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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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籮彎唇,淡淡一笑,“寶珊姑娘?!?/br> 魏寶珊的臉色變了變,魏籮不叫她“魏姑娘”,偏偏叫她“寶珊姑娘”,也就是說在魏籮心里,她連魏家的人都算不上。倒也沒有錯,畢竟魏寶珊來到英國公府那么久,連家譜都沒有上,更別提排名號兒了,她可不就是個外人么。 這話也有隱隱提醒魏寶珊注意身份的意思。 魏寶珊看著趙玠和魏籮離開的背影,趙玠眼里只有魏籮,將她視若珍寶,走路時為了照顧她的腳步,甚至故意走慢了許多。魏寶珊看了看頭頂的手帕,不再夠它,轉身也離開了。 * 趙玠把魏籮帶到錦機院外一處假山后面,垂著眼睛問她:“你給魏常引特意求了平安符,本王呢?” 魏籮剛才一門心思想著魏寶珊的事,哪里注意到他在意的居然是一個平安符。難怪剛才她給大伯母送平安符的時候,趙玠的臉色沉了下來,原來他竟是醋這個。 其實魏籮早就給他求了一個,還是上回去大慈寺跟魏常弘一起求的,只是一直沒機會給他。目下他主動要起,魏籮反而拿起嬌來,“常引哥哥是因為患了腿疾,我才給他求平安符的,你好好的,為什么要給你求這個?” 趙玠道:“本王沒有受過傷么?上回去陜西賑災,你可是親眼看到的?!?/br> 魏籮強詞奪理,“可是你現在好好的呀?!?/br> “平安符是為了保平安,你只希望魏常引一生順遂,難道不希望本王平安?”趙玠擰了擰她的臉蛋,威逼利誘道:“回去以后也給我求一個平安符?!?/br> 魏籮沒見過還能這樣的,終于憋不住笑了笑,從腰上系的彩繡玉蘭花紋荷包里取出一枚四四方方的小香囊,上頭還打了一個如意絡子,里面放的正是魏籮求來的平安符。魏籮把香囊放到趙玠手里,“給你的,我上回去大慈寺早就求好了,只是一直忘了拿給你。我還在里面放了艾草和梅花花瓣,可以當成香囊使用?!?/br> 趙玠接過來一看,香囊上繡了一串藤蘿紋,簡潔大方,香囊的香味也是清逸幽雅,帶著一點飄渺的冷。用在男人身上正合適。趙玠有些驚訝,“這香囊也是你繡的?” 魏籮雙手背在身后,有些得意地說:“不然誰還給你繡?” 趙玠笑道:“你既然已經求了,方才為何騙我?” 魏籮道:“要是這么輕而易舉地給你了,你肯定覺得來得太容易,不會重視的?!?/br> “不會?!壁w玠附身,在她唇瓣上親了親,心情明顯很高興,“我會天天戴著,一刻也舍不得摘下來?!?/br> 魏籮擔心這里有人經過,便沒跟他多待,送完平安符后,推開他回到了正堂。 趙玠京中有事,第二天就回去了,魏籮則在天蟬山的溫泉山莊住了一個冬天。她三天兩頭便拉著梁玉蓉去池子里泡溫泉,皮膚養得比以前白白嫩嫩不說,精氣神兒也煥發了許多。她和梁玉蓉在這里過得很是愜意,白天或是煮茶看雪,或是賞梅掃雪,有時還湊在一塊用梅花和山茶花調制新的香料胭脂,晚上則泡泡溫泉,養護肌膚,談天說地。 三個月下來,兩人各自美了一圈兒,晶瑩剔透的,讓人看了就喜歡。尤其是魏籮,原本就漂亮,目下更是叫人挪不開視線。 魏籮從天蟬山回到英國公府,太夫人見到她,把她拉到跟前贊道:“這丫頭……漂亮得祖母都不敢認了?!?/br> 魏籮笑道:“祖母瞧著也比我離開的時候更精神了?!?/br> 太夫人點點她的鼻尖兒,“你倒是會哄我開心?!?/br> 話雖如此,但太夫人確實很受用,眉眼間都是歡喜。 太夫人跟魏籮說了兩句話,便去關心魏常引的腿傷了,畢竟此去天蟬山,給魏常引治療腿疾才是最要緊的事兒。 魏常引的腿經過傅大夫的治療,已經比一開始時好了許多,雖然還是不能走路,但是膝蓋以下都有了知覺。傅大夫說不必再留在溫泉山莊,只要配合醫治,再過一年便可以重新走路,日后每年去一次溫泉山莊即可。 