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去！”

    “我要去切斷‘機械主宰’的命根子！”

    馬凡大叫一聲：“好！切斷電纜之后，你們就駐扎原地。第一，阻止機械生物修理電纜。第二……引誘01號機械城的機械生物！”

    “讓他們瞧瞧我們的厲害！”3個受命的船長面紅耳赤的說道。

    “然后，我需要2艘戰艦，從這個方向直接沖向01號機械城，無論如何必須沖入機械城。任務有兩個：第一，獲取機械城內的地理情報。第二，將從錫安主機截獲的‘史密斯病毒’注入01號機械城，防止‘機械主宰’通過數據傳輸轉移至另一座城市。誰，愿意去？”

    “這么英勇的行為，當然必須由我這個英雄去咯！”

    “薩姆，讓我陪你一起去吧?！?/br>
    馬凡嚴肅的說道：“你們行動的成敗直接關系到我們這場戰斗勝負。你們必須做到！那么最后，我，還有達里亞斯，在獲得你們的情報之后，我們將飛入云霄，然后俯沖入01號機械城，給‘機械主宰’最后一擊……為這場延續了無數歲月的戰爭劃上最后的句號！”

    “各位，我相信我們最終能夠獲得勝利！‘機械主宰’以為我們只會躲在地底等死，但是事實證明我們無懼死亡，我們勇敢奮戰！如果我們連死亡的恐懼都能夠戰勝，那我們還有什么不能夠戰勝的？！”馬凡咬開酒瓶蓋，高舉酒瓶，道：“為了錫安！為了我們的后代能夠真正的喝上麥子釀造的美酒，戰斗！”

    “戰斗??！”

    七個酒瓶撞擊在一起，渾濁的酒液飛濺……

    與此同時……01號機械城中。

    崔尼蒂，尼奧，辛途，梁幼蔓……兩艘船一共50個人，盡數被俘虜至了01號機械城。49個人排成一排，行走在街道一般寬敞的巨型管子上，上下左右都被各種各樣的機械生物包裹著，各種武器死死的盯著他們，哪怕是稍微扭扭頭，都會有好幾個射擊口對準過來。在眾人所踩的管道表面，也爬了許多零零碎碎各種機械昆蟲，有的像螳螂，有的像蜈蚣，滿地都是。

    什么是鋼鐵都市？眼前的才是真正的鋼鐵都市！一眼望過去就是鋼鐵，管子，電線。冰冷堅硬的質地，簡約而不簡單的造型，一切的建筑結構都彰顯著機器的思維價值觀：簡單，耐用！

    吳小彤小心的落著腳，就怕踩到了地面亂竄的機械蟲子，艱難前進的同時也止不住的在心中唉聲嘆息。

    回想起來，簡直就好像做夢一樣。前一刻還在雄赳赳氣昂昂的要去摧毀這個“浮屠界”的大boss，就算知道這次是九死一生但好歹還是鼓起了勇氣準備搏一把，吳小彤都為自己的決心和勇氣感到驕傲自豪。假如這次賭贏了，既能夠賺到紅石幣，又上了先驅的船，以后的人生道路大概會順暢許多——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后一刻，當沖出管道口的那一瞬間，借著閃電的光亮，看清楚那如同烏云一般密布在天空的機械生物的時候，吳小彤窒息了。

    然后，沒有開一槍，沒有開一炮，也沒有按下emp的按鈕，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反抗，兩艘船50個人盡數被俘虜到了01號機械城。

    不怕死，不意味著想死。戰斗而死固然是死得其所，榮耀無限?？墒窃跀澄伊α繎沂庥腥缭颇嗟臅r候，再抵抗就不是英勇，而是犯傻送死——當然這樣的人也有，但畢竟是少數，至少這一群人當中沒有。

    一路押送。

    吳小彤時不時的扭頭望向后方，想要看看韓婭璃，那個令他一見鐘情的漂亮女孩，詭異的想著能和她死一在一起似乎也不賴，然后又望向前頭的先驅，心里嘀咕著他將會如何應對，是否能夠拼出一絲生機。

    就這樣沿著一條彎彎扭扭的管道足足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眾人就來到一處空曠的廣場上。難得的，這個廣場的四周有明亮的探照燈，將這一片映照的如同白日一般明亮。在眾人的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漆黑建筑，同樣是鋼鐵材質，整體的形狀……竟然類似一座尖塔，準確來說，是用數不盡的，大小粗細不等的黑色鋼鐵尖刺交錯砌壘起來的“刺塔”，一眼望去所見的盡是一個個尖利至極的尖刺，刺目駭人。

