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書迷正在閱讀:抑制我,標記我[重生]、別把奶攻不當攻[快穿]、我重生成了自己的白月光、女神的逆襲、穿越之別樣人生、[歷史同人]清穿帶著七個系統、陰陽代理人之改命師、重生之強制結合、我有四個巨星前任、一不小心就萬人迷了[快穿]
顧長月站在遠處,透過人群間的縫隙看著地上的老婦,只見老婦的眉心被砸了個大洞,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染了大半個衣襟,毫不凄厲。 她暗暗復議了一番豬的狠毒,便也不多停留,直接將自己的頭發撓了幾把,看起來多了幾分狼狽之后,又從納戒之中將阿丁抱出,隱了相互連接的絲線,用手牽著阿丁,擠進人群。 有個熱心腸的老婦正在命令家丁將老婦背往城中就醫。 這時,顧長月卻喊道:“她的眉心開了個這么大的大洞,等你們帶她去城中,只怕已經血流而亡了?!?/br>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只見她穿著普通,頭發散亂,手中還牽著個一直埋著頭傻啦吧唧的瘦弱女孩,看起來并非本地人,想來也是城外來避難的難民,畢竟最近可有不少的難民從此經過。 眾人見著她也不覺得驚奇,反倒是覺得她的話很有道理。 血造這樣的流法,到城里哪里還能活著? 只是,這里又都是平凡人,等久了老婦還是得死。 左右都是死。 老婦聽聞此言,也顧不得痛了,哀嚎著喊:“救命啊救命啊,快找顧家,找他們救我,他們可以救我,哎呦,我不想死啊,救命?!?/br> 她的聲音本就因血流不止而變得極為脆弱,再加上疼痛和害怕,就顯得有些顫抖。 眾人只聽她不斷地喊救命,更多的卻也沒有聽清楚了。 但是顧長月耳力比這些人都好,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她低著頭,嘴角揚起一抹瞬間即逝地冷笑。 有人見老婦嚎得凄厲,急道:“那這可如何是好?” 顧長月這才走上去,蹲在老婦的面前,道:“沒關系,我是大夫,我能治?!?/br> 她話音剛落,周圍圍觀的眾人便都松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太好了,姑娘你快給這老婦治治,這叫得也夠凄厲的,怪可憐的?!?/br> 老婦的神智漸漸地開始渙散,但也迷迷糊糊地捕捉到她的話,當下便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抓住她的裙擺,虛弱地道:“大夫救我,大夫救我,我有靈晶,你要多少,我都給你,大夫救我,我不想死?!?/br> 第102章 恩人 顧長月被老婦扯住裙擺,順勢便牽著阿丁蹲下,放緩聲音安慰道:“大娘你放心,醫者父母心,我既是大夫,便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且讓我看看你的傷口?!?/br>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移向老婦的眉心。 傷口并不平整,上頭沾著泥土和碎石,根本就不是被豬咬的,而是摔倒在地上磕的。 豬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她不由多看了兩眼,隨后驚道:“嘶,這傷口磕得深啊,怎的像是被誰推了一把似的,必須馬上止血治療,否則神仙也乏力啊?!?/br> 老婦漸漸衰弱的哀嚎聲又莫名提高了幾分。 顧長月看著痛苦猙獰,卻極少皺紋的老臉,問:“大娘的家可在附近?” 立刻有人指著旁邊敞開著門的大院道:“這座院子就是?!?/br> 顧長月道:“麻煩大家將大娘抬進去,外面不方便治病?!?/br> “好嘞,讓我來?!?/br> “我也來?!?/br> 兩名大漢挽著袖子上前,兩三下就將老婦抬起,往院子里走去。 這間院子在西郊這一帶住宅區中并不算是大院,與普通的住宅差不多,正中是客廳,左右兩邊則是廂房。 老婦被兩名大漢抬到客廳中,平放在長長的軟榻上,后頭看熱鬧的人也都跟了進來。 顧長月掃眼看了眾人一眼,道:“麻煩大家回避一下,我要開始治療了?!?/br> 眾人面面相覷,懷疑地看著顧長月,“治傷還得我們回避?” 雖然這個院子不大,但是人人都知道,能夠住在西郊這一片地帶的皆非一般人,況且劉產婆還是臨海城又名的金牌產婆,轉為修仙世家服務,來這里養老前可是存了不少的靈晶,他們可不保證顧長月會不會借機偷東西。 顧長月自然也知道這些人什么意思,卻也面不改色地道:“大娘傷勢極為嚴重,我來之前又流了不少血,我得用我祖傳的法子才行,所謂祖傳的法子自然不能叫外人窺了去,你們不避一避我怎么用?” 眾人依舊無動于衷。 顧長月忽地冷聲道:“難道你們就要這樣看著她死么?叫你們回避又不是叫你們出去,你們守在外頭,我難不成還能偷了這家里什么東西?” 話落,老婦的哀嚎又起伏了一下。 眾人看了看那老婦,這才點了點頭。 既然劉產婆自己都不介意,他們又能怎么樣? 顧長月又道:“對了,麻煩通知她的家人回來,這樣的傷口恐怕得需要人照料?!?