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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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因魏籮的裙子后面,有一塊暗紅色的血跡,雖不大明顯,與周圍的花瓣融為一體,但他看得仔細,是以要發現并不難。 他表情一凝,邁開長腿,三兩步追上去:“阿籮!” ☆、第065章 好在小姑娘走得不快,幾步便能跟上。 魏籮聞聲駐足,不明所以地回頭看向他:“大哥哥還有事么?” 趙玠立在他跟前,看著她皎白精致的臉蛋,頭一回體會到有口難言的滋味。他要怎么開口?他的小姑娘長大了,第一次來癸水,他應該為她高興,可是隱隱又有些擔憂。長大了就意味著成熟了,原本的花骨朵綻放出絢麗的花瓣,她只會越來越美,美到足夠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如今已經不得了,她還稚嫩,便吸引了李頌和宋暉之流,若是長大后豈不更讓人擔憂? 他不禁想,日后是不是該把她看得更緊?他的小姑娘只能屬于他,他看著她一點點長大,就像自己親手培育的嬌花,他為她澆水施肥,終于等到花開的這一天。這朵花只能由他親自摘下,誰都碰不得。 趙玠只看著她不說話,魏籮不免有些著急:“你究竟要說什么呀?” 他回神,看了看她身旁的丫鬟金縷,不動聲色地把她叫到跟前,“我方才拾到一個香囊,你看看是不是你的?!?/br> 魏籮聞言上前,走到一半想起來自己今天根本沒戴香囊,又怎么可能是她的?她正欲開口,只見趙玠已經把香囊拿出來,她索性配合地拿起那個青玉勾蓮紋鏤空香囊看了看,搖頭道:“不是我的,大哥哥,這一看便是男人的東西吧?” 趙玠面不改色,讓她再看看,“這里面的香料你認識么?” 金縷站在后面耐心地等候他們,她先是看著地面,然后看向一旁的廊柱,最終落在魏籮身上。她看著看著,臉上忽然露出古怪的表情,盯著魏籮的裙子仔仔細細又看了幾遍,終于確定那是什么。她猛一滯,面露緊張,一時忘了規矩,慌慌地叫聲:“小姐!” 姑娘家來癸水不是什么稀罕事,弄到衣服上也正常,然而在大庭廣眾之下,若是被外人看到,可就太尷尬了!魏籮頭一次來初潮,根本沒留意過。再加上上輩子她是十四歲才來的,如今提前了一年,自然猝不及防。 魏籮正在分辨香囊里有什么香料,聽到她咋咋呼呼的聲音,偏頭詢問:“什么事這么著急?” 大事,天大的事!也不知道這一路來有沒有人看到,金縷仔細想了想,她們出來后基本沒遇見什么人,只遇見了趙玠和清妄住持。清妄住持應該什么都沒看到,至于趙玠……目下看他臉色坦蕩,表情自然,應該是沒看到吧? 如此一想,金縷松一口氣。她得趁著靜王殿下和其他人都沒發現的時候,趕緊把小姐帶回房去! 金縷上前,很快想好理由,慚愧道:“婢子忽然想起來,剛才出來時有一樣東西忘記拿了,小姐陪我回去一趟吧?” 魏籮眨眼,下意識問:“什么東西?” 金縷答不上來,支支吾吾半響,終于紅著臉道:“很要緊的東西!” 哦,既然這么說,魏籮便勉強答應了下來。她把香囊遞還給趙玠,走之前還不忘告訴他:“這里面加了檀香和白芷,剩下一種香料我不認識,大哥哥若是想知道,我回去幫你問問韓姨吧?!毖杂櫳形磥淼眉暗绖e,便被金縷催著離開,踅身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金縷擔心她衣服的血被別人看到,一直有意無意地走在她身后,擋住別人看過去的視線。 