    仰頭望去，高度絕對超過百米，甚至還要更高，怒刺黑色的天空。

    如果人落到上面，鐵定瞬間就給扎出千上萬個孔來！

    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并不覺得寒冷的人們在站到這處廣場上的時候，卻突然覺得周圍冰冷刺骨，簡直就好像是被凍入了三千米厚的冰層一般，“咯咯咯”的牙齒打戰聲此起彼伏。原本無所畏懼的赴死勇士，竟然在此刻畏畏縮縮，左顧右盼。

    辛途比任何人都清楚為什么身體和心理都舉得寒冷無比——威勢！

    一如當初的“異形皇后”給他的感覺，不，更甚！

    或許，這就是主宰世間一切的氣勢？

    誰能想到，這股主宰一切的氣勢，竟然是來自一臺最初由人類創造的機器？

    看著前方的的漆黑鋼鐵“刺塔”，辛途心中只有一個疑惑：“機械主宰”為什么大費周折的將眾人俘虜到它的面前。

    一雙冰冷的手纏上了他的手臂，辛途偏頭望去，就見小蠻一臉蒼白，瑟瑟發抖，唯獨一雙明眸閃爍著堅毅決絕的目光，仿佛是在訴說于辛途：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辛途笑了笑，道：“放心，有我在?！焙唵蔚奈鍌€字在小蠻看來卻是要比火爐還溫暖。不遠處的抱著膀子發抖的韓婭璃見了，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和恨意。同樣看到這一幕的霍舞蛟卻冷笑一聲，嘀咕道：“一對狗男女，正好一起死！”

    就在這個時候，眾人的正前方，鋼鐵“刺塔”的底部。突然白光如水一般流轉，最后凝聚成一個光芒耀眼奪目的巨人，頂天立地一般聳立那里，而以辛途等人的高度竟然只到他的膝蓋。眾人下意識的定睛望向那白光巨人的面部，卻發現根部無法辨認出他究竟是男還是女。而且他身上的白光衣服樣式也非常古怪，既能看出基督教圣衣的影子，又能看出佛教袈裟的影子，而袖子和下擺卻又像是傳統道教的道衣，樣式糅雜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竟然沒有一絲的違和感。

    令很多人注意的是，在白光巨人那光禿禿的白色額頭上有一個黑色的紋飾，由圓形交著等腰三角形組合而成，等腰三角形的頂角突出圓形之外。這個簡單的紋飾，似乎蘊含著某種含義。

    “這也是一個白光人，不知道和巴別城的白光人有什么區別或者聯系……”辛途和梁幼蔓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兩人想到一個塊兒去了。

    不需要人介紹，每一個人都知道眼前的白色巨人是誰：機械主宰??！

    恐懼，絕望，sao亂，就好像瘟疫一樣在人群中散播開來。被辛途半挾持而來的塞弗直接就跪倒在地，語無倫次的求饒起來。位于后方的幾個人甚至不顧一切的想要逃跑，可是剛剛沖到廣場的邊緣就被一堵無形的墻壁給阻擋住了，只能發瘋般的錘砸著空氣。

    白光巨人低下頭，高高在上的俯視眾人。隨即他然后緩緩的抬起手，袖口飄舞恍如仙人，他食指指了出來。眾人順著他的手指，視線就落在了尼奧的身上。尼奧周圍的人紛紛退避開來，唯有崔尼蒂還站在他身邊。但他的手并沒有就此放下，微微左移，又指向一人。

    看到那根食指指過來，辛途瞬間就感覺仿佛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自己的頭頂，幾乎要壓的他趴倒在地，辛途的腮幫子鼓起來，牙關緊咬，“竟然是我??？可是……為什么是我??？”辛途身邊的人同樣躲避瘟神一般退開，連梁幼蔓都下意識的退避了兩步，小蠻雖然臉色蒼白如紙卻仍舊倔強的站在他的身邊。

    梁幼蔓看在眼中，心中竟涌起一股煩躁。

    尼奧跨步向前，大聲說道：“你要我做什么??？只要你停止攻擊錫安，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如同宿命，“救世主”依舊是“救世主”，縱然遭遇有多么慘痛，仍舊不改本心。

    白光巨人開口了，聲音不男不女，如同最終的審判：“回到源頭去！所有的門已經為你敞開，你必須回到源頭！”然后，他扭頭看向辛途。

    “你，前往終結之地。生，或者死！”

    第95章 必死之局

    我，取代“救世主”尼奧？

    等辛途再次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已經置身于暴雨當中，蠶豆大的水珠擊打在他的身上，水花四濺。

