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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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爺聞言恭敬地說道:“伯母盡管放心,侄子一定能保住韓家,護著表弟!” “嗯,你能有這份心意便好,芳兒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韓老太太問道。 “就這么拖著吧,三皇子處尚有變數,萬家這頭還牽著宋家,倒也不必cao之過急,先看看再說!”韓老爺沉吟著說道。 “我老了,管不了那許多,芳兒那孩子命苦,你多顧著她些!”韓老太太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退出主宅的韓老爺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柳家。 “若不弄出點動靜來,怕是這柳家不大樂意動彈呢!”三皇子閑閑地看著手里的圖譜,有了頭緒便好,只要有了頭緒,這鎖陽軍戶就是塊鐵板,他也得給他敲成一塊塊的,融化成鐵水,重新打造成趁手的兵器,為他所用。 恰在這時,帳外警鐘乍響,就有軍士來報說:敵軍來犯! 三皇子聞言面上一整,沉聲說道:“傳令下去,升帳!” “是!” …… 第八十一章 春天以來,蠻人許是在那場大戰中得了些甜頭,那干癟的自信瞬時暴漲為狂妄,狂妄的不可一世,四個多月的時間里,大小不下五十次的叫陣,偷襲,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鎖陽城西郊的百姓苦不堪言,奈何,他們得手即走,來去無蹤影,駐軍也莫可奈何。 許是甜頭吃多了,撐大了膽子,一伙子不過五千的蠻夷騎兵竟然膽大包天的來鎖陽叩關,終于惱怒非常的三皇子殿下,鎮軍大將軍一聲令下,驃騎營全軍出動,以猛虎下山之勢追擊其三百余里,殲敵五千,一路尾隨著漏網之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馬踏聯營,踹破其老巢,殺敵萬余,大勝而歸!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將軍沈含章槍挑蠻軍大將,使得其陣勢大亂,最終全軍覆沒,當記首功! 據聞,大將軍已將此次大捷八百里加急呈報圣上,據聞,宋家姑娘又折騰開了,做死做活的要嫁沈含章為妾。 “快,給三兒,喝藥,喝了就好了!”沈家老太太滿臉擔憂地催促端著藥碗進來的孫兒媳婦姬繡虹給孫兒喂藥,孫兒直直昏迷了兩天,可把老太太急壞了。 “娘,我給爹喂藥!”小清兒眼淚汪汪的守在父親床前,沈含章回來時候,血淋淋的樣子嚇著他了,五歲大的小兒頭一次在至親身上體會到了‘死’的可怕。 “好!”姬繡虹將藥碗擱在床頭的矮凳上,讓小兒用瓷勺給父親喂藥。 沈含章滿面含笑極為香甜地張嘴喝下兒子喂的第一勺子藥時,略皺了下眉頭,了然地看了妻子一眼,轉頭又是一副極為精神的樣子,略吃力地抬起右臂,輕揉小兒的小腦瓜。 沈老太太一見,忙阻止他道:“你慢著些,別扯著傷口!”他的右臂上有一道兩寸多長的傷口,剛回來時候,整個袖子都是紅的。 沈含章聞言一笑,安撫地對著沈老太太說道:“不礙事,已經不疼了,不信您看!”說著,便抬了抬手臂,示意他沒事。 老太太沒好氣地說道:“不疼也別動,那么長的口子,你當是好耍的么?沒個把月,收不住口,可不能大意,繡繡你看著他,可不能動!” “唉,祖母您放心,有我看著呢!”姬繡虹笑道,她再與沈含章不和,也不能不給老太太臉面。 沈含章見此,笑著說道:“有繡繡和清兒看著,祖母您放心歇著去吧,孫兒已無大礙,不需幾日便能痊愈了!” 說著,見老太太仍有些遲疑,沈含章看向妻子,姬繡虹了然,跟著勸道:“祖母,您都熬了兩天了,不歇會,身子哪能受得住,等歇好了,再來看他不遲,有我看著呢,您盡管放心便是!” “唉,也成,我躺會去,你也歇歇,別累著了,這次的藥保準管用,咱們三兒啊,命大著呢,不怕!”