”的身份擺在那兒,再加上她會做人,是以跟后宮妃嬪相處得還不錯。 正聊得高興時,有人出聲道:“皇后娘娘來了?!?/br> 循聲望去,便見不遠處的杏花樹下走來兩個身影。陳皇后穿著纏枝菊花補子短襖,下配紅織金云龍海水紋襕裙,神態從容,貌美大氣。陳皇后身邊兒是靖王妃,靖王妃年紀小,自有一股青妍嬌嫩的氣息,穿著杏黃色百蝶穿花的小衫兒,串珠瓔珞八寶紋裙襕隨著她的步伐輕搖,露出底下一雙精美的紅緞繡花鞋,鞋頭綴著一顆明晃晃的珍珠,將她整個人襯得愈發明潤動人,就像金山銀山堆出來的嬌滴滴的美人兒。 這兩人站在一塊兒,全然不同的兩種風韻,倒不顯得突兀,反而很是養眼。 陳皇后走到跟前,亭子里的妃嬪紛紛屈膝行禮,陳皇后擺擺手示意她們起來。 “怎么都湊到這里來了?”陳皇后問道。 其中一人答道:“是寧jiejie瞧著今兒天氣不錯,這才將我們邀請來的?!?/br> 陳皇后“哦”一聲,看了寧貴妃一眼,眼里沒什么波瀾。 寧貴妃抿抿唇,堆起笑容問道:“怎么不見琉璃?最近似乎見她出來得少了,jiejie應該讓她多出來走走才是,太醫不是說了,多曬曬太陽對身子也有好處嗎?” 陳皇后看著寧貴妃,淡淡道:“琉璃最近身子不大好,本宮讓她在屋里好好休息?!?/br> 寧貴妃笑了笑,不再多言。 倒是方才那個穿墨綠織金大袖衫的貴人道:“六公主的身子還是不見好轉嗎?前陣兒妾身瞧見了,瞧著還是健健康康的?!?/br> 陳皇后面色不改道:“只怪琉璃命苦,小小年紀便被人下了毒,如今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br> 此話一出,不少人跟著附和,那貴人嘆息道:“淑妃心腸真個歹毒,好在陛下已經處死了她,否則不知要禍害多少人?!?/br> 寧貴妃立在一旁不說話。 “說來也巧?!标惢屎蟠驍鄮兹说脑?,目光直直地落在寧貴妃身上,徐徐道:“琉璃當初中的毒名叫奎寧,是從金雞納樹上提取的,這種樹只生長于云南大理。聽說寧妃的家鄉正是云南,不知可否聽過這種毒?” ☆、第148章 寧貴妃臉色微微一變,迎著眾人的視線,欠了欠身,道:“jiejie怕是忘記了,meimei十五歲便入了宮,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年,對于家鄉的印象早就不如從前了?!?/br> 陳皇后似笑非笑,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慢慢凝了一層霜寒,“是么。本宮竟不知道,meimei的記性這樣差?!?/br> 這話頗有深意。 其余三位妃嬪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自覺地站到一邊兒,看陳皇后和寧貴妃你來我往。陳皇后到底還存有三分理智,沒有在這里揭穿寧貴妃的真面目,淡淡看了寧貴妃一眼道:“本宮走了,幾位meimei慢坐?!?/br> “恭送皇后娘娘?!?/br> 寧貴妃望著陳皇后遠去的背影,面色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但指甲卻深深嵌進掌心里,咬緊了牙關。直至旁人喚她,她才回過神來,勉強揚起一抹笑道:“哦,我身體不大舒服,恐怕不能陪幾位meimei賞花兒了。我先回去休息,你們再坐會兒?!?/br> 三位妃嬪只當她被陳皇后刺了幾句,心情不大舒服,這才要回去的,便沒放在心上,客氣地寒暄了幾句便作罷。畢竟皇后娘娘和寧貴妃不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兒。 陳皇后跟魏籮在太液池畔轉了半圈,之后漸漸起風了,才重新回到慶熹宮的。雖說天氣入了春,但春寒料峭,也是不容小覷的。尤其是倒春寒這幾天,一不留神,便染了風寒。 