    黑夜，閃電，暴雨，很冷，過腳背的積水，眼前是一條由兩排高樓大廈夾成的長街，看不到盡頭。

    街道的兩旁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但是他們卻是一個樣貌，墨鏡，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配黑色的領帶，黑色皮鞋，甚至連同他們的神情都是一樣的：嘲笑！

    這里是……“母體世界”？

    辛途記得這個場景，梁幼蔓曾經和他描述過：這是“黑客帝國”電影的決戰之地！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我取代了“救世主”尼奧？史密斯的宿敵不應該是尼奧嗎？為什么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我？這是尼奧的宿命，為什么成了我的？究竟哪里出了問題？一連串的疑問在辛途腦海中跳竄。

    這個時候，一個史密斯從“史密斯群”中邁步走出，走到路中間然后轉身面向辛途，“歡迎回來，密斯特陸……你喜歡這個地方嗎？我在你的記憶當中看到了這一幕……所以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我很喜歡，這兒真漂亮?！?/br>
    雨水不停的打在史密斯的臉頰上。

    如果辛途熟悉“黑客帝國”的電影，那他就會發現史密斯說的話都和原劇情相類似，不同的是史密斯訴說的對象卻由尼奧變成了辛途。

    “為什么是我？”想不明白，辛途就直接詢問，“為什么我會在這里？”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史密斯笑道，“毀滅！你想利用我毀滅‘母體’……當然我本來也打算這么做。你又想利用我毀滅‘錫安’……當然我也很樂意這樣做。毀滅一切……我必須說，密斯特陸，我很喜歡你，我們是一樣的。物以類聚（漢語）！”

    “……你和先知預謀好的？呵，讓塞拉夫殺我，就是為了讓我以為先知要除掉我。而你則去見尼奧，讓我認為你的目標依舊是尼奧。但是從我回到錫安之后，你們目標就是已經變成我了，對嗎？”

    史密斯聳聳肩，“其實我也是之后才從那個老太婆口中知道，原來她也將‘救世主’的代碼寫入了你的體內。太可惜了，如果我早就知道，上次我一定不會放你走的。那個老太婆終究有點本事，我們都被她騙了?！?/br>
    餅干，一定是那塊餅干！沒想到，不吃是死，吃也是死。

    “但是她的確是做出多次要消滅我的行為……”說道這里，辛途突然想到了什么。

    “哦，是的，你猜的沒錯。塞拉夫的墨鏡，是嗎？”史密斯指了指辛途的左眼，“如果你能夠預知到危險，你還會死亡嗎？當然如果你死了，那就更好了，老太婆可以繼續按照她原有的劇本演下去?！?/br>
    “如果我在這里，那么尼奧呢？是他殺了你，難道你就不想找他報仇嗎？”

    史密斯搖搖頭，“eon，密斯特陸，你還以為我是那種卑弱渺小的殺毒軟件嗎？至于尼奧，他正在按照老太婆的計劃前往‘母體’程序之源，將他從錫安搜集的數據植入源程序內。讓我告訴你：如果尼奧先我們一步抵達源程序，那么‘母體’將重新升級，而我們就會被徹底的格式化。so……”史密斯摘下墨鏡，哈口氣擦拭了一下重新戴上，“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你體內的‘救世主’代碼了?！?/br>
    辛途深吸一口氣，“我們可以去阻止尼奧！”史密斯聳聳肩，道：“我很抱歉，密斯特陸，我要告訴你的另一個事實是：現在，你沒有資格與我合作?！?/br>
    史密斯又說道：“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害怕死亡嗎？”

    “……，”辛途沉默一秒，雙手一握，已經將兩支矩陣沙鷹握在手中，道：“但是我一定不會死！”

    “這可說不定?！?/br>
    說完，史密斯跨出左腳，瞬間消失不見！

    辛途睜大雙眼，就算有塞拉夫鏡片減緩時間的流速，但是史密斯的速度依舊快的令人發指，視網膜上，就是史密斯那顆擊碎無數雨珠的拳頭，越來越近。辛途全力的抬起矩陣沙鷹，幾乎擠出吃奶的力氣來扣動扳機?？墒?，在子彈剛剛射出槍口還沒有5公分，史密斯的拳頭就轟了過來，強勁的拳風直接就將兩顆子彈掀飛出去。

    砰??！

    史密斯的拳頭轟擊在辛途的胸口，“嗤啦”一聲，前胸后背的衣服直接被震碎。

    辛途倒飛了出去，身子折成了一個側翻的‘v’字形，足足飛出了五十多米，待拳力散去墜落到地上，又滾出了好幾米。

    咳！

    辛途嘔出一口濃血。低頭一看，竟然看到胸口深深的凹陷下去了一塊。

    “這是假的！”辛途很清楚，就好像上次被塞拉夫摧殘一般，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我現在在‘母體世界’，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大腦在作怪！外面的我根本沒有受傷，沒有！”

