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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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外面有一個月洞門,穿過月洞門,便是一個不大引人注目的角落。一邊是青白墻壁,一邊是竹林,若不是有事刻意來這里,平常根本沒有人經過。 趙玠一路上緊緊攢著魏籮的手腕,不發一語地將她帶來這里。 魏籮跟在他身后,路上好幾次試圖掙扎,可是都被他更緊地握住。他力氣那么大,把她的手腕都握疼了。她揚聲叫他大哥哥,可是他一句話都不應,臉色難看得很,似乎在隱藏著極大的怒氣。她鼓起腮幫子,只好忍了下來,不再開口。 他應該來過定國公府不少次,不然也不會對這兒這么熟悉。他把她帶到這里,魏籮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 趙玠松開她,雙手撐在她身后的墻壁上,將她小小的身子圈到角落。他低頭,盯著她的唇瓣啞聲問道:“親到了么?”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自己有多在意。辛辛苦苦呵護了這么多年的小姑娘,長得花兒一般嬌嫩,他把她捧在手心里,當成寶貝,自己都沒舍得碰一下,那李頌竟然膽敢親她?這感覺,真是把李頌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息心頭怒火。 魏籮眨眨眼,不明所以道:“大哥哥不是看見了嗎?還問我干什么?” 他是看見了,但是他擔心自己看得不夠全面。何況他來得太晚,不清楚之前發生了什么,若是他去之前已經親過了呢?只要一想起這個可能,他便難以忍受。他看著魏籮一啟一合的櫻唇,俯身,情不自禁地伸出拇指覆上去,在花瓣般的唇瓣上拭了拭。旋即眼神一暗,又左右一抹,似要擦去李頌留下的痕跡。 魏籮被他揉得輕“嗯”一聲,不太舒服地扭頭,“大哥哥做什么?” 他沒有回答,面無表情地取出她的絹帕,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她的嘴唇,不容許她身上有別人的味道。 絹帕沒有打濕,擦在唇上多少有些疼。魏籮偏頭欲躲,可是他卻固定著她的下巴,不讓她動。 他啞聲哄她:“阿籮聽話,不要亂動?!?/br> 可是他到底要干什么呀?她有沒有被李頌親到,他就這么在意嗎? 好半響,他終于停下手里的動作,見她一雙粉嫩嫩的小嘴被揉腫了,心頭的怒火終于稍霽。 他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見小姑娘眼睛紅紅的,不大高興,他禁不住心下一軟,哄勸道:“怎么哭了?” 魏籮扁扁嘴,控訴道:“疼?!毙粗钢缸约旱氖滞?,又指指自己的嘴:“這里疼,這里也疼?!?/br> 他微微彎了彎唇,對她這副嬌滴滴撒嬌的模樣越發喜愛,執起她的手腕道:“讓本王看看……” 小姑娘白嫩的手腕上果然有一圈淤痕,剛才還是紅的,眼下已經微微有些發青。蓋因他剛才太生氣,一時忘了控制力道,竟不甚弄傷了她。那圈淤青與她周圍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頗有些觸目驚心,只怪她皮膚太嫩,稍微一碰便發紅發青。這不得不讓人有些惆悵,這么嬌,以后若是跟了他,他以后該怎么毫無顧慮地疼愛她?他等了那么久,為她保留了二十幾年的精力,他不保證到時候能不能忍得住不弄傷她。 趙玠輕輕揉了揉那圈淤青,“疼么?” 魏籮抿唇,不悅地反問:“大哥哥說呢?” 他一碰,她就下意識往回縮。她長睫毛輕輕顫了顫,忽然想起來什么,掀眸疑惑道:“大哥哥剛才為什么會出現?” 他頓了頓,面不改色道:“我方才路過八角亭,看到你往竹林里走。那片竹林復雜凌亂,我擔心你在里面迷路?!?/br>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通,魏籮慢吞吞地哦一聲,沒有再多問。 