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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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離開的通道還沒有打開? 想想也只能如此。 思及此處,顧長月搖了搖頭,不去管這些,她只想拿到喚醒劍魂的法子,別的都與她無關。 如此,便也不甘落后,直愣愣地便撲倒在地上,抱著雙臂,一臉驚恐和痛苦,顫抖不止。 焦黑的地面透過紅色衣衫,無數突起的小石子刺得皮膚極不舒適。 而藍前輩只是低頭望了望她,根本沒有打算伸手幫她一把。 也是,自顧不暇的結丹結印期修士面對這樣的情況,哪里還有功夫朝別人伸出援助之手? 似乎極為欣賞兩個正道修士備受痛苦的折磨,森寒嘶啞的聲音又嗤嗤地笑了起來,興奮異常。 “脆弱的小修士們,當備受火焰的炙烤,總會流露出那么完美的表情,嘶,多么讓人興奮的痛苦,簡直是太美妙了,可是火焰還不夠強啊,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會有更精彩的東西,脆弱的小修士凄然的哀嚎和懇求,那聲音多美多動聽……” 這聲音… 變態者在殺人時興奮而瘋狂的呼喊… 顧長月不自覺地抖了抖,心中暗罵:“變態?!?/br> 再觀藍前輩,這位正道大派輩分極高的前輩眉頭緊皺,眼中噙著隱隱的鄙夷與不屑,眉宇間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 他低低地吼了一聲,冷道:“果然是魔道妖孽,竟將殺人當做是樂趣,可恨可恥?!?/br> 森寒的聲音驀地停了一下,隨后笑得越發猖狂。 “這小輩說話可真是奇怪,既然是魔道妖孽,自然應該可恨可恥,難不成還要像正道那群蠢貨一般,事事皆為天下蒼生著……” “弟弟,你話太多了,就算再興奮也要好好兒控制鬼火,可莫要出了差錯?!?/br> 那嘶啞的聲音還未說話,便忽然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這個聲音與嘶啞的聲音相比,顯得非常稚嫩。 其實不僅與嘶啞的聲音比起來顯得稚嫩,它本身就很稚嫩,聽起來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童,然而就算如此,叫人聽之便可知曉,此人并非真正的孩童,因為這個聲音有種叫人琢磨不透的飄渺意味。 輕飄飄的,像是夭折孩子鬼魂的哀怨。 嘶啞的聲音頓了頓,有些不滿地道:“大哥你多慮了吧,不過是兩個小修士而已?!?/br> 輕渺的聲音冷道:“就算是兩個小修士也要十二分警惕,這次的無涯劍可不比別的仙劍差,若這次能夠成功讓邪劍神的神識恢復,我等也不必再隱藏此處,過這般暗無天日的日子了?!?/br> 嘶啞的聲音唾了一口,陰沉沉地抱怨道:“呸,我哥倆來這里苦苦守了兩百年,原以為喚醒邪劍神是為門主效力,門主也會惦記我哥倆兒的好,哪里知道這幾年來,影王部下的黑主那一脈卻崛起一個青年后生,甚至還得了弒神刀,就這般白白浪費了我哥倆兒這兩百年來的付出,他娘的,若是為了她,老子還真不想干了?!?/br> 嘶啞的聲音說到后頭越發激動,而顧長月卻感覺到納戒中的無涯劍突突地跳動一下,心中立刻升起曠古豪邁的熱血情懷。 她深深呼吸一口腥甜的空氣,嗆得重重咳嗽幾聲,好歹也使自己平復了下來。 飄渺的聲音又道:“你抱怨這么多又有何用?