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有系統在,他能很清楚的看出這個圣女有金丹五層的修為,對于靈氣稀薄的蒼天州來說,這絕對是很高的修為了。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一個金丹五層的修士想要壓制顧子言這四個筑基期的人,是一定可以做到的事情,所以圣女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但顧子言也一點兒都不擔心,雖然他現在修為只到筑基七層,但是他身上可是還有兩枚魂玉。只消用上一枚,他就足以對抗這位圣女,更別提他手中還有赤霄紅蓮與星河傘這種仙器級別的法寶。 “話不要說得太早嘛?!笔ヅ樕系男]變,她一步步走近顧子言,見顧子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認定是自己金丹期的修為已經將他壓制住,于是變得更加肆無忌憚。甚至她用指尖撫過顧子言的臉頰:“小道長這臉可真是俊俏,我都不忍心下手了?!?/br> “你不忍心,我可是很忍心的?!鳖欁友砸黄^,赤霄紅蓮已經出現在他手中,攜著烈烈流光,毫不手軟朝著圣女的胸前刺去。 第47章 隱憂 “哼,不過垂死掙扎而已?!笔ヅ畯囊婚_始就沒把顧子言放在眼中,此時見他執劍刺來,也只是哼笑一聲,揮袖一拍朝后急退,轉身避開了那劍的鋒芒。 只是當她以為避開的時候,那劍卻依然距她胸口心臟處不過三寸。而執劍的顧子言身上更是靈氣暴漲,一瞬間,圣女居然再也不能看出他的修為深淺!她心下駭然,立刻收起輕敵之心,袖中飛出數道黑色綾羅朝著顧子言絞去。 這些黑色綾羅看似柔軟,卻是她煉化多年的一件法寶。別說是人的身體,就算是百煉鋼若是被這東西纏住,也會被絞成碎片。但是只聽一陣輕微的聲音,顧子言左手嘩的一下撐開了一把傘。那傘一打開便發出柔和的星光,而綴在傘邊的輕紗便層層展開,將來勢洶洶的黑色綾羅拒之傘外。 黑色綾羅在撞上輕紗的一瞬間,就像失去了支撐般垮了下來,軟軟的飄落在地,看上去和普通布條無異。 圣女大驚,這時才反應過來事情不對,然而此時再想要逃已經晚了——那把看上去半透明、不是很顯眼的劍,瞬間光芒大盛,赤色火光幾乎要刺痛人的眼睛。圣女想要逃走,但身體卻來不及做出反映,那把她從未見識過的上古兇劍就已經深深刺入了心臟。 大批鮮血順著劍刃留下來,圣女眼神茫然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綻開的血跡,仿佛還不敢相信已經發生的事實。等到胸口劇烈的疼痛襲上來的時候,她口中亦是吐出了一大口血。但是她卻沒有立即死去,赤霄紅蓮的戾氣在吞噬她的元魂,卻又故意放緩這個過程,仿佛強大的獸類在玩弄手中的獵物一般。 “解藥呢?”顧子言一腳踩住圣女的右手,將貫穿了她身體的赤霄紅蓮緩緩轉動兩下。 劍傷的赤炎比任何火焰都要灼熱,瘋狂灼燒著圣女的元魂,卻又不會留下一點實際的傷口。只是這么輕輕一動,就能引來她凄慘的哀叫。 “你想救人……哈哈哈哈,不用問了,圣水根本就沒有解藥。就算你殺了我,也救不了你那些傻瓜一樣的同伴們?!笔ヅ銖娞痤^,恨恨的盯著顧子言。 然而顧子言卻笑了,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嘲笑一般的神情:“哦,沒有的話就算了?!?/br> “你、你不想要解藥?”見他如此淡然,圣女臉上的表情僵硬了起來。 顧子言:“我就順便問一句,有的話更好,沒有的話也無所謂。比起這個,我更想讓你也享受一下圣火的洗禮,還記得十年前你做過些什么嗎?” “十年前……啊——!”還未等她想出結果,顧子言已經將赤霄紅蓮抽出,圍著她的位置劃了一個僅容得下一人的圈。首尾相接的時候,一束蒼藍火焰騰空而起,如同墻壁般將圣女籠罩其中。只要沾上一點,火焰便迅速在她身上燒開,無論怎么撲打都無法熄滅。幾次下來,這些動作反而碰到了更多的火焰,很快她真個人都被燒成了一片火海,連慘叫聲都被火焰吞噬殆盡。 “這就……結束了?”