趙玠立在廊廡之下,手持香囊,看著魏籮漸漸遠去的背影。烏瞳深邃,表情高深莫測,許久不動。 她當然不認識這個香囊,因為這香囊是他的。 他收回視線,唇畔緩緩彎出一抹淺笑。他生得劍眉入鬢,容貌昳麗,平時表情過于冷淡,即便笑起來也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眼下他愉悅地笑起來時,鳳目柔和,唇角清揚,格外好看。 * 后院,客房。 魏籮被金縷莫名其妙地叫回來,立在房間中央問道:“金縷,你究竟忘記帶什么東西了?” 金縷走進內室,從她的包袱里拿出一身干凈的衣服,旋即走出來,收起方才緊張的神情,笑瞇瞇地提醒:“小姐,你看看你的裙子后面?!?/br> 魏籮擰起眉尖兒,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轉頭看了看,半響才看到那塊已經干涸的血跡。她小臉一頓,總算明白過來金縷為何一直催促她回來,原來是她來初潮了!難怪她今兒一直覺得不對勁,渾身酸軟,乏力沒勁兒。 明白過來以后,忍不住想起來,剛才趙玠也在,趙玠看到了么,他會不會笑話她?以前不是十四才來的,這次為何這次這么早? 她臉色不好,金縷很快猜到她在想什么,忙安慰道:“靖王殿下應該沒看見的,婢子方才留意過了,他的表情很自然,沒有絲毫異樣?!?/br> 說罷把她領入內室,展開一件月白合鵝黃冰紗大袖衫,一壁為她換衣服一壁感嘆道:“小姐已經長大成人了?!?/br> 魏籮得知沒有被趙玠看到以后,臉色稍霽,稍微放下心來,倒是沒有金縷那么多的感慨。 她經歷過一次,不覺得有什么好感慨的,女子每個月都會來一次,代表長大了,成熟了,可以成親生子了。好在今早出門時金縷為自己準備了棉布條,以防萬一,眼下倒是派上用場。金縷把棉布條拿出來,手把手地教她怎么用。她上輩子用過這東西,目下學起來自然很快。 一切收拾妥當后,魏籮終于可以安安心心地來到前院大雄寶殿。 大殿內,寶相莊嚴的佛像前跪著一對母女,正在低聲喃喃求菩薩庇佑。她左右環顧一圈,不見梁玉蓉,眉心一蹙,難免有些著急。 梁玉蓉沒有回后院,也不在寶殿,那她去了哪里? 其實她哪兒都沒去,只不過來到后面的小寶殿聽主持講經傳道而已。魏籮有些緊張過度了,她以前跟魏常引幾乎沒說過話,怎么可能一夕之間就愛上呢? 梁玉蓉跪坐在蒲團上,身姿端正,耳邊縈繞著住持晦澀難懂的佛經,她聽著聽著便有些困倦。方才只是閑著沒事兒,過來湊湊熱鬧,眼下想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偏頭看向一旁輪椅中的魏常引,只見他目光沉靜,面無異色。同樣的地方,他卻能心平氣和,淡然雅致,認真地聽住持講經,面上沒有露出絲毫不耐。 梁玉蓉只好收回目光,虔誠地坐回原處,學著他的模樣,不再亂看。 然而終究還是達不到他的境界,坐著坐著,她漸漸有些困倦。腦袋一點一點,幾欲睡著。 正當她快陷入沉睡時,面前忽然出現一雙修長無暇的手,手心里托著一塊飴糖。她霎時清醒過來,詫異地看過去,只見魏常引面無微瀾,唇邊含笑,把糖往她面前送了送,意思不言而喻。 她沒有忸怩,拈起那塊飴糖放入口中,糖分在口中融化,甜香溢滿口腔,一下子便沖淡了她的睡意。她老老實實地坐著,不知不覺就吃完一塊糖。過了一會兒,她扭頭看向魏常引,烏溜溜的大眼眨啊眨,那眼神,明顯在問“還有嗎”。 