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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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咬唇,鄭重地點頭,她道:“弟子一定會記得師尊的話,坦坦蕩蕩做人,好好保護自己,努力修煉,快點強大起來?!?/br> 古道一滿意地點了點頭。 原先收弟子的時候他還多有擔心,就怕女弟子不好教導指引,就如木紓那樣,若是不認真修煉,不責罰的話顯得這個師叔不負責,但是責罰起來又太不近人情,就是說話也要好好掂量,不能說的太重,小姑娘眼圈一紅,做出委屈的模樣,他還真的不好收拾。 可如今看來,師徒兩人相處甚是愉快,阿月年齡雖小,卻極為懂事,悟性又高,他甚是滿意。 說到這里,他倒是想起來一線天峰谷中事情,道:“阿月可曾知曉,自己在一線天峰谷中犯了個怎樣的錯誤?” 此事再被提起,顧長月皺了皺眉,她記得那件事情發生的甚是突然,自己已經最大限度地去考慮。 古道一見她不語,道:“你當時用鬼火燒掉自己身上的血跡,可曾想過雖然避開了嗜血雕,后來反倒會引起懷疑?有沒有想過他們會怎么想?為何你的身上有血,卻未曾被嗜血雕注意?難道你的身上藏著什么東西?或者這件事情就是你自己主導,你已經做好了準備?” “原來師尊知道?”不僅知道,還知道她用鬼火燒掉血跡。 古道一道:“為師一直都在關注你,那件事情,你處理的很明智,可就這一點,別人沒有注意到就罷了,萬一有人提出來,你想過如何處理?若師尊沒有來溶洞中找你,你可想好了法子?” 顧長月訝然,當時她的確未曾考慮這一點,“是弟子考慮的并不周全?!?/br> “往后再被人算計,若是師尊不在,在無人保護你的情況下,反擊之前一定要深入思考?!?/br> 顧長月瞪著眼睛看著古道一,“師尊,弟子知曉了?!?/br> 古道一又拍了拍她的頭發,不再說話。 過了片刻,才道:“往后好好兒修煉,盡快強大起來,你四系靈根如今變異暗靈根,這總該告訴師伯師叔他們,這樣他們才好給你定制修煉方案?!?/br> 顧長月道:“師尊,弟子明白的?!?/br> 靈根變異是件大事,隱瞞起來卻是沒有必要,畢竟一個人的天賦是搶不去的,況且古道一那一席言論,顧長月若是再小心翼翼,那就顯得太過狹隘。 再者對于整個搖光峰,從心底里,她就覺得不一樣。 她亦應該相信。 古道一又坐了許久,說了些話,無非是要顧長月好好修煉什么的,最后才慢悠悠地起身離開。 走之前又說了句:“師尊過些天去大師伯那里監督你修煉,今兒休息好了,明日就過去吧?!?/br> 顧長月應是,目送古道一離開。 其實根本不用目送,古道一語畢,便化作重重疊疊的人影,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倒是將鬼影步的精髓在她面前施展了一番。 顧長月看得目瞪口呆。 當實力達到一定程度后,竟是那般出神入化。 夜里煮了靈米,吃了些東西,感受體內的氣息已經穩定之后,便將鬼影步拿出來翻看。 她坐在臨月閣的窗戶邊,臨著垂掛天空的明月,一片心平氣和。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感覺到外面有陌生的氣息靠近。 自從到了練氣四層,她的聽覺與感知明顯敏銳了許多。 站起身子往窗外望去,卻見青衣少年乘著飛行法器呼嘯而來,最后停在她的窗口。 她驚訝地喊了聲:“師兄?!?/br>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剛剛歷練回來的沉曦。 