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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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嗎?”他低頭,摸到她腦后,打破了從進門就開始的僵局。 何止是疼,眼淚都出來了,撞得太狠,一股腦把剛才心里的悶氣又頂出來,“剛才你問我——” “是氣話?!彼驍嗨?,搓了搓手心,感覺有些熱度后,想再去按住她被撞得地方。 被她躲開了。 要不是剛才突然那么一下子把她磕得范懵,估計也會躲開。 “檢邊林?!彼嵵仄涫?。 她一定不知道,她每次想和他認真談事情,都要先叫他的名字。 檢邊林垂了眼,看初見的臉,還有她那顆換牙時舔歪的小虎牙。她小時候總說丑,還沒事用手往回按,拼命按,睡覺也按,但毫無作用。其實,檢邊林最喜歡的就是這顆虎牙。 “你剛才問我——” “當我沒問過?!睓z邊林皺眉,再次截斷她的話。 他探身,單臂撈起那只還在不停哈氣的白色大牧羊犬,離開房間。 他不想談,也不想聽。 剛才是想逼她,想借著父親和自己接連的事,讓她能心軟答應試一試做女朋友。但事與愿違。 可也幸好,她的同情心再次救了兩人的關系,她終究不忍心在這時候說是普通朋友。 “我以為大二那年,我們談過就好了,”初見追出來,“可如果你還想再談一次,等你手術過后好不好?我不想在這時候影響你?!?/br> 他沉默了幾秒,按下冰冷的金屬扶手,抱著狗走了。 撞上門了,才隔著鐵皮交待了句:“我下樓給狗買點東西?!?/br> 初見再次被他一口氣堵在心里,悶悶地把箱子里的水果都拿出來,挨個碼放在冰箱里,最后那些獼猴桃也都放回了自己家。 等不到檢邊林,就鎖門下樓,看到他獨自一個人坐在樓下的小亭子,拿著幾串早就涼了的羊rou串,安靜著喂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帽子到運動鞋都是純黑色,顯得整個人在風里特別單薄。 可仔細看,還是比在澳門時清減了。 第九章 你共我(2) 后來的十幾天,檢爸都恢復的很好。 醫生檢查時也說幸虧老大爺過去干活賣力,身體素質好?!耙皇沁@次出事,我敢說,你爸身體素質都比你好?!?/br> 醫生走后,兩個人繼續隔著床,陪檢爸看電視。 檢邊林他爸很不喜歡戴眼鏡,耳背,又不太看得清字幕。所以初見的主要任務是遇到他沒聽清,又看不清字幕的地方,解釋給他聽。 中途檢邊林離開,午夜新聞,開始報道海南入境的臺風。 狂風暴雨肆虐下的街景成功引導出了新的話題:“聽說海南的碳烤生蠔和紅口螺不錯?”“嗯……”初見攥著幾瓣柚子,一點點抽去橘絡,“紅口螺好吃,粗鹽炒也行,蘸醬油也行?!?/br> 提起海鮮,她是真想回去母校走走。 “你知道我怎么這么清楚?”檢爸壓低聲音,“我那時候還以為自己要有個海南兒媳婦,特地研究了海南特產?!?/br> “……”初見點點頭,把原本要給檢爸吃的柚子,毫無知覺塞進自己嘴里。 檢邊林大學時被檢爸從行李袋里翻出過不少北京往返海南的車票,就是那時,他說自己女朋友在海南……又是一個小謊言。雖然并不傷害任何人,可是在她和他之間積累了太多這種東西,越壘越高,無形中,就連這種日常閑聊都處處有陷阱。 檢爸時而惆悵,時而心酸,絮絮叨叨說起了當年諸多事,正是到情緒最高潮時,檢邊林好巧不巧邁進門檻。 活靶子出現,檢爸怎么肯放過,恨聲叫了句“衰仔”,又開始從他的衣服數落起來,最后完美過渡到海南的那個女朋友,當年有多耽誤他,幸好初見勸他回了頭。 檢邊林用手背壓了壓前額,闔上眼,顯然很排斥這個話題。 然而這些落在檢爸眼里,就是無聲反抗。 于是,教訓得更厲害了。初見把手里所有的柚子都剝得光溜溜的,再沒有下手的地方……只能又塞到自己嘴里,囫圇吞下,讓自己起碼有點事情做。 “爸,我明天就要回北京,”檢邊林自動忽略了訓話,“我剛才聯系好了人和車,就是要麻煩初見幫你辦下周一的出院手續?!?/br> 明天?這么緊張的行程回去。是為了手術? “有什么急事嗎?”檢爸一聽兒子要走,氣焰全熄,恢復可憐巴巴一個孤獨老頭狀,“我還說出院了,給你炒兩個菜?!?/br> “忙,”他言簡意賅,“等我忙完接你去北京?!?/br> “哦,哦,你可要注意身體?!睓z爸滿臉不舍。 這天晚上,初見在自己家的小床上破天荒地失眠了,翻來覆去都在想,究竟該不該管?還是就這么不管了?最后也沒得出什么結果。 他走后,初見在杭州多留了半個月。 每天的任務就是在白天爸媽去工作時,陪著檢爸,給他解悶。從醫院到家里,在小院,還有推著檢爸去超市,常能碰到老鄰居老熟人。好多人羨慕檢爸能有這么孝順的“干女兒”照顧,明著暗著,都在開玩笑,說讓干女兒變親媳婦算了。 檢爸樂呵呵的,一個勁兒說衰仔配不上。 然而在所有人聽著,這都是客套話。 