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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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之上形勢扭轉,顧長月總算長長地吐了口氣,放松下來。 只要魔道未能成功控制局面,師尊與大師伯便是爭取了足夠的時間,接近丘鳶行事也將大膽許多,不管如何,僅需耐心等待即可。 與此同時,她的心中也升起了一抹異樣的情愫。 這種情愫很奇怪,與顧長風不同,與古道一不同,與木紓沉曦不同,與搖光峰眾人都不同,自然,與暮云?!煌?。 顧長風、古道一、木紓以及沉曦,乃至搖光峰的師伯們和刑老前輩給予她的,是即便沒有同宗血脈,卻依舊濃于淡水的親情,是傳道授業、傾盡全力開導而不圖回報的付出,更是她永遠無法償還,所以只能不斷關懷回報,渴求強大起來報之以永恒的恩情。 都是親人,無法從生命之中割舍。 暮云埃,曾經讓她心動,讓她死心塌地,亦讓她筋疲力盡,卻從未有過這種潺潺如月,清風徐徐般細膩的感覺。 跟暮云埃站在一起,沒有平等可言,沒有快樂可言,沒有希望可言。 她一直追求著一個自己塑造的幻象,假的那樣明顯,卻讓她命喪黃泉。 總算頓悟,一切都成了過眼云煙,也沒有好懷念和固執的地方,由它去罷。 而葉釋寒,這個不善言辭的小師叔,總是前言不搭后語,分不清死人與活人的區別,永永遠遠生活在陰暗的角落,在黑暗的盡頭,神秘得像鬼,冷得更像鬼染指紅塵。 他的世界里有他自己、有怨魂就夠了。 可這樣的他,總是會及時救她,總會及時向她伸出一只手,總會將她拽出萬丈深淵,總會給予她生的希望,不僅如此,他總是做她希望他做的事情。 仿佛不管在怎樣困難的情況之下,只要念到小師叔,他便會立刻出現。 只要念到小師叔,所有的危險都不復存在。 只要念到小師叔,莫名安心踏實。 除此之外,他還會對她笑,笑得美麗靈動,他的氣息,也與她十分相近。 顧長月不愿意多想,但是,她并不知曉,每當腦海中滑過這些念頭的時候,她的嘴角總會向上揚起,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微笑,并非平常掛在臉上的假象。 她抬起目光,水潤的眸子淺淺地望向江面,一襲紅衣和黑色的長發隨風搖擺,婀娜的姿態,美麗動人。 河風伴著強大的力量瘋狂喧囂。 眼前流光交織。 北河中央,由于葉釋寒的加入,波動變得凜冽狂暴,所有的元嬰真人竟都退出了戰場。 不管是魔道妖人,還是正道修士,詭異地形成一種默契。 一切便如同死神臨世,眾生繞道般。 魔道那邊且不說,顧長月所知曉的影王、赤焰魔君、九主之中的血族、獸主等元嬰真人皆與正道修士經歷了一番比斗,退去之時,眾人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但明顯可以看出步伐絮亂,氣息不穩,形容稍顯狼狽。 反觀正道一方,也不覺有多神氣,當先為戰的是浩然派眾修士,或許是由于畢竟熟悉的關系,天璇真人、暮云埃、歐陽靖堂三人最為醒目,其后是別派修士,幾乎老了十來歲的千常尹也在其中。 元嬰期魔修退去之時,他們便也退了回來,落到岸邊。 眾人的目光都鎖定著斗法的戰場,神色凝重。 此次正魔之戰爆發得猝不及防,大多數人還不知曉究竟事出何因,但卻不可否認,這是繼魔王祭天之后,唯一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規模戰斗。 此一戰中,魔道化神期真人出手,殺死了無數正道修士,其中結丹期占了多數,而后又與古道一對戰,兩者爭鋒相對,不可開交,嚴峻的形勢當中,古道一終被擊落河中,葉釋寒現身。 魔道化神期、刑法總堂真正掌權者、行刑獄長,還有一眾元嬰真人全部參與其中,在數百年間的確空前絕后。 