太夫人聽罷,淚水盈眶道:“好,真是太好了……我就說常引這么好的孩子,老天爺不會虧待他的……” 大夫人也跟著哭,“母親說得是,都怪媳婦以前見識淺薄,沒能早日為常引尋得一名好大夫,讓他白白受了這么多年的苦……” 太夫人拍拍她的手道:“這有如何怪得了你?一切都有定數,只要能治好常引的腿……” 大夫人太過激動,哭濕了一條帕子,最后是被丫鬟扶著回去的,廳堂才安靜下來。 魏籮又陪著太夫人說了會兒話,這才起身回松園。 開春以后,魏籮便沒跟趙玠見過幾次面。 許是趙玠太過忙碌,也沒有尋過她幾次,有兩次通過月籬傳話讓魏籮去外面相見,魏籮都沒有去見他。成親前見面本就不好,以前是趙玠太唐突,如今魏籮回到自己家,身邊又添了兩個丫鬟和婆子,趙玠即便想偷偷見她也不成。這樣也好,魏籮能夠安安心心地準備嫁妝,向四伯母秦氏討教繡活兒,繡枕頭繡喜帕,還有繡鞋面兒。 都說成親前見面不吉利,魏籮既是嫁給趙玠,自然是想跟他和和順順過日子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日子從春入夏,又從溽夏轉入深秋,中間魏籮還行了一場及笄禮,不知不覺便到了十月上。 魏籮和趙玠的婚期訂在十月初八,也就是說,還有幾天,魏籮便要嫁去靖王府了。 算算日子,魏籮和趙玠已經有半年多不曾相見。 ☆、第122章 魏籮倒是個沉得住氣的,這么些日子沒見過趙玠,竟然也不覺得有多想他。其實也不是不想,只是她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了,白天繡被褥床單枕頭不說,還要跟著大夫人學管賬,學治家,學主持中饋,忙得根本沒有時間想念趙玠。晚上還要調理身子,要出嫁的姑娘身上每一處都要養得白嫩嫩、水靈靈的,連頭發絲兒和指甲蓋兒都不例外。 魏籮難得有空閑的時候,便趴在鋪著軟墊的美人榻上讓金縷和白嵐給自己按摩揉身,按著按著她自己便睡著了。倒也沒覺得日子有多快,好像一眨眼的時間,就快到了她和趙玠成親的日子。 英國公府嫁姑娘,又是嫁給權勢顯赫的靖王,自然布置得極其隆重,府里上下一片張燈結彩,披紅掛紫,喜氣洋洋。廊下每隔三步便掛著一盞大紅八角宮燈,每隔五步便貼著一張大紅囍字剪紙,就連院子里的桂花樹上也掛滿了紅色的絲綢,隨風一揚,就連空氣里都是喜慶的味道。 靖王府的人一大早便把嫁衣和喜鞋送來了,魏籮由金縷和白嵐伺候著拭了拭,大小做得正合適,許是一想到后天便要嫁給趙玠,魏籮臉蛋紅紅的,剛穿上便脫了下來,對金縷道:“好了好了,先收起來吧,成親那日再穿?!?/br> 金縷笑著說好,“小姐不試試喜鞋嗎?奴婢瞧著那鞋子做得極精致,上頭還縫了好幾顆指甲蓋大的明珠,奴婢還沒見過成色這么好的明珠。靖王殿下這哪是做鞋子?是要把金山銀山都送給您哪?!?/br> 魏籮看一眼金縷手里捧的鞋子,果真如同金縷說的那般精致奢侈,魏籮的腳小,這鞋子就像一艘精妙絕倫的畫舫,讓人都舍不得穿了?!安辉嚵恕C春居做的鞋子應該不會出錯,成親那日再穿吧?!?/br> 主要是魏籮腳趾甲上剛染了一層薄薄的鳳仙花花汁兒,這會兒還沒干呢,擔心染到鞋子上成了瑕疵。她的雙腳擱在羅漢塌旁的紫檀木鏤雕卷草紋繡墩上,十個指甲蓋被染成了嫩嫩的粉紅色,像從窗外飄進來的鳳仙花的花瓣,再加上魏籮的腳趾圓潤飽滿,嬌憨可愛,一雙玉足叫人看了就心生喜愛。順著往上,腳踝纖細柔弱,好似輕輕一握她就會斷掉。 就連白嵐都忍不住道:“奴婢要是有一雙小姐這樣的腳,肯定都舍不得走路了?!?/br> 金縷看她一眼,敲了敲她的腦門道:“別貧嘴,快把姑娘的手指甲也一并染了?!?/br> 魏籮不喜歡顏色太鮮艷的蔻丹,是以手指甲和腳趾甲的顏色都不深,調得淡淡的,又添加了一些養護指甲的蜜蠟,能夠使指甲變得更加光澤瑩潤。白嵐認認真真地給魏籮染好指甲,執起扇子一邊打風一邊道:“小姐,奴婢要是靖王殿下,以后肯定都舍不得讓你出門了?!?