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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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夫人夸獎,恕妾身眼拙,不知夫人尊稱,還請賜教!”姬繡虹笑盈盈地說道。 那婦人聞言一笑,卻不言語,只略低頭撫了撫衣角。 她身邊一個淡藍色衣裙的婦人卻是個識趣的,咯咯一笑,說道:“確實眼拙的很,這是咱們懷化將軍府的夫人,還不上前拜見么?” 姬繡虹聞言忙福身一禮道:“親身不知宋夫人來了鎖陽城,還請夫人莫怪!” 那倨傲的婦人聞言面上一僵,看向姬繡虹的眼神立時便鋒利了起來。 “什么宋夫人,夫人姓楊,楊夫人!”那藍色衣衫的婦人極不客氣的斥道。 “哦?懷化將軍娶的不是三元及第宋狀元的掌珠么?何時姓楊了?”開國以來,唯一三元及第,被譽為文曲星下凡的宋侍郎宋大人唯一的嫡女正是懷化將軍的正妻,上一世,和楊氏的妻妾斗震驚了整個京城,最終大獲全勝,賜了楊氏一匹白綾了斷。 姬繡虹這句話說的聲音極響亮,一時,周圍好幾撥正在說笑的夫人們都回過頭來去看楊夫人,其實,楊氏的妾室身份,整個鎖陽城,沒有不知道的,只是礙于懷化將軍捧著她,不好多說罷了,左右,都是別人家的事,區區一個內宅婦人,便是叫她一聲‘夫人’又不會缺塊rou,何必計較,奈何她平日里欺人過甚,一朝被人喊破身份,在場的諸位夫人看熱鬧的頗多,解圍的卻沒有一個。 被人喚了多少年的夫人,楊氏隨著懷化將軍身在邊關近十年,未曾回去,漸漸的,享受慣了當家夫人的威風之后,她早已忘記了在京城伏低做小的時候,好似她本來就是這懷化將軍府的正房夫人,而不是宋氏那個賤人。 “那……什么……宋夫人還在京城,咱們鎖陽城里的懷化將軍府可是楊夫人當家!”眾目睽睽之下,那藍衣婦人一急之下,就有些口不擇言了。 那楊氏瞥了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藍衣婦人,略整了整衣袖,笑道:“宋jiejie要侍奉公婆,不得照顧將軍,是以才派了我來,竟不想在這鎖陽城里竟有jiejie的知交,敢問這位夫人家鄉何處,姓甚名誰,妾身也好寫信告知jiejie,讓她也高興高興!” 姬繡虹笑道:“妾身姬氏,夫婿乃從四品武職沈含章,晉陽府人士,鄉野之人,久聞宋狀元大名,倒無緣認得宋夫人!” “哦,竟是沈將軍的夫人?”那楊氏聞言,眼眸一轉,笑著朝身后擺擺手道:“小丫頭還不快些過來拜見你夫人?” 卻見,宋紅英羞紅著臉,略顯扭捏地走了過來,她身后還跟著嫂嫂趙氏。 姬繡虹見此,臉上的笑意卻越發的深了,她深深地看了那楊氏一眼,抬手攔住了身邊變了臉色要為她出頭的蕭氏。 楊氏略得意地看了姬繡虹一眼,笑盈盈地對著蕭氏說道:“你可別攔著,宋家丫頭這一拜可是應該的,雖說她出身高了些,可咱們女人嫁夫隨夫,可沒有顯擺娘家的道理,姬妹子你安心受了便是,若真的心里過意不去,日后待她好些便是,姐倆好好過日子才好!” 說著宋紅英已經過來,朝著姬繡虹便是盈盈一拜,口稱一聲jiejie! 第六十七章 宋紅英口稱jiejie,朝著姬繡虹福身一拜。 偏廳里的婦人們皆停了說笑,看了過來,宋家小姐癡戀沈將軍的事兒早已傳遍鎖陽城,婦孺皆知。 如今眼見著這楊氏要借著勢頭欺負姬繡虹初來乍到,強逼了姬繡虹認下宋紅英,蕭氏面上一急,就要上前,卻被身邊二周攔了下來:“蕭jiejie且看著,看姬meimei如何應對!” 蕭氏無奈,只得站定原地,頗帶焦急地看著。 姬繡虹側身讓開宋紅英的福身禮,盈盈一笑說道:“妾身有圣上欽封誥命在身,倒也當得小姐一拜,只是妾身出身鄉野,家中只得一個兄長,卻不曾有什么‘meimei’,只是這jiejie二字,卻還是免了吧?!?/br> 宋紅英聞言一愣,竟不想她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掃楊夫人的臉面,眼眸一轉,即時便紅了眼眶,委屈地看向楊氏。 那楊氏卻是老于世故,內宅里廝混出來的,什么心機沒使過?什么人物沒見過?宋紅英這點子小伎倆在她眼里哪里藏的???只是一則,此來卻是將軍交代了要姬氏認下宋紅英的,便是再不屑,她也要幫襯了宋紅英,二則,這姬氏一不行禮二不問安,見面便提宋氏掃她臉面,若不給她些顏色瞧瞧,倒顯得她膽怯了去。 是以,楊氏一見宋紅英如此做派,立時便滿臉心疼的摟了她小聲勸說兩句之后,擺出一副長輩模樣,語重心長地對著姬繡虹說道:“唉!