趙琉璃正是如此,興許是過年那幾日吹了太多風,之后又過于疲勞,一病就病了七八日,臥床不起。陳皇后讓太醫署的太醫挨個兒給趙琉璃看過了,都說公主的身體沒什么大毛病,按理說早該好了,只是心氣郁結,神氣昏昧,這才拖到如今。 陳皇后沒法子,只好讓魏籮過來開解開解她,不知究竟是什么心病,竟將她難為至此。 魏籮奉命來到辰華殿,聽宮婢說公主在暖閣,便朝暖閣里走去。只見趙琉璃半躺在窗邊的美人榻上,身上蓋著紫金青鳥紋毯子,頭發半披散在肩頭,小臉兒白白的,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自從趙琉璃的身子有好轉后,已許久不曾得過病了,更別說露出這么落寞的表情,瞧得人心里一陣兒疼。 “琉璃,你在看什么?”魏籮坐在一旁的花梨木五開光繡墩上。 趙琉璃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慌忙抬起頭來,她的臉頰瘦了不少,顯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愈發的大。她見是魏籮,松了一口氣道:“阿籮,怎么是你?” 魏籮笑笑,“不然還能是誰?皇后娘娘擔心你的身體,便讓我過來看看?!闭f著視線一垂,落在她手里的兔子木雕上,“你感覺好些了嗎?這是什么,讓我瞧瞧?” 趙琉璃沒有松手,唇角翹了翹,“這是楊縝哥哥給我刻的木雕?!?/br> 魏籮收回手。難怪趙琉璃方才看得那般入迷,原來是又在想楊縝了。這傻姑娘,當真是一根筋兒,認定了誰便再也不會改變。魏籮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我托趙玠打探了楊縝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趙琉璃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魏籮道:“他隨軍迎戰了兩次外敵,兩次立下功勞,如今已經被榮升為參將,想來再過不久便要回京了?!比缓髲男渥永锶〕鲆环庑?,遞給趙琉璃,道:“這是楊縝寫的信,外頭的東西送不進宮里來,他的膽子倒大,竟然托靖王哥哥幫你送信?!?/br> 趙琉璃接過信,顧不得回應魏籮話里的調侃,忙打開讀了一遍。 信不長,只有短短的幾句話。楊縝認識的字不多,全部是趙琉璃教他的。小時候趙琉璃從上書房回來,便把他叫進屋里,偷偷地教他寫字。如今看著信上的內容,趙琉璃眨了眨眼,淚珠子一顆一顆落下來,沒一會兒就打濕了信紙。 魏籮吃了一驚,“怎么了,信上說了什么?” 趙琉璃拿手指抹抹眼淚,甕聲甕氣地說:“楊縝哥哥受傷了?!?/br> 魏籮問道:“嚴重么?” 趙琉璃搖搖頭,“他沒說?!毙派狭攘纫徽Z帶過,楊縝只說被叛軍射中了胸膛,卻沒說傷勢如何。但是趙琉璃知道,這個人總喜歡藏著掖著,什么事都不告訴她,這次指不定傷得多嚴重呢,否則也不會說出如果他回不來,便讓她另嫁他人的話。 這陣兒陳皇后逼得愈發緊了,趙琉璃想找借口推辭,全都被陳皇后擋了回來。 如果楊縝真的回不來,她該怎么辦? * 這廂,寧貴妃的寢殿內。 寧貴妃面色難看地坐在酸枝木玫瑰椅上,一言不發。 她身邊兒伺候的楊嬤嬤見狀,柔聲寬慰道:“娘娘有何好生氣的?皇后娘娘刺您,那是因為她得不到陛下的寵愛,可不正顯得您在陛下眼里多么重要嗎?依奴婢之見,您啊,還是先消消氣兒。不是說陛下今晚會到您這兒來嗎,您應該先把這些煩心事兒擱一邊,伺候好陛下要緊?!毙α诵τ值溃骸坝辛吮菹碌膶檺?,您還害怕什么?” 寧貴妃捏了捏扶手,倒不是多么生氣。只是今日陳皇后忽然提起當年的事情,讓她心里有些不踏實,總覺得陳皇后知道了什么。 她擺擺手道:“罷了,去給我端一杯茶來,我有些渴?!?/br> 楊嬤嬤點點頭退下了。 