總站在這里不是辦法,萬一有人路過,看到他們,到時候便有些說不過去。 趙玠心疼地婆娑她的手腕,那里已經青起好大一塊,若是不及時處理,明日說不定就會轉變為青紫。他帶她走出這里,叫來一個過路的下人去準備藥酒,他則輕車熟路地帶著她走進一間客房。等下人拿來藥酒后,便先倒在自己手上搓熱,再仔仔細細地擦拭在她的手腕上。 趙玠偶爾會來定國公府,對府里的結構還算熟悉。這間客房常年無人居住,收拾得還算干凈,桌椅纖塵不染,室內窗明幾凈,暫時逗留一段時間未嘗不可。 上過藥后,趙玠直起身,走到一旁凈手,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阿籮,剛才我路過涼亭,你為何不理會本王?” 魏籮手腕上都是藥酒味兒,她皺著鼻子聞了聞,對他的話不假思索:“高jiejie去找你了?!?/br> 他一頓,看著她問道:“高丹陽找我,與你有何關系?” 她歪著腦袋,“大家都說你跟高jiejie是一對?!闭f罷,眼珠子轉了轉,好似隨口一提,“你還送了她一對祖母綠的手鐲。高jiejie給我看了,樣子挺漂亮的?!?/br> 趙玠眉頭一蹙,停下擦手的動作:“什么手鐲?” 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魏籮便把高丹陽跟她說的往事重復了一遍,包括聽戲那一段,言訖,她托著兩頰問:“大哥哥,你府上有很多玉石嗎?要是多得用不完,送給我好不好?” 言下之意就是,他哄小姑娘開心的手段都一樣,一點新意都沒有。送給高丹陽一對祖母綠手鐲,送給她一個綠松石松鼠腰飾,東西雖然變了,但本質還是一樣的。 趙玠聽她提起,才記起還有這么一段往事。但是他從未送過高丹陽手鐲,不必想也知道是陳皇后的杰作。他面露不豫,高丹陽為何會跟她說這些?是隨口提起,還是故意提醒她什么? 他心中不悅,對著魏籮時卻一點不顯。仔細一想,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唇邊不由自主地溢出弧度。她說這樣的話,是因為在乎他么?她不希望他送給高丹陽東西? 話雖如此,該解釋的卻還是要解釋,免得小姑娘誤會。他噙著笑道:“我沒有送過她東西,那對鐲子不是我送的。阿籮,本王只送過你東西?!?/br> 魏籮看著他,眼眸澄澈。少頃一道波光閃過,很快消失不見。 她抿起粉唇,想起那天趙琉璃說過的話。趙琉璃把楊縝對她的好一一細數,她聽完以后,認真想了想,楊縝對趙琉璃做的事,趙玠好像對她也做過。趙琉璃還說楊縝對別人都很冷淡,只對她一個人熱情,趙玠不也這樣么?他對別人都沒什么好臉色,唯有對她總有無盡的耐心。 他會一直對她好么,只對她一個人好么? 她伸手抓住他的袖緣,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眼睛仰望他,張了張口道:“大哥哥,你……” 趙玠回視她,等她開口。 她說道:“你以后不能送給別人東西,也不能對別人好,你只能對我一個人好?!?/br> 趙玠眼里微波涌動,暗藏深色。他看著她,慢慢問道:“為什么?” 魏籮自己也沒想過為什么,他這么一問,她反而有些迷茫。 正要開口,直欞門忽地被人叩響,咚咚咚,輕緩又畏怯。 兩人一起往門口看去,只見金縷尷尬地站在門口,模樣頗有些拘謹,面色訕訕說道:“姑娘,靖王殿下……七少爺找到了,白嵐帶著他去了竹林后面的荷花池,遇見了汝陽王府的千金……” ☆、第063章 魏常彌一開始跟著魏籮去了后院八角亭,后來見魏籮跟別人說話,不搭理他,他自己沒意思就跑開了。起初他只是在竹林邊緣亂晃,白嵐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然后不知不覺便走到竹林后面的荷花池,距離八角亭越來越遠。 時候未到,荷花池里沒有荷花,只有水下偶爾浮動的小魚。魏常彌站在池塘邊上看,看得入神,連身邊有人經過都不曾在意。 