/br> 魏籮雙手不能動彈,只拿眼睛看白嵐,“為什么?” 白嵐咂咂嘴,一臉惆悵地道:“您這么好看,總覺得讓別人多看一眼都吃虧?!?/br> 魏籮“撲哧”一笑,笑靨融融。 白嵐還在道:“宋暉少爺跟您退親,真是吃了大虧,宋家肯定后悔死了……” 金縷見魏籮臉色不對,忙啐了白嵐一口,把她推到旁邊道:“你說這些做什么?小姐是要當靖王妃的,那宋家怎么能跟靖王府相比?!?/br> 白嵐這才反應過來說錯話了,連忙低著頭道:“都怪奴婢得意忘形,小姐……” 魏籮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常,倒也沒責怪她,“我餓了,你去給我端一碗銀耳蛋奶羹來吧?!?/br> 白嵐恭恭謹謹地退了下去。 魏籮這陣子刻意沒有打聽忠義伯府的消息,也不知道宋暉最近過得如何,自從去年中秋節后,魏籮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只不過上回忠義伯府的人來接杜氏回去,魏籮倒是聽忠義伯府的人說了幾句,忠義伯有意重新為宋暉商定一門親事,對方家世品貌都不錯,想來再過不久宋暉也該定親了。 這樣很好,魏籮托著腮幫子想道,這樣一來,她心里對他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 越臨近成親,魏籮的心里越是惴惴不安。 總覺得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到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去,有些前途未卜的樣子。她表現得不太明顯,也就偶爾看著窗戶外面發發呆,走走神,除此之外再無別的。 四夫人那邊擔心魏籮嫁過去人手不夠,又給她添置了四個丫鬟和兩個婆子,太夫人那邊也送了兩個大丫鬟過來,把她們的賣身契都交到了魏籮手上,也是為了魏籮能更好的使喚她們。 第二天梁玉蓉特意從家里過來看她,還帶來了一個小門小道的八卦消息。 “你還記得去年來京城的鄔戎皇子嗎?聽說他今年夏天帶著一群姬妾圍獵,路上遇到一幫來路不明的刺客,那個四皇子因此受了重傷?!绷河袢匾魂囘駠u,“這還不算什么,聽說他回去后沖著高丹陽發了一通脾氣,還打了高丹陽一頓,把他們的孩子都打掉了……” 魏籮從沒聽過這回事,詫異地睜了睜眼睛:“萬俟真親自打掉的?” 梁玉蓉連連點頭,“那高丹陽也是可憐,偷偷寫信給鎮國公府,想讓鎮國公夫人把她接回家來……可是她也不想想,怎么可能呢?她是嫁過去和親的,若是擅自回來了,可是會毀了兩國關系的。鎮國公夫人心疼死了,也幫不上她的忙,只能多安排兩個丫鬟過去伺候她?!?/br> 沒想到高丹陽日子過得這么苦,魏籮居然對她生出一點同情來?!澳阍趺粗赖眠@么詳細的?” 梁玉蓉摸了摸鼻子,“上回我娘去鎮國公府做客,鎮國公夫人哭著說的,我娘回來就告訴我了。我娘還讓我以后嫁人時擦亮眼睛,可千萬別找這么人面獸心的?!?/br> 魏籮意味深長地睨她一眼,“哦,那你想找什么樣的呀?” 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說起這種話題就害臊,梁玉蓉掐了魏籮一把,“我才不告訴你?!?/br> 魏籮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還不是……” 梁玉蓉立即急了,生怕被別人聽去,撲到魏籮身上捂住她的嘴,“你還有心思笑話我,快想想你明天成親怎么辦吧?!?/br> 魏籮眨眨眼,“什么怎么辦?” 梁玉蓉悄悄湊到她耳邊道:“我聽我大嫂說,姑娘家第一次都是很疼的……” 魏籮“騰”地紅了臉,把梁玉蓉從身上推下去,“你,你快給我下去!” 