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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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輕舞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接近一個陌生人。 陳輕舞發揮自來熟的精神,笑瞇瞇地道:“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陳輕舞,以后你就叫我輕舞就是了,那個,我能進去坐坐么?” 第24章 放下 此生無論如何,顧長月都是不想再與陳輕舞相交的了。 或許是想遠離前世的糾葛,亦或許是不愿意與這般難對付的人有太多接觸。 毅然拒絕,這是顧長月擺明的態度。 “抱歉這位師姐,長月與你似乎不熟?!?/br> 她站在半掩的門邊,用身子擋住陳輕舞的視線。 陳輕舞一怔,顯然沒有想到顧長月會拒絕她的好意。 她當然不會自大地以為自己示好旁人就一定會接受,但是她知道一點,凡是初來浩然的新晉弟子都有種無依無靠的心態,若是有人誠心相交,必定會欣然接受。 顧長月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不過片刻之后她便釋然下來。 正如傳言所講,天樞真人座下親傳弟子顧長風,那個如同白衣神祗般的望而不可及的男子對他親族的meimei十分關照,甚至在大殿之上為其求情,希望內峰真人能夠將其收入座下。 顧長月大抵是因為有顧長風的幫助,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和普通弟子結交。 既然傳言是真的,那么,陳輕舞認為,自己這一趟就沒有白跑。 聰明的人重來不靠死纏爛打來解決問題,陳輕舞聽出顧長月的意思,心下了然,面上卻是露出尷尬的神情,伸手撓了撓耳后的頭發,道:“呃,不好意思,是輕舞唐突了,輕舞本是直來直往的人,原以為與顧師妹頗有眼緣,便來尋了顧師妹,卻忘記了我們才剛剛見面,并不熟識,輕舞在這里向顧師妹道歉,希望顧師妹不要介意?!?/br> 顧長月望著陳輕舞臉上不自在的神態,眼神微動。 如今怎么覺得曾經出賣過自己的好友像極了戲臺子上角兒? 川中戲劇變臉她看過,戲子們長袖捂臉,那么一揮,民間英雄的臉蛋換來換去,毫不精彩。 陳輕舞更厲害,不用揮手就可以換出千張面孔,而且張張都很生動。 怎的說笑就笑,說尷尬就尷尬,看不出半點紕漏,也難怪她上輩子那么容易糊弄。 她嘴角微揚,淡淡地笑道:“長月不是小氣之人,自然不會介意,不過師姐這般誠心認錯,就好像長月是個不易相處的,不知情的人定然會以為,師姐只是好意來拜訪長月,卻惹了長月不高興,害師姐愧疚連聲道歉,長月只怕往后都會落下不好相與的名聲,可長月記得自己明明只是說了一句‘長月與師姐不熟’而已,也不知道師姐這是何意?!?/br> 此刻依舊是有不少雜役弟子從桂苑經過,陸陸續續回到自己所在的院落。 雖然浩然派每四年都會新受一批新晉弟子,大家已經對此并不關注,但是大殿之上,顧長月主動承認自己天賦普通,放棄進入內峰的機會,此舉愚鈍,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很多人對于她,還是很好奇的。 再加上她是顧長風關照的人,知道她被安頓在子峰桂苑,有心結交的弟子都不免會看她的屋子一眼。 她與陳輕舞的話,自然多多少少會被路過之人聽去。 她可不想沒有被顧長樂毀了名聲,反倒因為陳輕舞讓自己變成了不好相與的人。 她就算不重視這些,也不要便宜了想她過的不好的人。 暮云埃沒有說錯,她就是性子古怪,太過倔強剛烈。 