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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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等天賦當真是不容小覷的。 于是很快地,匯聚在浮蚩大殿前的修士都跟隨顧長月的步伐,一同轉移道比試臺的位置。 藍前輩等人紛紛對望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更加深遠的意思,如果顧長月擁有這等實力,那么要拿下刑法總堂和地下城絕對不易,盡管這場比試暮云埃取勝。 藍前輩當然不會認為暮云埃會輸,顧長月天賦再高,一個元初修士終究是不肯能斗法斗過一個晉級元嬰將近百年的修士的,況且暮云埃還是個出類拔萃的劍修,得他真傳,他完全信得過他。 沖著暮云埃點了點頭,又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刑無悔,率先便跟上顧長月。 其后,暮云埃握了握拳頭,默不作聲地跟上,他想自己用劍的時候一定要掌控好劍氣,切不可傷了顧長月,若是他能代替古道一掌控刑法總堂,那么她便也能有個安穩的地方安生,總不至于再和別的門派爭來斗去,他也不奢望她回心轉意了,因為有葉釋寒在… 他將目光落在那個讓他自慚形愧并且一直忌憚的黑衣男子身上稍作停留,片刻之后移開,只是就在這個瞬間,他驀地一怔,敏感地覺察出了不妥。 “不對?!彼谛闹械溃骸澳莻€人不對,他看阿月的眼神不對?!?/br> 可是哪里不對? 他微微皺眉,“這個人對阿月的態度卻不對?!?/br> 似乎是出于一種強烈的直覺,以前與葉釋寒站在一處,他會感受到來自葉釋寒身上的挑釁和怒意,可眼前這人除了擁有讓人窒息的陰冷以及不容靠近的強大力量,身上卻沒有那種對顧長月近乎并且執著的欲念。 再者葉釋寒的眼里從來都只有顧長月,只要顧長月在的地方,他便什么也看不見,眼前這個人雖然不可能與他親近,但卻太過淡然,至始至終,他都像是一個局外人,不,準確來說,更像是一個掌控一切的布局者,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棋子的移動,自己不曾動手,卻早已知道結局。 這個人是誰? 暮云埃倒也不是常人,他的目光并未在刑無悔身上久留,但他想了很多,他甚至想顧長月知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并非她所惦念的葉釋寒,如果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對她使壞?自己應不應該在比試贏了之后,揭穿這個人的真實面貌讓顧長月看清楚? 想著想著,便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比試臺前——萬丈懸崖上突兀的一塊平整的圓形石塊。 石塊周圍流竄著無數流螢般的光束,模模糊糊,是強大的結界。 暮云埃抬起頭,看到已經站在臺子上的顧長月。 顧長月也看著他,又對他道:“開陽首座,請?!?/br> 暮云埃深呼吸一口,縱身跳上比試臺。 然后,他與她,在一方只有二十人合抱來寬的圓形比試臺上,面對著面。 正好這時夕陽西下,一輪殘霞暈染天機,淡淡的紅色鋪展成云霞,襯著黑色懸崖上懸掛的石塊,襯著吹刮而過的清風。 隱約間記起來,上輩子他與顧長樂也站在這里,說是切磋,更多的卻是他對她的指點。 而上輩子已是隔世。 猶記得他的小弟子就站在臺下,看著他一招一式為別人的弟子講解運劍之法,講解御劍心得。 那應當是怎樣的心情? 他忽地想對她說聲對不起。 只是四目相對,她看他的眼神平淡得仿佛他們生生世世都不曾有任何交集一般。 真如曼珠沙華,花葉永不相見。 他的心情越來越復雜,并不知曉毛小銳偷偷對刑無悔道:“那開陽首座吃錯東西了么?看著師姐的表情怎的陰陽怪氣的?方才他還看小師叔了,那眼神也太不友好了?!?/br> 要自認為自己隱藏不錯,倒忘記搖光峰弟子都絕非常人,至少被人看了之后是能夠覺察的。 刑無悔沒有看暮云埃,他只是勾了勾嘴唇,似笑非笑地道:“此人看出來了啊?!?/br> 毛小銳微怔,問:“看出什么?” 