梁玉蓉絲毫不被她震懾,還言之鑿鑿道:“你別不信呀,我可不會騙你的……” 兩個關系好的姑娘家,湊在一塊真是什么葷話都敢說。魏籮想起那天在辰華殿旁邊的偏殿,趙玠露出來的物件……魏籮當時哪里好意思看,只覺得握在掌心跟燒紅的烙鐵似的。她俏臉紅得不行,原本想戲弄梁玉蓉一番,沒想到反過來卻被她戲弄了,她把人一個勁兒地往外推:“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這兒還有好多東西沒準備呢?!?/br> 梁玉蓉知道她是惱羞成怒,倒也沒有再說什么,笑嘻嘻道:“你別推我,我走還不行嗎?要知道你嫁給靖王以后,咱們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說話了?!?/br> 說得也是,今天是魏籮當姑娘的最后一天。 這么一想,竟然還有些淡淡的惆悵。 * 其實也沒什么要收拾的,下人把嫁妝都準備好了,只等明天出嫁抬去靖王府便是。 魏籮的嫁妝可不少,魏昆私心里到底疼愛她多一些,給她準備的嫁妝比魏箏多了一萬兩。另外還有太夫人添置的一萬兩嫁妝,再加上七八歲時三夫人給的嫁妝,加在一起統共有一百三十六抬,數目可是不小,讓二夫人都有些眼紅了,當初二夫人的兩個女兒出嫁時都沒有這么大的體面。不過二夫人轉念一想,魏籮時嫁給王爺的,嫁妝少了會讓人瞧不起,還會折了英國公府的面子,心里也就寬慰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魏籮用滴了桂花精油的水洗了澡,又用梅花香丸熏了頭發,坐在美人榻上含著一顆透肌五香丸走神兒。這透肌五香丸是用蘭花、桂花、當歸、白茯苓和藿香各一兩,添加了蜂蜜煉成的,每日服之能使肌體生香,呵氣如蘭。魏籮已經連著服用半年多了,不止身上散發著淡淡幽香,就連唇齒之間都縈繞著一種甜香味兒。 金縷上前叫了魏籮一聲,魏籮才恍然回神,“怎么了?” 金縷彎腰道:“回小姐,四夫人來看您了?!?/br> 四夫人秦氏從十二扇紫檀屏風后面走進來,笑著道:“丫鬟叫了你好幾聲,都不聞你有什么反應,阿籮,你在想什么心事么?” 魏籮忙站起來,趿著軟緞繡鞋上前,“四伯母?!?/br> 秦氏扶住她的手,低頭看了一眼她露出外面的腳踝,無奈道:“明天都要嫁人了,怎么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毛毛躁躁的,你這叫四伯母如何放得下心?!?/br> 魏籮挽著她的手臂,帶著她走到一旁的羅漢塌上坐下,“我剛洗完澡,聽說四伯母來了,迫不及待想見您,這才失了規矩,四伯母就不要笑話我了?!?/br> 秦氏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好笑又無奈道:“你這丫頭,當我不知道你在發呆呢?” 魏籮笑了笑,沒有反駁。 秦氏知道她這是出嫁前的焦慮癥,每個姑娘都要經歷一遭的,倒也沒有再揶揄她。秦氏跟魏籮說了幾句話,教她出嫁后如何相夫教子,其實這陣子幾個伯母們跟她說得很多,她都記在心上,這時候再說,不過是秦氏為了讓她安心而已。秦氏想著她明日要早起,便長話短說,屏退了屋里的丫鬟,連金縷和白嵐也不例外。 魏籮好奇地問:“四伯母要跟我什么,這么神秘?” 秦氏從袖中取出一本小冊子,遞到魏籮手里,“有些事情四伯母不方便教你,但這夫妻之道你卻是要了解的。這是當年我出嫁時母親給的書,我膝下沒有女兒,你便是我的女兒。阿籮,你要記得,四伯母是最希望你過得順順利利,和和美美的?!?/br> 魏籮聽到這番話很是感動,睜著水汪汪的杏眼喚了一聲“四伯母”,然而低頭一翻開冊子上的內容,便不自然地僵住了。她臉上慢慢洇出血色,紅得不像話,差點沒把手里的書扔出去,“四伯母,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