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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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顧長月始終帶著淺笑的臉龐,訝然不已,沉吟一番,有些好奇地問:“你竟然不怕?我相信,對于這樣的地方,你應該是第一次接觸吧?” 顧長月搖了搖頭,頗為鎮定地反問:“你或許沒有嘗試過自我解暴的感覺,只剩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瞬間變成rou碎……” 黑衣一怔,古怪地盯著顧長月,像是見了怪物般。 顧長月依舊鎮定自若,“看到過那樣死得慘烈的自己后,還會在意別人凄慘的死狀嗎?” 黑衣盯著她看了半響,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樣變態的心智,或許這次沒有找錯人……” 雖然這么想,但嘴上卻是道:“對岸就有你想要的東西,不過想要拿到它美這么簡單,穿過這片血海對你來說是個考驗,若是你承受不了腳下怨魂制造的痛苦掉下去,那么就成為它們之一,我是不會出手救你的?!?/br> 說罷轉身,抬腳跨上第二塊巖石。 顧長月盯著她的背影,扯著嘴角笑了笑,心道:“小樣兒,叫你裝神秘,不逗逗你我就不是搖光峰的弟子?!?/br> 說起來,似乎很久沒有回搖光峰了,很想念大家了呢。 一邊兒想著,一邊兒走上第二個巖石。 腳下陰冷的氣息猝然變強,將她籠罩其間,竟是生生將她身上的鬼火壓下一半兒。 她又提起陰靈之氣將鬼火重新燃起。 黑衣走上第二塊巖石之后,轉過身來看她。 她仿佛反應過來顧長月方才說那話的意圖,有些以牙還牙的意味,抱著手臂,輕輕松松地站著,平靜地對顧長月道:“看過自己慘烈死狀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還能與我說話吧?” 顧長月望著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眼神微微一斂,忽然有種若是自己討厭起來定然讓人很想揍上一拳的悲催感。 她當真想揍黑衣一拳,不過依舊笑吟吟地道:“毫無壓力?!?/br> 黑衣的眉頭不自覺地一揚,跨上第三塊漂浮的巖石,同時道:“你對修真境的遠古時期有多少了解?” 顧長月跟著走上第三塊巖石,腳下一軟,險些倒了下去,還好她趕緊穩住。 有時候就是自己輕微的一不小心,就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生與死的界限,在這個時候變得異常細微。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包裹著兩重極致的痛苦,一重屬于地獄極致的陰寒,一重則是血??植赖母邷?。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水,她將體內所有的氣息都運轉開來,咬牙道:“《上古志》有記載,我讀過?!?/br> 《上古志》是詳細記載遠古修真境的古卷,分為專門記載浩然派的《浩然卷》,記載名門正道的《正氣書》,記載正魔關系的《世事錄》,記載異象奇觀和山川五岳的《逍遙辭》,以及最高卷宗《飛升冊》五卷。 事實上,應該存在六卷,還有一卷是關于鬼道的記載,但是后來被焚毀殆盡。 而存下的此五卷已然是有關上古時期最完整的記載。 黑衣道:“對《正氣書》的記載可還清楚?!?/br> 顧長月忍著痛,道:“清楚?!?/br> 黑衣頷首:“如此,你可知道上面所謂,正魔之間界限明確究竟是何意?” 顧長月怔了怔,沒有立刻回答。 黑衣見此,也不待她回答,道:“其實那個時候的正魔,真的很明確,不僅僅是正與魔之間的界限,更是修士們的一種覺悟?!?/br> 顧長月還是沉默,忍受痛苦。 