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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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車子終于重新啟動,直至到了奚宅,他都沒有再和她說一句話,她也沒有主動吭聲。靜默,成了他和她之間的主旋律。 除夕對于奚家來說平淡而無趣,但從大年初一開始,奚家就會熱鬧喧嘩起來。每年這個時候往來賓客都會極多,奚家的親戚遠的近的不少,還有岑蔚娘家一干人。從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都不會消停下來。 今天奚熙的二叔三叔兩家人還有岑蔚大哥二哥兩家都會過來。奚熙最煩岑蔚,當然也最不待見岑家人,再加上和項越感情受挫,心情更不好。從起床就沉著張臉,除了奚維,誰跟她說話都愛搭不理,就連奚伯年這個親爹,和閨女說話時都顯得小心翼翼。 岑蔚看到繼女的這個臉色,就有些憂心忡忡,深覺等會兒娘家人過來估計要不順遂。她不好跟丈夫說自己的擔憂,只能偷偷給娘家大哥打電話,讓他叮囑家里幾個小的,到時別惹了這個小祖宗。 奚維也看出meimei心情不好,以為是不想和岑家人打交道,就私下哄她,“中午吃頓飯隨便應酬兩句就行,那些人不用理會太多,”又說,“你前幾天不是還說想明明了?那小胖子不知道還認不認識咱們?!鞭擅髅魇寝晌跞寮业耐迌?,過完年也才五歲,是三叔三嬸快奔四的時候生下的二胎,比他上面的親哥小了十七歲,算是他們這一代最小的孩子了。 說起奚明明,奚熙臉上露了笑,她說,“肯定認識我,上個月我還跟他視頻來著?!庇窒訔壍目戳搜鄹绺?,“你,他估計是不認識了,一整年沒見了?!?/br> 奚熙二叔一家前些年移民國外,在澳洲靠奚伯年資助開了家貿易公司,生意穩定,三叔定居上海,負責奚氏在上海的分公司。奚伯年父母已逝,兄弟三個關系很不錯,沒有那些豪門狗血情節出現,相望互助,雖不免私心,大是大非上卻極端得住。當然,也可能是三兄弟不在一個地方生活,離得遠,所以每年見個一兩面才顯得極為親切。 先來的是岑家人,一來就是十來口,奚伯年可以開口讓奚維幫著招呼客人,卻不敢使喚閨女。岑家人每年都會受到奚家小公主的冷遇,這些年也習慣了。再說岑家靠著奚家這棵大樹才發的家,很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從不主動招惹這小姑娘。 等到奚伯年兩個兄弟攜家帶口也都來了,奚宅一下子就熱鬧起來。奚熙對自家親戚還是比較親切的,當然,這也跟兩個堂叔對岑家人冷淡,對小崽子奚霽也態度平平有關。 奚家這一輩只有她一個女孩子,所以極為嬌寵,堂叔堂嬸對她都不錯,跟堂兄弟們也處的不賴。 奚明明是個乖巧的小胖子,嘴巴特別甜,jiejie、jiejie喊得很是順溜。論起來,除了他,還就屬奚熙年紀最小了,二叔家的小兒子都比她大一歲。吃過飯,長輩們坐下談話,小輩們就可以撒歡了。奚維在里面年紀最大,當然要負責照顧弟妹和客人。 外面天寒地凍沒什么好玩的,就把人都拉到了活動室?;顒邮依锓制迮剖?,桌球室,玩具房還有電腦室,投影室,游戲室,隨便愛玩兒什么玩兒什么。 奚熙本來帶著奚明明在玩具房玩兒,后來手機響了,就出去接了電話,回來就看到岑家的那個十歲的胖丫頭把奚明明給壓在地板上,堂弟哭的稀里嘩啦都快喘不過氣了。