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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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變了變,倏然轉頭憤怒地瞪著她。 魏籮又道:“我們兩家有意聯姻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只不過經過剛才,我發現英國公府供不起李襄這么大脾氣的千金小姐。我回去會跟爹爹說的,常弘和李襄的婚事就此打住吧,常弘性子軟,經不起她的折騰?!闭f罷轉頭,不再看他,伸出手臂對常弘道:“常弘,抱我回東跨院……” 常弘聞言,俯身正欲輕輕抱起她,誰知道還沒碰到她衣裳,有一個人的動作比他還快。對方一手扶著魏籮的后背,一手穿過她的腿窩,聲音沉穩醇厚:“本王抱你回去?!?/br> 他直起身,常弘這才看清他的臉,眉峰低壓,薄唇冷漠,正是靖王趙玠。 常弘怔了怔,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魏籮打橫抱起,皺著眉頭道:“男女有別,還是我來吧?!?/br> 趙玠置若罔聞,一壁往后院走一壁對朱耿道:“本王那里有藥酒,你去拿過來,送到四小姐院里?!?/br> 朱耿說是,立即消失在夜色中。 好在這邊光線昏暗,大部分人都在對面八角亭中賞月飲酒,吟詩作賦,已沒多少人注意這邊的情況。趙玠不容抗拒地抱起魏籮,步伐穩健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魏籮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怔怔地望著他,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薄唇。她不安地動了動,語調著急:“大哥哥放我下來,被人看見不好……常弘呢?讓常弘抱我?!?/br> 趙玠非但沒有放下她,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一些,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你的腳不疼了?” 他的掌心guntang,隔著一層布料貼在她皮膚上,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她睫毛顫了顫,掀起眼瞼,水汪汪的眼睛泛著無辜:“疼?!?/br> 趙玠的臉色終于有所緩和,腳步卻依舊不停,一直抱著她來到西雁院東跨院,進入房中,將她放到內室的花梨木騰面羅漢床上。 他怎么這么自然地走進她的內室?雖然她從小跟他親近,可是如今長大了,是不是應該避嫌?他不是自己也說過,不要讓男人輕易進她的院子么? 魏籮正在納悶,趙玠已經蹲到她面前,脫下她的紅段織金牡丹紋繡鞋,再脫下白綾襪兒,“讓本王看看你傷得如何?!?/br> 白皙細嫩的小腳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中,她的腳趾甲是誘人的粉色,生得圓潤精致。此刻因為緊張和局促,五個腳趾頭微微蜷縮,既羞怯又可愛。趙玠眸色轉深,面不改色地握住她的腳,查看她腳踝崴傷的地方。 魏籮往后縮了縮,不大習慣他的碰觸:“我自己來吧……” 趙玠掀眸看她,同時手指在她腫起的地方輕輕壓了一下,“你自己怎么來?這樣疼么?” 魏籮“嗚”一聲,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蜷起身子,額頭下意識抵在趙玠的肩膀上,可憐兮兮道:“大哥哥輕一點,我疼……” 綿軟甜糯的聲音就在耳邊,趙玠只覺得半個身子都酥了,偏頭看她小小的側臉。潔白貝齒咬著粉唇,濃長的睫毛上掛著水珠,這樣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真是讓人難以把持得住。 趙玠微微低頭,薄唇擦著她柔軟的臉頰而過,啞著嗓音道:“疼就摟著我,阿籮聽話,不要亂動?!?/br> 她果真老實了,雙臂纏著他的脖子,摟著他不再反抗。 誘人的身軀就在懷中,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脖子,溫溫熱熱的忽地灑在他的皮膚上,像有無數只小蟲子爬來爬去,爬到他的心口上,一點點啃噬他所有的理智。趙玠閉了閉眼,手掌放在她的后背,緊挨著腰窩,他克制地沒有往下。 金縷和白嵐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不安。 不多時朱耿拿來藥酒,趙玠先用巾子為魏籮冷敷腳踝,再親自給她涂上藥酒,動作輕柔,小心翼翼,似乎在照顧什么價值連城的寶貝。上完藥后,趙玠這才重新替她穿上鞋襪,凈了凈手走回她跟前道:“明天一天都不要下地走路,狩獵結束后本王會來看你,再給你上一次藥,后天就能好了?!?