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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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藍前輩跟在她的身后,足下無聲,氣息尚無,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狹窄的山路,高大的年輕男子行走其間卻不曾顯得擁擠,他不急不緩地走著,身上普通的藍色衣衫隨風而動,像是云霧般拂過石壁兩側突出的密密麻麻的倒刺,卻又像是煙霧般,在觸碰到倒刺的瞬間散去,待后來再凝固。 這些毒液攔不到他,不僅如此,便是整個奇石山脈也攔不到他。 故而相比小心翼翼的雪玲瓏和顧長月,更顯得悠閑自得。 他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狹長的山壁之間,像是在觀賞風景一般,眼中有神色漫不經心。 如此,三人各懷心思,皆不言語。 就這般七折八拐,不知行了多久,好不容易才走出這個冗長的山溝。 時下,眼前霍然開朗。 熾烈的陽光從天空中照射下來,將三人籠罩在刺眼的光芒之中。 前方是一片詭異的空地,沒有泥土,唯有清澈透明的水塘。 淺淺的水塘干凈透徹,清涼如月,水底的石塊水草清晰可見,有風吹過,綠油油的水草搖曳不定,攪動著水面上太陽灑下的光芒,層層推開。 一圈一圈的粼光落入眼簾,顧長月忽然覺得頭暈目眩。 “這水……” 是死水。 此水被稱為死水,倒是名副其實。 水色雖清,但修士一旦不慎落入其中,即刻便會被草獸纏住,然后吞噬。 除此之外,它還有一種精神壓制的作用,看的久了便會出現頭暈目眩的情況。 顧長月一早便做好了準備,卻也依舊這般難受,可想而知,對此水并不了解之人會如何難受。 她也不多想,趕緊將視線移開,屏氣調息,幾吸之后終得以緩解,繼而道:“怎的這么奇怪?” 她表現自然,就仿佛首次嘗到死水的厲害。 雪玲瓏道:“這是死水,顧道友切莫往下看?!?/br> 說著,她的目光越過死水,落在中央佇立著的雕塑上。 顧長月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覺得這雕塑看起來更像是一塊被風沙侵蝕的怪石,只有模模糊糊的輪廓能夠肯定它是一塊雕塑。 事實上,這個雕像顧長月前世在奇石山脈里看到過一些,根本算不得很多,至少前世她清楚記得,這死水之中是沒有的。 只是不知為何現在卻有了? 而更讓她疑惑的是,盡管每一塊石頭只有十來尺高,并不顯得巍峨澎湃,但是卻有強大瘋狂的威壓自其間散發出來。 這種感覺不同于鬼火的陰戾,而是沉厚的,正如沉沉的黑暗從頭頂壓下,叫人毫無還手之力,尤其是當雙目落在其上的時候,一種更為恐怖的眩暈感油然而生,比死水還叫人難受。 方才還在開口說話的雪玲瓏腳下一軟,噗通一聲匍匐在地,一動不動。 顧長月被她的響動所驚,神色一凜,反倒是從雕塑的壓迫中清醒過來,緊接著,條件反射地上前攙扶,不想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淡淡的溫和透過紅色衣衫的薄紗,異常清晰的觸感,顧長月身子不自覺地一顫,整個人被輕而易舉地拉到一旁。 驚愕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藍前輩平靜沒有波瀾的眸子。 藍布衣衫的男子面色不變,緩緩放開抓住顧長月手腕的右手,很自然地開口道:“你不用扶她,那石像是兩級陰陽神的化身石雕,蠱族雖不信仰兩級陰陽神,但是常年受其庇佑,自然心生崇高的敬重之一,她既然在蠱族長大,同樣受了兩級陰陽神的庇佑,便應該隨了蠱族的風俗,故此但凡見著這樣的石像,都得俯身行禮?!?/br> “這石像便是兩級陰陽神?” 顧長月前世的確在這奇石山脈中歷練過許久,但卻從未進入過蠱族,對于蠱族的文化風俗并不了解。 無論前世今生,她所知曉的只有一點,蠱族善用蠱毒,生活在奇石山脈背后,神秘莫測,多少年來,很少人能夠窺探到它的秘密。 傳言它受兩級陰陽神庇佑,但是具體的故事卻不得而知。 這時,雪玲瓏已經跪拜完畢,一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自地上站起,一邊平靜地解釋道:“顧道友有所不知,這奇石山脈九曲回腸,分支便有上萬條之多,其中主要路線有數百條,而每一條主要道路,不管通向死亡還是生命,皆會有一塊兩級陰陽神的化身石雕?!?/br>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向顧長月,“在蠱族的傳言中,兩級陰陽神的力量太過強大,所以只能分化成無數的化身石雕,否則根本無法立于這天地之間,來庇佑蠱族子民?!?/br> 數百條道路,數百塊化身石雕,怎會如此? 顧長月默默與前世所見對比一番,隨后將目光落在雪玲瓏身上。 雪玲瓏則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冰藍色的眸子落到別處,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即便如此,顧長月還是發現,她的目光竟然凝聚成了一點,不像往常那般渙散無力,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藍前輩負手而立,淡淡地道:“申時已至,莫再耽擱時間,趕緊走吧?!?