奚熙來不及多想,上去就把那胖丫頭用力一推,抱起堂弟先檢查有沒有傷到,哪知那胖丫頭脾氣不小,被推到地上了還不忿,竟然撲上來用頭撞人,差點把奚熙這小身板給撞趴下,奚熙惱的不行,偏偏對方又是個孩子,不能動手,只能動嘴,皺眉瞪眼,“滾出去!” 胖丫頭估計也是平時被寵壞了,哪可能說滾就滾,她頭一昂,“你有媽生沒媽養!你才滾!這是我姑姑家!” 奚伯年十來個大人正坐一塊兒談笑風生,正聊到孩子都大了,該考慮婚姻大事什么的,突然岑家的胖丫頭就捂著臉哭著跑了出來,直接撲到她媽懷里,胖丫頭的媽見閨女哭的傷心,又一看,閨女胖臉上竟然有個清晰的巴掌印,這還了得,立即心疼的不行,抓著閨女問是誰打了她。 胖丫頭哭得傷心,哽哽咽咽還沒說清楚,后面跟過來的奚熙一臉冷淡的說,“我打的?!?/br> 岑蔚皺眉,“你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欺負個小孩子?” 奚熙冷笑,“我沒打殘她你就偷著樂吧!說我有媽生沒媽養?呵!”她眼睛看向奚伯年,“喂條狗還知道念著人好呢,你往岑家投了這么多錢進去,到頭來倒罵起主人了?!?/br> 這話就太損了,岑家就算是靠著奚家這棵大樹,但也是要臉的,聞言立馬都站了起來,臉色十分不好看。奚伯年臉色也不好,他先看了眼妻子手足無措,又委屈的幾欲落淚的臉,又看向冷到極致的女兒。 “奚熙,道歉?!?/br> “讓我道歉?你見過人給狗道歉嗎?” “混賬!”奚伯年氣的一拍茶幾,老二奚伯康就勸,“別跟孩子見識,她也是被氣到了,誰罵了自己親媽能不生氣的?”老三奚伯華也說,“大哥,你兇她做什么,她才多大!” 這邊兩個嬸嬸一左一右過來環著奚熙的肩,柔聲安撫,場面一時就這么僵持著。 “伯年,算了,我知道她一直看不起我,也是玲玲不會說話?!贬抵鲃娱_口說道。 “你還知道我看不起你!”奚熙最煩她這種矯揉造作,“甭給老頭子上眼藥,我今兒就告訴你,在我眼里,你們岑家就是狗!說我有媽生沒媽養?一個十歲的小屁孩要不是聽多了能說這種話?呵,你們岑家是巴不得我跟我哥都死了才好吧?這樣老頭子的錢都是奚霽那小崽子的了!” ☆、第33章 奚維過來的時候,奚伯年正被兩個弟弟扯著不讓動手,奚熙站在那兒,像一株小白楊,筆直驕傲的立在那兒,下巴倔強的高高昂起,好似風吹不倒,雨淋不彎,對一切都無所畏懼。而岑家的人則在一旁看熱鬧,他臉沉了沉,走過去站在meimei身前,“爸,別讓外人看笑話?!?/br> 奚伯年看到成年的兒子,叫囂的怒火有了片刻的停頓,忽而又旺盛起來,指著女兒的方向怒氣沖沖,“你問問她剛才說了什么話!??!有叫親弟弟小崽子的???有咒自己跟親哥死的???有誅心說繼母圖謀財產的?!” “別給自己扯遮羞布了!她要不圖錢,說出來你自己信不信!”奚熙才不怕老頭子的怒氣,本來兩個堂叔在她就很有底氣,這會兒哥哥也來了,那就更有底氣啦,話也越說越沖,“你自己行不正做不端,還好意思教訓我,那胖丫頭說我有媽生沒媽養你怎么就不生氣,我說兩句話你就沖我發火,人家說有后媽就有后爹,果然一點兒沒錯!你不要臉找小三害死我媽,你自己虧心不虧心!一條狗都敢說我有媽生沒媽養,你對不對得起我媽!當年她跟你一起打拼的時候,這個小三兒在哪兒?!你要捧著狗,別扯上我,我沒你這愛好!” 等她說完了,奚維才意思意思的警告的了聲,“奚熙?!?/br> 奚熙聳肩,還挺委屈的,“哥,那胖丫頭說我有媽生沒媽養,剛才她還欺負明明來著,把明明壓在屁股下面差點兒出不來氣,我把她推開,她還用腦袋撞我?!?/br> 一旁的三嬸趙雯聽到寶貝兒子被那得有五六十斤的胖丫頭給壓了,臉立馬就沉了下來,三叔也滿臉不高興,這時正好奚纴抱著還在抽噎的弟弟奚明明過來,于是氣氛又一轉,岑家人變得被動起來。 “別的事我不管,但我兒子過完年也才五歲,十多歲的孩子怎么就能這么霸道?!痹谒腥硕家詾槿龐鹨l的時候,趙雯卻看向奚伯年,“大哥,小孩子打打鬧鬧的也沒什么,咱們要都較真兒,那還忙的過來?您也別指責奚熙的不對,別人不挑釁,她能這么大氣性?不說是她,就連咱們,要是有人敢罵人自己長輩,你們誰要說不氣,站出來一個?!彼h視一圈,重點看向岑家人,岑家人不尷不尬的也沒人吭聲。這話讓人怎么接呢? 趙雯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奚伯年,“大哥,今天這事我看就算了,岑家人雖然不對,不過奚熙也出了氣了,她年紀雖然小,心胸卻不小,不會和人斤斤計較,是不是,奚熙?” 奚熙對上三嬸睇來的目光,不情不愿的噢一聲,“那就算了吧?!边@勉強又施舍的語氣真是氣死個人,岑蔚臉色尤其難看,不止是因為奚家一幫子人對付她一個,更因為兄嫂被人當面罵成狗卻還不能出氣,實在憋屈又難堪。 奚伯年其實很疼獨女,剛才氣到點兒上了,就想動手,這會兒冷靜下來,又舍不得了,緩了口氣,總要找回點兒面子,淡淡說,“下不為例,好了,去玩兒去吧?!?/br> 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跟沒說一個樣兒! 奚熙得意的瞅了眼岑蔚,哼了一聲,小細胳膊一招手,“走,玩兒去?!眲倓傟懤m跑出來湊熱鬧的堂兄弟們呼啦啦跟著熊孩子走了,連奚霽都被二叔家的堂哥給順了,留下岑家的孩子臉不是臉的站在那兒,敢怒不敢言。 岑家丟了這么大的臉也不好再留下,又說了幾句話就告辭走了。奚伯年也沒留,只輕描淡寫說了些場面話,只字不提補償的事,也沒說什么安撫的話,好似剛才的事沒發生似的。 岑蔚氣得肝疼,借口累了回屋生悶氣去了。趙雯跟二嫂說去看看孩子,相攜著走了,奚伯年站起來招呼倆弟弟,“走,去書房,我前段時間剛得的好茶讓你們嘗嘗?!?/br> 奚伯康笑,“我這些年在國外讓咖啡給荼毒了,好茶壞茶的可品不出來?!?/br> 奚伯華跟著站起,“也就大哥窮講究,茶還不都一個味兒?!?/br> 奚伯年笑罵,“那你們還是喝白開水吧?!?/br> 兄弟三個去了書房,喝了會兒茶,奚伯康首先說,“大哥,本來你自己的家事我們不好多提,但岑蔚到底是后媽,說她對兩個孩子能有多少真心,我不信,你肯定也不信。咱們家就屬你家大業大,你可得拎得清,奚霽是個好孩子,但再好,跟阿維也不是一個媽,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奚氏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容易,你費了多少心血自己知道,別到時婦人之仁把辛辛苦苦打的江山給毀了。我聽老三說起夏家的事,這就是前車之鑒,人家親兄弟一個媽生的還能鬧到公堂,更別提阿維和奚霽了。奚霽啊,將來給些產業,一輩子不愁吃穿就行了,他要有本事,就自己創業,沒本事就吃紅利?!?/br> 奚伯年知道剛才的事讓兩個弟弟‘心有余悸’,擔心他真要當‘后爹’,苦笑嘆氣,“正月二十二是奚熙十九歲生日,我和項家的老大哥已經說好了,到時大辦個晚宴,正式卸掉總裁的職位,讓阿維當一把手,項家的項卓也一樣?!?/br> 奚伯康和奚伯華聞言紛紛松了口氣,雖說現在他們各有家業,但有奚氏越強盛,對他們來說當然好處更多。奚維已近而立之年,奚霽卻才十歲,年紀差太多,大哥要真是拎不清,奚氏前途絕對堪憂。 奚熙的這個新年過得一點兒都不好,因為項越的事,正月初三她就裝病沒去項家拜年,項越要來拜年的時候,她提前跑回了自己的住處。