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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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肯定地認為,她會如此。 他已經決定好了,一旦她安安分分地回來,繼續做他的弟子,他便再不讓她受到前世那樣的委屈。 不會看著她為了自己采靈草以生犯險而無動于衷,不會因為她關心自己,便叫人監視她,不信任她,亦不會用居高臨下的眼神來俯視她,視她如草芥,更不會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逼她付出生命的代價。 其實早在看著她要自行了斷的瞬間,他就已經決定要好好待她了。 他當時是想將她從吸靈之地拉回來,然后想別的辦法救活顧長樂的,只是沒有想到她那般激烈,竟然以解暴的方式來掙脫他。 后來,他渡劫失敗重生了,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可以重新開始,他以為自己能夠憑借前世所知的一切,在好好保護顧長樂的同時,讓她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身邊。 可是事實告訴他,他想得太簡單了。 且不說顧長樂和前世他認知中的差距有多大,就說顧長月。 她和前世完全不同了。 短短時間便筑基成功,身上的氣息收斂,就算擁有元嬰期的修為的他亦看不出來,處處透著一種叫人難以揣摩的神秘感。 不僅如此,她的性格也不一樣了。 前世的她剛烈執拗,但凡決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整個人如同脆鐵般容易折斷,而如今的她對于別人看自己的目光毫不在意,心境自然而然也就變得淡然。 她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再不像以前那般寡淡毒辣,孤傲清冷,仿佛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然,他卻總是記起前世那個她,那個將他奉為神明,事事都會屈從于他的她,那個身著黑衣,神情冷漠的她。 他幾乎無法接受現在的她,他很想問她為什么會這樣,但是他高傲的性子左右著他,致使他終究說不出話來。 只片刻間,他的腦海中已經閃過千般思緒。 顧長月等了他片刻,見他還不說話,也就不欲多留,又道:“開陽首座若無事,弟子便告退了,師兄師姐們還在等著弟子?!?/br> 暮云?;腥换剡^神來,最后終于道:“你下去吧?!?/br>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語氣中竟然帶著微妙的無奈和頹然。 顧長月亦未曾察覺,她只道他不為難她,她便已經是萬幸了,當下哪里還去顧問別的,如釋重負般告了退,往木紓幾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不遠處,顧長樂抬頭看了她一眼,朝著她燦爛一笑,旁邊的常劍則是一臉不屑,但眸光中噙著隱隱的幸災樂禍。 顧長月常劍的眼神盯得莫名其妙。 她不知道的是,這次暮云埃主動與她說話,卻被常劍誤以為是暮云埃在故意套她的話。 前不久他便將一些關于顧長月實為嗜血老怪骨血的證據透露給了暮云埃,暮云??戳酥蠓浅s@訝,并且十分慎重地將證據收了起來,似乎很重視這件事情。 常劍以為暮云??啥〞H自調查,徹底讓顧長月翻不了身,他哪里知曉暮云埃重來一世,對顧長月可以說是知根知底,根本不會相信那個所謂的證據? 暮云埃只是有些驚訝前世并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罷了。 顧長月在顧長樂的微笑和常劍的目光中回到林中,顧長風站在一棵茂盛的大樹下看她。 夕陽的余暉落在他的身上,一襲白衣翩躚,就仿佛是畫中的謫仙,俊逸非凡。 而隨著黃昏的降臨,林中已經看是蔓延開淡淡的霧氣,像是輕紗般,將每一個人都籠罩起來,但她分明看清了他的笑靨,還有一雙泛著漣漪般的眸子。 見她走近,他開口就問:“阿月,他沒有為難你吧?” 顧長月訝然地望著他,“長風哥哥怎么以為開陽首座會為難我?” 顧長風眼波不自覺地動了動,旋即淺笑道:“沒什么,就是直覺那位開陽首座有些不好相處罷了,所以擔心他會為難你?!?/br> 顧長月看著他的神色,笑道:“倒是沒有為難,就是提醒我們不要那么貪婪,他說我們今天搶的獸類實在太多了?!?/br> 顧長風挑了挑眉。 顧長月轉移話題道:“好了,師姐他們呢,我們過去吧,等會兒霧氣起來了,大家誰都看不到誰,最好聚在一處比較好?!?/br> 顧長風知道她刻意避開話題,也不拆穿她,而是慢悠悠地自納戒中尋了截繩索出來,拉過她的左手手腕,將繩索的一端牢牢地系上。 “晚上霧大,說不準會有什么危險,這樣綁在一起我們才不容易走散,若是夜里遇到危險,記得拉拽繩索,這樣我才能立刻保護你,知道么?” 他一道兒說話,一道兒將另一頭系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同樣系的牢牢的。 無論遇到怎樣的危險,他總是喜歡這樣子將她綁起來,因為輕輕一拽,就可以將她拽到他的身后。 他總是喜歡將這截繩索綁在她的左手,因為右手要騰出來方便催動法寶。 她看著他因換顏丹而改容的側臉,只覺這樣好的人,不應該變得那般冷血嗜殺,更不應該強迫自己背棄有情道,選擇無情道。 前世他那般護她,今生她一定也要好好的護他一回,絕對不能讓他走上前世的路。 顧長月伸手摸了摸手上的繩索,笑道:“我知道了,長風哥哥?!?/br> 顧長風這才放心,拉著她道:“我們過去?!?