進帳篷之后就沒有動過的殷離,被一連串的進展震得發愣。她是知道顧子言厲害,但是沒想到他能這么快的時間里,直接就把這個至少應該是黑天教頭目之一的圣女干掉了。 顧子言收起赤霄紅蓮和星河傘,淡然道:“運氣好而已,正好我身上有塊魂玉,要不然想殺她還是很麻煩的?!?/br> 說話間,魂玉的作用也慢慢散去,顧子言的臉明顯蒼白了幾分。畢竟是強行將修為提升了整整一個境界,總會有些副作用,不過暫時也不會有什么大事發生,所以他并不擔心。 顧子言朝著已經空無一物的火圈一揮手,那些火焰隨著他的動作回到了赤霄紅蓮劍身之中。原本的火圈之中,除了燃燒過后的灰燼后,還有一團乳白色的光。那光看著顧子言走過去,很是害怕的往后瑟縮著,但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圈的范圍,只能認命的被顧子言抓在了手中。 人剛死沒多久,元魂沒有rou身的庇護,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也是搜魂最好的時機。顧子言打一開始就沒打算從這個圣女口中問出什么,因為即使問了她也不一定會說,說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反正也是要殺了她報仇,干脆等她元魂離體之后直接搜魂,來得比什么都快。 魂魄在他手中試圖掙扎,但是那力量太弱了,就跟捏了只小雞仔在手里一樣。他在指尖燃起幾簇幽藍色的火焰,朝著那顫抖著的元魂慢慢嵌了進去。 一些記憶的片段開始陸陸續續出現在顧子言的腦海中,果然和他先前猜想的不差,黑天教很早之前就開始研究能控制人的“圣水”,在過去的幾十年中一直在用各種各樣的人試藥,以改進藥的效果。素遙那一批應該算是試藥的后期階段,最后黑天教終于研制出了無色無味,對修士也能夠起作用的“圣水”。但是如果直接用藥的很容易引起懷疑,所以他們不惜提前找人布下一個局——先喚出大批怨鬼,用七殺碑的力量引導他們殺人,作了一場獻祭來煉制一種疫病,并將疫病散布到碧落城附近。之后等到瘟疫蔓延,其他各方都束手無策的時候,黑天教便站出來:他們以幫助災民為由,將疫病的解藥和“圣水”混在一起,分發給感染瘟疫的人。一些由于“圣水”副作用而衰竭的人,都被當做感染瘟疫而死,迅速處理了尸體,所以不會有人發現其中的秘密。而活下來的人則對黑天教感恩戴德,一部分人喝下“圣水”之后慢慢被控制,另一部分人還沒有被控制,也被黑天教洗腦,自發的加入了他們。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 等到黑天教取得信任,建立起一定威望之后,這場瘟疫并不會結束。他們會將疫病繼續散布到碧落城、甚至整個蒼天州,到時候兵不血刃,黑天教就能將勢力遍布整個大州。而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樹立起來的正面形象,別的門派也沒有正當理由針對他們。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可惜陰差陽錯,讓顧子言給撞了個正著。 再開口時,顧子言的聲音顯得有些虛?。骸拔抑篮谔旖痰年幹\了,但是以我們幾個是沒辦法將他們消滅的。這件事情必須得會太華仙宗稟報掌門才行,我們現在先回蘇家?!?/br> 白術點了點頭:“我們殺了黑天教一個圣女,想必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還是先回蘇府比較安全?!?/br> “等等……子言師弟,那所謂‘圣水’真的沒有解藥嗎?”殷離的表情顯得有些擔心,畢竟都是同門,若是喝過藥的人出了什么事情的話,她也于心不忍。 “確實沒有,剛才我搜魂的時候……”顧子言話說到一半,忽然沉默不語。 搜魂這種術法,會對人的元魂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輕則失憶,重則失心,甚至有人承受不了搜魂直接死亡。