項越心里也說不清怎么個感覺,這種本該見面的日子卻見不到人的時候,總好像少了點兒什么的似的,空落落的。 過完正月十五,小伙伴們各奔了東西,俞可揚去了北京讀書,童謠去了英國,程昊去了法國,張澤竟也不吭不響的去了美國。九個人的小團體一下子少了四個,真是損失慘重。 好在也有喜事,秦洛洛跟陶彬正式在一起了。兩個人剛開始談,兩家大人卻已經開始計劃上半年就訂婚的事,比之當事人要積極許多。秦洛洛偶爾跟奚熙吐槽,“我爸媽到底是有多恨嫁啊,好像我沒人要似的?!?/br> 奚熙翻白眼,“你在吐槽的時候,能不能先把你脖子上的草莓印給遮起來?!?/br> 秦洛洛咳咳兩聲,嘿嘿訕笑。 閨蜜有了春天,奚熙甚覺自己凄涼無依。 正月二十二是她十九歲生日,因為這一天有重大消息要宣布,所以別看不是整生什么的,奚家照樣廣邀賓客,名流云集。學校里的同學老師來了許多,熱熱鬧鬧的,奚熙每年這個時候收禮都會收到手軟,今年因為大辦,收到的禮物比之往年只有更多。 本來她是很開心的,那么多人圍著她一個人轉,多好啊??煽吹巾椩綍r,她的好心情就大打折扣了。 項越今天穿著身銀灰色的西服,氣質儒雅,溫潤如玉,像極了偏偏佳公子,顏值在今晚來賓的男性中實在是可以傲視群雄。當然了,在她眼里,世界第一帥一直是自家大哥,且排名永遠不會變! “生日快樂?!彼崧曊f,順勢將手里的漂亮禮盒遞了過來。奚熙干巴巴噢了一聲,快速看他一眼,又錯開視線,接過來道謝。然后好像就沒什么可以說的了,身邊還有其他人,他顏值高,相當吸引異性,沒一會兒奚熙這個主角就被一票女的給擠出了圈子,她暗恨,到底誰是主角來著! 夏伊走過來遞了杯果汁給她,扯著她的手到一邊,“別跟那幫女的靠太近,瘋起來誰管你是誰?!?/br> “現在女的也太不矜持了!”奚熙哼哼,又側頭打量好友,“你身邊今天怎么這么干凈?”以夏伊的顏值,哪次宴會身旁不跟幾只花蝴蝶? 夏伊敲了下她的額頭,“他們都以為咱倆是一對,今天你生日,你說誰敢這么不開眼往我身邊湊?”說著還嫌棄的嘖了一聲,好似她多上不了臺面。奚熙無語了,“我這么貌美如花,你配得起嗎?” “我要是配得起,你就要跟我配?” “額……” “在聊什么?”一分鐘前還被包圍著的項越竟然這么神奇的蹦跶了過來,這才一錯眼的功夫呢! 雖然解了尷尬,但奚熙也沒搭理他,夏伊笑笑,不答反問,“你行情這么好,怎么甩開的?” “我這算什么行情?!表椩讲恢每煞?,不著痕跡的穿插|進兩人中間,和夏伊又不咸不淡的說了兩句,就看向奚熙,“我有點兒事想問你?!?/br> 夏伊識趣,聳了下肩走了。 奚熙在心里吐槽好友n萬遍,卻又不得不面對身旁的他。 “你要問什么事???”她有點兒別扭,不太想跟他單獨待一起。 項越說,“前段時間我去你店里了,買了兩件寵物裝?!?/br> 她眨眨眼,“什么時候?” “初二還是初三,記不清了?!?/br> “噢,那應該是芳姐開得店,她年前就說如果不忙就會開店營業?!狈冀?,就是陶彬的那個學獸醫的遠房親戚。 ☆、第34章 項越說,“原來如此?!鞭晌蹩此谎?,“你就要問我這個?” 他有一瞬的停頓,然后說嗯,接著誰都沒再說話,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奚熙有些心煩意亂,把杯中果汁一口飲盡,今晚第一次與他四目相接,“那沒事的話我先去那邊了?!?/br> 說不清基于什么,他沒話找話,“去找朋友?” “啊,找夏伊?!彼S口說道,項越不動聲色,“你和他關系似乎很好?!?/br> “還行吧,”她敷衍,“我爸把他當女婿看?!?/br> “女婿?”