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然而…… 她微皺起眉,這種不太好的預感是怎么回事? 她的預感向來不太靈,但如果真靈了,那就是妥妥的悲劇。沒錯,典型的“好的不靈壞的靈”。 凌曉想了想,卻始終不得要領,困意也完全消失了。她輕嘖了聲,隨手拿起一塊廢料丟進火堆中,轉而開始思考其他問題。 就在此時—— 【信號中斷了?!?/br> 凌泉突然開口說道。 【……什么?】 凌曉驚了下,反問道。 【飛船系統被入侵,兩邊的信號中斷了?!?/br> 短短的一句話,卻說明了很多問題。 凌曉從其中嗅到了極為危險的味道,又問—— 【有辦法知道詳細情況嗎?】 片刻后,她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段影像—— 光屏之上,血紅色的骷髏森寒無比地笑著,一邊笑一邊說:“我想和你們玩一個游戲?!?/br> …… 凌曉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因為,這是一個以學生性命為賭注的危險游戲。 第231章 原本對于監控飛船來說,想要解除系統入侵并不是多難辦的事情——這點自信他們是絕對有的。 然而,棘手之處在于,目前那顆廢棄星上被暗放了威力極大的爆炸物,隨時可能造成大規模的人員傷亡。當然,這也可能是虛假信息,但是,攔截信號的確是最先從廢棄星上發出的,這就意味著——要么廢棄星上混進了其他人,要么學生之中出了內jian。 但前者的可能性是相當低的,既然是提供給學生們使用的訓練場,怎么可能不檢查仔細。 但后一個可能…… 無疑也不是什么好事。 更讓人心生疑惑的是,這只骷髏所提出的“游戲”很簡單,只要求他們根據它提出的線索來猜出解鎖密碼,并沒有提出什么別的要求,簡直就好像在蓄意拖延時間。 然而,時間正好也是他們這邊所需要的,于是雙方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只是,劫持者究竟要利用這段時間做什么呢? 對于這種情況,凌曉原本應該不會知曉,她手上的腕表上依舊只有“對不起”的訊息,而除非她按下求救按鈕表示自己退出比賽,才會發覺眼下的異常。 但誰讓系統提醒她了呢? 自從有了自己的“身份”后,這家伙似乎越來越懂得變通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壞。好在沒有變成話癆,一天到晚地嘮叨煩人,否則她可真要吐血。 夜色深沉。 凌曉在得到訊息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的腕表給摘下來丟了。 一來,它相當于定位儀,也就是說,入侵了飛船系統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地通過它找到她的所在;二來,它現在也起不到多大用; 三來,對她來說,有它沒它其實差別并不算大——原本她并不想這樣做的,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會死守著這點不放。 丟掉腕表后,她隨手將烤好的老鼠踹上,手提著那只充當武器的鋼管在一片漆黑中遁去,打算與其他人回合。原本她的確不知道其他人所在的位置,但現在,她知道了——雖說只是連接斷開前的位置,但眼下天色漆黑,一般人應該不會輕易挪動吧? 看完各人所在的位置后,她才當真是淚流滿面——為啥就她一個人被丟在一邊? 還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更讓凌曉擔心的是,她也隱約察覺到做了這件事的人是想要拖延時間。然而,為什么要這樣做呢?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對方是想要做什么呢? 總不可能真的是來玩游戲吧? 只有蛇精病才會這么干! 所以,她的心中很不安,這種不安驅使她極快地行動。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因此而變得慌亂,一口氣用盡自己的精力——這種作死的事,她是不會做的。 事實證明,她的舉動是相當正確的。 因為在她離開那間廢屋的一個小時后,一個同樣在夜色中奔襲的身影出現在了它的門口。 這人赫然就是之前的那位少年。 他異色的雙眸注視著屋門,黑眸如夜,紅眸如血,其中閃爍著詭譎的色彩。 片刻后,他輕笑出聲:“meimei,為什么不開門呢?我知道你在里面?!?/br> 如果凌曉此刻真的在,必定會吐槽說“你以為自己是雪姨嗎?”,可惜她不在。 少年耐心地等待了幾秒,表情驟然一變,隨即想也不想地抬起腳將門踹開,屋中空空如也。他左右看了眼,口中喃喃低語“果然這個身體不好用”,而后,目光定格在某處。 他快步走過去,從一旁的瓦礫碎片中拿出了一只腕表,低頭注視了片刻后,突然微彎下身,捂著臉大笑出聲。他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大聲,到最后,整個人差點蹲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他抓著腕表的手也是越握越緊。 