門主的命令我等也不敢違抗,既然如此倒不如加把勁,等邪劍神神識侵占劍靈,重新覺醒,我們便再不用干這種苦差事了,到時候你若向門主請求賞賜,門主高興,自然會賞給你的?!?/br> 說到這里,頓了頓,又道:“我時常教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也不要有過激的情緒,你卻始終不改,兩百年前若不是你這個臭脾氣得罪了那個女人,門主又怎么會罰我二人來這里?” 嘶啞的聲音憤憤不平,“門主就是被那個女人迷惑……” 飄渺的聲音又打斷它,冷漠地道:“管住你的嘴,門主從來沒有被任何女人迷惑,那個女人后來也死了不是么?是門主親自毀滅掉的,所以……弟弟,門主連那個女人也能夠毀滅,你只不過是門主的屬下之一而已,不要輕易讓門主不開心,更不要亂說話,還有,門主讓我們來這里也并不完全是為了邪劍神?!?/br> 嘶啞的聲音問:“那還有什么?” 飄渺的聲音道:“正如五年前,捕捉箜篌之時,開通那條地底的道路網,讓我魔道數脈于瞬間銷聲匿跡,正道永遠想不到,地底會有那條通達整個北部以及西部的暗道,而暗道的源頭正是這里,正是這兩級大殿的陰面空間,而我們在每一個月圓之夜,都會打開一次暗道,借用暗道中強大的暗風?!?/br> 嘶啞的聲音靜了靜。 飄渺的聲音越發飄渺,“有時候,我總覺得門主是可怕的,不是因為他的力量,而是他對將要發生的事情的預知,他仿佛能夠算到什么,正如他仿佛知曉兩百年后會有人取出一柄名為弒神的屠之刀,故而給我們時間想辦法讓邪劍神活過來,為其所用,也正如他仿佛知曉這條暗道總有一天會被使用……門主,他什么都知道??!” 嘶啞的聲音再沒有說話。 兩個魔修自顧自地談論,完全忽略了顧長月和藍前輩。 對于他們來說,顧長月和藍前輩似乎已經相當于死人一般,無論怎么樣,二人都不會將他們的話傳出去,故而不需要避諱。 也正因為此,顧長月終于知曉了許多正道中人不曾想到的事情。 其一,蠱族早在兩百年前便已經落入了魔道的手中,蠱族子民信仰的巫王其實也是魔道中人。 其二,五年前抓捕箜篌之時,正道追擊魔道,魔道卻在跳進箜篌覺醒時形成的深坑后銷聲匿跡,原來他們并非是用了奇怪的陣法,而是進入了一條連所有魔修自己都不知道的暗道,暗道的盡頭正是西部蠱族所在的兩級大殿。 其三,暗影門門主絕不簡單,這種簡單是相對于所有強者而言,簡單點講,暗影門門主是強者中的強者。 最后… 顧長月看著身側已經單膝跪地、裝得神乎其神的藍前輩,似乎明白他要找的人是誰了。 既然藍前輩在這蠱族并無熟識之人,自然不會是來找蠱族人,而外頭的修士,但凡進入此處的都已經被這兩個魔修抽離了魂魄,故而更不可能是到這里來尋已死之人。 這么說來只有一個可能,他原本就知道這里有個暗道,他是想去暗道尋人,這也就解釋了他為何會借次機會而來。 至于什么人會在暗道? 顧長月清清楚楚地記得,當初進入箜篌形成的深坑的人,除了所有的魔修,便是在古道一的眼皮子下掉進深坑的那個人。 那個人自不消說,正是暮云埃。 除了暮云埃,再沒有別的可能了吧? 呵,藍戲月,也有一個月字兒。 暮云埃曾對她說過,“你師公便有一字兒月,倒也算是緣分?!?/br> 原來她不曾在意,此番卻忽然間恍悟,緣分,當真是有緣分,就算前世沒有見到過,今生也要補回來。 嘶啞的聲音沉默許久,措不及防地又笑了起來:“誰他娘去管那些?老子在這里殺人殺的痛快就成,本座總覺得對兩個小修士太溫柔了,不過沒關系,不是已經開始了么?嗤嗤,呼喊吧,懇求吧,讓本座聽聽你們掙扎的聲音……” 森寒的聲音緩緩落下,四周的鬼火即刻便往中央匯聚。 淺紫色的火焰照應著血色的天地,冰冷肅殺的戾氣中,濃郁的腥甜瘋狂蔓延,充滿整個石室。 緊接著,墻壁兩邊的鬼火跳躍著,往中間移動。 