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否則太華仙宗也不能叫太華仙宗,只能被叫做太華宗了。畢竟這個“仙”字,可不是隨便哪個門派都能用的。它相當于一個封號,只有門派中出過已飛升的上仙,才能被冠以這個封號。涉及到仙界的事情,顧子言就屬于兩眼一抹黑,《九天》中只寥寥提了兩句,劇情根本就沒有關系到。所以他也不清楚,飛升之后到底是個什么情況:“難道說成仙之后還能隨便回來的嗎?” 不知不覺中,顧子言居然把心中所想的最后一句說出來了。 聽到他這話和語氣,清垣竟是笑出了聲:“并沒有人說過,飛升之后就不能回來吧?不過……我這也不算正常就是了?,F在我們可以來談談你的問題了嗎?!?/br> 這時候想唬弄過去肯定是作死,顧子言低頭想了想,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我沒奪舍,也沒想來太華仙宗,玄谷長老可以作證,這完全這是個意外?!?/br> 清垣祖師點了點頭:“即使要奪舍,也不會有人等了一百年才出手。我猜,因為元魂離體太久,你原有的修為已經被消磨殆盡,所以現在只能從頭再來?!?/br> “沒錯,畢竟我當時身死之后,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在是現在的樣子了。中間隔了多長時間,發生了什么事情,全部都無從知曉?!鳖欁友哉f這些的時候,心里還沒忘記默默吐槽,當時剛醒過來就被墨斂引來的天劫給劈了一道。 不過他也沒打算說出來,這事如果專門提起,倒像是他想挾恩圖報。再說墨斂當初也耗費心血將他救回來,還用靈源這種天地至寶修復了他的靈根身軀,這事就算是兩清了。 “后來的小事略去不說,我因為一些事情與閑雪閣的人交惡,若不是玄谷長老把我帶回來,大概我又得死上一回了?!闭f道這里,顧子言表情微妙的看了墨斂一眼,才繼續道:“再后來的事情,你大概都知道了。說實話,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么偏偏是我會被選為千寒峰弟子的?!?/br> 出乎意料的,墨斂居然對這視線有所反應。他眼神忽閃了一下,轉而看向了清垣祖師。事實上他也很想知道,當初清垣祖師為什么特地傳信給他,切記讓他要收下顧子言這個新弟子。 清垣祖師擺了擺手:“別看我,這徒弟是你自己一定要收的,我只是負責在第二天提醒一下?!?/br> “我?”墨斂露出了出奇驚訝的表情,雖然很細微,但對于他來說確實已經是很震驚的樣子了。 “對,就是你。只不過……你應該記不得了?!睂τ谶@件事清垣祖師也覺得有些頭疼,卻又不愿意將其中關竅在此點破,于是嘆了口氣,“算了,你就當是我看上這個徒孫了罷?!?/br> 顧子言忍不住嘴角一抽,這叫什么話!年紀大不代表可以亂說話好嗎! “……嗯?!蹦珨恐换亓艘粋€字,別的事情一概不提。 咦?顧子言突然琢磨著這場面有點奇怪。 不對啊這兩人太也太淡定了點吧?清垣祖師好歹還提了倆問題,墨斂根本就是全程不發表意見,就好像顧子言就是蒼炎魔尊這件事,根本對他沒有影響一樣。 想象中的發現了就會被逐出師門,關入深牢,或者直接拖出去砍了等等這樣那樣的事情,居然全部都沒有發生??! “最后一件事,你拜入太華仙宗可是為了報仇?” “這不是目的,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很愿意手刃仇人?!鳖欁友圆]有說謊,不管是來到太華仙宗,還是拜磨練為師,這里面系統要求和意外的原因占了九成。雖然他確實也是準備要報前身之仇,不過至少現在這階段……他又不傻自己才剛剛凝氣期,這時候報仇不叫報仇,那叫送死。 “你倒是耿直?!?/br> “若我說我不想報那身死魂散之恨,你會信嗎?林境本是我座下大弟子,我自認對他從無虧欠,到頭來只不過因為他莫須有的嫉恨,便為了高位美人背叛于我。一百年的春風得意,都是用我的命換來的,難不成你要讓我要我原諒他么?至于玄懷我就不說了,當年他兒子確實是死在我手下,冤冤相報,誰都知道這是個死局,卻沒有人會因此停手?!?/br> 清垣搖頭道:“你們這些后輩的恩恩怨怨,我一個外人不會插手。只是這太華仙宗是我一手創立,玄懷雖心性有異,但終歸也曾經是我的弟子。如今林境已死,既然不是你所為我也不會在這件事上為難于你,但你若是日后要找玄懷報仇,太華仙宗也不會坐視不理?!?/br> “意思是……?”顧子言把清垣的話在腦袋里過了一遍,似乎覺察出了些什么。 “你這徒孫收的收了,我一個師祖總不能把你再趕出去吧?