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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雪樓輕輕松了口氣,看來還是他。 披著鮫人王女殼子的謝雪樓,在君晏山的大聲嘲笑中慢慢起身,最后在君晏山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把拉過他,把人摜在床笫間,自己則快速附身上去將他壓住。 謝雪樓眼里是讓人難以分辨的復雜的感情,太沉太重,君晏山一時被這傾瀉而出的感情擊倒,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他甚至還沒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一個‘嬌弱女子’壓得不得動彈的。 室內的光線很暗,謝雪樓的一半臉都隱沒在了黑暗里,不是他的模樣,但似他的神情。 君晏山抽了抽手,抽不動,只好又放棄,睜著眼睛開始瞎想。他想著,他是不是搞錯 了,眼前這個人其實并不是謝雪樓?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始想別的……謝雪樓認出我了嗎?他知道和他糾纏不清的徒弟已經換了個靈魂嗎? 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越來越近,君晏山的心情也越來越來復雜,最糾結的一點就是,這人到底是不是謝雪樓! 不過還沒給他機會想明白,是不是那個人有什么區別,就有人冒冒失失的破門而入,撲到了小床前。 “哥,哥,嫂子,出事了,你們快起來??!” 闖進房間的正是‘小杜’,她沖進來后,見到床上兩人滾作一團的姿勢,‘呀’地一聲驚呼,然后快速轉過身去,懂事得讓君晏山感激零涕。 謝雪樓回過神來,順勢松了力道,君晏山趁機翻身爬了起來。兩人拉開了些距離,混亂的腦子都清醒了起來。 “出什么事了?”那冷清的語調一出來,君晏山就確定了謝雪樓的身份,心中有些詭異的松了口氣。 小杜聽見王女的聲音,才轉過身來,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村民捉住了幾只游離在村子附近的鮫人,并發現了他們非人的身份,因為知道他們不是人,所以對待起來更加放肆殘忍。 但僅僅只是如此,還不足以讓小杜驚慌,是那些村民根據那幾只鮫人的一些行為,推測出了王女也不是人的身份,此時正帶了人過來要將王女擒住,小杜也是貪玩亂跑,才偶然聽到了這個消息。 小杜說完,等著兩人反應,卻等了個寂寞。 “他們要來抓你了!”房間里安靜了好一會兒,君晏山才一臉無辜的開口打破了沉默。 “哦?!币蛔ゲ兜娜吮日l都淡定。 君晏山點頭,“趕緊來抓走她吧……你過去一趟順便把其他人魚救出來?!?/br> 小杜:“……” 這兩人說的話她都聽懂了,但組合起來怎么就這么怪異呢? 謝雪樓無奈的看了君晏山一眼:“你還真是沒變,不過,如果你希望我這樣做的話……” 失去過一次后,他明白爭辯一些東西是多么的沒有意義,如果無條件的順從能挽回一個人,他一定會按照他的心意去做。 而且,他還有個小心思……如果不去破壞這個幻境,他是不是,就能留住這個人。 謝雪樓覺得他可能是瘋了,他竟然希望自己能永遠留在一個幻境里。 兩人雖然依然對破除幻境懷著不同的看法,但行動卻又詭異的達成了一致,兩人沒有逃跑,留在屋子等待村民的闖入。原本還在一邊干著急的小杜卻在勸說兩句無果后便陷入了失魂狀態,看上去就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這一點也讓謝雪樓更加確認了他的猜想,這個幻境里的都不是真人,他們也不是真的回到了過去,所以是根本無法改變歷史的,也救不了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和魚。 村民們很快闖入了屋子,扣住了謝雪樓。 君晏山在旁邊看得興起,正想跟著起哄,卻過來一個老者,把君晏山也拉走了。 后面的一些列事情,在他眼中猶如走馬觀花一般,等到眼前的場景再穩定下來,他被關在了村里的祠堂里,之前那個拉著他的老者就坐在他對面,一下又一下的捋著他那白得發亮的胡須。 君晏山看得有趣,也伸手去摸了一把:“這胡子是真的嗎?” 老者瞪著他:“阿念,她是個妖怪,你知道什么妖怪嗎?妖怪是要吃人的!” 君晏山:“看上去不太像真的,我能拔一根嗎?” 老者:“傳說鮫人只要能吃掉一顆真正愛他的人的人心,就能獲得永遠在陸地上行走的能力!你還篤定她真的是愛你嗎?” 君晏山:“那我拔啦……” 君晏山一使勁,給那村長的胡子薅掉好幾根,村長‘嗷嗚’一聲,捂著護著跳到一邊,“你這年輕人,怎能不講武德,偷襲于我?” 君晏山瞇了瞇眼,“你叫我什么?” 村長發現自己露餡兒,臉皮抖動兩下,起身就想跑,卻被君晏山洞察,快他一步將人制服住,“你是有自我意識的吧,應該不是幻境的主人,說說看,這個幻境到底想要我們做什么?” 那老頭兒眼睛一閉,開始耍橫。君晏山直接上手,捏住了他那把胡須。 “住住住……住手!你這是犯規!” 君晏山一挑眉,眼神鋒利,杜念那張溫和儒雅的臉瞬間變得不羈邪氣起來,“規?你說清楚就是規,說不清楚,那就聽聽我的說法?” 村子囁嚅兩聲,把受制于人的胡須崩得老緊,最后還是妥協了。 …… 另一邊,謝雪樓被一群激憤的村民駕到了村子里的祭壇上,沒有了君晏山在身邊,他連個表情都懶得展現,順從的任由他們把他綁在高架上,只想等著其他鮫人被帶來時,再一舉突破重圍,完成一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