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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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聞聲望去,只見外圍的緩坡上,一個清俊男子長身而立,正是已出教的左卿辭。 阿蘭朵錯愕不已,赤魃更為震訝,這人在預料中應該已經葬身教外,卻突然出現在此地,簡直匪夷所思,他不由自主的拳風一緩。 左卿辭同一瞬揚聲厲叱,“蘇云落,過來!” 蘇云落的腦子也混沌了,她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夢,依然本能的聽從呼喚,抓住一剎那的間隙沖破封阻,朝眼中那個人直掠而去,快得連金蛇都來不及追襲。 風從耳邊掠過,像心頭噴涌而出的情感。 她以為此生再不會相見,就此陰陽永隔;以為他是生命中一段短暫交錯,孤寂時偶得的安慰;以為他僅是在她葬身山林,被蟲蝎蟻炙吞沒時最后一點回想。從來不曾想,他會在這樣的時刻出現在這里。 修長的身形越來越近,左卿辭從未有過的凝肅,長眸始終盯著她,她止不住直撲過去,被他張開雙臂一把摟住,力道幾乎讓她窒息。 她呼吸急促,心跳得要從腔子里出來,額角貼著他汗濕的頸,眼淚險些滲落,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唯有同樣緊的擁住他,天地荒渺,剎那無垠,整個世界仿佛只剩這么一個人。 詭異的變故讓所有人悉數凝滯,赤魃第一個領悟過來,怒色森寒,“是你?一切是你在搞鬼,她是你帶進來?” 左卿辭的手緊了一瞬,在她耳邊急促的說了一句才放開,改為指掌相扣,側頭一笑,“大人忘了?她可是飛鳥為我選出來的妻子?!?/br> 阿蘭朵目瞪口呆,望著兩人相依相攜的親密,俏顏迅速由極度的驚愕轉為極度的憤怒,尖喝著讓奴衛攻擊,忽而一枚銀色的彈珠從緩坡另一面擲入了人群。 一處地表轟然爆起,炸起濃煙和泥塵。 一枚之后接連又是兩枚,滾滾黃煙遮去了視野,猝變讓人們驚悸的叫喊,場面混亂不堪。 煙塵漫散,兩人已無蹤跡,赤魃勃然大怒,騰身向擲彈人所在的方位沖去,然而在最后一枚銀彈脫手的同時,那人同樣飛遁遠去,僅剩一抹渺淡的背影。 碩大的銅鼓再一次響起來。 沒有佳節時的歡悅,這一番急促而沉重,一下連一下的擊響,讓人不由自主的緊張,帶著酷厲的威懾調動所有教眾,攜上長哨和尖矛成群結隊的搜剿中原人。 左卿辭話語短促?!耙宰羁鞎r間出教,西南角的崗哨最偏,駐守的人最少,直接硬闖出去?!?/br> 蘇云落一步也沒有停留,毫不遲疑的掠向西南?!俺苏龞|的入口有橋,其他的崗哨都沒有通路,河中有吃人的魚?!?/br> 左卿辭沒有多解釋,“我有辦法?!?/br> 蘇云落依著左卿辭的指點穿掠伏藏,“剛才是秦塵?他用了什么?” “霹靂堂的秘藏煙雷珠,僅有三枚?!弊笄滢o道完,片刻后加了一句,“秦塵會往東北哨引開部分追兵?!?/br> 她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想說什么又沒有出口,闖過一重重崗哨,以銀鏈收絞了十余條生命,在報警的長哨中掠至東南的哨崗,下方流淌著靜靜的黑河,□□辭取出一只藥瓶拔開瓶塞擲下去,不到半盞茶,河水中突然浮起了三三兩兩的死魚。 咬碎他喂過來的藥丸,蘇云落攜著左卿辭從數丈高的地方筆直而下,撲入河中,濺起了腥黑色的水花。等兩人鳧至岸邊,河上已經密密麻麻鋪了一層翻著白肚的死魚。 顧不上整理濕衣,左卿辭急促道,“繼續走,血翼神教勢力極大,出了西南才算安全,盡可能走得越遠越好?!?/br> 蘇云落全力奔掠,沒多久身后的銅鼓停了,一種奇特的聲音響起,如鈴剎又如泣唱,在山嶺間傳得極遠,密林浮起了一層詭秘而肅殺的氣息。 俊顏終于現出了凝重的緊繃,左卿辭道,“他們知道我們出了教,在召喚所有昭越人?!?