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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個男人……他是故意的。 這是郁文崢的試探。 他是在試探自己到底有沒有窺探出男人那幅優雅皮囊下的異食癖。 郁文崢……是什么時候懷疑自己的? 男人慢慢的來到杜林的課桌前。 他瞥了一眼杜林桌上的畫,眼里閃過了更多饒有興致的情緒。 畫中的筆觸線條流暢,顯現出了過人的天賦。 “不愧是杜林同學……以前都沒有怎么握過畫筆,第1次畫畫,就展現出了這樣驚人的技術?!?/br> 郁文崢微笑著回頭看了一眼杜林,輕飄飄的話語之中似乎是含著無限的深意。 杜林在這一刻,身子猛的一頓。 糟糕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堪稱致命。 原主久居深山之中,大山里頭沒什么資源,就連參加奧林匹克數學競賽都是瞎貓撞上死耗子,運氣好,被梁教授從深山里頭挖出來的。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學過繪畫? 杜林沒有什么印象,記憶被悉數抽取了,但他估計在現實生活中,那個叫杜允炆的監護人,曾經讓自己有進行過這方面的學習。 ——因為肌rou已經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的創作能力。 郁文崢一步步的走到杜林的面前,笑意盈盈的彎下了腰,看著面前面容有些發白的漂亮少年。 他伸手極為溫柔的撫摸著杜林的發頂,語氣卻帶著一種殘酷的意味。 “我知道你想解釋,不過,乖,不是在這里?!?/br> 最先說的是一句氣聲。 “我是想要問你一點東西,但我會給你留點面子的,不讓旁人看到——” “小東西,牽著我的手,到我辦公室來?!?/br> ………… 郁文崢的辦公室是獨立的,要比梁教授上大上不少。 一進入辦公室,男人就卸下了那副在外頭儒雅溫和的樣子,直接扣噠一聲將門鎖上,微笑著捏住了杜林細弱精致的下巴。 “杜林同學……你還想瞞我什么呢?” “裝乖倒是挺會的?!?/br> ………… 【此刻人皮紙的聲音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宿主,看樣子,你終于要翻車了這一回?!?/br> 【杜林:……不,我拒絕翻車?!?/br> ………… 郁文崢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身體不斷發顫的杜林。 他在等,等小東西的解釋。 如果解釋的不滿意的話…… 也許就要提前考慮制造第一道美食了。 畢竟實驗組的計劃即將開始,他可不允許有任何將這個計劃潛在破壞的人存在。 但一想到一旦面前的人會過早的死去,那雙如同含著水霧一般朦朧艷麗的眉眼,頃刻之間會失去所有的光彩,無助的閉上眼瞳,就像是發條毀掉的破布娃娃…… 郁文崢總覺得,心里劃過了一絲不適的感覺。 所以…… 這一次他倒是希望,這個孩子的大腦沒有那么敏銳,不要那么的聰明。 笨一點也好。 起碼就能在他的身邊,活得久一點了。 郁文崢靜靜的等待著杜林的解釋。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下一秒,少年那過于一塵不染的眼瞳慢慢、慢慢的沁出了些許水汽。 就像是迷離的晨光,將清晨的甘露折射了出來。 漂亮的不可思議。 他……哭了? 一個有些莫名的念頭劃過了郁文崢的腦海。 不是為什么在這一刻想到的,不是品嘗一下那泛著咸味的眼球…… 而是突然有點想,單純的吻去他的眼淚。 “你哭什么?”郁文崢皺了皺眉頭,為那莫名其妙的念頭而感到難得有些煩躁。 面前的少年突然慢慢伸手,捏了捏郁教授的褲腳管,輕聲啜泣道。 “我小的時候……出過一場車禍?!?/br> “我看到,我看到車子的輪胎碾過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的腿,鮮血流了一地……所以在美育課上,我只要看到那樣的傷口,我就覺得很難受?!?/br> 怯怯弱弱的,不斷抽泣的口吻,就仿佛能夠輕而易舉的把人帶到那個血腥的現場。 如同真的有人……腳踝被車輛深深的碾過,倒在了他的面前。 要不是知道杜林沒有任何的角色記憶,聽著宿主繪聲繪色的口吻,人皮紙在那一瞬間都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了。 人皮紙開始鼓掌:【宿主,你的演技可真不錯,奧斯卡缺你一個小金人?!?/br> 無論面上怎么慌亂,看上去可憐可愛無辜的很,杜林在腦海那人臉上的神情仍然顯得淡淡的。 【杜林:小金人……小金人能幫我渡過這一關嗎?我需要的是小金人嗎?什么時候人皮紙你也能給我一些強有力的可用的道具,這一次的反派郁文崢,可不像葉秀寧那樣好糊弄?!?/br> 當然,杜林找的借口是故意模糊了時間線。 原主久居深山的身份的確差點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但同時也能為自己的借口上了一層良好的保護色。 他所說的車禍也發生在閉塞的深山里頭,郁文崢就算起了疑心,也很難調查出什么。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去調查了,那原主的身世之謎也可以順帶便一石二鳥的被解決。 ——這也是杜林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