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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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月看著自己的器魂斗嘴,嘴角噙著笑意:“好了,進里頭看看?!?/br> 她微微側頭:“小師叔?!?/br> 葉釋寒收回目光,再看向她時,冷意便瞬間煙消云散,還沖她輕輕笑了笑。 花瓣嘆了句:“變臉比變天兒還快呢?!?/br> 一行人往通道深處行去。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頭便突地赫然開朗,原來盡頭處竟是一塊巨大的空間,暗河環繞,中間一根石柱直入天際,頂端處是望不見的,但見上空漂浮著無數白色絲帶,無風飛揚,幽藍的鬼火在絲帶與絲帶之間閃爍,偶有許愿宮燈漂浮,紅光倒影幽藍,正如一片星辰,美輪美奐。 陰氣森森,漂浮不定。 自上而下,那石柱底部則向里深深凹陷,卻原來是鑲嵌著一株巨大的曼珠沙化,不見根莖,唯有花朵,像是花瓣被放大了數十倍。 曼珠沙華上盤膝坐著個鬼影。 因那鬼影呈現透明狀態,故而在紅芒當中顯得異常清晰,只那鬼影無形,倒看不清是何面貌,又是何人。 顧長月立在暗河橫跨的石橋上打量那團鬼影,不妨一陣陰風拂過,丹田一蕩,靈魂之眼上的小花啊呀一聲,竟是就那般硬生生的從她身體里被剝離出來,倒也沒有痛苦。 雖然這已經不是小花第一次從她丹田中出來,但她還是有些驚訝。 須知由著旁人將本命法寶與自己分離開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而此番那透明鬼影拔出小花不費吹灰之力,甚至根本就沒有任何預兆。 也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鬼影的身份,一股熱流自心中涌起,像是終于見著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 神識中有個聲音不斷的問自己:“是他吧?或許是吧……如果是的話,那該多好?!?/br> 顧長月吸了口氣,壓下內心起伏不定的情緒。 小花顧不得那么多,吧嗒落地,拽住顧長月的裙袍便興高采烈的喊:“阿月,快,快,是老宗主,是老宗主啊?!?/br> 老宗主… 果然,果然是他。 鬼宗宗主。 三千年前鬼宗覆滅,死魂面紗被分離封印,作為主人的鬼宗宗主則從此不知所去,古洲追殺了他三千年,搖光峰也尋了他三千年,可如今他的神識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千轉百折,歷經重重險阻,即便看到的只是一團殘存的神識。 小花喊得開心,而花瓣比小花更興奮,竟是從顧長月身上縱下,噠噠噠的便撲向鬼宗宗主懷里,還乖巧的蹭了蹭。 鬼宗宗主倒也配合,伸出透明的手接過,還往花瓣頭上拍了拍。 花瓣大哭:“宗主,嗚嗚嗚,我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多可惡?她現在才來找我,害我受了好多苦,夜里寂寂,廖無人煙,人家一個人在這暗無天日又陰森森的地方,可不知道有多害怕?!?/br> 一個地府神器,哭唧唧的告訴前主人它怕黑。 顧長月一下略感心虛,有種被告狀的錯覺。 小花見此,更站不住了,干脆丟下顧長月的裙擺便跑:“看看那東西,它怎么那么作呀?它給宗主告你的狀,我都沒告它的狀,那死花瓣走開,宗主是我……” 顧長月沒想到小花會放開自己撲過去,頓時想起什么,忙伸手去攔小花,哪知小花速度極快,眼瞅著就已經撲向透明狀態的鬼宗宗主,而就在這個瞬間,驀然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青碧色的火花從小花葉片轟然炸開,頓時碎石橫飛。 