魏常引微微一笑,把手伸入織金八寶紋袖緣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到她的面前。他不排斥甜的東西,偶爾會放一兩塊糖在身上,心浮氣躁時吃一顆,能夠平心靜氣。如今見這小姑娘靜不下心,便拿出來安撫她,沒想到還挺有效。 有了飴糖以后,梁玉蓉果真不打瞌睡也不左顧右盼了。等她吃完一包飴糖后,正好住持講完一段經。 走出小寶殿,梁玉蓉追上前面的櫸木輪椅,“常引哥哥!” 魏常引聞聲,示意身后的下人停下。 她停在他身旁,把那張油紙遞給他,眉眼彎彎,笑靨盈盈:“我把你的糖吃完了,下次見面我再還給你吧。你喜歡吃什么糖?飴糖么?” 魏常引儒雅的俊臉露出一抹笑:“都可以?!?/br> 都可以?那她買什么他都沒有意見么?她腦子轉了轉,對這方面很熱衷,很快想起一家:“我知道八珍坊有一種糖味道很好,是用牛乳和果餡兒做的,甜而不膩,你想不想試試?我買給你作為補償吧?” 說著,寶殿里的香客陸陸續續往外走,他們停在這里會擋住別人的去路。她便自然而然地來到魏常引身后,推著他的輪椅往前走。 這一幕很有些熟悉,她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好像也有這一幕,那天下雪,他孤身一人坐在柏樹下,霜雪落了滿頭。她上前幫他推輪椅,可惜力氣太小,推了好幾次都沒有推動。如今她長大了,雖然推起來仍舊有些吃力,但勉強還是可以推動的。 魏常引見狀,阻止道:“你推不動,還是讓下人來吧?!?/br> 梁玉蓉推著他慢慢往前走,搖搖頭說沒關系:“你又不沉,推起來也不吃力?!?/br> 魏常引頓了頓,不再說什么。 走了一段路,前面便是大雄寶殿。她剛才的問題他還沒有回答,于是又問:“常引哥哥,我給你買八珍坊的糖,好么?” 他輕笑,這次點了點頭:“好?!?/br> 那就這么說定了,梁玉蓉道:“改天我買了,讓阿籮替我轉交給你?!毕肓讼胗植淮蠓判?,“不知道阿籮會不會偷吃……” ☆、第066章 大雄寶殿門口。 一看到梁玉蓉推著魏常引走來,魏籮就心知不妙。 她千方百計阻攔那么久,該到來的,始終還是會到來。 梁玉蓉與魏常引走近,她對著魏常引規規矩矩地叫了一聲“大哥”。魏常引點點頭,同她說了一兩句話,沒有多停留,便由下人推著回到后院客房。 梁玉蓉目送魏常引遠處,才來到她跟前,疑惑道:“阿籮,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為何又過來了?” 魏籮神情嚴肅,不答反問:“你剛才跟我大哥去哪兒了?” 梁玉蓉指指后面的小寶殿,見她端的一本正經,還當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坦誠道:“我們去后面聽住持講經了?!币槐谡f,一壁拉著她往回走,喋喋不休地跟她抱怨:“經法真是高深難參,聽得我差點睡著了。還好常引哥哥給了我一包飴糖,我吃著吃著就不瞌睡了?!?/br> 她們走在青石小路上,款步慢行。后院客房距離前院有一段距離,每走一段路便會遇見一位穿皂布直裰、系黃絲絳的僧人。僧人雙手合十向她們行禮,她們便規規矩矩地回以一禮。 一路走到客房,魏籮停在自己房間門口,偏頭問道:“常引哥哥還給你吃糖?” 她笑著點點頭,以為她不相信,把自己折疊整齊的油紙拿給她看,以示自己沒撒謊:“我打算再還給常引哥哥一包糖。