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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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遲鈍的平哥兒,也看出了三嬸嬸不會,很是乖巧的看了她一眼,道:“嬸嬸……”他雖然喜歡這只小螞蚱,可更不想看到三嬸嬸不開心。 江妙自然不是因為編不出螞蚱不開心了,而是因為看到這只小螞蚱,就會想起陸琉來。她這才憋不住,問旁邊的寶綠,道:“王爺呢?” 寶綠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畢竟王妃能主動問起王爺,便是小倆口要和好的趨勢。寶綠道:“王爺今兒有約,便出門去了。不過王爺說了,今日他會早些回來陪王妃的?!?/br> 江妙沒多問了。自己的夫君出了門,她這個當妻子的,卻不知道他是見誰去了。 一時便生出深深的挫敗感來。 而這廂,陸琉正在太和樓雅間,對面坐著的英俊年輕、有著濃烈男人味兒的男子,正是大將軍薛騰。這幾年陸琉在朝中幫著景惠帝處理政務,而薛騰,繼承了薛父之志,馳騁戰場,替景惠帝平定邊疆戰亂,也算是一文一武,景惠帝的左膀右臂。 想當初薛騰對這位惡名昭彰的宣王也是沒什么好感的,可接觸的多了,倒也對他欣賞起來了,加之現在他娶了江妙,成了他的表妹夫,二人的關系自然也比當初熟絡些。 聽了陸琉的決定,薛騰雖然驚訝,卻也是支持他的??墒?,他又擔心景惠帝年紀輕輕的,陸琉一走,還不忙得焦頭爛額。 陸琉道:“皇上已經親政多年,這幾年本王漸漸放權,到如今,也差不多了。薛將軍,現下本王成了家,只想找個清靜地方過過日子?!?/br> 這話擱從前,薛騰估計會覺得好笑,可眼下,他自個兒也是成了親的,家里那媳婦兒肚子里還揣著一孩子,也只想日日守著那大大咧咧的娘們兒,省得她摔著碰著了。 薛騰笑笑,道:“我懂?!庇只腥坏?,“……你和妙妙的親事這般著急,就是想帶她一起走吧?” 陸琉沒說話,薛騰懂了,嘆息道:“你呀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你了。不過——宮宴那回,我就瞧你心情不大好,這回還擺著一張臉,怎么著?和媳婦兒吵架了?” 這種事情,陸琉是不愿同薛騰說的,加之他這副眉目含笑的喜慶樣兒,曉得他這段日子正因妻子懷孕樂呵著呢,更是決口不提夫妻間的事兒。 只是薛騰是何等足智多謀之人,哪里看不出這位傳言心狠手辣的王爺,這會兒正拿一個嬌滴滴的小妻子沒轍,開心的笑了笑,說道:“我這小表妹,也算是有本事。陸琉,我把你當兄弟,這會兒和你說真心話,這女人吶,慣不得,若是鬧脾氣了,抗床上打一通就得了,當然,下手不能太重,嚇唬嚇唬,人就乖了?!?/br> 說著便得意道,“……你瞧瞧我家里的那位,驕縱長公主啊,這會兒還不乖乖的給我生娃?女人這不是沒事找事兒嗎?你讓她懷了孩子,有事情忙活了,哪里還整天和你鬧???” 哪知陸琉突然沉了臉,緩緩道:“本王可知,在薛府——薛將軍才是在榻上被打的那一位?!?/br> 薛騰正喝著茶呢,登時這茶水一下子從嘴里噴了出來,愣了老半天才回過神,怔怔道:“陸琉你……手都伸到老子身邊來了?” 一想到好友知道自己在媳婦兒面前那孫子樣,薛騰登時便爆了粗口。 陸琉自然沒閑工夫再同薛騰說下去,正事說完了,便匆匆回了府——畢竟那家里,還有一個生悶氣的小妻子等著他呢。 陸琉回到宣王府的時候,王府已經掌了燈。他闊步進了玉磐院,見屋內安安靜靜的,瞧著正走出來的丫鬟寶巾,才問道:“王妃呢?” 寶巾見今兒王爺來得早,心下甚是歡喜,忙道:“王妃在屋子里?!?/br> 陸琉點頭,便進臥房去。