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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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毫不意外的瞥了一眼漏壺?!靶鐣r二刻,不錯,你還是那么準時?!?/br> 少年沒有回應,在他對面坐下。 青年輕松自若的打量:“自盜綠綺琴后數月未見,近來可好?” 半落的垂簾濾淡了陽光,映在少年的灰衣上,讓他看來如一個沉寂的影子,聲音也如影子般虛淡,“要什么,酬金多少?” 青年不答反問,“你對靖安候府知道多少?” 少年怔了一下。 “放心,不是讓你去偷,誰敢不要命了開罪靖安候府?!鼻嗄暌娜灰恍?,在案上叩了叩折扇:“真有人敢開這樣的盤口,就算你不怕,我也不敢接?!?/br> 不是目標,那就是雇主?少年微蹙起眉。 青年給了答案:“不錯,靖安候府是此次的東主?!?/br> 沉默了一下,少年僅有一句簡單的回語?!澳闱宄也唤舆@種生意?!?/br> “我知道你有不接權貴的慣例,這一次事有不同?!鼻嗄昃谜f服之道,拋出極具誘惑力的條件:“靖安候府極為慷慨,開出的酬金非比尋常,足有二千兩黃金之巨?!?/br> 這個價碼令人震駭,少年的眼眸不由自主的睜大,一雙眸子在日影下極黑,沉沒的似乎能吞沒光線,怔了一瞬后道:“我不去?!?/br> 對方回絕的干脆利落,青年不惱不怒:“理由?” 或許不習慣解釋,少年想了一想才道:“有重酬,必有奇險?!?/br> “你聽那個死騙子的話已經夠多,實在不用每件事都遵從?!鼻嗄旰敛谎陲椀某爸S,折扇一收,翡翠扇墜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骸霸偌右粭l,除應許的酬金之外,事成之后靖安候會上書請旨,將你過往所犯的重罪一律勾銷,如何?” 不等少年說話,青年先行截口:“任務并不復雜,與幾名武林人一道替候府公子取一份東西?!?/br> 他將內容說得很模糊,少年也無意深問,搖了搖頭:“我不與人合作?!?/br> 青年全然不接受拒絕,侃侃勸誘:“你盡可放心,此行之人均是武林中有名頭的人物,受靖安候府約請而來,絕不會對你不利?!?/br> 任對方百般勸說,少年始終毫無興趣。 意識到抗拒過于強烈,青年緩了一緩,又道,“不為別的,借此銷了前罪,免去天羅地網的緝拿,落得一身輕松難道不好?飛寇兒這名號可不怎么好聽?!鼻嗄甑脑捳Z精明而狡黠,每一句似敲入心坎,“我也替你斟酌過,雖然搭上一些時間,但一舉可得兩千黃金,算下來又無甚風險,值得一試?!?/br> 他又說了幾句,少年垂下眼睫,忽的打破了沉默:“文思淵,你能拿到幾成好處?” 面對責問,文思淵渾若無事,答得全無破綻,“候府給的傭金確實不少,勸你卻是因為這一趟有利無害,你剛盜了云陽趙家的綠綺琴,燕歸鴻這一陣追得緊,何不去關外避一避,等回來罪名全銷,又有大筆金銀入袋,豈不兩全其美?!?/br> 任是文思淵巧舌如簧,天花亂墜,少年并不上鉤,看了他半晌才道:“燕歸鴻難纏,我還能應付;候府難測,太危險,免罪沒有必要,我總是要繼續偷的?!?/br> 少年說完就閉上了嘴,跳躍的話語文思淵也聽懂了,接道,“何來危險,這次有數人同行,拼殺另有高手,說不得比你平日行事更為安全。再說你留在中原也無事可做,綠綺琴獲利雖厚卻惹得風頭太緊,近期要接生意是不易了?!?/br> 聽出話中的脅意,少年黑沉沉的眼眸多了一絲警意。 文思淵從果盤取過一枚核桃,揉在掌心把玩,神氣仿佛帶上了三分消沉無奈?!澳阋仓牢易龅氖瞧T財,靠的就是各方關系,萬一這次惹得靖安候府不快,唯有罷手一途了?!?/br> 水榭寂靜得針落可聞,少年的眉頭緊緊蹙起來:“為什么是我?!?/br> 文思淵似乎也有些納罕,帶著似真似假的疑惑?!罢l知道,公子指名要你?!?/br> 想了很久,少年放棄了再問:“好?!?/br> 他一松口,文思淵頓時釋然,“你盡可放心,這樁生意你絕不會吃虧?!?/br> 少年又回復了木訥,文思淵全不在意,沏了一杯香茗遞過去?!斑@是我新入手的春茶,特地攜過來,與你一同品一品?!?/br> 少年對茶不甚有興趣,掀開茶蓋啜了一口,忽然定住了。 文思淵拈杯未飲,似在窺視他細微的反應,“天都峰的蒼瀾茶生于云海交匯之處,大半都貢入宮中,價比黃金,我可是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弄到,覺得如何?” 少年的肩背硬了一瞬,托著香茗的姿勢發僵,聲音沉沉,“你不會那么容易受人鉗制,方才都是謊話,只為攀上靖安候府?” 文思淵一停,片刻后展開折扇徐徐輕擺,不復之前的郁態:“這么快猜出來,近兩年確實長進了?!?/br> 少年撂開茶盞,低頭沉默了一會,摸起文思淵放下的核桃,“這些年我也替你賺了不少?!?/br> 文思淵不見半分被拆穿的愧色:“不錯,沒有你,我絕難有如今的地位?!?/br> 核桃在手心無聲無息裂了,堅硬的外殼碎得極勻,每一片幾乎是同樣大小,少年看了半晌,“偷東西的是我,聲名雙收的是你?!?/br> 文思淵對答之間一派灑然,“銀錢落袋才是最要緊的,若非我消息精準,你又豈能次次得手?!?/br> 或許覺得再說下去徒費唇舌,少年放棄了這一話題,“候府要什么?!?/br> 文思淵避而不答,居高臨下點了點窗外街景:“時辰還早,先看看風景,瞧這街上有幾人值得留意?” 一天之中最熱的時辰已過,從水榭望去,岸邊一派繁華。大小攤主鋪陳著綾羅絲緞,釵環珠玉,年輕的店伙高聲炫貨,貌美的胡姬當壚賣酒;賣蓮子羹的、賣糖果的、賣糕餅的小販星散攬客,街頭街尾人群攢動,熙攘不絕。 扇骨遙遙一指,文思淵當先點出一人:“你看那人如何?” 扇下所指的是一個街頭緩步而行的高大男子,年過三旬,濃眉方頷,一身褐衣風塵仆仆,行止間有一種淵停峙岳的氣勢,所牽的馬疲態盡顯,顯然是遠道而來。 男子抬頭遠望似在辨認方向,文思淵道:“此人足帶紅泥,應是從南門入城,余下的你能看出幾分?” 少年沉默的倚欄,仿佛什么也沒聽見。 文思淵豈是輕易作罷之人:“說說看,讓我瞧你現今眼力如何?!?/br> 對峙了好一會,文思淵也不催,少年終于開口:“此人每一步兩尺三寸,下盤沉穩,長于外門功夫,造詣頗深,馬側懸的布包至少有七十斤以上,依份量而視應該是短斧或短戟,披鞍的形制是魯地一帶所用?!?/br> 聽完話語文思淵也不點評,指向街心另一人,“那一位又如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