現下盡管他們并不知曉古道一的謀劃,但卻都有一個相同的共識,那便是希望葉釋寒能夠徹底壓制住魔道那神秘的化神期真人。 這樣正道才不至于敗落,拱手將丘鳶讓于魔道。 他們手中皆是捏了把汗,根本無法顧忌其他,只將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北河之上。 波瀾壯闊的北河中心還翻滾著正魔兩派修士的尸體,但現在已經成了葉釋寒與那神秘魔修兩個人的專場元神之巔。 所有人只能遠遠觀望,不能靠近,亦不必說下到河中搜尋古道一了。 不過奇怪的是,也不知曉是處于怎樣的心靈,方才見葉釋寒與古道一錯身而過,仿佛是有意為之,心中便有幾分揣度,只怕古道一并無大礙。 無論如何,古道一能夠成為刑法總堂真正的掌權者,必不會如此簡單,況且在葉釋寒還未曾趕來之前,是他一人撐起了所有的局面。 如此,眾人便只將目光鎖定在戰場中。 有幾名好心的元嬰真人則為身后的正道修士結起屏障保護。 只不過這屏障饒是厚實,也在兩名化神期修士的能量撞擊之下,搖搖欲墜。 河心之上,葉釋寒黑色的身影在晃動的靈氣波動中站著沒有動,但是卻隨著波動上下漂浮,衣衫飛舞。 眾人看見,他的身畔流轉著詭異的光芒,那光芒帶著淺淡的色彩,很透明的藏青色,像是火焰,又像是霧氣,隨著他上下浮動的身子流竄,交織。 光芒之中,則是銀絲飛舞,交錯切割,說不出的優美和詭異。 光芒和絲線,在爆炸之后,幾乎是眨眼間出現在他的身畔,形成即像屏障又像羅網一般的東西。 這東西幾乎阻隔了他的一切氣息。 沒有人可以感受到他到底存在與否,唯能看到他上下浮動的身影。 而方才用來一擊擊毀化神期魔修攻擊的鐵索只是靜靜地泛著幽藍色的光芒,纏繞在他的手臂上,一動不動。 更奇怪的是,他似乎本來就沒有動作,對面的化神期魔修卻像是遭受了強大的攻擊,手中蒲扇光芒萬丈,隨法決而動,與周圍的空氣摩擦撞擊。 “轟隆隆……”的力量,不斷化為點點繁星。 有五子崖元嬰修士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訝然道:“這是什么力量?行刑獄長葉真人是什么力量?他根本就沒有動,可是分明每一次都接住了那魔修的法決,世間可有這樣的功法?” 別的元嬰修士皆是沉默無言。 想來沒有人知曉這究竟是何功法。 別說旁的修士,便是知曉這等功法葉翩躚也有些震撼。 倒不是因為不知曉葉釋寒究竟施展的是何功法,而是因為葉釋寒竟已經如此強大。 他單手順了順飛舞的長發,面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神色,“暗夜潛渡呀,小師弟竟修煉到了這樣的程度?!?/br> 顧長月亦是張了張口,只覺驚訝不已。 她可以肯定,葉釋寒的力量,絕對在她預料之外。 丹田之中,小花站直身子,道:“阿月,你看到什么了嗎?除了死魂境域之外,你小師叔所修煉的最巔峰的功法?!?/br> 顧長月下意識地道:“上次提到過的暗夜潛渡?” 小花道:“正是如此,就是那形如鬼道,卻并非鬼道的暗夜潛渡,當時時間緊蹙,我也沒有機會給你解釋,那種功法其實來自別的地方,這種地方你強大了自會接觸,而我也說不清楚,一百年前能為你小師叔所得,只能說是他的氣運和機緣紙扎人盜墓?!?/br> 小花于顧長月而言除了是魂器,是地府神器,更是一個藏在體內的藏寶閣。 它有時雖然廢話極多,但不可否認,他博古通今。 她自成為鬼修以來,所了解的許多知識不僅僅來自搖光峰上,也是來自小花。 比如她不曾接觸的功法,師伯師叔乃至師尊很少提及,但小花卻能夠講的面面俱到。 小花又道:“其實,暗夜潛渡與死魂境域很相似,你小師叔選擇死魂境域與暗夜潛渡共同修煉,便是因為如此,兩者可以說有異曲同工之妙?!?/br> 顧長月聞言,覺得不可思議,便問:“怎么講?” 