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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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生澀,又有點不自在,任他低頭吻了吻眼角的淚痣。 摩挲許久,她垂眸合上匣子,微顫的雙睫仿佛蝴蝶的雙翼。 一只灰隼在案上落下,昂著頭剔了剔翎羽,吃完盞中的水果,待左卿辭解下足上的東西,又揮開強健的翅膀撲棱棱的飛走。 左卿辭拆開鳥足系的布卷,里面是一只半透明的玉壺,精雕細鏤,僅有方寸大小,里面繪著千峰疊嶂,略一搖晃,瓶中立刻涌起無盡煙云,與山峰蔚然相映。 白陌在旁邊好奇的窺看,“這次又是什么?” “傳說中的飛煙玉壺,果然精巧?!弊笄滢o看了片刻,翻開布卷附帶的字條,一行小字入目。 飛煙玉壺,一月歸還。 左卿辭蘊著笑意把玩了一陣,啟開案上的漆盒,將玉壺放進去,漆盒的格柵已經放了數件形制精美的小玩藝。 白陌將灰隼用過的盤盞收起來,退出房外忍不住對秦塵道,“又捎了一件過來,隔三差五的來一出,她簡直把公子當成了姑娘家來哄?!?/br> 秦塵早已習以為常,“我看公子挺高興?!?/br> “也不看那些東西是怎么來的?!卑啄白霾坏酵槟菢映?,總覺得哪里不妥,倍感頭疼,“江湖上最近都說飛賊改借東西了,要是有人猜出原因,只怕要笑脫下巴?!?/br> “公子又不在乎?!憋L越來越寒,秦塵望了一眼天色,估摸著是要下雪了,“與威寧侯約定的時辰要到了,你把公子那件紫色裘氅翻出來,置在馬車上備著?!?/br> 白陌應了一聲,忍下絮叨自去準備。 這份邀請來得有些突兀,左卿辭與這位侯爺僅為表面之交,薄候威冷剛愎,也不是喜愛宴游之人,涪州一別,左氏兄弟二人同歸金陵,薄景煥則是護送瑯琊郡主返家,又在瑯琊盤恒數月始歸,剛一抵達私宴的帖子就送了過來,一時還真難拿捏緣由。 冬日雨雪連綿,連月不見陽光,更覺寒意刺骨。 馬車在威寧侯府外停下,厚實的氈毯一路鋪入府中,隔去泥濘濕滑的地面,侯府的總管迎上來,持傘遮去雨絲,躬身將左卿辭迎了進去。 薄景煥在后苑的梅山相待,負手似乎在看景,又似乎在想心事。 下方是一片高低錯落的梅林,雅軒內設了火盆,又有琉璃屏擋去寒風,若是換了晴日必是風致怡人,可惜今朝天公不做美,盛放的嬌蕊被雨幕一澆,花葉零亂,頓顯暗淡寂寥。 等左卿辭一落座,侍從捧上銀盆沐手,熱巾拭面,十六色精致的佳肴熱騰騰的上桌,金盤玉盞并著鑲寶犀箸,一應用具尊貴而奢華。 “一別數月,左公子近來可好?”薄景煥不咸不淡的起了話頭。 左卿辭客套而應,“勞侯爺掛心了,諸事安好?!?/br> 即使是私下閑聚,薄景煥仍是神情淡漠,言語不多,略略敘了幾句,待酒溫好,侍從滿盞倒上,薄景煥道,“這是我從涪州帶回,據說冬日品飲最是合宜,左公子不妨一品?!?/br> 左卿辭舉盞一敬,淺啜了一口道:“侯爺風雅,涪州物產的確是獨具特色?!?/br> “說起涪州——”薄景煥頓了一下,威冷的臉龐難辨喜怒?!澳闩c那名胡姬是怎么一回事,竟把一個飛賊放在身邊?” 話題落下來,左卿辭平和應對,“侯爺想必也清楚,為取山河圖我曾借助了幾位江湖俠士之力,她正是其中之一,事后論功行賞,圣命赦了她的罪衍,我便請她護衛了一段時日?!?