/br> 她傷得不大嚴重,再加上那藥效果好,只要好好休養就沒什么大問題。 魏籮坐在床沿,雙手撐著床板,看著他,粉嫩嫩的小臉透著感激:“謝謝大哥哥……” 趙玠站在她面前,臉色雖然比在湖畔時溫和了一些,但是仍舊沒有笑意。 魏籮想起昨天他們不歡而散,猜想他肯定還在為她的話生氣。其實她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他這個事實而已,沒想到他的臉色會那么難看。她仰頭,對上他烏黑雙目道:“大哥哥還在生氣嗎?其實你也不是別的男人,你對阿籮的好,阿籮心里都記著的?!?/br> 趙玠眼神古井微瀾,沒有回應。 魏籮見他不說話,下意識握住他的袖子,繼續看他。就在阿籮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問:“你想嫁給宋暉?” 這個問題問得沒頭沒腦,魏籮眨眨眼,不明白他為何要這么問。 其實她不大想嫁給宋暉,她只把宋暉當哥哥,沒有男女之情。再加上一看見宋暉,她就會想起上輩子他跟魏箏定親的事情,她太厭恨魏箏了,以至于沒辦法接受曾經跟魏箏定過親的宋暉。即便那是上輩子的事也一樣。 但是她卻不會告訴趙玠這些,她垂眸道:“這是爹娘替我定下來的親事,我想不想不重要?!?/br> 趙玠拇指向下,蓋住她眉心嫣紅的小痣,沉聲問道:“如果沒有這門親事,你想嫁給他么?” 她抬頭,模樣錯愕。 他掀起薄唇,微微一笑,循循善誘道:“阿籮,你想嫁給什么樣的男人?” 魏籮抿抿唇,半響才道:“對我很好很好的人?!?/br> 趙玠凝視她的眼睛,緩緩地問:“像本王對你這么好么?” ☆、第055章 阿籮上輩子吃過太多苦,這輩子的要求很簡單,日后能有一個人對她很好很好就足夠了。她無助困苦的時候他能挺身而出,將她護在身后,不讓她吃苦受累,不讓她傷心委屈。她要什么他都能滿足,對她百依百順……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很簡單,起碼百依百順就有點為難。 趙玠剛才說,像他對她這么好的? 阿籮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往昔的日子,趙玠委實對她不錯,幾乎可以用得上百依百順形容。只不過阿籮從來沒考慮過他,總覺得他們不是一路人,他對她再好,她都覺得他是有目的的。就像小時候他幫她出氣一樣,把李頌綁在靶子上射箭,他是為了向汝陽王示警,順帶才幫她一把。 而且他們之間的年紀相差太多,她一直叫他“大哥哥”,心里也確實把他當成一個大哥哥。她覺得他和高丹陽才是一對良配,從來沒往自己心上想過,怎么會對他有非分之想呢? 阿籮認為他在說笑,彎起圓圓的杏眼,順著他的話道:“要比大哥哥對我還好,不能甩臉色給我看,也不能欺負我?!鳖D了頓松開他的袖子,唇邊笑容軟軟的:“不能像大哥哥這么大,最好比我大三四歲就夠了?!?/br> 趙玠滯了滯,表情有點古怪,“我很大?” 她夸張地點點頭,告訴他:“比我大了九歲,我爹爹十幾歲就生了我和常弘呢?!?/br> 趙玠:“……” 小姑娘絲毫不知道他的心思,繼續若無其事地往他心口捅刀子:“不過大哥哥長得好看,一點也不像二十幾歲的人。我爹爹年輕時也好看的,只不過他跟你一比,立馬就相形見絀了?!?/br> 她以為在安慰他,實則是對他的一種打擊。 她拿他跟爹爹比?原來在她心里,居然是這樣一種輩分么?難怪無論他對她怎么暗示,她都始終懵懵懂懂,不為所動。最根本的原因出在這里,她從未考慮過他,又怎會對他心動? 趙玠閉了閉眼,撫摸她美人痣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后停住,想趁著機會把話說清楚:“本王今年二十二,沒有正妻,也沒有納妾,當爹是不是太早?” 魏籮抬頭,水眸清澈,思想純正:“早嗎?大哥哥為什么不娶妻,你年紀也不小了,皇后娘娘不著急嗎?” 小姑娘居然一本正經地管起他的婚事,那口吻,跟陳皇后逼問他時一模一樣。怎么可能不著急,自從他今年從濱州回來,每次入宮,陳皇后都要向他問上半個時辰,他不想娶高丹陽也行,還有其他世家千金等著挑選??墒撬偸怯酶鞣N理由推拒,以至于陳皇后如今已經不想看見他,什么時候他肯娶媳婦兒了,她再見他。 歸根結底為什么?還不是因為她? 她現在還小,娶回家憐愛太早了,他怕她承受不住。起碼再等一兩年,到時候無論是宋暉還是李頌,統統都不成問題。 當務之急,還是讓這小姑娘開竅比較要緊。 他直起身,“著急也沒用。阿籮,你覺得大哥哥跟你爹爹像么?” 魏籮搖了搖頭,誠懇道:“不像?!?/br> 他頷首,又問:“跟你的宋暉哥哥比呢?” 她抿唇,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不回答這個問題。 沒什么好比的,他們兩個人千差萬別,根本沒有相同的地方,怎么比呢? 趙玠只好托著她光潔的下巴,定住她的小臉道:“我只是比你大了一點,不是老,阿籮,你再這么說本王會生氣?!?