刑無悔卻不答,只道:“這步棋無偏差?!?/br> 毛小銳依舊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心知前輩不欲多言,便點了點頭,假裝明白似的道:“喔,原來如此?!?/br> 然后看向比試臺。 比試臺上,顧長月渾不在意暮云埃的想法,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想過他會想些什么,此時此刻她更關心的是怎樣才能贏他。 說來事實上她何嘗不清楚自己的實力?饒是已經跨越巨大的鴻溝晉級,但終究只是元初,與早早便步入元嬰的修士比起來,無論哪方面都會有巨大的差距。 不過天璣真人她沒多大的把握能贏,暮云埃她卻更有信心,畢竟她前世便修習的是他的劍法,對于寒冰劍訣以及寒冰劍她再熟悉不過。 饒是投機取巧,但勝算總算大了一些。 她也不多話,也沒有多余的花樣,直接從納戒之中取出無涯。 古道一說過,劍不是花刀,不是銀針,不是任何一種施展起來拐彎抹角的兵器,劍就是劍,劍應當有劍的樣子,刺、斬、坎,簡單明了,絕不能有絲毫余贅,直截了當才好。 沒有劍魂的無涯靜靜地躺在她的手中,在夕陽下,閃著淡淡的光芒。 暮云埃盯了眼她手中冰冷的長劍,單手一揮,眾人只聽一聲鋒利的銳響,一只冰藍色的長劍連著劍鞘便橫在他的身前。 靈劍寒冰常常聲名在外,如今被暮云埃取出,就算劍身還沒能出竅,其威勢已然震懾了全場。 “你,不要掉以輕心,小心一些?!彼?,用只有他和她能聽到的傳訊。 顧長月眉頭一挑,嘴角有笑:“不必,開陽首座,莫要手下留情,看劍?!?/br> 其后靈氣傾注,全身發力,無涯劍橫沖直撞,毫不避諱地便撞向寒冰。 “?!币宦曨澏兜拈L鳴響徹不絕。 遠在千里之外的無涯驀地捂住手臂,悶哼一聲。 顧長風一把拽住他,問道:“如何?” 無涯擺了擺手道:“她在斗法,對方實力很強,那柄劍也很強,我不在劍身之中,實力差了太多?!?/br> 說完,俊俏的臉龐上又露出一抹痛色,但盡管如此,他的眼角卻帶著淡淡的喜色。 顧長風有些憔悴的臉龐上也帶著激動之色,有些不敢自信,也有些小心翼翼,他想了想,又問:“你確定沒曾感覺錯?很疼嗎?你越疼是否就越真實?” 無涯無力地點頭,很難得地笑了笑,其后道:“不過我是走不了了,先歇歇吧,等她打完再說,左右也不急那一時,她在浩然派也是安全的,此次比斗也無甚殺意,對方倒是多有忍讓?!?/br> 顧長風尋了顧長月許久,原本已經心灰意冷,以為她再也回不來了,可是無涯突然又感覺到她的存在,他便是失而復得,心中不可謂不急切,但轉念一想,無涯是顧長月的本命法寶,劍魂若是傷了,劍也會受到影響,左右多等等也無所謂。 他點了點頭道:“那便等等?!?/br> 無涯看出他的心思,忍不住皺眉。 顧長風則看出他明了自己的心思,咳嗽兩聲以做掩飾,轉移話題問道:“你可知是與何人切磋?” 無涯淡淡地道:“自然是覺察不出的,不過那把劍寒冷異常,靈氣凍結……是寒冰?!?/br> 顧長風下意識地道:“暮云埃?!?/br> 他微微愣怔片刻,又問:“贏了么?她能贏么?” 第344章 險勝 事實上,哪里那般容易便能取勝? 馳騁縱橫以柔克剛,以退為進,往往攻防有備,穩重持成,而凝冰劍道卻也張弛有度,一收一放間起承轉合,劍法上便有幾分莫測多變。 一柄離了劍魂的銀白色靈劍,一柄未曾出竅的冰藍色靈劍,兩道劍氣觥籌交錯,時而隔空對陣,時而碰撞摩擦,掀起的氣浪若非結界阻隔,只怕比試臺周圍的山崖都要被削得棱角分明。 此生算是第一次與元嬰期修士正面交手,顧長月能夠感覺到迎面襲來的沉悶氣息,這種氣息仿佛一塊無形的大石,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便是身上的靈氣也緩慢了幾分。 小花亦是時不時感慨一聲,“暮云埃的劍和他的實力倒不像他本人那般看起來無用?!?/br> 顧長月默默搖頭,用人之事上此人的確糊涂,有時亦感情用事,不能明辨是非,但是不得不承認,其實力以及某方便的謀略依舊不容小覷,否則前世何以與顧長風對弈搏殺? 不過好在前世她亦學過他的劍道,對此倒并不陌生,盡管修為上與他有所偏差,但是運劍用劍的方法上,她反倒隱隱將他壓制。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修為上取勝,只能依靠劍道制敵,用投機取巧的法子,說出來不太光彩,但好歹能夠給搖光峰爭一口氣。 