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食品廠的時候張澤在門口買了包香煙， 走到門衛處敲了敲玻璃。

    “咋啦， 小伙子?！贝鬆斶€挺熱情， 立馬就打開門， 以為張澤是要問路還是咋。

    “是這樣的大爺我想跟你打聽個事?！睆垵烧f著掏了跟香煙遞了過去。

    大爺也沒拒絕接過煙在鼻子前聞了聞， “好煙吶小伙子?！?/br>
    “大爺真厲害呀，這都聞出來了?！睆垵烧f完將自己買的香煙盒子亮了亮， 掏出打火機給大爺點上。

    “石林，誒呦，這煙得不少錢呢?！彼饺绽锒忌岵坏贸?，老爺子就著火吸了一口， “小伙子你是想打聽啥事呢?！?/br>
    接了煙的大爺更加熱情了。

    “大爺在食品廠干了挺久了吧?！睆垵蓻]回答，轉而跟大爺嘮起了家常。

    大爺咂了口煙，思緒陷入回憶里緩緩道：“十多年了，多少青春都奉獻到這了?！?/br>
    想當初自己進廠時還正值壯年，現在都有白頭發了。

    張澤也給自己點了一根，吸了一口接道：“那真不少，大爺現在也是老員工呀?！?/br>
    “那可不?！贝鬆敽俸傩α藗z聲。

    “大爺，我就是想跟你打聽個事，我聽說咱們食品廠前不久剛從省機械廠進了一批新機器?！?/br>
    大爺點點頭，“確實是?！?/br>
    前不久省機械廠的車確實來過他們廠，也聽人說好像是換新機器了，具體換啥了他不清楚，他就是個看大門的。

    “大廠就是好呀，我聽說那機器老貴了，說換就換?！?/br>
    說起食品廠好，大爺與榮有焉?！澳强刹?，我們食品廠收益好得很。光我們廠的麥乳精每年都要賣不少錢呢，還別說汽水、冰棍、千層酥啥的了，每天都有車來拉貨，換個機器算啥?！?/br>
    大爺聊起食品廠，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言語中都是驕傲。

    “大爺，那你們那些換下來的機器去哪了?！?/br>
    “去哪了，那當然是放到庫房了，新的都有了誰還用舊的?！贝鬆斚攵紱]想直接道。

    “你們的舊機子是不能用了嗎才換新的?！?/br>
    “那倒沒有，聽說是新來的廠長追求效益，這才換了一批更好的，反正我們食品廠賺得多也不差那點錢?！?/br>
    了解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況，張澤將香煙按在地上直入主題?！笆沁@樣的大爺，我想買你們那批退下來的舊機器你看行嘛?！?/br>
    “什么，你要買我們的舊機器?！贝鬆斢行┎惶靼?。

    張澤笑笑，“是這樣的，我開了家小型食品廠，但資金不夠，買不了新機子，就想買個二手的，能用就行?！?/br>
    “這樣啊?！贝鬆敱砬闉殡y，“這…小伙子，大爺就是個看門的，也不清楚這廠里樂不樂意賣呀?！?/br>
    “大爺，你想啊。你們廠子的舊機器放在庫房啥用沒有，賣給我不是還能賺一筆嘛，這多好呀，也是給廠子增加效益嘛?！睆垵梢膊恢毖普T起來。

    大爺想想也是，這廠子以前沒賣過舊機器那不是沒人來買嘛?，F在有人主動要，還給錢干啥不賣呢，要他是廠長他就賣了，反正放在庫房也沒用還占地方。

    “這個，要不我去幫你問問，我也做不了主?！贝鬆斢殖榱艘豢谡酒鹕?。

    張澤就是這么想的呀，他跟著站起來，“那就麻煩大爺了?！闭f完又從口袋里掏了包香煙不動聲色的塞進大爺的褲兜里。

    “還得大爺幫我多說倆句好話?！?/br>
    大爺神色動了動，摸了摸口袋里的香煙，倆人無言對視笑了起來。

    張澤沒想到這大爺辦事還挺地道，沒一會就給自己拉了個人出來。

    “小伙子，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們省食品廠采購部的高主任?！?/br>
    “高主任好?！睆垵擅Ω舜蛘泻?。

    “你好?！备咧魅吸c點頭神色有些淡淡。

    張澤并不介意，人家畢竟是大廠子的小領導，瞧不上自己倒也不意外，能出來見自己證明這事還是挺有希望的。

    “高主任是這樣的，我想買你們廠退下來的那批機器，你看…”

    高主任也沒說不賣，也沒說賣，只道：“那你跟我進來看看吧?！?/br>
    “誒”張澤跟著高主任進了廠子，臨走時還沖大爺感激的笑了笑。

    “我們廠里退下來的那批機器倒是還能用，就是我們廠長為了提高效率，節能這才換了一批?！?/br>
    “嗨，我這小廠，能用就行?！睆垵刹辉谝獾?。他現在資金有限，還挑啥，要啥自行車。

    高主任點點頭，“行，我帶你看看，你要是行的話我們也可以賣給你?！?/br>
    高主任本來不想出來這趟的，嫌麻煩。反正廠子退下來的機子都堆在倉庫里，以前都那樣，廠子也不需要賺那點錢。

    但現在新廠長上任，作風跟以前的廠長有些不大一樣，他有點摸不透。于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給廠長打了個電話問了下，沒想到廠長居然一口答應了下來，還把這事交給了他，他這才出來見了見。

    “到了?！?/br>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倉庫門口，高主任沖看門的人點點頭就暢通無阻帶著張澤走了進去。那批機器也是才退下來的，就放置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

    “你看看，這是烤箱，這是烘干機?！备咧魅谓榻B道，“這倆容量都不小呢，就是噪音有點大，比較費電，但是烤出來的東西絕對沒問題，這你放心?！备咧魅魏軐嵳\，有啥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