所以至少在仙道,搜魂一直是一項極少動用的禁術,平常若是用了這個術法,很容易被認為是邪魔歪道。但是顧子言原先在蒼冥教沒那么多限制,這一招因為方便也是沒少用,一時間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等到脫口而出后,才覺得這話說得有些不妥。 “搜魂?”殷離聽到這兩個字,顯然是愣了一愣。 白術也沒想到顧子言會忽然說出這兩個字,但是他和顧子言認識的時間很長,所以雖然有疑惑但還是出來解圍:“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圣女一死,她在帳篷上設下的結界馬上就會消失,到時候引來外面的人就麻煩了?!?/br> 殷離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幾人找了一處沒有守衛的地點,趁著此時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夜色,從黑天教盤踞的村子中離開了。 剛回到蘇府,還沒來得及歇息,一進客房的院子顧子言他們就發現其中有異樣。林初夏幾個人的放假此時房門大開,看樣子是被什么直接撞破的,木屑飛得到處都是。 兩步沖進房中,顧子言看著眼前的場景愣了一下,然后喊了一聲:“師父?” 墨斂正站在房間中央,他面前是四個冰牢,之前喝過黑天教所謂預防瘟疫藥物的四個人,都被死死鎖在冰牢之中。他們的眼睛變得呆滯無神,即使四肢都被冰雪鎖住,也還是拼命掙扎著想要發動攻擊。 “回來了?”墨斂見顧子言進來,淡淡問道,和平常無異。 顧子言走到他面前,墨斂看他臉色有幾分蒼白,于是抬手在顧子言覆在他背上。一股帶著涼意的純粹靈力順著掌心傳過來,將他身體中的不適感一點點驅走,等到靈氣在體內轉過一個小周天,顧子言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他們現在怎么樣了?”殷離問道。 然而墨斂并沒有開口,反倒是站在他身后唯一幸免于難的洛念錦站出來,說話時還有幾分心有余悸:“你們走后不久,我就聽見隔壁房間有奇怪的聲響。本來想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情,結果我一推門,他們就變成這副模樣朝我撲來。幸虧墨斂師叔……他及時趕到,將他們鎖在了冰牢之中?!?/br> 說這些話的時候,洛念錦的表情有些奇怪,有些羞赧又有些懊惱,像極了戀愛中的少女。 顧子言看著她,眉心一跳,看來這位嘴上說著討厭千寒峰的洛念錦,終究也抵不過自家師父的魅力。這才過了多久,她立馬就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也不知道遠在太華仙宗的玉龍峰玄若長老,知道這事之后會有什么想法。 第48章 往事 拋開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顧子言將自己所知道的黑天教計劃,說給了在場的人聽。 墨斂聽完后沉默片刻,道:“這件事情查到這里,就算你們已經完成了歷練。后續的事情等回到太華仙宗后,自會有人處理?!?/br> “墨斂師叔,那就是說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去了?”殷離問道。 “是?!蹦珨恳稽c頭,眼神落在那四個被他困在冰牢之中的弟子,“他們誤服了毒藥以至于受人控制,而我并不精于此道,要救他們的話必須回去找玄谷長老,才有一絲轉機?!?/br> 聽到墨斂這么說,洛念錦似乎很是憂心:“他們中的毒很嚴重嗎?就連玄谷長老也不一定能治好?” “黑天教經營幾十年,用了那么多活人試藥才制出來的東西,誰也不敢保證能夠治好?!卑仔g搖了搖頭,“這樣吧,你們帶著這四人先回太華仙宗,我在蘇府等蘇瓊回來,順便留意一下黑天教的動向?!?/br> 顧子言點點頭,也同意白術的想法:“那你自己多小心,不要讓黑天教察覺到了?!?/br> “他們的圣女已死,肯定會亂上一陣子,哪有那么快能查到我身上。