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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晏山想了很久,終于想起那汪位于大殿中間的一泊小小的泉水。 他閉著眼睛摸索到了泉水邊,將手指探進水里,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冷意。君晏山下意識的收回了手,不敢再碰,卻也不離開水邊,雖然這里濕氣和寒意更重,但水滴聲確實他唯一的救贖。 他在水池邊蜷縮起了身子,依舊固執的等著。 可他已經快忘了,自己在等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快結束了。 第40章 頭頂的黑暗,慢慢有水紋開始波動,正好便是君晏山將手指探入泉水中的時候開始的。 可惜君晏山一直閉著眼,故此沒有發現這個變化。 “阿晏,你好好嗎?”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等到君晏山抬頭時,那里已經變成一片平靜的鏡面。 “你……是誰?”太久沒有開過口的聲音,變得有些遲鈍喑啞。 “你忘記了嗎?”那個聲音依舊溫和,還帶著nongnong的歉意,“抱歉,是我來晚了?!?/br> 君晏山心念一動,回憶起了一些東西……是了,他在等一個人。所以他終于等到了嗎?可是為什么還是有一些違和感。 還不等君晏山去細想,那聲音又再次出現,變得更加溫和,安撫了他不安的情緒,“別擔心,我不會再離開你了?!?/br> “你不帶我離開嗎?我不想留在這里,這里好黑?!本躺桨欀?,有些委屈的開口。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兒,在君晏山再次不安起來之前,才緩緩嘆了口氣,“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br> “為什么?為什么不能離開這里!”君晏山高聲質問,那個聲音卻沒有回答他。 頭頂的黑幕再次泛起道道水紋,最后于黑暗中消失不見。 “你在哪里?你說話啊……我錯了,我不離開了,你別走……”可無論他再如何認錯,祈求,那個溫柔的聲音,都不再有一絲一毫的回應。 君晏山蜷縮起身子,不顧濕冷的靠在冷冷的泉水邊,不再動彈。 不知歲月的黑暗,又將這一小片天地包裹。君晏山在極度的恐懼中,催促自己關閉意識,就如同閉關那般,就不會感到不安。 大概過了一個世紀。 也可能只有一個瞬間…… 他的耳邊再次出現水滴滴落的聲音。 “阿晏,你還好嗎?”溫柔的聲音與上次別無二致。 君晏山沒有回答他,只是將自己團的更緊了一些,以此來告訴對方,自己能聽見,只是不想回答。 像是一種,無言的抗衡。 聲音再度消失,這方世界仿佛變成了被遺棄之地。 君晏山將自己抱得更緊,低聲呢喃著一句‘不要走’。 之后的情景,大約便與這段時間的相似,好似在經歷一個無窮無盡的輪回般,那道聲音總在君晏山接近于崩潰之前出現,讓他產生一種,近乎被救贖的錯覺。 慢慢的,他好像已經放下了所以念頭,不再祈求離開,也不再做多余的反抗,似乎已經完全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聲音說什么他都乖乖答‘好’。 …… 謝雪樓對君晏山的傳音蝶有一種異樣的執著,大概是多年前的后遺癥,只要是君晏山的傳音蝶過來,不管他當時正在做什么,多要緊的事兒,他都能先放一放。 按著傳音蝶所說的到底那片林子后,謝雪樓卻只來得及瞧見暈倒在地的三人,其中一人是趙悅。 幸好在場三人都是昏迷狀態,否則一定會被謝雪樓恐怖的狀態給嚇癱。 直接喂了一顆丹藥給趙悅,大致了解情況后,便朝著一個方向追去。 根據命牌指引的方向,竟來到了月見灣附近。月見灣那處的秘境在他們上次進入過后已經廢除了,此地的漁民因為被困在秘境里太久,出來以后也離開了此處開始了新的生活,只有少部分年紀比較大的,不愿意接受新環境的老人留在了此處。 鮫人們也已經遷徙去了別的地方,雙方都被束縛在這里太久了。 謝雪樓皺著眉,在村子里尋覓了一圈兒,什么信息都沒有找到,但命牌卻又指示,與它相連的另一方確實就在這附近。 村里的老人也說最近并沒有外來人口,之前也沒聽見這里有什么動靜。 謝雪樓有些沉默,心里一直逼迫自己冷靜。 他已經在附近找了一個時辰了,因為有命牌的存在,他才如此肯定對方在這周圍,否則換做其他人,或許已經排除此地的嫌疑,轉去其他地方了。 到底在哪里…… 時間的流逝讓謝雪樓無法再冷靜,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隨著時間的變長,他握著命牌的手越捏越緊,不自覺的輕輕顫抖著。 謝雪樓找遍了月見灣所有的地方,最后漫無目的的再次回到了祭壇邊上。 這里他之前已經找過了,這會兒找過來,也并不是對這里還有什么懷疑,而僅僅只是無意識亂走的結果。 祭壇本就荒廢多年,秘境破除后,更是被逃出來的漁民們蓄意破壞過……若不是對這里的地形十分了解,外來人幾乎是已經無法分辨這里有些什么了,完全看不出有祭壇的形狀,而且已經被橫生的雜草遮蓋了大半。 謝雪樓尋著往昔遺留的一些痕跡,找到了殘存的臺階,一步步拾級而上,卻在臺階最后一步時,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