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血河對岸的畫面上,蠱族男女的舞蹈開始奇異變化,他們圍繞著中央燃起的大火,跪倒在地上,同時仰面望著天空,雙手擁抱血月,姿態怪異,而神色興奮,仿佛在等待著極為向往的什么東西從天而降。 被圍繞在中間的火焰幾乎沖上天空,天地間浸出紅色的血來。 忽然有人喊道:“請蠱王蠱后降臨?!?/br> 第160章 開始 那一聲高呼不過是砸入湖面的石子,緊接著才是千層巨浪。 “請蠱王蠱后降臨……” “請蠱王蠱后降臨……” 此起彼伏的呼聲響徹廣場,亦響徹兩級大殿的陰面空間。 各坐一方的雪玲瓏四人漸漸漂浮起來,離地兩尺來高,然后圍繞著中間的巫王,奇異地開始轉動起來。 而巫王坐在中間位置,五心向上,雙目緊閉,整個身體仿佛僵硬了般一動不動,唯有嘴唇迅速開合,吐出的咒語宛如梵音般細密急促。 蠱族男女的呼喊雖然響亮,蠱王口中的咒語卻像是從天幕灑下的巨網,輕而易舉地便蓋住所有的聲響,密密麻麻鋪滿上空。 蠱族男女們臉上的神色越發興奮,每個人的目光都望著天空,一片雪亮。 顧長月揚起頭來,亦是視線落在畫面中血色的天空之上,那里,高掛的血月上緩緩投映出兩道黑色的圓點。 圓點在血月前飄動,越來越近,同時也越來越長… 漸漸地,顧長月便看清楚,兩個圓點正是石匾兩側雕刻的蠱王蠱后。 蠱王蠱后從血月上以極快的速度爬行而來,身影緩緩變大,當抵達廣場上空之時已經宛若黑色巨蛇,長尾一甩,攪動血色的天空為之蕩漾。 兩條巨大的身影在空中飛舞亂串,錯身而過之時擦出火紅的電光。 一時之間,大風起兮,天地動蕩,便是血色的空氣也泛起層層漣漪,混沌一片。 巫王的四周生起勁風,呼呼作響,與巫王的梵唱分不清彼此。 這等力量,果然是強大。 饒是顧長月深處兩級大殿的地底,也似乎感覺到了陣陣風吹。 蠱王蠱后通體漆黑,百尺余長的身體上沒有鱗片,背部布滿密密麻麻近乎是毒瘤般的紅色斑點,斑點上透著腐敗的液體,細看之下,異??刹?。 這般看起來與其說是能夠庇佑人類的圣物,倒不如說是邪惡兇殘的靈獸。 不,它們本來就是兇物。 她甚至還看到它們血紅色的雙眸中折射的凜冽兇光,近乎將廣場上鮮活的人類裹入腹中。 蠱王蠱后純屬無稽之談,兩條黑色的身影分明分明就是兇惡的靈獸蛭蛇。 蛭蛇者,以通體黑色,身形酷似水蛭,以血為生而得名。 它是一種窮兇極惡的蛇類,常一雌一雄出現,與蠱毫無關系。 蠱族男女將其看作蠱王蠱后,恐怕只是被其黑色的外表所騙,畢竟蠱蟲也多為黑色。 顧長月仿佛明白了什么。 這兩條靈獸恐怕是其中一名魔修的靈寵,此番將其放出,恐怕就是為了吸食修士之血。 往往進入兩級大殿之后,修士的魂魄被攝出為邪劍神補充力量,剩下的血rou則就丟進兩條蛭蛇的口中。 也不明白蠱族子民怎的這般糊涂,竟將這般危險的東西奉若神明。 事實上這也罷了,真正讓人疑惑不解的是,他們竟然被兩個魔修以及一個名義上的巫王蠱惑至此。 聽聞兩名魔修談話,他們也是兩百年前才來到這里,而藍前輩也說上次造訪之時,蠱族并沒有這種祭祀集會,如此說來,那么兩百年前總有個過渡時期,也就是蠱族子民忽然開始信奉蠱王蠱后,開始在月圓之夜舉行拜祭盛會的初始。 顧長月猜想,在這個時期,定然是發生了什么。 而隨著兩條蛭蛇的到來,跪在地上的蠱族男女則像是受到壓迫般,在蠱王蠱后降臨之時,紛紛匍匐在地,以臉貼地,一動不動。 巫王舉起黑色的八卦圓盤,對著兩條蛭蛇梵唱。 與此同時,顧長月感覺到身后撲來血腥的冷意。 原來不知什么時候,身后雕刻的森林已經活了過來,浩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