只聽的“咔嚓”一聲,它裂出了一條縫隙。 而這聲輕響也仿若關上了某個開關,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少年驟然站直身體,將腕表放到鼻邊嗅了嗅:“的確是這個味道沒錯?!彼S手將它丟開,重又走到門外,喃喃低語,“小老鼠跑到哪邊去了呢?”片刻后,他嘴角微勾,聲調甜蜜地說道,“啊,是這邊啊?!?/br> 說完,他再次消失在了漆黑蒼穹的籠罩之中。 如果凌曉此刻關注著這里,一定會非常驚訝地發現——少年所走的方向,和她所走的方向,完全一樣。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追蹤了,如若此時連接沒有中斷,那她肯定可以覺察到不對。但很可惜,運氣這個倒霉孩子總是不站在她這邊。 一個多小時后。 凌曉心中猛地一跳,下意識就停下了腳步。 她一手捂著心口,覺得心跳加速地有些不尋常,這不是因為奔跑,倒像是因為……逃亡。 不知為何,她突然就想起了從前遭遇兇犬時的事情。她那時也是膽大,頭兒帶著她去別人家上門“做客”,她看著人家院子里趴著一條精神看來不太好的老狗,一時調皮就剃了個石頭子兒過去,結果那狗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動都不動一下。她玩心頓起,接連又踢了好些個石子過去。也沒想傷狗,只是落在它們身邊,可惜其中一個沒控制好力度,“啪”的一下就砸在了狗鼻子上。 她當時心里嚇了一跳,不過也沒當回事,卻沒想到那狗突然一躍而起,兇狠萬分地朝她撲來。 她當時也算是跟著頭兒有一段時日了,身手初練,雖不算好,打條狗卻是妥妥沒問題的。但當時不知道為啥,她一看到那雙狗眼,什么勇氣都沒了,尖叫一聲掉頭就跑,只覺得口干舌燥,心跳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連滾帶爬地跑到頭兒懷里,抱著他不肯松手。 直到聽到他的大笑聲,她一抬頭,發現他笑到前仰后合,再看那狗,不知何時又懶洋洋地趴著了。 不過這次,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招惹它了。 頭兒捏著她的鼻子說:“現在知道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了吧?笨丫頭,別被表面迷惑了,看那狗看起來又老又懶,很好欺負是吧?說不準它什么時候就跳起來咬斷你脖子,吃了這次的虧,以后就要當心啊?!?/br> 他剛說完,就被他朋友給踹了屁股,還被罵了兩句“別詆毀我家大黃”之類的話。 不過在這之后,她收斂起了有些浮躁的心,也是真地懂得了一個教訓——撩撥可以,但一定要選準對象。有些人可以隨便欺負,有些人,最好碰都別碰,否則就是一身sao! 而她現在的心跳,和當時被那狗追時很像。 可惜,當時有頭兒在,她只需要往他懷里一鉆就什么都不需要擔心。 遺憾? 也許是有的,但并不太多。 因為她已經長大了。 并且總有一天能成為他所期待的樣子。 所以說…… 凌曉回轉過身,朝著寂靜無聲的身后勾了勾嘴角。 惡犬?打死! 十來分鐘后。 追蹤凌曉而來的少年出現在了她之前剛剛短暫停留的地方,他鼻尖輕顫,嗅了嗅空氣中殘余的味道:“就快了?!?/br> 說完,他再次提步而起,目光卻突然一凝,身形也隨之頓住。 一瞬后,他輕笑了聲,抬起手指好像落在了什么事物之上。 恰在此時,被濃重烏云所掩蓋的月光現了一剎,雖說時間短暫,卻也足夠讓人看清——那被少年用手指輕撫著的事物,正是一截金屬絲。 這是凌曉白天“撿破爛”的產物。 眾所周知,繃直了的金屬絲,那是真的能要人命的。 尤其若是這個人速度極快地撞上,直接切割下身體也是有可能的。當然,這個世界的修習者尤其是力修身體素質是極好的,但即便不“缺胳膊斷腿”,流血割rou卻是絕對避免不了的。 再加上,眼下夜色濃重,正是大好時機,不用白不用! 雖說剛才月光只是出現了短短時間,但少年已經看清,前方的路上,橫七豎八地綁著若干條金屬絲。繞過去無疑是很麻煩的,所以…… 他抬起手,動作輕微地做了個“彈指”的動作,金屬絲便應聲而斷。 像這種陷阱,一旦被發現,就什么作用都沒有。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他微勾起嘴角,如若是不認識她的人也就算了,他可是清楚地很,這位小時候乖巧無比的meimei,現在變得野性十足,十分不好馴服。 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一切都是那個假貨的錯,她因為受到他的影響,所以不乖了?,F在,只要他抓住她,再好好教導她,她一定會恢復成他記憶中的樣子。 一定。 少年一邊如此想著,一邊持續彈開著金屬絲,持續前行著。 驟然! 他翻身后退。 幾乎是同時,一個重物狠狠地砸落在它剛才所站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