不多時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往八仙桌上放了一杯茶。寧貴妃以為是楊嬤嬤,便沒有多想,端起淡黃地琺瑯彩蘭石紋茶杯喝了一口,蹙眉不滿地道:“怎么是涼的?” 一個略顯蒼老的慢慢道:“娘娘息怒,奴婢再去給娘娘換一杯?!?/br> 寧貴妃察覺到不對勁兒,扭頭往身后看去:“你的聲音怎么了?聽著與往常不太一樣……” 話未說完,驀地停住。 眼前這個眼紋深重、滿頭華發的粗鄙婦人,哪里是慣常伺候她的楊嬤嬤? 寧貴妃睜圓了眼睛,驚惶地問:“你是誰?為何在此?” 說完揚聲便要喚人,那老婦卻更快一步地跪到她面前,仰著臉問道:“娘娘忘了嗎?奴婢是十五年前曾經伺候過您的青翡?!?/br> 青翡,青翡是曾經陪她入宮的丫鬟……寧貴妃猛然一震,眼神已經不能用驚愕形容了,緊緊地握著玫瑰椅的扶手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出宮了么?” 當年青翡知道一些真相,寧貴妃覺得把她留在身邊是個危險,又不忍心殺了她,才將她放出宮外,嫁得遠遠兒的。 卻沒想到她還會回來! 青翡低著頭道:“娘娘有所不知,奴婢這些年雖然不在宮中,但卻始終逃不過良心的譴責,沒有一日不對皇后娘娘和天璣公主心存愧疚?!?/br> 寧貴妃赫然從玫瑰椅上站起來,緊緊盯著她到:“你說這些話做什么?你說,誰把你帶進宮里的?”她始終揪著這點不放,仔細想了想,聯想今兒陳皇后的話,厲聲問道:“是不是皇后收買了你?讓你來跟我說這番話?” 青翡搖搖頭,“與皇后娘娘無關,是奴婢一心想見娘娘……奴婢當初害了小公主,如今自己的孫兒受了難,想來一定是上天懲罰奴婢的過錯。奴婢懇求娘娘,替奴婢在佛祖跟前說一聲好話,說是您指使奴婢的,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求佛祖饒了奴婢的小孫兒吧?!?/br> 寧貴妃被氣得不輕,頭腦也有些混亂,“你胡說八道什么?快給我滾出宮去,否則被怪我不顧昔日情面?!?/br> 青翡一家子性命都拿捏在趙玠手里,就算她死了,只要家里其他人活著就行,是以也不怕寧貴妃的威脅,又道:“娘娘也是有過孩子的人,應當懂得為人母親的難處,難道這么多年,您心里就沒有丁點兒愧疚嗎?” 寧貴妃踢了她一腳,憤怒地道:“來人,把這個瘋婦給我帶下去?!?/br> 青翡死死拽住寧貴妃的裙子,淚流滿面道:“求求娘娘幫奴婢一把,奴婢真個走投無路了……奴婢每日都活在后悔中,當初為何要害那一歲的小公主,娘娘,您難道不怕佛祖懲罰嗎?” 外頭毫無動靜,也沒有人上來帶走青翡,整個宮殿放佛只有寧貴妃和青翡兩人。 只是目下寧貴妃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注意這異常,大抵是被青翡的話刺激了,捏著她的下巴道:“我為何要害怕?我告訴你,我從來不信佛祖,毒下了就下了,那趙琉璃能活到今日是她的福氣。佛祖若要懲罰我,早就懲罰了,何苦拖到現在?” 青翡半跪在地上,不再開口。 殿內許久沒有聲音,針落可聞。寧貴妃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兒,若是擱在平時,殿內發出這么大的動靜,必定會有宮人和侍衛進來查看的。如今自己叫了好幾聲,卻是一個人都沒有,且楊嬤嬤說是去倒茶,為了倒了這么久還不回來? 寧貴妃心下“咯噔”,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佛祖懲罰不了你,朕來懲罰你如何?”一道冷漠憤怒的聲音在殿門外響起。 寧貴妃扭頭看去,只見崇貞皇帝穿著墨綠色雙龍戲珠紋常服,站在門口,凌厲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