他朝著臥房內守著的丫鬟看了一眼,丫鬟很是識相的退了出去,旋即上前,掀袍坐到榻邊,抬手將榻上的嬌嬌人兒撈了起來,親了親她的腦袋,柔聲道:“妙妙……” 江妙撇過頭,不想理他。 陸琉沒轍,聞著妻子身上的香味兒,當即便將手松了開來。 江妙暗暗罵了他一頓。只覺得這男人也真是的,都不曉得再堅持一下,她一擺臉色,他就不哄了,一點誠意都沒有!正生氣著,卻聽到身后男人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聲音她太熟悉的,正是陸琉在脫衣裳。 這下江妙當真是氣得牙癢癢了。好啊,怪不得這幾日安安分分的……今兒她月事剛走,就來哄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 開始蒸包子了…… ——晚安mua! (*╯3╰) ☆、第134章: · 察覺到男人的手自身后重新環住了她的腰肢,江妙便想:這回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得逞的。她氣了一陣,可身后之人卻并沒有像她想的那般動手動腳,只牢牢扣著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兩人便這般緊緊貼在一起。仿佛……只脫了外袍而已。 整整五日沒有這般親近過,目下江妙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只覺得鼻尖泛酸。 陸琉這才說道:“妙妙,那事兒我瞞著你,的確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別生氣了,嗯?”他親親她的頭發,緩緩道,“我吃藥,的確是不想讓你懷孕??墒敲蠲?,我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比起孩子,我更……” 江妙有些生氣,惱道:“可你說了,要順其自然的?!?/br> 陸琉也道:“是我的錯?!彼饝?,的確不打算吃藥了。 他一個勁兒的認錯,只留她一個人生氣,倒像是她無理取鬧似的。江妙想了想,總覺得不能這么輕易就原諒了他。只是——方才他沒繼續說下去的話,她也是聽出其中的意思來了。 他是喜歡孩子的,只是比起孩子,更在意她嗎? 這令江妙想起陸琉的娘親來,陸琉的娘親宋氏,是因為生他是難產去世的,之后前宣王便娶了宋氏的meimei小宋氏,而對陸琉的態度,她也是見識過的……若非那時候有老王妃在,那陸琉的世子之位,興許也保不住了。還有,陸忱曾經對陸琉的救命之恩,是不是也和前宣王對陸琉的態度有關系…… 江妙靜靜想著。這幾日她自己也想了很多,可生氣委屈的時候,總是不夠理智?,F在看來,他是怕自己生產時發生意外,也和他娘親一樣嗎? 女人總是容易心軟,特別是對自己在意的人。這之前,她心里是氣極了陸琉,可現在他服個軟,說句道歉的話,她便再也生不起氣來了。 江妙暗暗罵自己沒出息。成親前想著如何將陸琉治得服服帖帖的,成為她娘親那樣的人,可現在呢,卻被陸琉吃得死死的。 江妙轉了一個身,便用力的抱住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的懷里。 瞧著妻子的舉止,陸琉才低下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而后捧著她的小臉吻了上去。這幾日他自然也是想著她的,能做的,便是早些將事情處理完,便過來陪她。 小夫妻吵吵鬧鬧促進感情,這事兒自然是有道理的。江妙的唇一被堵住,便委屈的想哭,只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啃咬出氣。往常都是陸琉主動些的,這會江妙也有些受不住,一面和他親著嘴,一面便摸著他的臉頰,去解他身上的腰帶。