陳輕舞話中自有此意,原本為的就是沒人愿意接近顧長月,她便有更大的機會與顧長月相交。 這種方法看起來幼稚,事實上卻是最管用的。 修仙之人高傲,原就不愿意主動與人相交,更不愿意與不好相與之人相交。 可沒有想到顧長月會突然直白地說出來,倒讓她措手不及,面色微變,連連搖頭解釋:“那個,顧師妹誤會了,輕舞沒有這個意思?!?/br> 顧長月點頭道:“長月知曉師姐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長月今日才被安頓在這里,上午又在大殿耽擱許久,足實是很累的,若是師姐想進長月的屋子,下次有機會再請?!?/br> 話說到這個份上,明白易懂,是下了逐客令,知趣的就不應該繼續打擾。 陳輕舞不好太過纏,笑道:“顧師妹說的極是,是輕舞想的不到位,如此,顧師妹便好好休息,輕舞下次再來,顧師妹若有什么需要,盡管告訴輕舞?!?/br> 說罷,微微欠身,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說起來,陳輕舞是真的很知趣,很聰明,眼界也很寬廣。 她不會因為被人一時的刁難而懷恨于心,從而將自己的心思用在仇恨和嫉妒上,誤了本心,耽擱了修煉,更知道什么時候該進,什么時候該退,這就注定她不會對顧長月有過多糾纏。 她很清楚,想要在修仙之路上得到契機,那么就不應該急于一時。 而她的目的也極是明確,就是接近顧長月,然后通過顧長月結識顧長風,從而得到更多的利益。 她自信以自己親和的氣質,再用些不尋常的手段,必定能夠讓顧長風另眼相看,與其成為比較交好的道友。 但若此路不通,那么她會另尋他法。 當然,她也不會輕易放棄。 多方發展,才是她的手段。 顧長月覺得,前世陳輕舞得罪的若不是她,也沒有冤枉地死于她的手上,只怕應該比任何人還要先踏入太虛境。 不得不說,陳輕舞的這種心境,顧長月值得學習。 不過顧長月不知道的是,她自己已經讓陳輕舞吃驚了一把。 顧長月比陳輕舞想象中還要不好相處。 在陳輕舞看來,顧長月若是聰明的,是個處事圓滑的,必定不會那般容易就拒絕她,至少現在顧長月初入浩然,就算有顧長風撐腰,也不應該隨隨便便得罪旁人。 但若說顧長月蠢笨,是個不會人情世故的,方才就不會說出那些話來讓自己處于上風。 倒是有些難以猜測。 待陳輕舞走遠,顧長月收回目光,回身關了房門。 丹田里,小花嘆息道:“阿月,你初來浩然,本不應該隨意得罪旁人的,剛才那姑娘,不管出于什么意圖,她接近你,你都應當接受,畢竟在這浩然派里,愿意與新晉外峰弟子相交的人不多?!?/br> 它的想法倒是與陳輕舞茍同。 顧長月卻不贊同,她之所以敢毫不留情地同陳輕舞說話,并非隨性而為,倒是因為太過了解陳輕舞的性格。 陳輕舞眼界寬,不會計較這些事情。 她搖了搖頭,對小花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初來外峰,我足實不應該得罪了人,不過對于方才那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你知道的,我雖不聰明,但也不是笨蛋,為人處事之道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自不會給自己添麻煩?!?/br> 小花沉默片刻,有些疑惑地道:“可我一直感覺到你并不喜歡方才那個姑娘,就好像曾經認識一般,說實在的,阿月,本命法寶與主人之間本該心意相通,但是我很疑惑,有時候我雖能感應你的喜怒,卻無法知曉你為何而喜為何而怒,就像剛才,你對那個姑娘的感覺?!?/br> 顧長月身子一怔,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小花總算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只是,要告訴它自己重生回來了么? 