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節
想到此,沈雨澤打了個寒噤,重口味什么的,禁止! 而就在這對夫妻久別重逢時,凌曉,也突然又不突然地,迎來了最為關鍵的時刻。按道理來說,這種事就算不驚天動地,至少也是有預兆的。 然而…… 最先發現異常的人是璐娜。 結束了一天的研究后,她照舊拐彎去看凌曉,遠遠的,她只看到那只黑白色的繭豎在那里。在復生石與生命原液光輝的輝映下,它總是顯得飄渺而肅穆。 然而不知為何,她今天總覺得那只繭有些奇怪。無奈除了陛下之外的所有人都被禁止靠近,如若私下去那么做,一定會死地連渣渣都不剩。放不下心的璐娜繞著那只繭來回轉了好幾圈,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 第404章 “……煙?” 璐娜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努力地探頭張望著——不能靠近真心是讓人糾結吶吶吶!在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支持下,她終于知道了問題在哪里,“不好了!曉曉冒煙了?。?!” 剛好在這附近的白一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冒煙什么鬼?! 他才一走過來,就看到那綠發少女沖到自己面前,結結巴巴地喊道:“不不不不不好了!曉曉它冒煙了!”他心急之下,越過她朝前看去——他的身體素質與視力遠超璐娜,自然也看得分明。 只見那只繭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口,大約只有成人拇指大小。 而那只口子,正在往外面源源不斷地吐著白煙。也難怪璐娜會喊出那樣的話,乍一看去,的確是“火災開始”的標志吶。 白也慌了神,他從未經歷過這種事,自然也不知道眼前這變化到底是好是壞,更不知道該作何處理。 好在這個時候,有經驗的人來了。 “怎么了?”沈雨澤問。 璐娜有些好奇地看了眼突然出現在女王身邊的男性(兩人看上去舉止很親近吶?。?,急切地回答說:“曉曉冒煙了!” 沈雨澤:“……”她連忙三步并兩步走上前,仔細看了眼后,松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沒事,是破繭開始了?!?/br> “大概要持續多久?”緊跟著她走到繭邊的凌淵低聲問道。 “這個要看情況?!鄙蛴隄蓳u頭,“我當時經歷了足足七天?!边€未竟全功。而且,每個半蟲母蛻變的方式也許都是不同的,她也不敢保證自己的經驗放在曉曉身上就一定適用。 比如說此刻—— 她抬起手,小心地觸摸著這只繭,皺起眉頭。 “怎么了?” “我感覺不到里面的生命波動了……”沈雨澤擔心無比地說道,明明昨天來看時那節拍聽起來還健康有力極了,怎么今天就什么都沒有了呢?里面到底出了什么情況?她有心想看一看,但問題是,破繭時是非常機會被打擾的。不管是物理外力,還是精神外力。 “陛下您破繭的時候,生命征兆也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蓖瑯涌觳节s來的芙蘭如此說道。 “真的?”沈雨澤轉過頭,問道。 “是的?!避教m肯定地點頭,“不過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大概只持續了幾十秒鐘?!?/br> 沈雨澤點了點頭。說實話,破繭時的經歷她已經記不太清了,那是一種很難用語言描述的微妙感受。她就像游離于夢境的夾縫中,遇到過讓人身心愉悅的夢境,也遇到過讓人心生絕望的夢境。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過“不如去死”,卻到底還是撐了下來。當她終于找到一個“落足點”時,這種游蕩才真正停了下來。 這么想來,那時的“生命征兆停止”大約是因為她正陷入什么噩夢吧。 只是,從她發現這件事到現在,時間早過了幾十秒,曉曉的生命征兆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會恢復呢?而更讓她擔心的是,不僅是沒有生命征兆,她甚至覺得繭里有一種空虛感,可它分明還沒完全破裂。 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她思考了下,最終決定只能用傻辦法——先守在這里看一看。 她嘆了口氣,凌淵抬起手,將妻子攬在自己懷中,低聲說:“沒事的,她是個堅強的孩子?!奔词故苓^那么多的苦也沒有抱怨過,而是精神滿滿地報復……女孩子記仇不是壞事,至少可以保證自己不吃虧。 “……嗯?!?/br>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三人中有兩人都不驚訝。 白曾經見過凌淵的照片,自然知道他與女王陛下是怎樣的關系,所以看到這樣一幕并不奇怪。 芙蘭作為這一切的“幕后推手”,當然也不會奇怪,她只是暗自有些嘆息“陛下您真是太容易搞定了??!”。 璐娜卻受到了驚嚇,眼前的一幕讓她如遭雷劈,嗡嗡作響的腦中千言萬語最終變成了一句話—— 曉曉你要有后爸了啊啊?。。?! 嗯,因為女王從來不提丈夫的事,芙蘭阿姨又專門提醒過她不要提這件事,她很天真地以為凌曉的親生父親已經不在了。 且不論璐娜心中的風起云涌,此時此刻,有個人的內心也受到了驚嚇。 這個人就是——藍毛! 額,好吧,是林麒。 雖說在那對母女眼中他永遠都是發色最有存在感,但至少在其他人心中他的名字還是很有存在感的。 說實話,他對之前的談話沒有報任何過多的希望,他知道再見到她很難,但有些事不能因為很難就不去做。這條路不通,最多換一條路,所以也不需要太過失望——最難挨的時間早已過去,他已經成功地把自己變成了一塊石頭,能承接任何時候到來的風吹雨打。 他一進屋,就發現房間被人動過。 他不認為是半蟲人這邊做的手腳,一來,他根本就沒有放什么東西進來;二來,做這種事太沒格調;三來,跡象真的是太明顯了。 落了滿地的雜物。 東歪西倒的桌椅。 凌亂無比的床鋪。 …… 稍微正常一點的入侵者都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這算什么? 沒經驗的小偷? 