小花道:“兩者其實都是對敵人精神領域的控制,將人籠罩在自己編織的領域之中,然而不同的是,死魂境域主要讓人感到失望驚恐,失去一切反抗的勇氣,暗夜潛渡則是將自己的世界送給他們?!?/br> 顧長月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動:“將自己的世界送給他們?” 小花點頭道:“也就是說,那魔修現在被框定在了你小師叔親手制造的黑暗中,魔修現在看到的世家便是你小師叔的世界,與我們說見不同,就如上次我講過的一般,那個世界除了黑暗,什么都沒有,他在里面明顯處于劣勢,你小師叔則主導一切?!?/br> 頓了頓,繼續:“當然,兩者表面上的差別你也看到了,死魂境域可以看到施展者與對手對決的一招一式,暗夜潛渡則不同,若不是實力在施展者之上,便沒人能看到施展者的動作,你小師叔最近恐怕在暗夜潛渡上得了什么心得,所以在不斷嘗試,我看他的力量還不至于將其掌控自如,現下不過是用那魔修試一試罷了,未必能將那魔修怎么樣,說起來,也難得他能找個這樣的強者練手?!?/br> 顧長月點了點頭。 葉釋寒平常極為低調,幾乎不曾輕易暴露力量,便是要與那魔修交手,亦可選用保守的法子,如此說來,想必是他推敲出了什么,故而才不斷嘗試。 她忽然很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葉釋寒與那魔道化神期修士足下的河面,忽地形成一個句型的漩渦。 整個北河開始毫無預兆地,強烈振動。 這個力量不是人力,而是來自自然,來自足下。 勢如破竹,可洞穿一切,卻不可阻擋。 有人抬起頭來,可以看到北河上游的紅色漩渦,開始加快速度旋轉,紅色如霧如絲般的東西被甩出來,彌漫天際。 當即喊道:“天啊,是丘鳶,丘鳶蘇醒了?!?/br> 顧長月穩住身形,抬眼望著變換的漩渦,皺了皺眉,自言自語:“師尊才將將下去,不會這么快?!?/br> 第254章 激戰 地面忽然振動,異兆突變。 顧長月心知有異,奈何并不清楚上游究竟是何情況,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瞅著天地變化,心里突突直跳,有些緊張。 古道一和云中隱才進入水中不久,亦不知曉是否來得及有所行動,這突如其來的詭異變化對他們來說沒有好處。 原本神獸覺醒之處便多變化,或是卷入詭異幻境,或是爆發恐怖力量,這些變化甚少被觸發,正如天衍四九,總有一層變數,而這一層變數一旦被觸發,其力可毀天滅地,無所可擋。 盡管古道一與云中隱二人力量強大,行事也極為慎密小心,總是叫人出乎意料,可在天地力量面前,恐怕也只能夠險險保命。 他們此番前來的目標便是丘鳶,若是受到自然力量的阻礙,就怕功虧一簣。 為此顧長月不得不為二人捏把冷汗。 旁邊,沉曦、木紓以及顧長風自然也發現了不妙,面色都露出沉吟之色,看起來絲毫也不輕松,只是此事事發突然,幾人也都只好靜觀其變。 相較于幾個小輩,葉翩躚顯得異常輕松自在。 他斜眼看了看顧長月幾人,捻著蘭花指順了把頭發,隨后傳音道:“老四的力量可不是你們幾個小毛孩子可以揣測的,方才小師弟控制局面已經為他爭取了時間,他便能夠充分把握,你們切莫擔憂,再者,即便現下異兆有異,也非你等之力可以改變,倒不如放寬心態,一切照常進行,莫要亂了計劃?!?/br> 幾人聞言一怔,片刻,互相對望一眼,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 顧長月緩緩吐出口氣,心道無論如何,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添亂子便已足矣,旁的事情師尊自有計較。 這般想著,心中的石頭便是緩緩落下,整個人也放松了不少。 葉翩躚已經不再說話。 而北河兩岸,有人驚呼之后,卻是忽地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