小花或許會信,但是要從何講起? 前世,只不過是個悲傷絕望的夢而已。 夢醒了的人生才是真實的人生。 她道:“在你醒來之前,我做了個噩夢,夢里我沒有你,沒有父親母親,沒有一個朋友,除了顧長風我什么都沒有,我孤獨而悲戚,始終看不透修仙之意何在,最后死得痛側心扉,夢里,我見過這里出現過的每一個人,他們有的和我形同陌路,有的將我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卻沒有一個人幫助過我?!?/br> 語氣淡淡,沒有悲喜,顯然已經看透。 丹田中搖曳的曼珠沙華沒有一點聲音,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它在靜靜聽她說話,不知怎的,明明沒有感情,它卻覺得那是她的故事,她經歷過一段痛側心扉的往事。 它看不透的不是她,而是它沒有參與過的,她的人生。 可如今它來了,它會讓她明白仙路仙途何為重,也讓她明白,仙路仙途中,真正的樂趣何在。 顧長月沒有聽到小花的聲音,知道它在聽她說話,最后嘆息道:“幸好那只是個夢,如今夢醒了,是該學會如何在殘酷的仙途之中生存了,同樣也應該放下了?!?/br> 顧長樂沒必要去在意,她的存在只是為了提醒她人心險惡,時時刻刻都需得小心謹慎,陳輕舞也沒必要去在意,她的存在則是讓她以之為教,學會什么才是真正的堅定本心,而暮云埃和常劍,更沒有必要去在意,真正的強者才不會為人所看低,她要的是力量。 這一刻,她竟然真正的平淡無波了,因為放下了。 由此,因暮云埃埋下的心魔,也就漸漸煙消云散,不留半點痕跡。 被分配在子峰的第一個夜晚,顧長月想了很多,最后奇跡般地將前世重重心事放下。 轉眼第二日的晨光從山頭升起,新的一天在外子峰雜役弟子們的喧嘩聲中拉開帷幕,顧長月在浩然派的生涯才算是真正開始。 第25章 上山 天色初曉,浮蚩山漆黑綿延的山脊上將將透出一線兒光亮,天樞峰浮蚩殿的鐘鳴聲便脆生生傳得響亮。 曠古空靈的回聲在浮蚩山上空嗡嗡傳開,重重疊疊,聽起來恰好三下。 卯時三刻,正是外峰弟子當值,內峰弟子吸收天地靈氣修煉的時刻。 顧長月在聽見第一聲清脆的鐘響時已經行了七座憩息亭——從半山至山巔,整條通天的階梯共有九處轉點,設了九座翹角的八角亭,用以實力弱小的弟子半途休憩,每個亭子間都有三百八十八節臺階,從半山到山頂,加起來竟也將近四千節。 下山不累上山累。 昨日跟隨吳懷安下山,雖然走到最后雙腿膝蓋不自覺地發酸發軟,細漢密布,卻并不至于氣喘吁吁。 而上山不易,七座憩息亭,二千六百多節階梯,用了整整一個時辰,她已然筋疲力盡。 最后還有兩座憩息亭。 站在亭子之外,眼前階梯層層而上,太陽金色的光芒穿透云霧灑下,像是鍍了層閃耀的黃金,抬眸四顧,身邊石欄所隔,石欄只兩尺來高,之外懸崖巍巍,霧沉沉一片。 周邊的高山似乎因晨光而漸漸展開,在微亮的天空中現出蒙蒙的輪廓,一層一層,像是大家筆下濃淡適宜的水墨畫。 濃郁的靈氣環山圍繞,飄渺如同蜻蜓的薄翼。 空氣中散發著靈氣清晰空靈的淡香。 半山的弟子都已經醒來,紛紛開始上路。 即便相隔甚遠,顧長月也聽到隱隱間喧嘩的聲音。 不過她目光所能及的后方還沒有弟子趕來。 她已經走到了第七座憩息亭,后面的弟子饒是速度再快,至少也要半個小時。 此刻,她的前前后后,山路之上并沒有旁人。 原本初入外峰的新晉弟子都會得到師兄師姐的提醒,頭天就會知曉行步上山當值,實力不濟身體不好的最好提前一個時辰出發,否則便會遲到,可是子峰半腰通向山巔太清殿的山路上,除了她一個新晉弟子,再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