等等—— 他很確定屋中沒有任何除他之外的氣息,然而,床上的被子卻在上下起伏。 林麒暗自戒備,一步步走到床邊,伸出手,將床上的被子一把拉開! 然后,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視線所及之處,正趴著一個熟悉的身形,她不是別人,正是他一直想找的那個人。餡餅從天而降,不僅砸到了他腦袋上,還砸到了他床上——嗯,幸福來的太快的后遺癥就是虛妄感與不現實感。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想掐一下自己。 然而她已經看到了他,然后…… 傻呵呵地笑了。 “嘿嘿嘿!” 林麒:“……” 一邊說著,她一邊撲過來抱住了他的手。 他原本就覺得她現在的狀況不太對勁,現在一接觸就覺得更不對勁了——溫度很高,人……很傻。從視線對上開始,她就一直傻呵呵地對他笑,而且分明沒認出來他——他的長相也沒發生多少變化吧?更為坑爹的是,這姑娘的體形出問題了??! 林麒低頭看著在自己手腕上懸掛著,口中發出“嘿咻嘿咻”聲音并不斷努力往上爬的凌曉,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惡意。 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心中的茫然沒妨礙他本能地做出動作——他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推了她一把,她于是順理成章地爬到他掌心坐好,眨巴眨巴眼看著他,而后趴下身在他掌心滾了幾下,又蹭了幾下,一臉滿足:“嘿!” 林麒:“……” 他無意識地在床上坐下,低頭認真地觀察著手中的小人。即使變得這么小,即使變得這么傻,他也很確定這是她沒錯。八年過去了,她的模樣居然一點沒變,還是少女的外表?!?,還是有一點變化的,比如說她的臉。上次見面后他就一直很在意,倒不是在意容貌什么的,只是覺得她那么臭屁愛顯擺,被迫把自己變成那副模樣該有多難受,可眼下再看,倒是完全恢復了,只是與過去也有了一點差別——倒不至于是非常大的改變,只是微調而已。它的結果就是她過去看著過于柔美,現在看著倒是稍微英氣了一點。 不過都很好看就是了。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吊帶裙,長發披散,乖乖坐著、打滾和眨巴眼的時候,真的能萌人一臉血。 如此想著的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又戳了戳她,她正四處打滾,他一不小心就戳在尷尬的位置。雖說完全沒什么質感,但他的手指頭依舊僵在了原地,很久沒紅過的臉再次變成了番茄色,頭上幾乎冒出了蒸汽。 她卻好像完全沒意識到什么不妥般,抱住他的手指頭,像是抱住了什么巨大的玩具般,來回看個不停。 林麒……林麒同學現在就一個想法,好想把她揣在口袋里,直接帶回家。 但是,不行啊。 她這個狀況太奇怪了,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嗎? 他有心想找人看看,卻實在放不下心,因為他不知道眼下這情況,有誰是可以信任的。 林麒只大致猜到她有一定的蟲族基因,以及這基因大概是來自她的母親。但他并不知道凌曉在這里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格外謹慎。 他站起身在屋中來回踱了幾下,心中突然又想“就這么捧著去萬一手一滑把人給摔了怎么辦?果然還是揣口袋里比較安全吧?嗯,一定是這樣沒錯!”——于是林麒非常順利地說服了自己,手一轉就想把她往自己的口袋里放。 就在此時,她突然張開嘴,“惡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食指。 林麒差點把她給甩出去,因為劇烈的疼痛感。正常情況下來說,這么小的人牙口應該不至于這么好,而他的皮膚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會破損的,但是,她不僅咬破了他的手指,還咬的特別疼,遠比正常破損要疼地多。甩手指是本能反應,好在他控制住了它。 而緊接著,他發現了一件更讓人驚訝的事—— 她在吮自己的血喝。 第405章 林麒皺起眉頭。 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她現在的舉動。 雖說他倒是并不在意被她吸血,只要她樂意,給她多少都行,但她現在這舉動也太異常了。想到此,他把手指往回縮,可沒想到她人是不大,力氣卻不小。他費了挺大的力氣,也沒把手指頭從她的嘴巴里扯出來。到最后,他看著吊在自己手指頭上的某人,整個人都無語了。 她既然吊在半空中,那么他的另一只手也總算是空了出來。他于是用它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腰,然后——拔! 在這樣的拉扯力下,好一會兒工夫,她才總算松開了他的手指頭。 被他抓著腰提留著的她沖他齜了齜牙,發出“哼哼”的聲音,一副“你小子給我記住”的樣子。他不禁笑了,都傻成這樣了,居然還這么記仇,該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么? 林麒再次翻轉掌心,將她放了上去。 她大咧咧地坐在上面,打了個嗝,咳出幾滴血——他的。 林麒黑線,這倒霉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他扯開,而是自己吃飽了才松開的。他抬起手指頭看了眼,被她咬過的地方依舊疼地讓人難以忽視,傷口也愈合地極為緩慢,就像是她的口齒間帶著毒似的,不過,也未必沒可能。他低頭仔細地觀察著她,自從在尤彌爾廢墟那里發生過那樣的意外后,他到底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 雖說用機器檢測不出什么,但冰姐私下里還是告訴他“要小心”。 林麒口上雖然不說,卻也知道自己和過去的確是不一樣了。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體里多了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