李襄剛從前院回來,她是去找哥哥李頌的,然而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他,不知他去了哪里,她只好放棄,獨自一個人回來。路過荷花池邊時,看到那兒站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娃兒,模樣漂亮,嘴里嘰里咕嚕不知道在對著水面說什么。李襄對他有一點印象,剛才在花廳見過他,知道他是魏籮的弟弟,登時忍不住厭惡地皺了皺眉,她對魏家的人一丁點好感都沒有。 正欲從他身邊走過,李襄思緒一轉,忽然停步。 她轉頭不由得多看了魏常彌兩眼,見那小娃兒看魚看得認真,根本沒注意到她,忍不住叫了一聲:“魏常彌?” 魏常彌循聲看去,不認識她,黝黑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好奇地問:“jiejie,你認識我嗎?” 李襄走回他身邊,唇邊含笑,意味深長道:“我聽說過你?!?/br> 他若有所思地哦一聲,再無別的反應,蹲下身薅了一把地上的馬齒莧,灑到水面上喂魚。魚兒紛紛游過來,爭先恐后地吃他扔下去的草,濺起的水花噴到他臉上,他毫不在意地舉起袖子擦了擦,繼續埋頭薅草喂魚。 李襄得不到他的回應,見他對自己沒興趣,忍不住又問了一聲,吸引他的注意:“你為何一個人在這里,你的jiejie呢?” 他的皂靴鞋頭被魚兒濺濕了,他用rou呼呼的小手抹了抹,仰頭頗有禮貌地回答道:“阿籮jiejie在那邊說話,我沒有打擾她,我在自己玩?!闭f著伸出手臂,往前面八角亭的方向指了指。 李襄挑眉,旋即訝然地問道:“我不是指你的魏籮jiejie,我是說魏箏,你的魏箏jiejie呢?” 說起魏箏,魏常彌嫩生生的小臉皺成一團,撅起小嘴道:“我不喜歡她……我不跟她玩?!?/br> 魏箏一看見他就沒有好臉色,兇巴巴的,恨不得把他身上瞪出一個窟窿。他年紀雖然小,但是已經懂得分辨誰喜歡他,誰不喜歡他了。魏箏對他充滿惡意,他害怕她,下意識躲避她。魏籮雖然也總說討厭他,可是她跟魏箏的討厭不一樣,她每次去街上都會帶小點心給他,雖然每次都說是給秦氏的,但是大部分都進了他的肚子里。他知道魏籮不是真正的討厭他,他就喜歡魏籮jiejie。 李襄聽罷,先是愣了愣,接著忍不住用絹帕掩唇笑出聲來。她笑聲清脆,帶著些許嘲諷,聽起來非但不好聽,反而很有些刺耳。 魏常彌皺起包子臉,捂著耳朵問道:“jiejie,你笑什么?” 好半響,李襄終于笑夠了,放下絹帕看著他道:“我是笑你啊?!?/br> 他眼神迷茫:“笑我?” “對,我笑你?!崩钕迓N起唇角,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仿佛在看什么新鮮物品。魏常彌不喜歡她看自己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舒服。她終于看夠了,收回視線緩緩道:“我笑你愚昧可憐,被人騙了都不知道。魏籮是怎么跟你說的?是不是說你是秦氏的兒子,用好話哄騙你?我告訴你吧,其實你根本不是秦氏的兒子,你的母親是五夫人,魏箏才是你的親jiejie!” * 秦氏撫養了五房的兒子,這件事不是什么新鮮事兒,跟英國公府往來比較密切的幾家都知道。畢竟秦氏以前沒有懷孕的跡象,憑空多出一個兒子,實在不好向外人解釋,只有如實說出真話。他們雖然沒說出杜氏當年做了錯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若不是犯下大錯,又怎么會連兒子都不能養在身邊? 大家心知肚明,沒有說開罷了。 李襄盡管不知內情,但是根據道聽途書的消息,大致也能猜到六七分。她故意說給魏常彌聽,企圖離間他跟魏籮的關系。 剛才在花廳里他跟魏籮那么親密,一聲比一聲甜地叫“阿籮jiejie”,魏箏的臉色難看得很。如果他知道魏箏才是他的親jiejie,他的母親被魏家人關起來后,不知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孰料魏常彌聽罷,毫無反應,睜著大眼睛,一臉平靜地看著她:“哦,這我早就知道了?!?