/br> 她對上他漆黑的眼睛,小嘴一癟,頗有點氣餒地說:“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說了……” 趙玠的拇指摩挲她的下巴,在她的粉唇上輕輕掠過,還想再說什么,忽然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放開阿籮?!?/br> * 趙玠抱走魏籮以后,常弘本想立即跟上去,可是半路卻被梁玉蓉攔住,不斷地問他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不過既然這一切是阿籮做的,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梁玉蓉不肯放過他,直到從他口中問出他和李襄的婚事,才恍然大悟地明白過來魏籮的意圖。他終于擺脫梁玉蓉,來到東跨院,沒想到一進屋就看見這一幕。 趙玠公然進入阿籮的內室,還摸著阿籮的臉,兩個人貼得這么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耳鬢廝磨。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動腳? 常弘看向趙玠的眼神霎時變得充滿敵意,他上前分開兩人,將阿籮護在身后,一言不發地看向趙玠。 趙玠后退半步,唇畔微微牽起一抹笑意。他一直知道阿籮有一個極其護短的龍鳳胎弟弟,以前沒機會接觸過,今日一見,護短的程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笑了笑,從容不迫道:“常弘是么?阿籮的腳崴了,本王送她回來,你不用太過警惕,本王不會做什么?!?/br> 常弘薄唇抿成一條線,不大相信他的話。真的不會做什么,那方才他看阿籮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他眼里的渴望太明顯,只有阿籮這么遲鈍才看不出來。常弘遲遲道:“多謝靖王殿下把阿籮送回來,不過夜色已深,男女有別,王爺再留下恐怕會惹來閑話。還是請您回去吧?!?/br> 趙玠看向常弘身后的小姑娘,她被擋得嚴嚴實實,不知目下是何種表情。他想了想,不急于這一時片刻,便彎唇道:“那本王就此告辭。阿籮的腳不能下地,你身為弟弟,多照顧她一些?!?/br> 說罷不再停留,舉步走出內室。 趙玠離開后,常弘才轉身問魏籮:“阿籮,他對你做了什么?” 魏籮指指自己包扎好的腳,認為他剛才的反應有點大:“靖王哥哥幫我上藥,還替我包扎腳腕。常弘,你對他是不是太無禮了?” 常弘被她責怪,強調有點委屈:“他剛才摸你?!?/br> 魏籮頓了頓,剛才沒有想那么多,只以為趙玠是為了讓她看著他。小時候趙玠也常常摸她的頭,揉她的臉蛋兒,如今他們都長大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過常弘這么一說她才恍悟,趙玠的舉動委實太親昵了,以后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 * 第二天魏籮不能下地,便讓金縷和白嵐把她抬到院子里曬太陽。她坐在美人榻上,倚著羅茵引枕,正準備睡個回籠覺,梁玉蓉便風風火火地過來了。 昨晚的事她沒有跟她解釋,她后來是從常弘口中得知的,只大約猜到怎么回事,心里還有許多疑惑。今日魏籮不能去瞻月樓觀看狩獵,她也不去了,索性過來陪著她,順道問一問怎么回事。 梁玉蓉坐在她對面,一邊拿起一個櫻桃沾糖蒸酥酪,一邊好奇地問她:“你是故意這么做的?” 魏籮閉著眼睛慢吞吞地“嗯”了一聲。 梁玉蓉驚訝地眨眨眼,連櫻桃都忘了吃:“那你跟我要哥哥的書,也是騙人的么?” 她忽然睜開眼,眼睛明亮,似一泓碧波瀲滟的春水,盈著笑意:“不算騙人的。先生確實讓我學草書了,不過我爹爹說姑娘家不用學那么多,便沒答應?!?/br> 梁玉蓉可算問明白了,這就是一只小狐貍,心眼兒多得很,設計這么一出,就是為了整蠱李襄!她嘆一口氣,自覺甘拜下風:“你為什么不同意李襄和魏常弘的婚事?她哪里不招你待見了?” 魏籮收起笑,仔細想了想,“我給天璣公主當伴讀的時候,曾在宮中遇見過李襄幾次,她那時候也很小,可是她卻跟趙琳瑯合伙欺負琉璃。天寒地凍的時候,她們害得琉璃掉進水里,足足病了大半個月,險些因此喪命?!毖杂櫮抗庖晦D,看向梁玉蓉,“這樣的品德修養,你覺得她現在會好到哪里去么?” 梁玉蓉吃驚不小,“還有這種事!” 這件事過去很多年,琉璃或許忘了,但是她卻一直記得。雖然六皇子最后當了她們的替罪羔羊,但究竟怎么回事,想必陳皇后心里也一清二楚。 她豎起一根手指頭抵著唇峰,叮囑她:“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你會招來麻煩的?!?/br> 梁玉蓉連連點頭,閉緊唇瓣,做了一個穿針引線的動作,表示自己嘴巴嚴得很,一定不會亂說的。 兩個姑娘在院子一坐就是一上午,中午梁玉蓉留在東跨院用飯,一直沒有離開。 到了申時,一聲號角響徹長潯山上空,狩獵比賽正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