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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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越發酸楚,肩膀抑不住的輕顫,一層層淚涌出來,怎樣也無法停止。天地間一片安靜,月光如練,唯有蛩蟲在低鳴。 “你會嫉妒了,我很高興?!敝钡剿K于平靜,左卿辭溫聲開口,徐徐撫摩她的頸,一如在江南的親昵時光,“恨我嗎?” 她雙眸紅腫,心像被塞住了,辨不出情緒。 “除了蘇璇,別人很難在你生命留下痕跡?!弊笄滢o淡淡的笑了,有一絲復雜的憐恤,“不過是給了一點恩惠,他就成了一棵遮天蔽日的樹,長進你心里,其他人對你再好,也只是記著終要償還,一轉頭就能輕易舍棄?!?/br> 他極少說這樣的話,讓她怔住了。 左卿辭的話語有許不掩飾的妒,“你在山上受盡欺凌排擠,成了一塊七情六欲都不通的木頭,蘇璇又做了什么,只顧自己快意縱俠,美人與聲名兼得,到最后發了瘋,同門與朋友棄之不顧,卻是你這傻子來拼命?!?/br> 她心頭一酸,想替師父辯解,又被打斷。 “這樣蠢,又這樣頑固,”眉梢流轉的邪氣彌漫,他的指尖劃過她的心口,“你會了笑,又學會哭,這里依然不屬于我。身體任我親近,心卻住著另一個人,蘇云落,你將我當成什么?” 第一次碰上這樣的質問,她張了張嘴不知怎么答。 “無非是一夕之歡,轉瞬即過,根本不值得深想?”左卿辭淡笑,似嘲諷又似詰問?!斑€是說你不敢想?那個竊遍天下,無所不為的飛寇兒,原來竟是這般膽小怯懦?!?/br> 他的每一個字是那樣刺人,宛如剝開她的心,她顫了一下,被他緊緊扣住了腰。 “你太習慣守分寸,讓你等就不會踏進去;讓你走就不會再回來;奪走你的東西,也不會有半點報復,蘇璇怎么會把你教成這樣?!弊笄滢o一句又一句詰問,“劍魔的徒弟活得這樣卑屈,不覺得很可笑?” 他的話語越來越刻薄,她再忍耐不住,一把推開了他。 左卿辭再次抵住她,俯下來的俊顏溫柔又惡毒,“你知不知道,越是這樣,越會讓人忍不住欺凌你、利用你、控制你?!?/br> 她的淚終于迸出來,狠狠的瞪著他。 “明明想要我,為什么不跟緊我,抓住我,讓我只看你?”他的話語忽然又變了。 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她愕然怔住。 左卿辭的指尖撫過她睫下,拭去殘余的淚痕,“崔九想殺了所有接近我的女人,沈曼青想展示她是最適合我的女人,而你——離我最近,卻什么也不曾想?!?/br> 睫上還掛著一點淚星,深楚的瞳眸脆弱又困惑。 “為什么不去奪?”左卿辭的聲調忽然變得極溫柔,致命的蠱惑,“你天生就是異類,注定得不到認同,何必被規則束縛?!?/br> 被他說得混亂,她終于開口,因長時間的禁語而變得齒拙,“可你并不喜——” 他眉梢輕挑,半是譏誚半是傲意,滯住了她的聲音,過了一會她又道,“可你不該用掉——” “不錯,我用掉了錫蘭星葉?!笨☆伈灰姲敕掷⒕?,左卿辭輕描淡寫,“那又如何,一片破葉子,比得上我給你的歡愉?” 她本來就不擅言辭,被生生哽住了,好一陣才慢慢道,“你覺得它不值什么,對我來說很重要,比我自己還要重得多。我偷了這么多年,只為湊齊這些藥,眼看師父就可以復原了——”錐痛刺得她說不下去,停了半晌啞道,“葉子是你給的,想收回去也——我不怪你,是我命不好?!?/br> 他瞧著她泛紅的眼,沒有說話。 “你一直對我很好,除了師父,大概不會再有人這樣好,可是還有更重要的——”她忍住了淚,吸了一口氣,“那些已經結束了?!?/br> 曾經歷的不可言說的甜蜜,如果能僥幸活下來,夠她回味一輩子了。但不是現在,他讓她從夢境跌落,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想再觸動,他終是陌路人,更有已賜婚的——她不能想下去,一種冰冷的東西攫住了她。 左卿辭沒有再開口,抱起她走入了內室。 想起方才聽到的靡亂,她剛要掙扎,發現納香癱在屋角陷入了昏迷,衣裳發髻完好如初。 他將她放在竹榻上,輕誚道,“你以為我碰了她?我還沒那么不挑,用了一點合歡粉和弄魂香,讓她做個春夢罷了?!?/br> 她的心大起大落,簡直不知該是什么表情。 屋角一支墨色線香行將燃盡,左卿辭更換了一支,“這里說話務必小心,除非像這樣燃了謐香,據說血翼神教有種竊聽聲息的蠱蟲,萬不可隨意?!?/br> 他絞了一把濕巾,替她拭凈淚痕斑斑的臉,她別扭的掉開頭。 “竟然穿成這樣?!弊笄滢o神情晦暗,指尖勾起宛絲,扯出裹胸內的卻邪珠,不想連帶牽出了束帶和另一樣物件,他凝目一看,語氣陰下來,“連這東西都會用了,你今夜想跟誰歡好?!?/br> 她低頭一看,正是菟藤子,不知為什么有些窘,“是納香塞給我,我不知道跳月節是要——僅是過來敷衍一下,以免旁人起疑?!?/br> 他一步步逼問,“怎么敷衍,萬一被人看上?” 她全未想過那么多,“不會,昭越人不喜歡膚色深的?!?/br> “有階位高的瞧上你又如何,為免打草驚蛇就忍了?”這并非不可能,她將靈藥看得這樣重,甚至硬忍過板杖之刑,事到臨頭未必舍不了,左卿辭的俊顏暗沉如水,忽然在她頸上重重咬了一口。 她吃痛的蹙眉,不懂他為何發怒,見了束帶終于想起來,“你在束帶上涂了藥,所以翠鳥落在我身上?你究竟為何而來?!?/br> 第94章 黃泉引 俊顏俯看著她,半晌沒有回答,摘下她髻上的茶花把玩?!澳愦_定這里有錫蘭星葉?” 下意識的抗拒這般親近,她推開他坐起來,“幾年前我聽說昭越神教中有一種圣草,黑葉紅絡,其毒無比,所在之處方圓十米寸草不生,與傳說的錫蘭星葉一模一樣?!?/br> 左卿辭淡淡的瞇起眼,“你知道血翼神教在西南有怎樣的實力,三大護法每一個都不在屠神之下,驅動千萬教眾易如反掌,竟然敢一個人潛進來,他們碾死你就如同一只螞蟻?!?/br> 蘇云落只是看著他,一個字也沒有說,良久才道,“你不該來?!?/br> 左卿辭只作未聞,“你來了也有一陣,可有尋到在何處?” 她這時何來心思談論星葉,勉強道,“可疑的有三處,阿蘭朵的居所、蠆洞,乘黃的石殿?!?/br> 左卿辭長眸一閃,“我入教那一日,你去了哪里?” 她從未想到傳聞中的中原客人竟是他,微微赧然,“我想接近乘黃的居所,可惜陷阱太多,藥人嗅覺又極靈敏,還未進殿就被發現,不得不退了出來?!?/br> 他薄薄一哂,清俊的眉間盡是諷色,“居然還知道避,我以為三大護法都攔不住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