況且我在碧落城中呆著,城中不乏修真世家,縱使黑天教再張狂,也不敢貿然行動的?!卑仔g聳了聳肩膀,一副輕松的樣子。 幾人商量好之后,墨斂喚來一直在城外等待的鸞鳥,將冰牢中的四人以術法鎖住,放上了其中一輛鸞車上,剩下的人則共乘另一輛鸞車,一行人趁著夜色離開了碧落城。正巧因為是夜晚,所以鸞車在碧落城中出現也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整個過程顯得非常順利。 回到太華仙宗的時候,天色剛蒙蒙亮。 一回來,墨斂就前往龍首峰找玄虛真人說明黑天教的來龍去脈,而顧子言他們則幫忙將已經被控制的四個人送到白龍峰,請玄谷長老診治。一番折騰下來,每個人都覺得相當疲乏,于是都各回各家歇息去了。 顧子言拖著步子回千寒峰之后,直接是撲回了自己的床上。這一趟下山,簡直是波折不斷,原本以為是挺簡單的兩個任務,結果一個牽扯到了完全無法以人力抗衡的陰世,另一個則是讓人打心眼里覺得氣悶——黑天教的那群禽獸做的事情簡直是太喪心病狂了,所以當時顧子言對那個圣女搜魂的時候,一點都沒有猶豫。 即使她的魂魄因此消散,也是她罪有應得。 把臉埋進被子里,顧子言被再熟悉不過的感覺漸漸包裹起來,整個人也變得懶洋洋的不想動。熬了一夜的他,很快就在這安寧的環境下悄然入睡。 這一覺睡得稍微有些不安穩,夢里總是陸陸續續出現他在陰世的所見所聞,那些只存在于神話之中的人,讓這個夢變得格外虛無。顧子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當他恍惚中聽到幾句對話,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又已經黑了下來。 對話是從隔壁房間里穿出來的,千寒峰上就兩人,再加上偶爾來串門的清垣祖師,就不可能再有別人了。 “不是為師催你,而是你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鼻逶鎺熣f完這句話之后,緊接著又響起一聲短促響聲,應該是又在下棋了,“世間萬物都有個規矩,天道尤甚。你這般強壓著體內靈氣,豈不是與天道作對嗎?” 又一聲短促響聲,應該是墨斂也落下了一子:“若要說逆天之行,師父你飛升之后又回到下界,豈不是更甚?” “……哎,我的情況與你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論?!鼻逶鎺熼L長嘆了一口氣。 “沒什么不同,都是私心罷了。只不過是師父飛升之后才后悔,而我不想步后塵而已?!澳珨康幕卮鸷艿?,也很果決。趁著清垣祖師若有所思之時,墨斂再落一棋:“師父,這次是你輸了?!?/br> “你……真是固執極了?!鼻逶鎺熆匆谎燮灞P,語氣很是無奈,“如果你堅持這樣,一旦出了意外怎么辦?天道無常,連我已經飛升過一次,也無法預測會發生什么?!?/br> “我只相信,我所能掌控的事情?!蹦珨康?。 清垣祖師皺眉:“那萬一你不能呢?” “我可以?!?/br> “算了,反正我這個老家伙的話你也聽不進去,只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后悔?!鼻逶鎺熀苌偕鷼?,但是這一回他似乎是真的氣到了。棋盤上的殘局被打亂,他拂袖而去之時,黑白棋子有不少都掉在地上。 墨斂凝視著那些散落的棋子,一雙冷清的眼睛中看不出情緒。 顧子言隨手披上外套,匆匆忙忙的趕到了隔壁,但是等到他真的站到了門口,卻又開始猶豫要不要進去。清垣祖師和墨斂的對話說的很隱晦,但是顧子言卻能隱約猜到一些。這還要得益于《九天》原書中提到過的一個情節——曾有一位天資極佳的修士,他渡過天劫之后,僅僅用了幾十年時間就已經吸納了足夠的靈氣,馬上就能脫胎換骨,飛升上界。但是他卻由于一些原因不愿意離開,于是他硬是強行壓制住渡劫境界中,身體自行吸納靈氣的過程,甚至用了一些方法故意損耗自己的靈力,以達到延遲飛升時間的目的。 但是冥冥之中天道早已注定,這個修士刻意拖延飛升的時間,已經與逆天無異。