你看看我這徒弟,我就說你兩句他都要護短,其他的就更別提了?!鼻逶剖菬o奈的回頭看了墨斂一眼,“更何況,把你放在這兒有人看著,總比放你出去撒野來的安心?!?/br> 顧子言聽著這話竟一時氣結:誰撒野了?!我自從進重生之后明明一直就在倒霉好么?幫你家徒弟擋一道天劫,又被你另外一個徒弟扔到歸墟水獄里,差點連骨頭都沒剩下,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好嗎! 但是作為一個凝氣期的小菜鳥,顧子言在一個已經飛升的老祖宗,和一個渡劫期的“師父”面前,只能默默的、假裝淡定的開口:“如今蒼冥教早已易主,蒼炎魔尊只是人們口中的孤魂野鬼罷了。如今我不過是個普通人,一切都從頭開始,況且在這點本事,在劍仙墨斂面前也翻不出什么風浪?!?/br> “希望如你所說?!奔热贿_成共識,清垣祖師也站起身來,“那我這個煩人的老家伙先走一步,今天的事情,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當然,這是在你沒搞出什么幺蛾子的前提下,懂嗎?” “我懂,師祖你慢走?!鳖欁友砸荒樅诰€的朝清垣祖師拱手拜別,真是恨不得能幫他走出去。 清垣祖師看著他那糾結的表情呵呵一笑,別說,沒想到當年的蒼炎魔尊今日竟然成了他徒孫,想想也是極有趣的事情。他兩步走到門外,隨后腳下竟然是生出了團團云霧,在一片落雪中踏云而去。 “呼——”看著清垣祖師徹底沒了影,顧子言暗暗舒了一口氣。只是他這口氣還沒全吐出去,又差點被另外一個人的一句話給哽了回去。 “以后,叫師父?!蹦珨窟€是坐在書桌前,聲音淡淡的飄過來,卻在顧子言耳中顯得無比清晰。 不就是剛才說話的時候順口叫了一句墨斂嗎……要不要這么在意啊。不過仔細想想,好像自從拜師那一次之后,顧子言也一直沒有叫過師父,現在一切都坦白了,顧子言倒是覺得自己更坦然了幾分:“嗯?!?/br> “去睡吧,明日白龍峰有早課?!蹦珨空f話的時候一直沒有回頭,反而是視線一直落在桌上,上面放著顧子言收好的黑色劍匣。墨斂的指尖放在劍匣的邊沿,卻遲遲沒有動作,仿佛在猶豫著什么。 看來,他或許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看著墨斂這樣的舉動,顧子言臨走之前忽然偏過頭,朝著他說了一句:“師父。劍身既斷,亦無劍魄,已然是死劍一把,還是扔了吧?!?/br> 陳年往事,本該煙消云散,留著不過是給活著的人徒增煩惱。 蒼炎魔尊已經死于百年前的那場劫數,如今活下來的是顧子言自己。擺脫了系統曾經賦予給他的角色身份,或許他確實對之前的一些人和事抱有懷念,但這些卻不會阻擋他重新以另一種方式開始。 說完這句話,顧子言攏了攏自己的衣服,推開門走出了墨斂的房間。當他準備關上門的時候,他聽見墨斂輕聲說了一個字。 “好?!?/br> 第30章 欺瞞的后果 在昭明魔君掌權的二三十年時間里,蒼冥教從當年敗落中漸漸恢復,時至今日已與當年全盛之時相差無幾。 大殿依然被蒼冥教慣用的幽藍色火焰所照亮,華美的暗色地毯盡頭,出現了一道淡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一落地便化為人影,那人一襲黑衣,戴金色面具,懷里抱著一只漂亮的白貓,正是消失了兩日的昭明魔君。 然而他回來后的第一句話,就讓在場的所有人感到不妙:“星熾呢?叫他來見我?!?/br> 這句話本身沒什么問題,有問題的是昭明魔君的語氣。他平常并不是一個情緒激烈的人,恰恰相反,大多數時候昭明魔君甚至可以說是脾氣很好,動怒的次數屈指可數。 但是這一次,所有人都能聽出他的怒意——那是仿佛堆積在火山之下的巖漿,即使看上去跟平常所差無幾,但是一旦爆發,那就不是能輕易平息的了。 “你們還在這里看什么?”昭明魔君掃了一眼面前的眾人,這一眼之后眾人紛紛做鳥獸散。唯有一人早早就挪到了門邊,卻在馬上就要出門的瞬間被魔君叫住了:“云麓,你留下?!?/br> “……是?!痹坡疵济惶?,十分不情愿的將已經邁出去一半的右腳收了回來。 “今年在蒼天州招收弟子的名錄中,有一人名為顧子言,他的成績如何?”昭明魔君像是累了般,走到殿中的座位上慢慢坐下,不斷在扶手上敲擊的指尖代表了他現在的心情。 云麓低頭略一思索,答到:“他武試成績是蒼天州前三,文試成績卻未合格,所以最終榜上無名。不過……” “你只管說便是?!币娫坡从兴A?,昭明魔君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 “按理說即使文試卷子沒通過,也需要存放入庫,但當初顧子言的文試試卷卻是缺失的?!