老太太這幾日cao心太過,眼都熬得有些塌了,她拍著孫兒媳婦的手,安慰幾句,就往外走去,她得歇會去,原先光顧著著急,還不覺著,這會兒孫兒好些了,她這心一松下來,就覺著渾身發軟,可得好好歇歇,萬一累病了,不是給孫兒們添麻煩么? “不用,我自己能走,你看好三兒就行!”沈老太太推拒了孫兒媳婦的推辭,回房去了。 沈含章接著喝兒子喂的藥,“爹,苦么?”小兒眼淚巴巴地看著父親。 嘴里苦的舌頭都發麻的沈含章笑著搖頭說道:“不苦,一點都不苦!” 姬繡虹則暗笑不已,這一次郎中換的藥都不用嘗,光聞著就知道極苦,她又放了點東西進去,藥效雖然會更好,卻也將那苦味發揮到了極致,若是一口悶下倒還好些,這么著被兒子一勺一勺的喂著,仔細地品嘗著,別看沈含章在兒子面前做出一副多好喝的樣子,她敢肯定,一喝完藥,沈含章必定得灌下一大碗的白水才成, 他這人,比女人還怕苦嗜甜,剛成婚那會兒,攢了私房偷偷給她買的蜜餞多半進了他的嘴里,想起以前的事,姬繡虹有一瞬的怔愣,只是轉瞬即逝,再看時,又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這也是沈老太太不放心,要親自守著孫兒的主要原因,孫兒媳婦那冷淡的樣子,實難讓人放心把重傷的孫兒交給她照顧。 “啊,有些口渴,繡繡,端碗水給我!”沈含章終于喝完了藥,苦的舌頭都哆嗦了,偏偏兒子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還不得不做出一副‘清兒喂的藥好甜??!’的表情。 “嗯!”姬繡虹拿了小茶盅從茶壺里倒了一小杯水出來,忍笑說道:“剛喝了藥,能渴到哪里,少喝些吧,灶上還燉著湯呢!”沈老太太看著讓孫瑩瑩給燉的老母雞湯,不讓放鹽,說是大補,她準備給沈含章喝個十天半個月的好好補補! 沈含章接過妻子遞過來的一小杯水,心里有苦有甜,有慶幸,他的繡繡還能記著他怕苦,還愿意將那異寶用在他的身上,是不是心里還有他? 想到這里,沈含章又有些慶幸,幸虧他受了傷,幸虧他的傷口有毒,幸虧郎中的藥對那毒沒多大用處,幸虧他的傷口兩日都合不上,否則,他又怎么能知道,繡繡對他的心意,繡繡舍不得他死呢! “爹,你還疼么?”小清兒輕輕地摸著父親包著的地方,稚嫩的嗓音里滿是心疼。 “一點兒都不疼了!”沈含章認真地說道。 “哦,那就好!”小兒放下心來,又小大人一般的叮囑道:“爹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能受傷,清兒和娘會心疼,還有曾祖母,還有孫姑姑都會心疼的!” 沈含章的心在聽到兒子說到‘清兒和娘會心疼’的時候就已經飄了起來,暈呼呼的,一雙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妻子,繡繡會心疼他,繡繡心里又有他了! 姬繡虹哪里不知道他那點子小心思,冷眼瞥了他一眼,拉過兒子問他:“清兒不想睡么?” 小兒靠在娘親懷里,很快地打了個哈欠,軟軟糯糯地說道:“想睡,可是爹……”后面幾個字幾不可聞,小兒被父親血淋淋的樣子嚇到了,這兩天里一直守在父親身邊,沒睡幾個時辰。 “那就好好睡吧,等你醒了再喂爹喝藥!”姬繡虹給小兒脫了鞋襪,除了外裳,將他安置在臨床的榻上,給他蓋了一條薄被,輕輕拍哄幾下,小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除了熟睡的小清兒,屋子里只剩了沈含章和姬繡虹兩人,姬繡虹坐在窗下,兒子身邊,拿出了她得繡棚,打從來了鎖陽城,一直有事,還沒有功夫動她得繡活兒。 沈含章斜臥在床上,扭頭看妻子繡花,繡繡的繡活極為精致,上一世,除了新婚時候繡繡做給他的幾套鞋襪衣裳,再沒有機會穿戴上繡繡親手做的東西,這一世,許是能的吧,想到這里,他看向姬繡虹繡棚子眼神灼熱的幾乎能在那淡粉色的繡布上燒出個洞來。 “繡繡!” “繡繡!” “繡繡!” 姬繡虹不堪其擾,欲起身出去,沈含章忙起身阻攔。 “等等……噢……嘶……我們說說話吧!”沈含章抱著扯疼了的手臂,頗為委屈地看著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