阿籮,到時候我買了,你幫我送給他好不好?” 魏籮想都不想,脫口而出:“不好?!?/br> 梁玉蓉愣了愣,本以為她一定會同意的,目下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為什么?” 為什么……當然是因為他們兩個接觸得越少越好,趁現在還沒有多少感情,當斷則斷,免得日后徒增悲傷。魏籮推開面前的直欞門,舉步往里面走:“常引哥哥住在榕園,很少出來,我也很少見到他,不好送的?!?/br> 這個理由實在太敷衍,誰信呢?他們就住在同一個府邸,要見一面還不容易么?說到底,她就是不想幫她!梁玉蓉鼓起兩頰,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瞪著魏籮的后腦勺,有點生氣,“你不幫我,那我改天自己送給他好了?!?/br> 魏籮頓足,把她的話仔細想了想。若是她幫梁玉蓉送糖,起碼他們兩個不會再見面。若是梁玉蓉自己送的話,保不齊他們兩個見面后會發生什么。這樣一看,還是她幫她送保險一點。 魏籮踅身,妥協道:“好吧,我幫你送?!?/br> 梁玉蓉頓時露出笑靨,歡喜地把她感謝了一遍。 * 千佛寺后院有一片桃花林,占據了大半個山腰,魏籮來時便在馬車上看到了。桃花爛漫,灼灼盛開,迷亂人眼。 她一早就跟梁玉蓉商量好了,等晌午用過齋飯,寺廟里的人都休息時,她們便去后面的桃花林轉一轉。午膳過后,魏籮一切都安排妥當,正準備出發時,推開門一看,梁玉蓉竟把魏常引也叫了過來! 魏常引和魏常弘一起立在不遠處的榕樹下,一個溫和儒雅,一個英挺俊朗。 梁玉蓉帶著魏籮上前,魏籮心中不愿,面上卻不好表現出來,勉強彎起一抹笑問道:“常引哥哥怎么也來了?” 梁玉蓉雙手背在身后,笑瞇瞇地解釋:“是我把常引哥哥叫來的,我聽說常引哥哥總是待在家中很少出門,便想著帶他一起去后山看看桃花?!?/br> 上午從大雄寶殿出來的路上,梁玉蓉便邀請魏常引一起去后山了。彼時魏常引拒絕了她,不想打擾他們游玩的興致。只不過梁玉蓉沒有絲毫氣餒,她當時怎么說的來著?哦,她說:“你怎么知道會打擾我們?常引哥哥不想去,是因為嫌我們打擾你吧?聽說你喜歡安靜,其實我們也不吵鬧的,你去過一次就知道了。桃花一年才開一次,恰好趕上了,不看多可惜呀?!?/br> 她從小伶牙俐齒,跟魏籮一樣,三兩句話便能把人說動。 魏常引聽罷失笑,笑聲舒緩動人,最終答應了下來。 目下他坐在輪椅上,面容安和,清俊的眉眼含著笑意,“玉蓉說后山的桃花開得很好,我便不請自來了。阿籮不歡迎我嗎?” 梁玉蓉站在一旁,笑容璨璨,顯然心情很好。 這種情況下魏籮怎么可能說得出“不歡迎”三個字,她點了點頭,違心道:“怎么可能?大哥跟我們一起去,我當然歡迎?!?/br> 言訖思忖片刻,笑道:“時候不早,我們就出發吧?!?/br> 一行人往寺廟后門走去,桃花林距離千佛寺不遠,他們身邊每人只帶了一名丫鬟或者侍從。 魏籮走在后面,望著前方梁玉蓉和魏常引的背影,陷入沉思。 梁玉蓉是個能說會道的小姑娘,性子開朗,跟她在一塊兒完全不擔心會悶著。她的跟魏常引倒是很互補,一個活潑俏皮,一個溫和安靜。她說話的時候,魏常引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畫面也是很美好的。若不是他們兩人注定沒有結果,否則還真的是一對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