/br> “一介護衛如此放誕無禮,公子怕是過于寬和?!北【盁奸g掠過一絲森然,“區區胡姬,在試劍臺上肆意妄為,令主人聲名受污,其罪可誅?!?/br> 左卿辭一笑,“不過是些許戲弄罷了,真計較起來反而失了身份?!?/br> 薄景煥冷淡一曬,“我早年也曾游歷多方,見過一些江湖人,初時新鮮,后來才發覺這些人放蕩不羈,行事顛倒,德行極差,結交有害無益?!?/br> 左卿辭也不反駁,“候爺說的是,武林中人隨心縱性,確與世家截然不同?!?/br> 薄景煥瞥了他一眼,一字字當面敲打,“仁厚隨和是好事,然而公子離府多年,乍一歸來就落了耽迷賊色之名,平白受人指摘,實非吉兆?!?/br> 左卿辭不動聲色,“依侯爺之見,我該如何?” 薄景煥沉默了片刻,話語慢而沉,“我與令尊同殿為臣,又與公子相交,實不忍見靖安侯府清譽有失,公子是聰明人,知曉輕重自有分數,不必外人贅言?!?/br> 左卿辭答的很客氣,“侯爺好意,在下自當領會?!?/br> 薄景煥抬手自軒窗外折了一枝梅,只見嬌蕊半綻,含露凝香,沾水后更為婉麗?!皳f令尊正在考慮公子的親事,六王的嫡女年方十七,尚未許配,不知公子可曾見過?!?/br> 左卿辭眸光一閃,口中淡道,“六王何等尊貴,家中女眷豈可輕見?!?/br> 薄景煥緩緩道,“我倒是在宮宴上見過一次,那位千金教養良好,秀美淑娟,可堪良配。我與六王也有幾分交情,他晚年得女,極為寵憐,一直想替愛女擇一位門弟人品俱佳的高婿?!?/br> 左卿辭微笑不答,僅是靜聽。 “花開枝頭,惟待君子,公子以為如何?”薄候帶著傲意,抬手遞過梅枝,話中一語雙關。 薄候素來冷面冷情,絕不是多事之人,這一番勸誡來得奇突,甚至不惜拋出六王之女為餌,是篤定他需要這份姻親為助,對抗安華公主,奪下世子之位?這樣優厚的條件,交換的卻是—— 左卿辭思索良久,合上手中的書卷,“讓文思淵查一查伏守門外的探子是誰的人,威寧侯與飛寇兒可有過節?!?/br> 白陌剛應下,忽然一只灰隼拍了拍翅膀又來了,足上系了件東西,落在案上不耐煩的琢弄布結。 這一次布卷內是一枚方盒,細柔的絲綿束著一朵花,層層疊疊的花瓣熙然輕綻,花色是少見的淺碧,襯在宣紙上似一脈春/色,邊緣卻又凝著一點雪意,入目清俏分明,異常獨特。 白陌也見過不少好東西,悚然動容,“綠萼文殊?她又從哪里偷來?!?/br> 三十年一開花的奇株被她生生截下來,失主怕是要氣魔怔了。震驚之余,白陌忍不住心下哀嘆,一枚錫蘭星葉激得她發了瘋,接二連三捎些賊贓過來,真不知她腦子里在想什么。 左卿辭卻是笑了,將花放在鼻端輕嗅了一下,眸色格外愉悅,隨后他落筆草就一張隨箋,綁上了灰隼的足。 第56章 子夜思 偏窄的街巷盡頭,有一棟老舊客棧。 二樓的某間客房又陰又寒,陳設簡單。案上擺著一碗白粥,一碟小菜,一個冷掉的饅頭,椅上坐著一個人,正捏著半個饅頭,瞧著一方短箋發愣,精雅的箋紙正中是一行輕逸靈動的字。 卿似云間月,何日入懷袖。 箋紙很美,墨痕清峻,每一個字宛如他在淺笑吟吟。她又看了幾遍,白皙的耳根漸漸紅了,仿佛一個無形的影子從身后籠上來,侵入了每一寸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