/br> 林子里頭,木紓、沉曦以及雪玲瓏分別盤膝坐于一方,中間放著一支陣棋,陣棋上牽出五截紅色絲綢。 現下三人手中分別握有一截,還有兩截放在地上,顯然是給顧長月和顧長風所留。 第125章 平靜 霧隱森林的夜晚,白茫茫的霧氣濃厚粘稠,裊繞在每一個人的身畔,掩藏了氣息和身影。 作為三品陣法師,游尋所布陣法即便能夠預防常年生活在森林之中、已然完全能夠在這種隱霧里辨別修士的獸類,卻終究阻隔不了這種無孔不入的奇異霧氣,修士們便是坐在一處,相互之間仍舊誰也感受不到誰的存在。 黑暗混沌的天地間,唯有五根紅色的絲綢若隱若現。 游尋望著霧氣中的紅色絲綢,心中異常驚愕。 什么陣法竟然能夠在霧隱森林的霧氣中現形?應當不可能吧? 這霧氣無毒無味,卻是異常奇特,除非是五品以上的陣法師所施陣法方能對其有所阻隔,五品以下陣法師根本沒有那個能力,便是他自己也還差了一大截。 可他分明能夠確定,這次同行的結丹期修士中,并沒有比他級位更高的陣法師了。 既然如此,怎么回事? 他凝目仔仔細細地看了半響,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何等高深的陣法,而是從五行陣中提取出的風陣,連普通陣法也算不上。 紅色絲綢之所以能夠在霧氣之中若隱若現,正是因為風陣四面掃出的強勁疾風將紅色絲綢周圍的霧氣吹開罷了。 霧氣未能沾在絲綢上,絲綢自然能夠顯現出來。 不得不說,現在這些弟子的心思倒是巧妙。 游尋不由目露贊賞地點了點頭。 他的觀察沒有錯,他所見到的不過就是個風陣而已。 木紓可不是傻子,如今在場的結丹修士不少,實力都在她之上,她哪里敢隨隨便便將自己的好東西拿出來顯擺?尤其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她設置這個小陣,只是為了確定顧長月四人是否安全。 若是眼力不錯的,但凡細致辨別,便能夠看得出來,這就是個普通的陣法。 至于實力并不多強的修士,眼中都流露出艷羨的神色,忍不住多看幾眼。 正如此刻不遠處的地方,一個盤膝坐在霧氣中的綠衣少女便一瞬不瞬地望著五根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紅色絲綢,片刻之后,嘴角露出一抹嘲諷。 心中狠狠地道:“木紓?呵,我還以為你多了得,不過也就是個蠢貨罷了,原本是想找些理由來收拾你報仇的,可是現在看來是用不了了,這般高調,那些個混在隊伍里的家伙自然會找到你的……” 除此之外,眾修士依皆是安靜打坐。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天明,待霧氣散盡,第一米陽光透過樹縫灑下,整片林子方才有了人的氣息。 顧長月感受到陽光懶洋洋的暖意,睜開眼睛,看到修士們都自境界之中退出,左右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同伴,皆是緩緩地松了口氣。 平安度過了一夜。 霧隱森林里的情況本就千變萬化,不好與說,有時候的的確確兇險萬分,隨處都是殺機,有時候卻又太平異常,便是凡人也可進來溜達一二。 鑒于此,大家對夜里的平靜也就沒有任何意外。 然而,不知為何,顧長月卻在隱約之間覺察出了一絲異樣。 好像有一種不詳的直覺。 她將視線細細地掃過在場所有的修士,每個人臉上神色都甚為自然,其間并沒有半點可疑。 莫不是自己多想了? 若是有人做什么手腳,以暮云埃的修為,不可能沒有察覺。 可是她的心里終究是不踏實。 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不由將目光落在暮云埃身上,只見他面上沒有多余的神色,眉頭卻緊緊皺在一起,心事重重。 他眼神沉斂,眼皮下耷,那神情分明就是他已然發現了什么,但是為了不擾亂修士的情緒,并未立刻說明。 旁邊的游尋本是準備號召修士們集合,臉上忽地閃過驚訝之色,似乎收到了暮云埃的傳音,眼神不自覺地掃向場中的修士,一一看過,緩緩收回。 且不說暮云埃和游尋,便是沉曦和顧長風都皺了皺眉。 沉曦向來不參與正魔之事,當下便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倒是顧長風,他的眉宇間有濃郁的沉思之意。 顧長月偏過頭來看他,發現他將將收回食指,指尖為不可見的靈氣輕輕撥動,正是傳送隱秘傳訊符的發決。 傳訊符已經傳出,最后一抹幾乎無法感覺到的靈力出現在東北方向,也不知傳給了什么人,亦不知說了些什么。 顧長月的眼中露出驚異之色,正巧此時顧長風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驀地抬頭,正好撞上她的目光。 四目相對,漆黑的瞳孔,春風漣漪般的眸光。 他看著她,淺淺帶笑,并解下綁在她手上的繩索,動作坦蕩自然,沒有半點局促和不安。 “阿月,你們快準備,要出發了?!?/br> 耳邊響起木紓月光般清麗的聲音。 顧長月回過神來,木紓已經收回了陣棋,與面色淡然的沉曦,冰冷如霜的雪玲瓏站在一起,笑瞇瞇地看著她。 修士們都已經準備妥當,只待游尋一聲令下。 游尋在那一瞬的錯愕之后,也是恢復過來,見眾修士恢復妥當,便道:“大家繼續前進,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北境深處?!?/br> 眾修士聞言,駕馭飛行法器,繼續呼嘯低飛。 顧長月并沒有問顧長風傳訊于誰,說了些什么,因為自顧長風服用換顏丹,以內峰普通弟子扶殤的身份示人的時候她就猜到,他定然是有秘密任務。 作為下一任浩然派掌門,若是年輕的時候沒有功績,沒有為正道做出過為后人所受用的貢獻,哪里能夠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