年輕人心性小些,愛嫉妒也是尋常事,可你萬不該掃了她的臉面,這以后可如何相處?若以后整日介雞飛狗跳的,擾的沈將軍無心公事,卻對不住違了圣上封你誥命的恩賜了,姬氏你可知錯?” 姬繡虹聞言燦然一笑,美目流轉,掃過廳內諸人,清脆的聲音說道:“我竟不知鎖陽城里還有亂認親戚的禮兒!卻不知是哪家的道理,這不認竟成了對圣上不敬?敢問這位楊……”說著,極不好意思地說道:“稱您一聲楊夫人卻是不能的,沒有這樣的規矩,楊太太也不合禮法……敢問您一聲,不敢亂認親戚,卻成了不敬圣上,這卻是哪家的禮法,妾身卻是從未聽說過的,還請您解惑呢,想必在場的夫人也是不知的!”說著,盈盈美目一一掃過在場的諸位夫人:“若有哪位夫人知道,還請不吝賜教才好!” 那楊氏見此,面色一變,責備地看著姬繡虹,語氣嚴厲地說道:“妾身雖無誥命在身,到底年長你幾歲,見你嫉妒如此,有違婦道,忍不住想要教你幾句罷了?!?/br> “哦?妾身竟不知如何違了這婦道?竟到了您看不下去的地步?”姬繡虹諷笑地看著楊氏。 楊氏得意地一笑道:“宋家丫頭雖然還進門,可名分早定,你因著嫉妒,當眾欺辱與她,可是守婦道么?到底出身鄉野,識不得大家規矩,原也不該怪你,日后讓宋家丫頭多教你一些也就是了,宋家丫頭,你可不能目中無人,她再如何也是你的主母,你合該敬重才是!” 宋紅英忙點頭應道:“夫人說的是,妾身定不敢不尊敬主母的!”說著,朝著姬繡虹會心一笑,終于能嫁給沈含章了! 楊氏滿意地點點頭。 姬繡虹噗呲一聲笑了。 楊氏見此,不由得面含冰霜,冷聲斥道:“姬氏你若有話但說無妨,很不必作這等市井模樣,平白讓人看輕了去!” 姬繡虹聞言冷笑道:“這位……您方才說,這宋家姑娘是定了名分的?妾身卻不知是何等名分?有何憑證?竟能讓一個未嫁大姑娘自稱‘妾身’,這究竟是哪家的大家規矩?我等鄉野之人竟是不知!”這話一出,便有婦人忍不樁噗呲’一聲偷笑出聲來,這宋家姑娘確實心急了些! 楊氏聞言厲聲斥道:“如此牙尖嘴利,不守婦道,可是婦人所為?”說著,滿臉失望地搖頭嘆道:“為人婦者,合該善待切實,以貞靜為要,切忌口舌之爭,切記!”聽這話的意思,竟是要強壓著她認下這宋紅英! 姬繡虹聞言冷笑道:“既如此,敢問這位……,閨中小姐滿大街的追著男人要做妾,尊的是誰家的婦道?”說著,只見她面上一整,肅生聲說道:“婦人以貞為行者也,宋姑娘如此恨嫁的做派,恕本夫人無法茍同,更不敢胡亂納入內宅,我沈家雖居鄉野,卻也識得些禮義廉恥,再則,妾身乃是圣上欽封從四品恭人,敢問這位……夫人是什么品秩?能直呼妾身姓氏?” 楊氏聞言,面色一變,眼毒若箭,直射向冷笑的姬繡虹:“這倒是妾身失禮了,還請夫人勿怪!” 姬繡虹道:“不敢,圣上恩典,不敢不受!” “你!”那楊氏氣急,卻又不好再說什么,畢竟,王化之下,誰敢不敬圣上,只得另辟蹊徑:“即是承蒙圣恩,得封誥命,越發的應該輔助夫君,打理后院才是,宋家丫頭與沈將軍情投意合,你卻只是這般嫉妒,容不得人,豈不有負圣恩?” 姬繡虹聞言冷笑道:“家夫雖出身鄉野,卻也懂得禮義廉恥,斷不會做出與未嫁閨秀‘情投意合’的茍且之事,這位‘夫人’如此敗壞家夫名聲,拼著這名聲不要,妾身也要上稟圣上,為家夫喊一聲冤的!” “你……夫人好利的口舌,這整個鎖陽城里,誰人不知宋家姑娘傾慕沈含章的?到了夫人這里竟成了冤枉?豈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老天有眼呢!”楊氏冷聲說道。 姬繡虹冷笑道:“這位‘夫人’卻也知道,是宋家小姐欽慕我家將軍,只是如此豪爽,愛追男人的小姐,我沈家卻是不敢要的,名聲總要顧的!” “你?”宋紅英被說的漲紅了臉,見她擺明了是不想自己嫁入沈家,一時氣不過,便要過來與她撕擼,卻被嫂子趙氏攔住。 那趙氏面色一整,肅聲說道:“姬夫人慎言!家妹因為沈將軍壞了名聲,已是不幸,夫人還要雪上加霜么?也未免太過欺人太甚了吧?” 姬繡虹聞言盈盈一笑道:“我竟不知外子做了什么,竟能壞了宋姑娘的名聲?還請您教我!” 趙氏聞言一窒,吶吶的說道:“這……滿鎖陽城的人,誰人不知……”不知什么?不知宋家小姐追著男人要做妾么? 突然想起了什么,趙氏眼前一亮,說道:“二月間,沈將軍傷了手臂,家妹不忍之下親自為之包扎傷口,男女授受不親,沈將軍不該為此負責么?” 姬繡虹一聽這話,當即便笑了,她笑著問道:“我天朝將士雖勇,一場大戰下來,受傷卻也是難免的,蕭jiejie,我說的可對?”說著,她看向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