/br> 李襄笑意一滯,不可置信地凝視他:“你知道?” 他點點頭,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重新蹲回荷花池邊喂魚,“不過娘說了,阿籮jiejie就是我的親jiejie……” 他一直知道自己有兩個娘,一個住在四房梅園,一個住在后院銀杏園。他很害怕銀杏園的娘,每次看到她都想逃跑。小時候那個娘每次看到他都哭,后來他漸漸的長大了,她想對他好,可是她給他吃的東西都是他不喜歡的,他只要一拒絕,她就會變得很可怕。她不說話,把桌上的碗碟都摔了,再握著他的肩膀質問他“是不是秦氏教你這么說的”。再然后,她便摟著他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說,偶爾會摸著他的頭重復——常彌,你是我的兒子,常彌…… 魏常彌內心深處其實不把她當做母親,只覺得她很可憐。他對她沒有任何母子之情,他心里認定的母親只有秦氏。 李襄未料到是這個結果,滯了滯,語氣變得不大耐煩:“你是傻子么?認別人當母親,認魏籮當jiejie?魏籮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別被她騙了?!?/br> 一旁的白嵐終于聽不下去,站出來提醒道:“李姑娘,您別這么說我家小姐……” 李襄扭頭看她,眉毛一挑,不以為然道:“我說的不對么?我哥哥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難道跟她沒關系?還有她寫的那封信,你應該也參與進去了吧?她是什么人你再清楚不過,在我面前何必還要遮遮掩掩……” 魏常彌雙頰一鼓,生氣得不得了,他舉起拳頭狠狠捶了一下李襄的手臂:“不許你說阿籮jiejie的壞話,住口!” 李襄皺眉,語氣不滿道:“我說的不對么?你連自己jiejie是誰都分不清,還好意思打我?” 魏常彌很生氣,淚珠子啪嗒啪嗒落下來,一邊哭一邊捶打她:“不是,你說的不對……” 李襄被他打煩了,小孩子力氣雖小,打起人來也不怎么疼,但是她就是不能忍受別人對她不禮。她抬頭下意識推了他一把,警告道:“你給我適可而止!” 魏常彌猝不及防,連連后退數步。在他快要跌倒在地時,一雙手從后面探出來,把他穩穩地接住,攬入懷中。 魏籮雙手護著魏常彌,掀眸看向對面,冷聲道:“李襄,我看你才應該適可而止?!?/br> * 方才金縷說魏常彌在這里,還遇見了李襄,她便知道有事情要發生。連忙趕過來后,果真看到這樣的一幕。李襄居然連個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她這個人,真是比她想象的還卑劣。 跟魏籮一起來的還有梁玉蓉和趙玠。剛才魏常彌不見了,梁玉蓉也幫著一塊尋找,路上聽到魏常彌的下落,便跟著一起過來。目下看到李襄欺負五六歲的小孩子,頓時很為她不齒。 李襄倒是毫不心虛,看了看魏籮,再看了看她懷里的魏常彌,笑道:“你們剛才也看到了,我什么都沒做,是他要打我,我才推開他的?!?/br> 魏常彌聞言,轉身趴在魏籮懷里哭訴:“她壞人……她說阿籮jiejie的壞話,我才打她的……” 小孩子的哭聲嚶嚶嗚嗚,聽起來很是可憐。 李襄聽罷,面上不露絲毫慌亂,反而輕笑,理直氣壯地問:“我只是跟他說了一些實話,告訴他自己的身世而已。這應該不是什么秘密吧,難道他不應該知道么?” 魏籮抿起唇,定定地看著她,不置一詞。 她一直認為李襄不要臉,然而今日一見,能不要臉的到這個地步的,她還真是獨一份兒。 魏籮把魏常彌交給一旁的梁玉蓉,舉步上前,站到李襄對面。她比李襄大一歲,身高也比李襄高一點兒,她看著她的時候,眼瞼下垂,很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她唇角輕揚,彎出一抹笑,“你說得對,這確實不是什么秘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