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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摩挲了一下劍柄,眼中劃過一絲厭惡,問:“他為何要殺秋闌?” 錦鳳清暗自觀察忍冬神色,卻愣是沒看出來他的情緒,只能繼續道:“他當年被送到天焰城補陣,若一切順利,他根本無法逃脫,當時他與秋公子住隔壁,想來是為引起混亂,方便他脫身?!?/br> 這個推斷雖無證據,卻很有可能。 與此同時,屋外,秋闌方才似乎隱約聽出里面女人的聲音是錦鳳清,又不確切,也不知抱著什么心思,他并未發出聲音,反而屏氣凝神湊到門前,耳朵貼著門。 隱約捕捉到幾個字眼:木野,天焰城。 具體在說什么,卻一句都沒聽清。 秋闌站直身子,經過這一出,他方才想來質問忍冬的氣勢洶洶頓時少了一半,在原地躊躇,勇氣越來越少,反而思慮越來越多。 為什么錦鳳清大半夜會在忍冬房里?他們在說什么?為什么會提到木野? 一連串的疑問讓他再次想起從前與易歸雪相處時那股源自本能的慫,回憶起被大小姐脾氣的易歸雪支配的恐懼,他退卻了。 腳步遲疑地后退一步,背上卻猝不及防撞到個人。 一瞬間寒毛直豎,秋闌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猛地跳起來反身,靈力聚集于雙手。 只見身后站著個一身黑的高大男人,背對著客棧的光源,本是面無表情的,此刻見到秋闌的樣子,唇角慢慢勾起來,像刻意放慢的動作,形容一種格外驚悚的效果。 秋闌神情一滯:“木仙君?!?/br> 里面剛提過木野的名字,似乎在說他壞話,一轉頭人就在背后,尷尬。 秋闌聲音剛落,屋里也突然沒了聲音,接著屋門被“吱呀”一聲打開,秋闌側頭,忍冬站在他身后,個子比木野還要高大些,這是雪族天生的。 忍冬目光涼涼劃過他和木野,突然伸手攬住他的肩頭,力道很大,忍冬沒跟他說話,也沒問他大半夜為什么出現在這里,而是抬頭靜靜和木野對視。 氣氛有些冷凝,像繃緊了的琴弦。 木野:“看來這客棧環境不好,兩位公子夜半都未休息,不若去我府上住兩天?” 秋闌后背感受著忍冬肌rou緊繃的力量,渾身僵硬地搖頭:“這里挺好的?!?/br> 他總覺得木野渾身上下都透露著詭異,所以沒輕舉妄動。 木野緩緩點頭,目光停留在秋闌臉上:“那兩位早些休息?!?/br> 說完轉身,背影慢慢消失在客棧明滅的燈火里,消失在長長的走廊中,腳步無聲無息,想到剛才,秋闌就想起他方才應當也是這樣飄一樣到自己背后,自己也完全沒察覺到他的氣息,也不知他在自己背后站了多久。 想到木野鬼一樣站在背后盯著自己的場面,秋闌心里竄上一股寒意。 忍冬終于松開手,離得近,秋闌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發出的震動。 “你怎么在這?” 忍冬目光緊緊鎖著秋闌,想探尋他方才聽到了什么,內心發緊,冷肅的神情差點維持不住。 雖然之前已經算說開,可事到臨頭,居然產生些退意,生怕秋闌為此事生氣不愿再搭理他,甚至產生了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秋闌一下子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瞬間神經緊張,忍不住偷撇忍冬的臉,再三拿他和易歸雪仔細對比,又不知為何居然覺得話不好意思出口,猶豫半天才出來一句:“我想問你一件事……” 一想到面前的人可能是易歸雪,他的勇氣瞬間被放空,居然又慫起來。 秋闌垂頭,不敢看忍冬,小聲問:“你是不是知道了?” 忍冬沒說話,秋闌眼睛一閉,破罐子破摔:“知道我是秋闌?!?/br> 秋闌兩個字一出,像打開了什么禁忌般,兩個人呼吸聲都陡然加重,一時走廊上只余兩個人沉重的呼吸聲,彼此試探,彼此交纏。 易歸雪心已經被這句話完全打亂,之前雖已經確認沈玉承就是秋闌,可這都是他單方面的認知,秋闌要瞞著他,明明已經離他那么近,卻不愿告訴他,這個事實讓他一度失落萬分,焦急地找到秋闌,上監那一夜,他滿腦子都是親近,占有。 想通過這種方式確認秋闌是否愛他,想尋一個答案,他瘋狂,他索求,卻完全不敢開口質問秋闌為何不愿與他相認,許是已經知道,并不會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逃避了,然后秋闌再一次離開了他。 他不愿意接受這個答案,又要自欺欺人化成忍冬,自暴自棄用另一個身份與秋闌曖昧。 易歸雪的聲音很艱澀,像個知道自己要上刑場的罪犯:“是,我知道,你也知道了么?” 秋闌抬頭,瞪大眼睛,他沒想到易歸雪會這么坦然承認,仿佛渾然不在意他是否生氣,難道真如秋衍所說,易歸雪所作所為只是拿他解悶? 秋闌又氣悶了,他正想鼓起勇氣與易歸雪對峙,客棧外突然響起一聲巨大的尖叫聲。 “啊……救命!” 秋闌面色一變,與易歸雪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翻身下了客棧一樓,向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客棧里很多人都被吵醒,這里大多都是修士,著哈欠推開房門走出來問:“怎么了?” “大半夜嚷嚷什么呢,還讓不讓人睡了?” 推開客棧門,外面月色慘白,石板街上一灘血液觸目驚心,從遠處延伸了一路,延伸到對面客棧門口,血的主人是個年輕女修,穿著很熟悉,是秋闌在六幻秘境中曾經見過某個門派的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