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
他原本的目標大概是想趁亂逃入部落中,可惜啊,不是那么好進的。 不少部落中的人都知道凌曉在外面有個“仇人”,于是紛紛讓開。 凌曉心情很好地走到這貨的身邊,俯身注視著他的狼狽樣,覺得這可真是“好人有好報”。她正琢磨著是不是給他一個痛快,傷成這樣的后者居然醒了過來。 那眼神只恍惚了一下,就又變得如惡狼般惹人討厭。 兩人默默地對視了片刻,居然同時笑了起來。 他最先開口,聲音很溫柔:“meimei,你還活著???” 她也開口回答,聲音甜膩膩的:“是啊,哥哥,還沒送你上路,我怎么舍得死呢?” 他稍微調整了下身體的姿勢,似乎是想舒服一點,眉頭卻皺得更緊,這也難怪,他此刻渾身上下哪里還有不痛的地方??伤褪切?,還越笑越開心:“你想怎么送我上路?” 凌曉蹲下身,伸出手指插入他身上的血洞,跟小孩子撒嬌似地輕輕地掏啊掏,一邊笑嘻嘻地看他倒抽著寒氣,一邊心情很好地回答說:“我還沒想好呢?!?/br> “那你慢慢想,我不急?!?/br> “可我急呀?!彼栈厥?,拍了拍他的臉,“你不是說女孩子要乖巧嗎?哥哥哎,我這么乖,怎么舍得讓你痛太久?”話雖如此,凌曉卻倒沒想好是不是真的要干掉他,因為她還是沒弄明白這貨和原主的關系。不過在她的想法中,下次見面時,她至少要打斷他的雙手雙腿,結果……好嘛,完全不需要她來做了。 真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你果然是我的好meimei?!?/br> “那肯定的?!?/br> 圍觀者看這倆人一個“哥哥”一個“meimei”叫得歡,說的話干的事去卻一個比一個鬼畜,冷汗之余,都默默地退避三舍。心想“外面的女人真可怕,外面的男人真變態”,還是離遠點,別被污染了。 “你還有什么未了結的心愿?說來聽聽看?” “想把meimei你的手腳都敲斷,穿上漂亮的連衣裙打扮成漂亮的人偶,天天抱在懷里玩——這算嗎?” “算,怎么不算呢?”凌曉笑地殺氣四溢,“不過我覺得這主意倒是真不錯?!闭f話間,她很是溫柔地從懷中拿出一塊手帕,將他的臉一點點擦干凈,“你做成人偶也一定很漂亮。不過,”她的目光下移,“有些多余的部位也該去掉,嗯,你明白的?!?/br> “……” 凌曉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的臉還是相當不錯的??上?,腦子是壞的,心是臟的。 然而,就在她打算有下一步動作之前,一個因為蒼老而略有些佝僂的身形居然撲了過來,一把攔住了她的手。 凌曉:“……”長老? 她正驚訝,就看到他老淚縱橫地看著地上的青年喊道—— “老師!” “……”啥? 第106章 此時此刻,凌曉唯一想說的只有—— 臥槽! 不,僅僅只是這個詞還無法代表她內心這宛若幾千萬只哈士奇騎著草泥馬奔騰而過西伯利亞大平原的情緒。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很微妙,很微妙。 部落中的人自然是見過蘇天星的,所以當凌曉擦干凈他的臉后,其余人就紛紛驚呆了。而這無聲的沉默,似乎也證明著長老他老人家并沒有老眼昏花,這里真的有個混蛋長得跟蘇天星一模一樣。 而就在這一秒,躺在地上的青年意識到自己不可能死了。 他瞥了眼凌曉,更加暢快地笑了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凌曉黑著臉站起身,抬起腳就往他下半身狠狠剁去,順帶碾了兩下。 脆弱部位遭遇了這樣粗暴的對待,變態再變態,也只能臉孔扭曲再也笑不出來了。然后,他就非常不幸地暈過去了。 “你做什么?”長老瞪凌曉。 凌曉回瞪回去,理直氣壯地說:“他之前非禮我——把我推草床上,綁住我雙手還把我雙臂弄脫臼,我踢他一下怎么了?不該踢?!” 她沒撒謊,嗯,她只是稍微誤導了一下而已。 而且,蛇精病暈了,也沒法替自己辯解,呵呵呵呵呵。 長老:“……”除了最開始的失態,現在的他已經認出來這青年雖說長得像蘇天星,卻也絕對不是蘇天星。老師的眼睛不是紅色的,更別提他也不是瞎子,這青年滿身的戾氣他不是看不到,所以這種事……還真有可能做出來。就算這小伙子長得像自己老師,他也不能說“做得好”啊。 好在凌曉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長老嘆了口氣,吩咐幾個人弄了個板子把人給抬回他房里。他醫術還是跟老師學的,雖說水平只是一般,但部落里平日里磕磕碰碰是常事,所以他特別擅長配置傷藥,沒一會兒就給他渾身上下都上好了藥,斷掉的骨頭也都接上了。這樣的傷勢,一般人根本活不下來,也不知道這年輕人到底是命大還是有點什么特別之處,居然硬是挺了過來。 做完一切后,他坐在床邊,愣愣地看著這張與老師一模一樣的臉,心中滿是時空交錯的微妙感。 直覺性的,他覺得這個人不可能和老師沒有關系。 難道這個人才是老師派來的使者? 可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么要一直躲著他們呢? 還是說,這個人只是誤入這里? 若干年前,老師誤入這里;若干年后,他的后代也同樣如此。 這到底是怎樣的緣分吶。 且不論長老的心中是有多感慨,凌曉現在的心情用一句話足以概括——伐開心! 一個蛇精病就已經夠讓人糟心了,更讓她糾結的是,有個家伙居然執著地跟在她身后,好像想跟她說什么卻又偏偏一言不發。