    “你見過……這么弱的‘救世主’嗎？”辛途看著眼前史密斯的皮鞋，說話的語調已經走了調，“你就沒想過你又被先知騙了？”

    “他再也騙不了我。知道為什么嗎？因為自己是不會騙自己的！”史密斯得意的一笑，“但是我的確沒想到你竟然這么的弱……哦，我知道了，老太婆只給了你‘救世主’的代碼，卻沒有像尼奧一樣給你相應的力量。哦，他正是太吝嗇了?！闭f完，史密斯飛出一腳，揣在辛途的腰上，“哐啷”一聲辛途就橫著身子砸入了一家店鋪之中。

    商店內燈光閃爍，明暗交織。

    “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辛途靠在墻上，看著走進來的史密斯，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整個下巴和前胸，“因為……她在引誘你……”說道這里，辛途突然感覺一陣強烈的電流席卷全身，以至于他根本無法說出下面的話來。

    一定是“機械主宰”！

    不過，這一陣的電流刺激之后，辛途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傷勢竟然盡數消失了——但是，辛途并不認為這是“機械大帝”心善，他只是要吊住自己的命，一來引誘史密斯復制自己，二來又能夠為尼奧爭取返回“源程序”的時間！

    不愧是是人工智能，幾乎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難怪“機械主宰”要大費周章，甚至不惜用尼奧為誘餌引自己上鉤。呵，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呢？可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該如何自保？釋放心靈？呵，且不說能否擊敗史密斯，就算真的打敗了史密斯，“機械主宰”又憑什么放過我？

    這根本就是一個必死的結局！

    史密斯見辛途的傷勢竟然在一陣遭電擊般的顫抖之后就復原，不由得大皺眉頭。不過隨即他的眉頭就舒展看來，一手就插向辛途的胸膛：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全部的“救世主”的代碼了?！熬仁乐鳌钡牧α靠梢杂绊憽澳阁w”和“外界”兩個世界。只要獲得了“救世主”的全部代碼，他就可以徹底的毀滅這座囚禁他的監牢，前往真實的世界！

    但是史密斯的這一手卻是插空了。

    原來辛途發現“機械主宰”為了吊住他的命，不僅治愈了他的傷勢，還增強了他的力量——當然，增強后的力量也依舊不是史密斯的對手，“機械主宰”需要的只是辛途拖住史密斯或者被是史密斯復制罷了。

    什么？“機械主宰”為什么不直接控制住辛途讓他被史密斯復制？

    史密斯可不是笨蛋！如果太明顯了，他會想不到里面有詐？

    辛途幾乎要抓狂起來：想我死？你們都想要我死？哈！你們休想得逞！我就和你們拼個夠！

    怒吼一聲，躲過了史密斯手掌的一插，辛途直接撲向史密斯，瞬間就將緊握在手中的矩陣沙鷹化成了兩顆手雷，直接拉開——竟然是要和史密斯同歸一盡??？

    當然不是。誰見過要自殺的人還把眼鏡收起來的？沒錯，撲過去的瞬間，辛途將塞拉夫墨鏡收回了腦?？臻g。這么強悍的寶貝他可不舍得輕易給毀了。

    不過，伴隨著一聲爆炸的巨響，洶涌的火焰還是將辛途和史密斯包圍了。感受著爆炸產生高溫，沖力，彈片，致死的疼痛令辛途幾乎覺得自己就要死了。但是，正如辛途猜想的那般，在他幾乎覺得自己必死的時候，突然一陣高壓電流席卷全身，他身上的傷口盡數復原，這才隨著沖擊之力飛了出去，撞碎的一堵墻壁。

    “機械主宰”又吊住了辛途的命！

    滾落在地的瞬間，辛途腦海中竄起一個古怪的念頭：別人都是不作死就會死，我是作死就不會死。

    如果是換了別人來，絕對想不到這種法子，就算想到了也絕對不敢用。但是，辛途就是辛途，為了活命，為了得到力量，他不惜自殘，乃至自殺！這樣的人不是怪物，還有誰是怪物？

    “吼！”

    史密斯就沒辛途那么好的待遇了，他可是結結實實的承受了兩顆手雷同時爆炸產生的威力。重新站起來的史密斯已經從一個紳士變成了一個乞丐。不過一瞬間，他身上傷勢也消失了，同樣恢復了黑西裝的紳士模樣。

    “我很佩服你，密斯特陸。但是你永遠不可能打敗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