黑衣倒不停留,道:“那時的正道修士正值、義氣、風光霽月,他們守護蒼生,守護天下,并不是如同現在的修士那般,單純為了飛升而守衛,他們心懷慈悲和博愛,視薄情寡義、陰謀算計為不恥,而那個時候的魔道其實很卑微,幾乎沒有人愿意成為魔修,因為魔修憑借天道提供的資源,卻做著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們死后會入地獄?!?/br> 她嘆道:“沒有人愿意入地獄?!?/br> 然后頓了頓,“那個時候的修士相信天地,天和地加上冥,形成三界六道,他們相信六道,故而六道可以制約他們?!?/br> 顧長月一邊聽黑衣講,一邊往前走,此番整個人已經顫抖不止,趴在了巖石上。 她顫抖地地道:“完全不知道你想表達什么?!?/br> 黑衣輕笑一聲,繼續道:“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喔,自從那叫什么祭天的家伙拿著飲血劍叫囂著要一統修真境,意圖建立魔道自己的天下開始,就變了,直到現在,修士們無論正魔,都學會了算計,學會了爭搶,學會了自私,學會了相互毒害……以前的正道,重來不會有這樣的人,即使有,別人沒有發覺,等他們死后,天道還是會處理他們?!?/br> 顧長月終于站起來,走向下一個巖石。 仿佛越是靠近對岸,走起路就越發困難。 她拿出無涯劍,吃力地削斷抓住她雙腳的血手,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到底是想講給我聽,還是在自言自語?” 黑衣沒有生氣,只是搖了搖頭。 “不管你明白沒有明白,我說完了,后面還有五個巖石?!?/br> 顧長月咬唇,再度深呼吸一口,白著臉道:“你確定你說完了?我覺得你沒有,你不過是只想告訴我這么多而已,就像是趟過這片血海一樣,你在故意引領我向一個方向走,我先走一步,我跟著你再走一步……” 她忽然抬起頭看著黑衣,臉色蒼白,眼中不掩痛苦,卻笑得嫣然璀璨,“第一次見我,在我的夢里,你給我留下個神秘的身影,只說了我重生的事實便離開,像是給我個預警你會再次出現,第二次,也就是現在,你從一開始就在提三界六道……呼……” 她最后奮力一揮,無涯劍削下一塊巖石,也將最后一只血手斬去。 吁了口氣,走上下一個巖石,“如果我猜的不錯,黑衣前輩啊,我這次如果活下來,你會在以后的時間里再出現,那個時候告訴我的東西,則依舊與三界六道有關,我在想,到底三界六道與這個修真境有著怎樣的關系?喔,你為什么選中我呢?不對,這話不應該這么說,顯得自負了些,應該是,你很關注鬼修……三界六道,修真境,消失了數千年的鬼修,當然,自負一些,再加上體內住著死魂面紗的我的重生,這些到底有什么關系?你想做什么?或者說,你背后的誰誰誰想做什么?” 說完,已然感覺自己快要暈倒在血海里。 她時時提醒自己,不能放棄,饒是百鬼撓心,饒是撕心裂肺,饒是生不如死… 黑衣望著她臉上倔強的神情,心中仿有狂風驟雨喧囂而過,眼神里也蒙上了恐怖的風暴。 即便她知道顧長月前世活了九百年,但卻不認為她的一點點提示能讓顧長月想到這么多,畢竟前世的顧長月那樣蠢笨無知,而此生也不見得冰雪聰明,說起來只能說是比前世更能分清是非,看清本質了而已。 可是這樣一個讓她看輕了的小小鬼修,竟然能從她不痛不癢地提到的幾句話里分析出大量的信息,比如三界六道、修真境、消失數千年的鬼修之間的關系。 是啊,怎么可能沒有關系。 不僅有關系,而且關系還很大很大,甚至可能關系未來三千世界的變化,三界六道的調整。 她第一次覺得,選顧長月是選對了。 她在觀察顧長月的時候,顧長月也在抽空看她。 望著她的神色,顧長月心里長長地嘆了口氣。 事實上,她都是猜測罷了,沒有想到猜對了。 不過她也不過多糾結,后面的信息黑衣不告訴她自然是有理由,或許現在的她知道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再者,小師叔見到黑衣必然也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有些問題卻一個也沒有問,想必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態。 