/br> 第110章 陷羅網 浩大的西南,所有村寨在神教的號令下sao動起來。昭越人是天生的獵手,青壯盡出,帶著蛇哨和獵鷹獵犬漫山遍嶺的追索,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的氣息,像一只無形的巨手收緊,試圖碾碎逃亡的獵物。 這一場追掠比蘇云落所想的更持久,每一場遭遇都會泄露方位,引來一重重攔截圍堵,雖不能真正困住她,也足以迫使她頻頻改換方向,附骨的追蹤揮之不去,空前的壓力籠罩。 密林中只能采擷野果和山泉暫解饑渴,晝夜躲藏奔掠,極是耗損體力和精神,連休憩也只能在枝葉濃密的樹椏上,左卿辭勉強咬了一口野果又放下,俊顏難抑憔悴。 果子半紅半青,入口酸澀,也難怪他啃不下去,附近實在尋不出其他可食用的東西,蘇云落憂心的望著他,“你先歇一會,我來警戒?!?/br> 他搖了搖頭,半晌才道,“你這幾日都沒怎么睡,換我來值守?!?/br> 她眼眸一潮,又不想被他看見,額頭抵著他的胸口,“我還撐得住?!?/br> 迷陷在深林中四面受敵,這樣的情形著實太過被動,左卿辭道,“你已經很倦了,先休息,要是你倒了,我們都要交代在這里?!?/br> 她清楚他說的是事實,心里越發難受,他明明已經安然出教,卻又返回來救她,被她帶累得這般狼狽,連隨身的侍衛都生死不明,她忍了數日愧疚,低低道,“全是我不好,牽累了你?!?/br> 他沒有接話,抬手輕摩她的頸,“睡吧?!?/br> 這樣的觸撫總是能讓她放松,她漸漸真的睡去了,他換了一個姿勢,讓她更舒適的倚靠,不留神一只野果從懷里滑出,跌落而下,撲碌碌滾出了數丈遠,要去拾必然要驚醒懷中人,唯有作罷。 天漸漸有了光,林間起了薄霧,幽幽涼涼的浸濕了懷中人烏鬢和瑩白的頰,仿佛一朵倦然帶露的曇花。他看了一會,將外衣覆在她身上,數日奔逃如驚鳥,她時刻警戒,還要搜尋水源和可食之物,其實遠比他更疲累。 四周極安靜,左卿辭微微側首,聽見了細微的足聲。 幾個人影在朦朧的晨曦中漸漸移近,左卿辭在樹上窺視,眼看已經走過去,其中一人似乎踩到了什么,彎下腰去,左卿辭立刻便知不好,抬手按住蘇云落的鼻唇,她瞬時清醒過來。 與此同時,樹下的人發現拾起的野果上有啃咬的痕跡,蛇哨的尖響在林中蕩響,驚起了無數宿鳥。 被驚動的昭越人以驚人的速度圍聚過來,她拉著他飛快的在林間縱掠,然而不熟地形,倉促間發現前方是一處陡峭的長崖,下方深不見底,被迫沿著崖線折掠向北。四周的蛇哨此起彼伏,驀然一線金光襲來,她一翻身避過去,背后已沁出了冷汗。 金光撲落盤起,蛇信噬噬,正是阿蘭朵豢養的金蛇。 靈寵既然露面,主人自不會太遠,一個婀娜的俏影被奴衛擁著,從林子另一邊趕來,這驕嬌天女大概是發現自己受了欺騙恨絕了,竟追得這般緊。 雖然被圍,但未見赤魃,蘇云落還是隱隱松了口氣,將左卿辭置在一棵巨樹后,他低道,“不必擔心我,提防那條蛇?!?/br> 金蛇最脆弱的是一雙血翼,然而這條蛇已成年,又受阿蘭朵精心□□,靈動迅捷勝過幼蛇數倍,力量也極大,起落轉折竟似無影,換了一個人大約早已命喪蛇口。蘇云落不敢有半分輕心,無數道銀鏈的殘影交錯,似在身畔鋪了一張銀色的網,連金蛇也突不破。 三位護法已去其二,長老連日來也折了一半,教中不能空虛無人,赤魃被迫留守坐鎮,阿蘭朵驅得教眾和山民不眠不休的搜尋。好容易逼出二人,她正待折磨一番解恨,偏又一時拿不下,側頭看向另一個,越發恨得咬牙。 左卿辭不知動了什么手腳,山民與奴衛根本無法近前,數丈外就開始口鼻溢血,面色發紫,被拖出來已是動彈不得,氣息全無。阿蘭朵也是見慣的,如何會看不出這是極厲害的毒。 吃了大虧的奴衛不再敢靠近,唯有從遠處投矛,兩三下均被閃過,待要再投,卻連肢體都發軟起來,薄薄的晨霧飄緲盈散,似蘊著無盡殺機。 阿蘭朵惱怒,蘇云落更為心急,越拖下去越是不利,無奈金蛇纏得太緊,不敢有半分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