伺候他穿戴過太多回,江妙儼然是熟能生巧,解腰帶很是利索。她將腰帶解開扔了出去,便去扯他的衣裳。 陸琉原本只是想親親她抱抱她,并沒有旁的意思,畢竟這幾日忙碌,身子的確有些累了。只是妻子太熱情,這令陸琉喜出望外,只扣著她的腦袋用力的吻,嘗著這幾日來,她都不肯給他嘗的味兒。 江妙死死的抱著他,待感覺到整個人都充實了,才哭著罵他:“你這個大混蛋,就會欺負我!” 連罵人都不會…… 陸琉嘆氣,面對面摟著她,再一左一右壓著她的細胳膊,俯身抵著她的鼻尖兒,細密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滴在她俏生生泛著紅暈的臉蛋上。 陸琉在她唇上啄了幾下,啞聲道:“讓你出出氣,怎么罵都成……”他很好說話,溫溫柔柔的吻著她,溫聲細語的和她說話,沒有半分平日不近人情的模樣。 江妙咬了他幾口出了出氣,之后便成了砧板上的魚rou,像小青蛙似的蹬了蹬兩條細腿,便哭哭啼啼的,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一刻鐘后,江妙有些懵,愣愣的看著陸琉,問道:“你剛才……你剛才出去見誰了?” 陸琉一張俊臉有些泛紅,看著妻子緊張兮兮又擔憂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在她那兒重重拍了兩下,聽她吃痛嗚咽了幾聲,便不敢再下手。兩人正親近著,就這么摟著,他老老實實交代:“去見了薛騰?!?/br> 江妙抬起小臉,詫異道:“薛表哥?” 陸琉點頭:“薛騰的人品,你應該信得過,我可沒有你想得那般……” 江妙不信,道:“那你怎么這么……”快。唔,后面的話,江妙不好意思說下去,只羞紅了臉。 陸琉在她臉上掐了一把,道:“這幾日我每晚都忙到三更,身邊連個關心的人也沒有,什么事情都要親力親為。整整五日,將之后兩個月的差事都做完了,每日至多睡兩個時辰,總歸是精力有限。我就想過來和你道個歉,然后休息一會兒,養養神,哪知道你……”說著,便沖她笑了笑。 她怎么了! 江妙羞憤欲死,念著他嘴里若是說出什么她不愛聽的話來,那邊繼續去睡書房好了。只是——他明明白白的解釋,讓她不用再東想西想,這樣多好啊。 江妙抬眸瞅瞅他,見他眉宇間果真有著疲憊之色。這幾日當真是有要事處理,并不是刻意不陪她,倒是讓江妙心里好受了些。她心疼道:“那你好好休息?!北銣蕚浞珠_。 他就知道她疼他。 陸琉低笑,抵著她的鼻尖兒,黑眸幽沉沉的,道:“沒關系,陪王妃最重要?!碑敿幢阌治橇松先?。 屋外的寶巾寶綠,聽著臥房傳來的床板吱呀吱呀的響,個個面頰染笑,暗道:總算是盼得了云開見月明。 何嬤嬤也是一臉喜色,吩咐丫鬟們,道:“去廚房知會一聲兒,晚膳好好準備準備,再多加幾個菜,弄得豐盛些。今兒晚膳會遲些,讓她們做完后先熱著?!?/br> 以何嬤嬤的經驗,這小兩口這般恩愛,怕是得折騰好半天。 墨琴墨棋當即便點頭,去廚房通知廚娘。 何嬤嬤看著面紅耳赤的倆丫鬟,也是有些理解的。里頭這般大的動靜,連她這張老臉都有些發臊了,何況是這些年紀輕輕的小丫鬟,一個個都臉皮薄著呢。 何嬤嬤道:“這里有我和許嬤嬤就成了,你倆先去忙吧。一個時辰后再回來?!?/br> 倆丫鬟朝著何嬤嬤投去感激的目光,這才紅著臉兒雙雙退了出去。 何嬤嬤朝著緊閉的臥室房門看了一眼,心道:恩愛些好。恩愛些,早些給王爺生個小世子,那老王妃的在天之靈,也不必再有所牽掛了。 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江妙才抬頭看了看窗外,天已經很黑了,外邊樹影婆娑,樹枝被風吹著,發出沙沙沙的響聲。 江妙一片疲憊的側過頭,看著身旁剛剛睡去的男人,這才忍不住,趴在他的胸膛之上,在他唇上親了幾下,而后便這般黏糊糊的被他抱在懷里,怎么都不想起來了。 