痹坡搭D了頓,接下來的話音不由低下來,“其實我也很好奇,畢竟這么多年來我都沒見被文試刷下去的人了,所以我專門問過問過今年蒼天州的考官,他只告訴我是不慎遺失了?!?/br> “不過這終歸只是落榜之人的考卷,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不知道魔君突然提起這個……”云荒正想問些什么,卻被身后飄來的一句話給截斷了。 “云麓,平常處理大事你不積極,這些無關小事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毙菬氲穆曇艏词箍桃鈮旱?,也難掩其中咬牙切齒的意味。只怪云麓多嘴,他還沒來得及想好如何應對,這邊就已經把事情都戳破了。 被這樣一說,云麓也沒生氣,只是笑了笑,然后攏起淺蔥色的衣袖,側身站到一邊去了:“是,都怪我記事總是過目不忘,這毛病改了許久,卻總是犯病?!?/br> 星熾是從古域中出來的,或許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但百年前就已經在蒼冥教中的云麓可不傻。他平常從來不與星熾爭執,這會兒自然也不會。 現在的情況,能撇多遠撇多遠,千萬不能把自己給卷進去里就行。 畢竟能從以前蒼炎魔尊還在時的蒼冥教,一直待到現在成為蒼冥教左使,云麓其實比其他人更加了解這里,也更能揣測昭明魔君的心思。只不過平常他不愿意出頭罷了,真要算起來,他可是看著魔君長大的……那時候他還在蒼炎魔尊手下做事,偶爾還能和魔尊聊聊人生。 咳,一百年的事情了,還是少提為妙。 星熾恨恨瞥了云麓一眼,卻無法在此時發作,他往前幾步正要跪下,卻看見一個什么東西朝自己砸過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頭上,霎時間額角就有血不住的流了下來。 血是藍色的,沒有常人該有的溫度。 按星熾的身手,想要躲開或是截住剛才的東西,都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卻沒有動,雖然他被云麓明里暗里說過幾次做事有問題,但至少現在他知道,自己的最佳選擇就是沉默。 任何辯駁都只能加重他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怒氣。 “星熾,我當初從古域里把你帶出來,不是為了讓你來欺上瞞下,暗中作梗的!”昭明魔君平常相對溫和的表情,在此刻早已不復存在,他抓住扶手的手背上青筋突起,顯然是在壓抑著極度憤怒的情緒。 星熾沒有說話,大概是血流的有點多,腦子里回響的全是嗡嗡嗡的聲音。 見星熾沉默的態度,昭明魔君怒極反笑:“別的事情我不想多說,現在我只問一件事,你為什么一定要讓他落榜?這對你有任何的好處嗎?!?/br> “他……”星熾張了張嘴,頭部的眩暈感讓他覺得有些惡心,說出來的話聽上去也有些奇怪,“他太像那個人,就算不是奪舍或者轉世,只是那張臉,魔君也一定會被影響?!?/br> “呵,你的意思是,你這倒是為我好了?”昭明魔君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往前兩步,抬手將跪在面前的星熾打翻在地,“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也沒有任何資格來評判我身邊的一切!” 星熾撐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猛地嘗到喉嚨中的一口腥甜。 魔君是動了真怒,也是下了狠手。自從星熾見到他的那一天開始,從來沒有被這么對待過。 “云麓,帶他去血獄河。今天開始,左使之職由你暫代?!闭衙髂Ь环餍?,轉過身不再看星熾一眼,“星熾,等到你什么時候想清楚,什么時候再出來?!?/br> 始終站在一側的云麓,看著地上的星熾,伸手扶他起來的時候不免嘆了口氣:“左使,請吧?!?/br> 星熾勉強站起身來,被昭明魔君打傷的胸口還在疼,他看著那個冷然的背影想說些什么,卻什么都沒說出來。他從來都不會想到,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竟會間接讓他落到如此地步。 血獄河在整個蒼冥淵的最底端,從下面往上看只能看到無窮無盡的深淵,暗紅色的河水如同血液環繞著中央的牢獄,讓每個被囚禁在這里的人都會感到絕望。 等到星熾被帶上鐐銬,被關入死氣沉沉的牢獄中,始終沉默的云麓突然開口:“你還不明白嗎?