巨大的石柱嘩啦啦的裂開細長的裂縫,碎石翻飛,坐蓮之上的透明鬼影蕩了蕩,一圈一圈散開,過了片刻才重新凝聚在一起。 原來自頭次被人將小花自丹田拔離之后,顧長月便留了個心眼。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向來小心謹慎,深知這世間強者無數,且不說古洲仙君仙姬,單是這下境的化神煉虛真人便都比她強上許多,只怕一旦有人對動了小花的主意,自己又無力還擊,是以便在小花身上動了手腳,若是不甚被人生生拔出,那便觸發禁制。 被壓縮成極致的鬼火終于得到足夠的空間,勢必爆炸,屆時哪怕煉虛真人也會被炸傷。 只是沒料那團鬼火頭次炸到的便是上一任鬼宗宗主,小花上一代主人。 鬼火的炸響來得猝不及防,小花也嚇了一跳,忽然頓住身形,目瞪口呆的望著散開又聚攏的鬼宗宗主。 花瓣從天而降,燃著鬼火落在地上,哼哼唧唧:“好痛啊?!?/br> 小花忍不住哈哈大笑。 顧長月一時有些窘迫,上前幾步,恭恭敬敬的行禮:“晚輩見過宗主?!?/br> 鬼宗宗主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做得很好?!?/br> 聲音溫厚而磁性,意外的年輕。 顧長月有些詫異的望著它。 它也轉過頭來看著她。 也就在此時,有兩束冷芒近乎兩柄利劍,刺透靈魂,卷著瘋狂扭曲的絕望和血腥,轟然間墜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正如鬼道攝魂的力量。 顧長月知它在試探自己,不閃也不躲,暗暗握住測戒,以靈陰之氣觸動二層塔的氣息,緊接著,源源不斷的陰靈之氣涌入她的體內,布滿四肢百骸,順著經絡進入丹田,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鬼宗宗主似乎有些滿意,暗暗點了點頭,語氣中似乎帶了笑意:“如今你既是死魂面紗新的主人,便是新一任的鬼宗宗主,也不必再稱呼我宗主了,叫前輩吧?!?/br> 這已然是對她最大的肯定。 顧長月認認真真的應道:“前輩,晚輩記下了?!?/br> 鬼宗宗主將小花和花瓣攬到懷里,像抱孩子般一手抱了一個,十分溫柔:“說來我倒沒想到是你,今日再見,你還是同先時一般沒什么變化?!?/br> 語氣倒似與熟識許久的人聊天一般。 顧長月卻是不由一怔,她兩世的記憶加起來,似乎都沒曾遇見過鬼宗宗主有過任何交集。 是以鬼宗宗主為何有此一說? 顧長月疑惑道:“前輩識得小輩?” 鬼宗宗主道:“看來你是記不得了,不過他應當知道的,對吧?” 它的兩束眸光又落在葉釋寒的身上。 葉釋寒立在巨石投下的陰影中,黑袍浮動,如同鬼魅,他的臉上唯有在面對顧長月時才有片刻的溫情,便始終沒有表情,仿佛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包括曾經叱咤風云的鬼宗宗主。 鬼宗宗主輕笑:“你也一點也沒變?!?/br> 葉釋寒靜靜的看著它,沒有開口。 鬼宗宗主便道:“忘川流畔,彼岸花開,鐵圍之內,獄門森森……地獄獄長,你沒告訴她么?還是說你還也沒曾記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小天使們的留言,真的很感動,千言萬語,竟不知要怎樣表達才好,就是感覺自己很幸運,也很幸福。 謝謝大家的支持和喜歡,謝謝。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將來我不在了,我將前往奈何,在遍地火紅的曼珠沙華前,在橋頭搖曳的幽藍色鬼火下,徐徐緩緩的講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 我知你或許不為我而停留,但我會祝福,三生輪回,生生世世,大家都要幸福,愿大家沒有恐懼,愿大家即便深處黑暗也能看到最美的風景。 