沉曦背對月光而立,臉龐更顯清俊,只是異常肅穆,沒有一點表情。 他看著顧長月,點了點頭,從拇指上的納戒中拿出一物,頓時星星點點璀璨的光芒火紅地涼氣,將慘白的月光投影在紅色的粉末光輝下。 是一把精巧的短刀。 他將短刀遞給顧長月,道:“那日路過青巖城,去了趟法器坊,無意看到這柄星綴刀,師尊說女孩子都喜歡閃亮的東西,所以帶了兩把回來,一個給木紓,一個給你?!?/br> 這是…禮物? 顧長月有些木訥地接過,頓時紅色的粉末光輝便將她的臨月閣照的通亮。 星星點點的光芒像是漫天的星辰,在身邊閃閃發光。 星綴刀,除了具備攻擊力,還甚是漂亮,每揮動一次,就會有無數星光閃爍,是許多女修鐘愛的法寶。 不過在外頭也絕對不便宜。 星辰鐵打造的東西,怎么也算得上是高級靈器,少說也要用上好幾塊上品靈晶。 顧長月握著星綴刀,心里頗為感動,道:“多謝師兄,這一定不便宜吧?可惜長月卻是沒什么送給師兄……” 正要說些禮貌客氣的話,沉曦卻抬手打斷她,又拋了套華貴錦布所織的紅衣給她,道:“師妹不必客氣,師尊叫我告訴你,由于修煉的關系,明日換掉三師叔送你的防御法衣,用這套普通裝束,早點過來,他在山上等你,好了,禮物送到,衣服帶到,話也帶到,我該走了?!?/br> “呃……”顧長月這才想起來,自己竟然沒有請人進屋來坐坐,可是她正要說些什么,沉曦已經駕著飛行法器走遠。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話也簡單匆忙,還真如木紓說的那般模樣。 顧長月一手拿著星綴刀,一手捧著套大紅色袍子,望著遠去的一抹青色身影,輕輕笑了起來。 星綴閃亮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照耀一襲紅衣,妖艷如同暗夜中的玫瑰。 第53章 盲牛 次日清晨,天色未亮,仍舊是在三聲鐘鳴中,顧長月著了身火焰般肆意美艷的紅色錦袍,貼了引導飛身符,轉瞬便降落在云中隱所居之地。 云中隱早早便立在他那間破舊的草房前頭,白衣束發,神采奕奕。 見顧長月落地,眼中的光芒立刻亮了幾分,笑呵呵的模樣,促狹之意甚是明顯。 沉曦則面無表情地立在一側,青衣墨法,無風自揚,一臉肅穆,好似一代宗師。 師徒二人,無一點相似之處。 木紓說過,大師伯身邊的一切事物都已被大師伯這塊墨染黑,唯有師兄沉曦出淤泥而不染。 所有思緒只在短暫的瞬間,顧長月行步上前,各行了一禮,“大師伯,師兄?!?/br> 云中隱眉開眼笑地盯著她,示意她免禮。 沉曦不過點了點消瘦的下巴,沒有別的表示。 顧長月站直身子,便聽到云中隱故作柔和的聲音道:“小月月今兒可漂亮了,大師伯給你的衣裳果真合身,還真合身?!?/br> 說話的時候,眼睛沒有離開過顧長月。 不得不說,這套紅衣雖然平凡,但穿在顧長月身上,平添了幾分靈動仙氣。 裙擺飛揚,絲帶縷縷,輕盈而妖艷。 顧長月潔白精巧的臉龐在紅衣襯托下,泛著薄薄的紅暈,一雙鳳眼輕輕勾起,美麗魅惑。 也難怪云中隱會如此。 便是一直沒有表情的沉曦也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停留一瞬才又移開,旋即斜睨云中隱,道:“師尊身為長輩,怎可如此輕???就不怕到時候四師叔找上門來?” 弟子對師尊說話,竟帶著訓斥之意。 云中隱眼中促狹之意頓收,站得筆直,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順手拍了把沉曦的腦門,傲然道:“這小子怎么和為師說話的?什么叫輕???為師這是愛護晚輩懂不懂?不懂就不要裝懂,還不給為師滾去修煉?” 沉曦被拍了一掌,仍舊無甚表情,對顧長月道了聲:“師妹莫要被他占了便宜”之后,在云中隱的怒罵中轉身進屋。 “你這死小子,長大了不是?簡直無法無天了?!?/br> 云中隱斜眼看著沉曦進屋,轉過頭來,又是笑呵呵的模樣。 “小月月,大師伯可不像那小子說的那樣,你可別聽那小子的?!闭f到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陡升悲涼:“哎,說來大師伯也挺不幸的,受了那么個白眼狼做徒弟,整天就知道和大師伯抬杠,往后大師伯老了可指望誰來養老送終?還好我搖光峰上不止他一個晚輩,還好大師伯還有小月月,往后大師伯走不動了,就指望你了……” 說著,一只手又準備搭上顧長月的肩膀。 顧長月閃身避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大師伯,你乃修仙之人,又怎會老得走不動?可不要再裝模作樣了,弟子來的時候便得師尊叮囑,一定莫要被大師伯占了便宜,師尊說,若是大師伯再動手動腳,要么就用鬼火對付大師伯,要么就回去向師尊告狀?!?/br> 顧長月當然是在說謊,古道一可沒有對她說過預防云中隱那雙咸豬手的話,不過有時候該借的勢還是要借的,對付云中隱,只有古道一最有效。 云中隱身子一僵,臉上的神色由悲轉喜,又由喜轉悲,甚是精彩。 片刻之后,咳嗽一聲,重新站得筆直。 “那個阿月啊,大師伯觀這時辰也不早了,再耽擱下去說不定就到午時了,你隨大師伯來?!?/br> 顧長月看看天,太陽都還沒有出來,離午時還早得很。 果然大師伯是害怕師尊的。 云中隱說罷向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跟隨,然后轉身進了草房。 草房破破爛爛,顧長月總擔心它會被風吹走,然而一旦進入里頭,才知道什么叫別有洞天,內有乾坤。 外頭看起來幾乎要垮塌的屋子,里頭竟然如同迷宮一般,偌大的大廳,四周蔓延開說不清的走廊。 走廊由火光點燃,又有無數暗門。 這些暗門竟然全是結實的傳送符,可以通往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 而整間草房,又何嘗不是一個偌大的空間符篆? 顧長月看著草房內部的結構,有些目瞪口呆。 前世活了那么多年,她還未曾看到過這般大規模的空間符篆,而且做得這般精巧。 外頭看起來只是間不大的草房,里頭的面積實際上可以容納下一座大山。 大師伯云中隱絕對是個了不起的符篆師,恐怕至少也是能夠制作出中級寶符的八品符篆師。 符篆師總共有十二品,由低到高,一品至十二品,其中前三品可制作高中低三種等級的地符,四品到六品可制作高中低三種等級的天符,七品到九品可制作高中低三種等級的寶符,再往上則可制作高中低三種等級的仙符。 符篆一途雖不如劍修一途受歡迎,但是在交戰過程中,一個好的符篆師卻很是令人頭痛,因為他們可以利用符篆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在你的身后。 他們的攻擊也頗具威力,有的甚至能夠摧毀一座大山。 而能夠制作出中級寶符的八品符篆師,實力不在元嬰后期之下。 云中隱看到顧長月驚訝的神情,不由一陣嘚瑟,道:“如何?大師伯我的居所不差吧?” 顧長月道:“大師伯是個很了不起的符篆師?!?/br> 云中隱揚眉,“這還用說?若是小月月喜歡,要么干脆拜在大師伯門下,大師伯天天教你畫符,總比跟著老四整天動刀動劍得好,女孩子家家,就當優雅一些?!?/br> 顧長月道:“這話長月定會原封不動帶給師尊?!?/br> 云中隱神色一凜,“小月月在自言自語么?方才誰說話了?沒有人啊,快些跟著大師伯走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