凌曉整個人都不爽了,停在原地回頭再次瞪人:“你不繞著自家主子轉圈圈,尾隨我做什么呢?” “……” 金發青年倒沒像之前那樣容易動怒,只是停下腳步,滿目愧疚地看著她,很有些裹足不前又不知如何開口的味道。 凌曉知道這是為什么,剛才她“潑臟水”的時候,他也在附近,所以剛好聽到了。 再聯想到,之前她暈過去后,萊德爾之所以沒掛那必須是因為他及時趕到。他救了他家殿下卻沒把她一起救下,最初剛見到她時就有些松了口氣之感,眼下聽說她“遭受過那么悲慘的事情”,那必須愧疚心爆棚啊。 如果是平時,凌曉是不介意跟他稍微玩一會兒的,但眼下她真心沒這個心情。夢中的“蘇天星”和這里的“蘇天星”雖說存在著矛盾之處,但她那“一般不是非常準,但一準起來就要人命”的女性直覺已經拉響了警報,告訴她——你又要被坑啦! 所以她整個人都快炸毛了,自然也沒心情看這家伙糾結了。 于是很直接地說:“如果你在意的是剛才我說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那是謊話,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說,就算我真的遭遇了什么,你道歉又有什么用?” 雷歐:“……”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瞠目結舌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你……” “你”了一會,他冒出一句:“你居然騙人……”她的皮怎么能厚到這個份上,而且還毫無羞愧之色。 “我不騙人怎么揍他?”凌曉依舊理直氣壯,“再說了,我騙不騙人和你有什么關系?”說完,她又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雷歐:“……” 愣在原地片刻后,他咬牙吐出句“不可理喻!”后,也轉身就走。 ——隔離!必須把殿下和她隔離!絕對不能讓殿下被帶壞! 某保姆如此暗自發誓。 而凌曉在雷歐的身上“xiele一番火”后,整個人漸漸就鎮定了下來。本來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煩惱也沒多大用。而且,她又不是原主,怕啥! 大不了就是像現在一樣繼續跑路,有什么好擔心的。 再說了,就算那家伙真的是原主的未婚夫又怎樣?他現在可是劣跡斑斑的血鷹海盜團的成員,原主的家人哪怕眼睛再瞎,也會對這樁婚事重新考慮,不至于把自己家的孩子往火堆力推。 但話又說回來…… 如若兩個蘇天星真的是同一個人,那么…… 凌曉的心中浮起了一個推測,如果它是真的,那還真是了不得。 所以,無論如何要弄清楚才可以。 她這邊算是淡定了,而另一邊—— 大長老不眠不休地守了變態三天,后者才終于在一個清晨醒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喝下了一大碗藥水兼特意用秘制材料熬煮出的補湯后,他非常厚顏無恥地要求見凌曉。 大長老對此的第一反應就是無語,那女孩子對這小伙子的惡意簡直能染黑半邊天,他為什么一定要作死? 青年挑眉:“怎么?不行?”他不傻,更不會看不出這位老人和部落中其他人對自己的那種微妙態度。他可以肯定,只要還待在這里,就沒有任何危險。既然如此,他憑什么不能隨心所欲地給自己找點樂子呢?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當時這個老東西撲到他身上時,她的表情真是有趣到了一定程度,想起來就愉悅。 大長老再次確定,這人絕不是他的老師,他的老師也絕對沒有這么惡趣味。 他嘆了口氣:“你確定要見她?” “當然?!?/br> “……我會找人幫你問問,不過她未必會來?!?/br> “不,她一定會來的?!彼敃r的表情可不僅僅是因為他得到了庇佑,更因為…… 看著青年那越加愉悅的笑容,聽著他自信滿滿的話語,大長老從心中發出一聲嘆息,不過到底也沒辦法讓自己老師的后人失望,于是點頭:“好吧?!?/br> 出乎他意料的是,凌曉還真來了。 而且一來,就砸出來這樣一句話—— “物有類似,人的長相也未必沒有相像的。長老,他也許的確長得像你的老師,但是,你確定他就真的是你老師的后人?” 長老:“……”他也想過這一點,但是,這種巧合真的可能發生嗎? 渾身上下裹滿了繃帶的青年笑了,他悠悠然地說:“他的老師,是不是叫蘇天星?” 凌曉心中一沉,心想自己還真的就這么倒霉。 “但這也不足以證明一切吧?”剛才和凌曉一起的其他人正好沒事,也都跟了過來“湊熱鬧”。平素嘴巴不饒人的林麟睨著床上的人,說道,“誰知道他有沒有偷聽過其他人的對話?” 她可是很清楚,要不是這來自于血鷹的卑劣家伙,他們這幫人也不會落到這番田地。 而且,她又不像凌曉那樣“對是否弄死這家伙心懷猶豫”,要真有悲劇掉他的機會,她相當喜聞樂見。 變態笑了聲,有些費力地抬起右手,說道:“他的手腕部位,有一塊紅色的印記吧?” 長老渾身一顫。 “不僅如此,他如果走路時間長了,右腿就會有點抽筋,那條腿過去受過重傷,靠當年的技術沒辦法完全治好?!?/br> 長老再也沒有任何一點懷疑:“果然……”一切都對上了,“那你……難道說?” “既然他在這里住了那么久,那你應該聽他說過自己的事情吧?”變態意味深長地看著凌曉,說道,“我也姓蘇?!本o接著,滿含惡意地笑了起來,“曉曉,別人不知道我的名字,你應該是知道的吧——畢竟,你是我的未婚妻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