/br> 其中有個婦女道:“已經叫人去喚劉產婆的干女兒了,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br> 顧長月應了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見此,紛紛走出客廳。 顧長月便走過來將大門合上,并且放了張感應符,才折身回來。 這時,阿丁已經抬起頭來,神控石做成的眼睛熠熠生輝,泛著碧綠的光芒。 劉產婆早就完全痛得沒有力氣了,可不知為何,卻偏偏還保留著幾分清醒,即便視線被血染得有些模糊肯不清模樣,她還是能夠感覺到顧長月和被她牽在手中的小孩子在做什么。 只見一襲白衣的女人牽了自己的孩子朝她走來,卻根本不急著給她療傷,反是抬了個凳子過來,讓小孩面對面坐在她的面前,瞪著一雙眼睛看她。 模糊的視線中,她似乎看到小孩的目光泛著綠色的光。 劉產婆莫名所以,又見小孩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用一張白色絲帕將灌進她眼睛里的鮮血擦得一干二凈,她的眼前驀地變得清晰,看清楚了。 眼前這個小孩… 她嚇得張大嘴巴,眼前這個小孩分明就是畫像上那個紅衣少女。 怎么回事?怎么便成了小孩?還有那雙眼睛好生詭異。 她驚恐得想要叫喚,可是根本就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她只看到自己變成一個小黑點,“嘩啦”一聲墜入了小孩碧綠色的瞳孔里,緊接著便置身于一個黑色沒有生命氣息的世界,四周除了寂靜便是無邊無際的絕望。 沒有風,沒有聲息,沒有陽光,便是叫人害怕的陰冷殺意都沒有。 漆黑的黑暗中,唯有那種叫人生不如死的絕望,仿佛洪水般一涌而來,將她淹沒。 很奇異的感覺,她寧愿立刻死掉,卻不愿意繼續呆在里頭。 為什么沒有被摔死?為什么沒有被摔死? 她止不住全身顫抖,雙眼之中噙著風暴般席卷而來的恐懼。 忽然,她聽到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有人嘆息一聲,緊接著,有個飄渺而不真切的聲音在頭頂,很緩很慢地響起。 “黑暗,是最迷人的面紗,因為它會帶給你無知的恐懼,帶給你血腥的絕望,這里沒有風,沒有生機,沒有氣息,更沒有太陽,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恐懼和絕望,我知道,你在顫栗,你想要解脫,無論是生或者死,死,死……死……” 劉產婆聽到聲音,心中恐懼更甚,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被這個聲音蠱惑。 她害怕著,卻也被沉浸在里頭,不可自拔。 那聲音還在道:“不,既然來到這里,生和死都不容易,但是若你想要得到解脫,那就要聽我說,聽我說……” 劉產婆抬起頭,望著聲音的源頭,神情木訥地點著頭。 “記住了,今天晌午過后,你出門散步,卻不小心摔了一跤,血流不止,險些喪命,是我,名叫岳氏的落難大夫救了你,將你從生死一線挽救回來,我岳氏是你的恩人,而不是畫像上的人,知道么?” 劉產婆點頭,時下竟是呢喃出聲:“我出門散步,摔了一跤,被岳氏所救,岳氏是我的恩人,不是畫像上的人?!?/br> “對的,很正確,說到畫像上的人,你還記得她嗎?” 劉產婆腦海中閃過顧長月的模樣,眉心頓時痛得猶如錐子在錐。 耳邊,那個聲音道:“不,那不是畫像上的人,那是我岳氏,你記錯了,畫像上的人應該是這個才對?!?/br> 黑暗中,忽然展開一副畫卷。 畫卷上,一個明眸皓齒的粉衣少女,正在淺淺地笑著,美麗如同皎潔的月光。 “這才是畫像上的人,要記牢了?!?/br> 劉產婆重復道:“這才是畫像上的人,要記牢了?!?/br> “好了,我們來確定一下,你今天做了什么?” “我出門散步,摔了一跤,險些喪命,是岳氏救了我?!?/br> “岳氏是誰?” “岳氏是你?!?/br> “那畫像中的人你還記得么?是不是很美麗,很好看?” “我還記得,她很美麗,很好看,像是月光?!?/br> “不,這種美麗不應該是像月光,而是一朵嬌艷的玫瑰花?!?/br> 劉產婆頓了頓,道:“這種美麗像是嬌艷的玫瑰花?!?/br> “很好,你的傷勢已經快要包扎好了,我知道你現在很累,閉上眼睛休息吧?!?/br> 劉產婆依言,乖乖地閉上眼睛,之后什么也不記得了。 正好這個時候,院子外頭有人走了進來,也不多停留,便要往客廳里走。 有人攔住來人,正在細細地說明里頭的情況。 顧長月勾起嘴角,停下手中包了一半的紗布,故意提高聲音,道:“這么久了,大娘的家人可回來了?我需要一個人手幫忙?!?/br> 賣豆腐的李嫂子一聽說劉產婆摔倒重傷,生怕她就壞了柳氏的計劃,當下什么都不想,直接便拽了臨海城最好的大夫,拖著便往這西郊跑,沒有想到剛剛跑到,便聽說已經有人開始給劉產婆治療了。 而院子中的眾人才給她說明情況,便聽到里頭說話的聲音,她也不多想,隨手淘了極快靈晶給自己拽來的大夫,轉身便走上房廊,推開大廳的門。 “啊呀”一聲,里頭的光景呈現在她的眼前。 一個布衣婦女正低著頭包扎傷口,旁邊坐了個小孩。 小孩低著頭,像是傻子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