于是在后來的某一天,整個九天大陸都見證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天劫,這道天劫之前從未有過記載,因為它不像尋常天劫那樣是對修真者的考驗,而更接近于一種懲罰。這場天劫毀天滅地,無人能擋,天劫過后不僅那個修士灰飛煙滅,而且方圓百里之內都被天劫化為飛灰,無一物幸免。 如果按照《九天》中的故事線,這件事應該發生在一百多年后,所以現在整個九天大陸都沒有人知道這個后果,就連清垣祖師也只是猜測這樣的逆天之行可能招致禍患。 從二人的對話來看,墨斂如今的所作所為,與書中的那位修士一樣。 灰飛煙滅……顧子言這會兒滿腦子都是《九天》中的那段描述,他不敢去想,如果墨斂也走到那一步回事什么結果。這樣想著,他再開口時的聲音就不自覺帶上了些許顫抖:“師父……” 出乎意料,墨斂居然是在被他叫過之后,才意識到門口站的有人。他抬頭朝著顧子言望去,只見顧子言雙唇有些顫抖,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措:“這是怎么了?” 顧子言張了張嘴,卻又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說,身體倒是先他一步走到了墨斂面前。雖然他現在修為不高,但是又系統的輔助,他還是能清楚的看出,墨斂渡劫期所吸收的靈氣已經幾近九成,剩下那一點空隙被刻意壓制著,上上下下浮動卻始終無法圓滿。 墨斂微微低頭看他,跳躍的燈火映出一張異常柔和的輪廓。 顧子言看著他朝夕相處了七年的這張臉龐,再想想逆天而行的后果,一時間心底涌上來許多酸楚來。無論墨斂有什么原因,顧子言都不想讓他走到那一步。 “師父,你是不是……快要飛升了?”糾結半晌,平常吐槽起人來口齒伶俐的顧子言,此時卻只能說出這種十分直白的話了。所謂關心則亂,大概就指的是這種情況吧。 墨斂愣了一愣:“你是不是聽到,我和你師祖說話了?” “嗯?!鳖欁友渣c點頭,“師父,我覺得師祖說的沒錯。我們修行上百年,為的就是得到飛升,為什么馬上就要成功了,你卻要故意壓制靈氣呢?” 墨斂深深的看著顧子言,似乎想要將他整個人都刻入雙眼之中:“子言,你愿意聽我講個故事嗎?” 顧子言很疑惑,但還是點頭。 “從前有個仙道修士,他十分厲害,九天大陸的人都將他奉為傳說一般的人物。他有個戀人,二人兩廂情悅,流傳下不少佳話。這個修士資質十分優秀,意料之中的順利度過天劫,在渡劫期也只用了幾十年時間,便汲取了足夠的靈氣,很快就脫胎換骨,飛升成仙。 他飛升前與戀人約定,會在天界等他。但是修士成仙之后,便與下界隔絕,無法得知心儀之人的情況。這一等便是遙遙無期,直到很久之后,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毫無音訊的等待,于是他找到天樞帝君,希望能看一眼心儀之人的情況。 然而他沒有想到,他從天樞帝君的凡世鏡中看到的,只有一片荒蕪之地。他很驚訝,便問天樞帝君這是為什么,是不是凡世鏡出了差錯。然而天樞帝君卻告訴他,并不是凡世鏡出了差錯,他的戀人確實就在鏡中,只不過是,化為了一抔荒土。 后來這個修士才知道,在他飛升之后,他的戀人卻始終無法突破境界,更不要提飛升上界。日積月累,他的戀人變得越來越不安,最終被旁人所誘惑,開始修煉一套邪道功法。這套功法一開始確實幫助他的戀人突破了瓶頸,但是也是因為這套功法,他的戀人也開始變得性情古怪且暴戾,犯下無數殺孽,成為世人口中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魔。 再后來,他的戀人終于因為邪道功法反噬,還沒有等到天劫,就已經身死。而且他的戀人死后因為名聲十分不好,所以也未曾有人幫忙收斂尸身,以至于只能在荒涼之地,慢慢被化為一捧荒土。 修士聽后,自覺后悔不已,于是向天樞帝君請求除卻仙籍,自愿回到下界,等著戀人再一次轉世輪回?!?/br> 顧子言聽完,猶豫地問道:“這個修士……是師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