有些人已經死了,所以他一定會比活著的人更重要?!?/br> “什么?”星熾看著云荒,停下了有些不穩的腳步,眼中盡是疑惑。 云麓又是嘆了一口氣:“我打個比方吧,如果有一天有個人告訴魔君,你的命能換他師父復生,你猜他會不會猶豫?” “……不可能?!毙菬氲哪樕_始有些發白,雙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牢門上的欄桿。 云麓這個問題太誅心,他根本就沒有問魔君會不會答應,而是是會不會猶豫。問得只要讓人一想,就會覺得心沉到了深淵之中。 “不,他做的到。你以為現在的一切是他想要的嗎?如果有機會回到曾經,別說是你了,哪怕是整個蒼冥教他都會交出去?!痹坡纯粗嫔珴u漸發白的星熾,一臉平靜的說道,“人啊,永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話我就說到這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br> 最后看了被打擊得十分消沉的星熾一眼,處理云麓便準備離開了。畢竟他還得奉命去趟玲瓏閣,幫魔君取一枚返靈丹。 返靈丹是一種很少會有人煉制的丹藥,不僅因為它材料難找,煉制過程又十分復雜,更重要的原因是正常情況下沒有人會用到。它的唯一作用大概是,在進入一些低級秘境時,若是本身修為超出了秘境所能承受的限制,可以用這種丹藥暫時壓制修為等級,從而順利進入這些秘境。 但是最近云荒也沒聽說有什么秘境或者洞府要開啟???也不知道魔君要這返靈丹到底有什么用。 蒼冥教中左使被打入血獄河,昭明魔君也在露了一面后再次離開,突然就只只剩下右使云麓一人在主持大局。一時間教中弟子無不開始猜測,搞得蒼冥教的氣氛倒是有些詭異了起來。 相比起來,顧子言最近在太華仙宗的日子簡直不能再舒心。 連清垣祖師在知曉他真實身份后,都松了口不再追究,再加之他上有墨斂這個重量級師父,下有白術這個朋友處處照顧,正常人基本上都不會想要找他的麻煩。 或許有那么一兩個例外,比如說蘇瓊。 然而蘇瓊作為白龍峰的弟子,即使是親傳弟子也得乖乖被白術整治。畢竟白龍峰所有金丹期以下弟子的衣食起居、門派貢獻等等東西都握在白術手中。在一開始就把白術給得罪了的蘇瓊,自從入門以來連地級任務的門都沒摸到,每天接到的竟是些吃力不討好的低級任務,整個人都被磨得有些焉兒了。 這個大家族出身、一路順風順水的小少爺大約不會想到,即使貴為長老門下的親傳弟子,也總是有人能制他的。 “我師父收的親傳弟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個,可一點都不稀罕。我那些師兄們都是和和氣氣的,哪像這家伙一樣,上來就狗眼看人低?!卑仔g一邊輕輕哼了一聲,一邊拿過顧子言的玉牌,將今天門派任務所給的獎勵加進去,“我一會兒要去龍尾峰,你陪我去?” 顧子言默了,他也是前一陣問白術另外一件事的時候,才知道白術和林初夏居然算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正如白術曾經在歸墟水獄中所說,他的母親是太華仙宗的外門弟子,資質修為都并不出眾,唯一能讓人記住的大約就是溫婉清麗的容貌了。后來玄鏡成了外門長老,那時候沉月雖然還沒有正式嫁給玄鏡,但玄懷已經許諾過玄鏡,這婚事也就算是私下定了。 然而白術的母親就在這樣不知情的情況下,半是被強迫性質的和玄鏡在一起了。等到幾年后玄懷正式宣布將女兒嫁給玄鏡的時候,白術已經四五歲了。這種丑事被玄懷發現,他自然是震怒的,但是他也不愿意讓這事情張揚出去丟臉,于是選擇了這件事中最為弱小的人下手。 等到白術發現自己的母親消失幾天,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玄懷是執法長老,蒼龍峰也是執法堂所在,白術的母親被投入歸墟水獄,修為低微的她在水獄中連三天都沒撐過,便徹底消失在了毀rou銷骨的歸墟之水中。 沉月與玄鏡的婚禮如期舉行,而白術在外面一片歡慶聲中,看到的是母親最后一點,還未完全被侵蝕的尸骨。 這件事其實已經不算是個秘密,太華仙宗中有一定資歷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當年也是知情者之一的玄谷長老,就是在那個時候“碰巧”將白術收為弟子,否則現在估計就沒有白術這個人了。 所以這些年來,白術根本就不認玄鏡,現在玄鏡被沉月殺了他也只冷笑一聲,說句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