左右黑衣此番出現對他們來說是好事而不是壞事,這就夠了。 前面,還有最后兩塊巖石。 只要走過去,就可以到達對岸。 她身上的力氣快要耗盡,顫抖地拿出二層塔,貪婪地攝取其間的陰冷之氣,同時,將無涯劍扔向最后一塊巖石,空出的手握住法決將骨片祭出。 她看到水底沖出一群身形巨大的怨魂,張牙舞爪地向她撲來。 毫不猶豫地,她將手中的骨片擲出,拋向那群怨魂。 密密麻麻的怨魂將骨片包裹,爭先恐后。 骨片之中,爆發出一聲慘烈的吼叫,是顧長月放進去的鬼尸之魂。 鬼尸之魂同樣狂戾不已,與怨魂糾纏在一起,互拼互斗。 顧長月才顧不得這些,提起最后一口氣,跨步跳上最后一塊巖石。 然而… 就算是恐怖的痛苦中身體幾分再也支撐不住,可是她明明是保留了最后一口氣息跳上了巖石,為何還一腳踏空,落下恐怖的血海? 是的,她掉下了血海,一寸一寸,慢慢接近… 耳邊是血海中怨魂瘋狂歡喜的嚎叫,熾烈而冰冷的空氣炙烤著身體,永生永世燉煮的恐懼淹沒內心… 不可能的,她在一瞬的惶恐和慌亂之后,心中所剩的就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就這么死了,不可能會葬身在這里,更不可能…沒有跨上最后的巖石… 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卻不會不相信自己。 想到這里,順手往身邊一挽,果然挽住了一柄熟悉的長劍,正是無涯。 而后,怨魂的嚎叫消失,熾烈而冰冷的炙烤感消失,恐懼也隨之消失,她躺在最后一塊巖石上,汗濕了火紅的衣衫。 “原來,是幻覺??!” 不敢多呆,她支持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走到岸上,這才徹徹底底地癱倒下去。 耳邊響起黑衣的聲音:“世間最恐怖的不是身體的折磨,而是精神的摧殘,最后一關,如果你不相信你自己,可能已經在血海里了?!?/br> 顧長月重重地喘息幾聲,道:“我剛才沒有說,劫后余生后反而很想說了,我們看起來有幾分相似,但是我覺得,我們也就不過是只有幾分相似而已,有很多地方我們都不一樣,比如說,我比你好看,呵呵……” 黑衣又是一怔。 原本以為顧長月活下來之后會有什么感慨,卻不想… 她頓時有些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顧長月也不看她的神情,閉上眼睛,道:“是不是很想揍我?不過我覺得你不會揍我,否則我不會這么自覺地找死,哎,言歸正傳,麻煩你,幫我把骨片收回來,我沒有力氣了,那東西可是鬼道的寶貝,別埋沒了,謝謝黑衣前輩?!?/br> 黑衣終于長長地吸了口氣,“顧長月……” 第190章 警告 血河對岸是一塊巨大的平臺。 確切來說應該是一個大到不可思議的洞xue,頭頂近乎百丈之高才是漆黑巖石形成的洞頂,底部平臺邊緣處倒插著參差不齊尖利的倒刺,如此看起來,整個洞xue就像是怪獸大張的巨口。 而洞xue之中沒有光亮,但不知為何看起來卻并不黑暗,像是有燈光照明一般,前路清晰可見。 陰冷的氣息至洞xue之中溢出,充足濃郁,似乎伸手就能夠摸到。 可盡管如此,依舊無法為顧長月所吸收。 此時此刻,顧長月就盤膝坐在巨獸的大口中,手中握著二層塔,慢悠悠地吸收其間的陰靈之氣。 因為黑衣就在身邊,她沒有直接進入二層塔內,而是如方才經過血海是那般,將二層塔籠在袖子里,一點一點吸收氣息,并不打算讓黑衣看到。 黑衣此人雖然知曉不少秘密,現下看來又對自己無害,甚至有意無意在暗中相助自己,但是顧長月卻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把所有的秘密全部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如此,黑衣即使知道她袖間有古怪,卻也不會猜想到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