/br> 雪玲瓏也覺得不宜耽擱,道:“如此,藍真人,顧道友,二位且跟在玲瓏身后?!?/br> 說罷上前一步,雙手一揮,便見一架小舟法器停駐與死水之上。 法器沉淺灰色,木質材料,看起來無甚特別,然,死水底下的草獸在觸碰到船身之后皆若受到火焰的炙烤般,唰地縮了回去。 接著,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焦味。 草獸再不敢觸碰法器,在水底不甘地搖晃。 清澈的水面明晃晃的,不斷起伏。 雪玲瓏似乎看了看顧長月和藍前輩的模樣,隨后道:“蠱族善于用毒,船底抹了蠱族特制的焦息粉,專門用于對付水底草獸?!?/br> 藍前輩與顧長月同時點了點頭,未曾說話。 雪玲瓏則跨步走上法器,后又道:“二位莫要擔憂,這些草獸絕不敢再觸碰小舟法器,你們上來便是?!?/br> 藍前輩盯著小舟法器,忽然開口,道:“蠱毒,當真是厲害?!?/br> 語氣平淡,聽不出半點贊揚之意。 一道兒說著,一道兒走上小舟法器。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小舟法器忽地下沉一截。 水底的草獸頓時興奮地又圍了過來,可是又被焦息粉所傷,刺啦啦地撤退。 空氣中的焦味更濃了幾分。 雪玲瓏站在船上,臉色不自覺地一白。 顧長月微微皺了皺眉,直覺這位藍前輩是有意的。 藍前輩盯著她,面無表情地道:“還不上來站在那里做甚?” 顧長月怔了怔,腳下一動,趕緊移步到小舟法器上。 藍前輩頤指氣使地道:“還不快走?!?/br> 雪玲瓏白著臉,用法決催動法器,緩緩前移。 此番又行了許久,再穿過一條變化不定的山路,就在陽光漸漸西沉之時,堪堪從無數層層疊疊,變幻不定的奇山中走了出來。 一路上倒也再無任何危險。 山道之外是一片平坦而肥沃的土地,被一片樹林環繞其中,綠油油一片,盡顯蔥郁之態。 遠遠地,似乎能夠看到樹林間一棟棟房屋的輪廓。 而半空之中,卻憑空懸浮著一塊巨大的石匾。 石匾將近五六尺長,通體黑色,石材材質,上面用紅色小篆字樣歪歪扭扭地刻著“蠱族”二字,便是站在奇石山脈出口的地方,也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石匾兩邊還分別盤踞著兩只不同形態的小蛇。 小蛇盤踞起來只有拳頭大小,肥肥胖胖,口中沒有蛇信。 此時,西落的太陽將將照耀在其中一只小蛇上。 小蛇頭部渾圓,不僅沒有蛇信,嘴巴也小的幾乎沒有。 雪玲瓏望著那石匾,忽地挺胸抬頭,然后極為恭敬地行了一禮。 隨后,她回過頭來,對顧長月和藍前輩道:“那是蠱族的象征,因兩級陰陽神的力量而懸浮于空中,千百年來風雨不改,左邊的蠱蟲是蠱王索羅,右邊則是蠱后明娜,你們切莫用手去指,因為那是蠱族真正的信仰,不容褻瀆,若是有人不尊敬蠱王和蠱后,定然不會受到蠱族人的歡迎?!?/br> 兩只蠱蟲也太胖了些,遠遠看去,真像是盤踞起來的,矮矮胖胖的蛇。 顧長月動了動唇,險些將自己的想法脫口而出,不過想到雪玲瓏的警告,趕緊將話全部吞回肚里。 雪玲瓏輕輕咳嗽一聲,似乎以此調整一下體內的氣血,覆又吞下一顆補靈丹,道:“雖然那石匾看起來近在咫尺,但是與奇石山脈相距甚遠,至少有數十里路,蠱族所在的風希林便是在石匾的后面,我們御器過去還要快些?!?/br> 顧長月看著她,道:“既然我們已經從奇石山脈出來,脫離了危險,便也不需要那般緊趕慢趕了吧?” 雪玲瓏忽地轉過頭看著她,冰藍色的眸子轉動。 顧長月看清楚了,雪玲瓏的眼睛異常光亮。 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眼中卻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關懷,“雪道友這是怎么了?我不過是看雪道友重傷未愈,怕雪道友支撐不住而已,卻沒有想到雪道友思家心切,倒是我的過錯?!?/br> 雪玲瓏微微一愣,心里那種不安的情愫再度升起,只是見顧長月眼中的關懷,并非假裝,倒有些莫名所以。 她有些吶吶地開口,道:“多謝顧道友關心,只是天色將晚,玲瓏想帶二位盡早抵達,也好趁此盡一番地主之誼?!?/br> 顧長月笑著點了點頭,道:“如此,便請雪道友帶路吧?!?/br> 雪玲瓏道:“藍真人,顧道友,請?!?/br> 旋即御起法器,橫空而去。 顧長月也不停留,對藍前輩道了聲:“藍真人,請?!?/br> 后,御起紅菱法器跟上雪玲瓏。 藍前輩跟在最后頭,莫名意味地打量著顧長月,許久不曾說話。 數十里的距離不算遠,三人僅僅飛行了半個時辰便已經站在懸浮的石匾之下。 石匾橫在前頭的森林上空,在橘紅色夕陽下,顯得尤為古樸。 藍前輩終于開口,有感而發地道:“蠱族所在的環境和外面不同,便是連房屋也蓋得不同?!?/br> 顧長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片郁郁森林中若隱若現的房舍。 一排排高腳竹樓掩映在郁郁森林中,似乎隔了十幾株大樹便是一間,相互間有序排列,整整齊齊,在深林中形成方正的街道和集市。 這個時候,集市還未散去,依舊有不少蠱族之人來往穿梭。 街道兩邊都是奇形怪狀的大樹,大樹不高,四下伸展的枝干粗壯,又被剪裁得很是整齊,四四方方,像是一柄倒著的雨傘,枝干匯聚的地方,正好能夠被當做貨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