畢竟檢邊林是名校畢業,又是大明星,怎么都比初見這個名不見經傳學校畢業的小創業者條件好得多。 在確認檢爸復查沒事后,初見直接回了上海。 檢邊林的事她不敢多問,就囑咐了童菲,要是知道了他要做手術了告訴她。在杭州也叮囑,回了上海又確認,童菲都說檢邊林的工作簡直排到了后年,一天四五個通稿,完全沒有手術的意思。 到最后童菲也沒再當回事:“說不定誤診,或者復查又沒事了?!?/br> 她不太安心,可又覺得不該再問,也就壓在了心里。 到十一月初,童菲陪自己簽得藝人來上海做活動,住在浦東,約初見來私會。 初見這天正好空閑,搭了供應商的車去了酒店,下了車,開車的人還好心探頭問句:“半小時后,我回浦西,要帶你回去嗎?”人家問的時候,初見聽到身后有人在敲玻璃,叫自己,是謝斌,她交待句不會那么快回去,就匆匆進了大堂。 謝斌將才抽了兩口的香煙按滅,拿沒夾煙的那只手去接初見手里拎著的紙袋:“那誰???” “供應商?!?/br> “哦,未婚?還是已婚???還是離異?” “不知道,”初見被問得郁郁,“我就見過他兩次?!?/br> 謝斌“啊”了聲,笑了:“你來找檢邊林???” “不是,”初見躲開,可還是被謝斌拿走了袋子,莫名其妙看他,“我來找童菲?!?/br> “哦對,童菲也來了,”謝斌顯然是故意的,這個酒店好幾層都被主辦方包了,為今天的時尚晚宴做準備,他能在名單上看到童菲帶得藝人名字,怎么會不知道經紀人也來了? 然而知道又如何。謝斌不由分說攬住初見的肩,將她往電梯那里帶:“反正你沒門卡,她也要下來接你。還不如我直接帶你上去?!?/br> 做經紀人的哪個不是左右逢源,人鬼能搭。 初見完全招架不住謝斌比親人還親的笑臉,童菲更樂得和這位前輩中的前輩打好關系,于是兩個死黨準備私會閑聊的午后,就變成,她獨自一個人窩在沙發里聽兩個人天南海北的八卦。 內容從酒店怎么送來的果汁不是鮮榨的一定要投訴,過渡到無數個項目演員荒,大家都不怕沒錢沒投資怕得是死磕也磕不到演員,然后到現在演員都是自己拿著項目…… “我沒在名單上看見檢邊林啊,”童菲終于想起來,面前這個人按理不該出現在上海,“你怎么來了?” “能撐場的電影咖太少,主辦方臨時讓我們救場,”謝斌心疼搖頭,“正好他這幾天都在上海拍夜戲?!?/br> “哦,”童菲余光看初見,“他的手術不做了嗎?” 謝斌看初見:“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彼洁?。 “他那個吧,有點復雜,”謝斌琢磨著,“可做可不做,但誰都不知道不做的后果有多嚴重?!?/br> 沒聽懂,初見不太聽得懂。 “他經常性腹痛,你和他回去杭州,沒發現?” ……完全沒發現過。 “什么檢查都做了,你能想到的任何檢查,就是不能確診,”謝斌繼續解釋這個疑難雜癥,“醫生的建議是,直接開腹,邊手術邊找。當然,我說得可能不專業,反正大體就是這個治療方案?!?/br> “……” “原本他同意了,從杭州回來就不同意了。按理說,咱倆沒熟到這個地步,可我真擔心他,就厚著臉皮問句:你們在杭州是不是鬧什么不高興了?” 寂靜。 “人命關天,初見,”謝斌盯著她,“人命關天?!?/br> 童菲被這種讓人不太好受的安靜弄得四處看,就差指著窗外說句“誒?有飛機誒”??蛇@是黃浦江沿岸,不臨著浦東機場,鳥飛機都沒有……老半天過去,童菲終于清了清喉嚨打圓場:“初見……” “是不是你故意約我來的?”初見看童菲。 “是,我坦白?!蓖评U械投降。 初見看著在樓下還假裝偶遇自己的謝斌,還有和他唱雙簧的童菲,早就沒心情計較是不是被騙過來的了。她剛才的沉默,純粹是被病情復雜程度震驚了:“你們……活動幾點開始?” “晚上六點,三點開始化妝,”童菲搶著說,“現在剛十二點二十,還早得很?!?/br> “我方便去看他嗎?”初見征詢看謝斌。 “當然,當然,”求之不得,“我有門卡,現在就帶你過去?!?/br> 天曉得謝斌繞了這么大的圈,為得就是把她帶到檢邊林身邊。 房間就在同層,一分鐘都不到,她就跟著謝斌走到了他的房門外。 謝斌進去時,檢邊林剛把襯衫扣子都解開,衣服褪到半截,看到進來的兩個人,翻手就把襯衫重新穿上,背對門把紐扣重新系好。 因為陰天,室內原本就不亮堂,他還拉上了窗簾,更暗了。 陰暗的環境,更突顯安靜。 “樓下碰到的,初見就說來看看你,”謝斌面不改色,拿了衣架上掛著的整套西裝,念叨著怎么還有褶,不行,還要再熨熨。 說完,看兩個人僵著,又嘀咕了句:“既然是來救場,也不用太急。四點開始準備也行,你們聊啊,我先走了?!?/br> 檢邊林本來話就少,從杭州離開就一直沒聯系,初見也不知道說什么才能讓一切順利自然地過渡到他的身體問題。 謝斌再這么一走,更是難開場了。 猶豫了好久,還是她先開了口,和手術無關,純粹是作為緩解氣氛的開場:“你昨晚是夜戲?” 他不答反問:“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