他語氣微諷,“你不是最恨聯姻?”奚熙不以為然的笑笑,“像咱們這樣的出身,總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如果找個不相稱的,誰知道那人是不是貪圖我的錢?” “你喜歡他?” “喜不喜歡有什么關系?人到了年紀總要考慮結婚。我今年十九,等大學畢業再出國待兩年,回來差不多就可以結婚了?!?/br> “你愿意出國?” “為什么不愿意?”她面露詫異,“反正我年紀還小,好像是你說的吧,女孩子應該多讀點書。正好夏伊大學畢業準備去美國攻讀碩士,我們一起也有個伴?!闭f到這里,她再次與他視線相接,“所以項越,你別再撩撥我了,你老這樣會讓我很不舒服,我怕管不住自己?!?/br> 項越啞然,就這么看著她轉身離開,很快和夏伊站在一起談笑風生,他聽到不遠處有貴婦交頭接耳,“奚家的小公主也就夏家公子配得上,瞧他們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再般配沒有了?!?/br> 準備切蛋糕時,今晚的高|潮部分到了,奚伯年偕同項國楷一同宣布由雙方長子即日起正式繼承家業。雖然之前已經有此類消息傳出,但當真的成為事實時,還是引得在場眾人議論紛紛,驚異莫名。兩家企業的新舊交替無疑會為禹凌乃至全國的商界帶來不小的影響,好壞暫且不提,等到消息徹底傳開,單是股市可能都要迎來一波不小的震蕩。 之后切蛋糕,唱生日歌什么的就不再是今晚的關注點了,在場多數人的心緒都牽掛在奚、項兩家扔出的勁爆消息上。奚熙吃著蛋糕邊和哥哥吐槽,“肯定是故意的!老頭子就是報復我初一那天下他的臉!” 奚維伸手抹掉她嘴角的奶油,有些無奈,“他還沒這么無聊,再說這事你早就知道,當時怎么不反對?” “我又不傻,老頭終于要退居二線了,就算還霸著股份,至少你在公司里少了牽制,很多事就不用束手束腳了,不管怎么說也是有利的?!?/br> 奚維拍拍meimei的腦袋,看到項卓沖他舉杯,他回敬,把杯子里的酒干了。奚熙順著哥哥的視線看過去,掠過項卓,看到了他身旁的項越,彼時他也正往這邊瞧過來,兩個人的視線就這么不期而遇了。 奚熙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跟她哥說,“我去找夏伊他們,哥,你晚上別喝太多,傷肝?!?/br> 告別了哥哥,奚熙也沒去找小伙伴。今天的生日宴是在奚宅舉行,雖剛三月初,花園里卻不乏客人在外流連。在偌大的家里,她一時竟想不出去哪兒。繼母借口親媽生病帶著奚霽回了娘家,今晚的生日宴全部是哥哥和管家一手cao辦。奚熙知道,從初一開始,岑蔚就一直憋著氣,聽傭人說最近她在跟老頭子冷戰,奚熙聽了就呵呵了,這么多年了,狐貍尾巴估計要藏不住了,本來就是個三兒,品德又能高尚到哪兒去? 奚熙從回廊的東邊走到西邊,穿過花廳,最后在后花園的秋千上坐了下來。這邊離宴會大廳有些遠,賓客都有分寸,不會到這里來。如果從前面花園繞過來過來,則要經過一段不短的路。 她雙腳踩著地,身體輕輕一晃,雙腳離地時秋千也就蕩了起來。奚熙今晚穿著身大紅色的禮服,絲質,長及腳跟,裙擺層層疊疊,蕩起來的時候,像波浪一樣起伏,在路燈的映照下透著唯美的光暈。 項越站在暗處看了一會兒,假山擋住了他的身形,本打算踏出的步子卻在看到從另一頭繞過來的夏伊時頓住了。 夏伊看到奚熙似乎也有點兒驚訝,“你怎么跑這兒來了,秦洛洛剛剛還找你呢?” 奚熙從秋千跳下來,“我嫌人多,這里清凈,你呢?跑這兒干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