由此她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干脆直接以避退為主,消耗暮云埃,意圖待到時機成熟時,再趁機反撲。 想要取勝,當真是很不容易。 相較于顧長月的冷靜自持,暮云埃則暗暗心驚,他萬萬不曾想到顧長月竟能夠在他的劍下支撐這么久,甚至沒有絲毫潰敗之象。 他原本主動站出與他交手,就怕天璣真人傷了她,而一開始他也打算讓著她,打算一直避退,直到她實力耗盡為止,這樣也避免用劍傷到她,可是漸漸的,出于一個劍修的直覺以及對對手劍道的預測,他發現他錯了。 她根本不需要他這么做。 漸漸的,他的心中便被無盡的羞辱和憤怒取代。 且不說這一世一個內峰首座被一名弟子打敗,只說作為前世的師徒,師尊的劍卻被徒弟的劍制住,這種事情傳出去也會貽笑大方吧? 暮云埃當然不太在意旁人的看法,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一心想要補救保護的人有一天會遠遠超出自己的修為,并且離自己越來越遠。 忽然間覺得胸口悶悶地,有股力量在心房的位置旋轉剮蹭,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點一點割開皮rou——那是東海上顧長月給他留下的傷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愿意去理會,甚至沒有想過要讓它愈合,這么久以來,他一直帶著傷打坐、修煉、飲茶、出入于浩然… 就算前世做錯了事,但他為她這般,卻已經算是受到了極大的懲罰,可她呢? 她什么也不知曉,或者她根本便不想知曉。 他迎著交錯的劍光,望向顧長月一心一意控制劍訣的模樣,在她的眼里,他不再是師尊,不再是一生當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他只是一個對手,一個與她毫無關系的對手。 是啊,很早很早以前,她便已經斬斷了一切不是嗎? 寒冰仿佛能夠感受到主人的心意,發出一聲悲戚的鳴叫,然后化守為攻,沖向顧長月。 自然,他依舊不曾拔出寒冰,一方面是出于他的高傲自尊,一方面是他依舊抱著要贏顧長月的想法。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一戰的確耗時太長,左右也有一個半時辰了。 比試臺下鴉雀無聲,眾人仰頭觀望,只覺戰況激烈,實乃不容錯過。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斷然不敢再小看顧長月,若僅僅只是一名結丹修士,不說與元嬰修士過招了,只怕還不曾動手便已經在對方的靈氣威壓下繳械投降了,況且此番顧長月與暮云埃過招,還不曾有潰敗之象。 “這顧長月果然有兩下子?!碧飙^真人站在藍前輩身后,微微瞇起眼睛,眼縫里溜過不易覺察的忌恨,語氣也不由重了幾分:“開陽首座就應當拔出寒冰劍,早點將那丫頭片子解決掉,現在讓她風光了吧?” 藍前輩何等修為,自是感受到了他的波動,不由側身掃了他一眼,淡淡地問:“本座的弟子,何須你來教導?” 天璣真人一怔,這才發現自己越距,當下連忙收斂情緒,躬了躬身子,拱手道:“是,是弟子越距,弟子只是希望開陽首座早些取勝,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斗法,顧長月那丫頭片子,原本便堅持不了多久?!?/br> 說罷抬頭看了眼藍前輩。 藍前輩卻早已不再看他,而是轉頭望著斗法激烈的比試臺,不再說話。 天璣真人看到的只是表象,真正懂劍的人才會明白這一戰的玄機。 對于顧長月的精進他倒并不比旁人驚訝,早前巫王一族那件事情上,他便見過她的本事,同樣早已預料到她必定不是等閑之輩,如今不到一百年便晉級元嬰,其實也只能說是她的本事,他沒有絲毫覺得不妥。 只是,他望著比試臺上的兩道身影,微微瞇起眼睛,他能夠感覺到他的弟子在對那顧長月的態度上著實怪異得很。 不僅如此,這一戰耗時太長,他甚至預見到自己的弟子會輸在對方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