第409章 三世(捉蟲) 忘川流畔, 彼岸花開, 鐵圍之內, 獄門森森。 鬼宗宗主的聲音一如先前那般溫和平緩, 但不知為何,顧長月卻感覺到了撞擊靈魂的力量騰騰涌起,有一股寒意自靈魂之眼充滿四肢百骸。 與此同時,神識像是被什么凍住一般,有一瞬的凝滯。 而就在這個凝滯的瞬間, 她聽到有個女子的聲音道:“忘川流畔, 彼岸花開, 鐵圍之內, 獄門森森……獄門森森?可是我看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呀!” 那聲音稚氣未脫, 言語間輕狂無禮, 卻異常熟悉, 竟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 她自比旁人更加清楚自己的一切, 包括自己的聲音。 待自己的聲音落下, 神識便像是畫卷般緩緩展開。 她看到了真正的十八層地獄——位于地府之中,鐵圍之間的十八層大地獄。 密密麻麻劈下的雷電將漆黑的天穹不斷撕裂, 縫隙中投下的慘白光芒中, 近百條鐵鏈自干涸的地面拔地而起, 死死纏繞住一座十八層高塔。 十八層高塔戾氣四溢,冥冥中更有聲聲鬼嚎,慘絕人寰。 猩紅的血霧從地面升起, 四處骸骨散落,殘劍與墓碑歪斜,有種陰郁而森然的肅穆。 然后,畫面拉開,一個身穿碎花衣裳的女子坐在石山突出的巖石上,晃蕩著雙腳,面向鐵圍中的十八層大地獄。 女子模樣與她一模一樣,神色卻明媚又張揚。 顧長月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看到這些畫面,更不知道坐在巖石上的女子究竟是誰,但她發現那女子看起來不是黑衣,更不是幕后之人。 她因此迷惑不已。 女子若不是黑衣等人,那么是誰?為何又與自己一模一樣? 思索之間,只見女子抬手,用指尖的曼珠沙華指了一抹悠然出現在巨大殘劍下的黑影,頤指氣使:“喂,前面那個穿黑衣服的,給我站住,對,說的就是你,地獄的刑獄使對吧?我是你們隔壁的彼岸花妖,你們這里成天成日的鬼哭狼嚎,吵得鄰居極不安生,怎么也沒人管束管束?你速速進去叫你們獄長出來見我,我要與他好好說說這擾民之事?!?/br> 黑影衣衫晃動,宛若鬼魅,手里還提著個血淋淋只有半個腦袋卻不斷掙扎的生魂。 聽到女子的聲音,他微微一頓,然后轉過頭來。 黑色風帽下,是一張絕世傾城的容顏,而微微瞇縫的眸光中,幽藍色火焰輕輕跳動,仿若開在地獄的一抹血色妖異。 顧長月的心里咯噔一下,是她的小師叔。 那個提著生魂的黑影是她的小師叔。 她聽到她的小師叔開口,冷幽幽的問巖石上的女子:“你找獄長?” 末了輕聲吐出三個字:“我就是?!?/br> 亦是這一瞬間,身臨其境般,顧長月的心臟砰砰直跳,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句話來——世間最美,莫如初見。 初見? 是小師叔與誰的初見?巖石上那個女子么? 不待多想,神識當中立刻畫面交替。 迂回忘川于月下長流,火紅彼岸遍野燃燒,奈何橋的影子輕輕晃蕩,小師叔異常鄭重的將自己的頭發與女子的頭發用紅繩系在一起,并對她道:“如此,往后便是失散,我亦能找到你?!?/br> 女子揚著眉毛,癡癡的笑:“我只是株彼岸花,連名字都沒有,就算牽了這根線,姻緣簿上也不會有我呀,你要怎么找到我呢?” 小師叔抬起手指,指了忘川上的圓月,對她道:“長月可好?往后你就叫長月?!?/br> 女子抬頭望著那一輪圓月,長發輕揚,拂過臉龐,眉間臉上全是笑意:“長月?忘川長流,盈月如輝,好啊,往后我就叫長月?!?/br> 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