他沒騙她,的確是累了。 先前還讓她生著氣的男人,此刻她卻有些心疼了。江妙輕輕嘆氣,男人卻突然醒了過來,摟著她腰肢的手一緊,聲音沙啞又悅耳,道:“妙妙……” 江妙體貼道:“你若是累,就先歇會兒吧。我過會兒再叫你?!?/br> 陸琉抱著妻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曉得這個時辰,怎么著也得先用晚膳,可不能餓著她了。當即便起身套了寢衣。 江妙的確又累又餓,見陸琉沒有繼續睡,也起身穿衣裳,又喊了寶巾寶綠進來伺候。 寶巾寶綠進來,先掌了燈。 幸虧窗戶一直都是開著的,這臥房里面的味道也不大重,只是這榻上……江妙下意識轉身,看了身后皺成一團的褥子,上頭那東一灘西一灘的,看得她臉上火辣辣的燙。好在……在丫鬟們面前,她這種害羞的事兒,也不止一回兩回的,便不再多看,趕忙進了凈室沐浴。 用了晚膳,江妙見他留了下來,沒再去書房,也不矯情,自顧自上了榻。 夫妻二人摟在一起說著話,濃情蜜意的難舍難分。江妙道:“我之前也想過了,雖然想要孩子,可咱們的確還年輕。你既保證了不著急,也不會因此納妾,那我也就依你。再過一年,到明年這個時候,咱們再計劃要孩子,到時候,你可不許再偷偷做種這種事……” 陸琉知道她是個好商量的。也明白,雖然府上有他陪著她,卻不可能整天都陪著她,她想要個孩子,他不在的時候,有孩子陪在她身邊,也不會寂寞。而且那日皇后壽宴,她交好的那些小姐妹,一個個都懷了身孕,她瞧著眼饞,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道:“嗯。就聽你的?!?/br> 江妙釋然的笑了笑,又擔憂道:“那個藥,對你的身體……” 陸琉明白她害怕什么,忙道:“你放心,這藥是我專門找紀大夫配的。紀大夫是華神醫的入室弟子,這藥對身體的損傷不大,甚至可以忽略,只是麻煩了些,必須每天吃?!?/br> 既是華大夫的入室弟子,那江妙自然也信得過這位紀大夫的醫術??墒撬幦侄?,這一點她最清楚不過了。江妙道:“這藥你不許吃了,只要咱們注意點兒就成了……”只要不弄到里面去,自然不會懷孕。而且……少同房就成了。 大戶人家避孕,素來是讓女人喝避子湯避孕的,男人只顧著舒坦就成。他這兒倒好,直接掉了個個兒,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吃起這種藥來。怕是那紀大夫,也是頭一回給男子配這種藥吧。 可她明白,他是不想她身子有損。 陸琉點頭說好,便摟著她沉沉睡了過去。 之后的幾日,果真如陸琉所說,陪著她四處去走走。 江妙自然是開心的。期間二人又去了一趟鎮國公府。喬氏看著剛出嫁的閨女,雖然也想日日看著她,可嫁了人,再頻頻回娘家,總歸是不好。只是,喬氏見女婿這般順著閨女,也只能私下說說閨女,讓她別恃寵生嬌,省得被別人說不是。 江妙自然將過錯全推到陸琉的身上。畢竟在江妙看來,她娘親待陸琉,簡直比她這個閨女還要好。 江妙又順道向娘親問了問唐櫻的親事。一說到唐櫻的親事,喬氏這眉頭也皺了起來,“宋家那孩子,原本是個極出色的,奈何如今這腿……” 果真如她所料,唐櫻同這位宋三公子的親事,沒有成。 喬氏道:“唐夫人也同我說了,再看看,若是在望城尋不到滿意的,便帶著閨女再回岷州。唐夫人也看開了,沒必要嫁個有權有勢的,這日子是孩子們自己過的,夫君踏踏實實的,會疼人就好。而且唐府的大姑娘,也在岷州成了親,若是唐櫻能在岷州尋到好夫家,雖離爹娘遠些,不過總算有jiejie姐夫照拂著?!?/br> 江妙便明白了。唐櫻年紀不小了,若是今年這親事還沒著落,明年估計會在岷州尋個夫家。這樣也好,像唐櫻這種活潑率真的姑娘,還是更適合岷州這種淳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