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第185章 掩人耳目 張繼突然坐直起遮住了瘋子看我的視線,他向來肅色,外加此時氣息冷冽,使得車廂里的氛圍也變得凝滯,等他再靠回椅背時,我看到瘋子已經半側轉身,將那本書掩藏在身體與車門之間,埋頭苦讀中。 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我轉目看向窗外。之前一直有事引著注意,又避轉了思緒不往那處走,所以并不沉暗??纱藭r一靜下來,腦中就只浮沉兩字:楚城。 路的盡頭,目的地是否就是楚城?白玉案為何會與楚城牽扯上關系?還有一個沉在心底深處,隱隱作痛的問題:他……在那嗎? 有些事再想避開,也總在觸不及防時直襲向我,然后就像已經看似痊愈的傷口,再次被撕開,骨rou可見,生疼。終于明白,那其實就是一塊頑疤,難以愈合。曾以為把它晾一晾,藏得深一些,就會主動褪去,也總會痊愈。卻不知無論壓得有多深,還是會被挖起、撕開,然后疼痛。 不能再去想了,我強行斂轉思緒回到正軌上分析。 現在除去白玉佛走私又添疑似拐賣人口的新案,之前還覺得連男人也被拐有疑慮,后來仔細一想也未必不可能。新聞曾報道過犯罪分子將人拐賣到緬甸或者別的地方做勞力,一聯想每隔半年雷管運送的都是年輕男女,就大有可能了。至于女人被拐賣,去處就多了,所以難怪陸續這幅心煩意亂狀,即便許玖可能手腳底下有功夫,但面對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勢單力薄,處境堪憂。 沉默終止在陸續的一聲低咒中,他面色寒沉地道:“那輛面包車果然從西往南繞回過來了,但是追蹤器被發現了?!蔽倚闹幸惑@,身體往前傾了去看他手機,果然見那紅點不動了,卻還亮著,心中一動了問:“具體位置到哪里了?” “塢城,離載小九那輛車失蹤點三百公里處?!?/br> 梁正沉道:“那范圍大了?!?/br> 我搖頭,“范圍不大,或許不是追蹤器被發現,而是目的地已經到了。查查那一帶可有江或大型的湖?!睗撘庾R里,仍然相信那個說法:江上荒城猿鳥悲。城在江上,楚城。 但見陸續搖頭:“塢城地帶屬于內陸,沒有大型的江與湖,河可能會有?!?/br> 我不免失望,輕哦了聲沒再開口。 晃神中似覺有目光在我身上,抬頭就見張繼側眸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抿了抿唇小聲問:“怎么了?”他視線頓了頓后直言而問:“為什么你要問塢城一帶有江或湖?” 我沉吟了下答:“雷管說白玉佛來自一個叫楚城的地方,而地理上叫楚城的只有磨山風景區那邊,與這邊相離甚遠。我就想楚城是否只是一個化名或者仿造的一座小城?!?/br> “所以你認為即便塢城不是楚城,也可能是附近一個特殊的傍水的小城鎮?”是坐在前面的陸續回頭過來插嘴而問。我將視線移轉向他后輕點了下頭,但覺張繼的目光仍有意無意地瞥過來,莫名有些心虛。剛才一番話雖不是胡言,但也隱去了關于楚城真正的概念,除去不想提及那人,也不想那些事被別人知道。 大約到傍晚才抵達塢城,找到那輛面包車時已是天黑了,就停在一條街上的馬路邊。車窗上因為貼了黑膜,無法看清車廂,但見陸續在車門邊站了片刻,就把車門給拉開了。除去前面駕駛座與副駕駛座外,后面座椅被卸掉了,但空無一人。陸續探頭進內,在副駕駛座的底下找出了一個指甲那么大的金屬裝置,無疑是追蹤器了。 陸續從車里退出來時臉色很陰沉,突的一個哀怨的聲音不知從哪冒出來:“老梁,小六,搞點什么吃的啊,我肚子唱空城計唱了很久了?!?/br> 我循聲而找,乍一看車身下冒出一個頭時被嚇了一跳,等定睛時發現是瘋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鉆底下去了。陸續瞧也沒瞧他,點了根煙道:“小九沒找到,還惦記著吃?” 瘋子反駁:“可是也要吃過飯了才有力氣找小九啊?!?/br> “少廢話,底下有看出點什么了?” 瘋子灰頭土臉地鉆出車下爬起來,語氣風清云淡:“沒啥,就有點血跡?!?/br> 梁正與張繼同時色變,兩人都身形極快地鉆進車底,片刻之后出來時,臉色很嚴峻。梁正說:“血跡已干,估計中途就把人給運走了,看來我們找錯了方向?!闭f完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其意顯明。 我也不在意,只問:“血跡在車身的哪個部位?血量可多?” 陸續驀的開口:“為什么不自己下去看?直觀的現象環境不更有利于作細節分析?”我沉默下來,轉而失笑。張繼邁前一步正要開口,我伸手拉住他胳膊,他回眸,視線從我臉上移往抓住他胳膊的手,我輕搖了下頭。 二話沒說彎腰,真的鉆進了車身底下,微蹙起眉時,手肘被輕觸,張繼遞進來個物什,接過后不由微訕。被那陸續激將了一時氣惱,車底下黑糊糊的,沒有手電筒我觀察什么。 血跡集中在車頭前半部份,摸上去已經干涸,血腥氣不濃,面積不大。我退開些身體,照了照身下,地面沒有血跡。斂了眼站在車旁的幾雙腳,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 沉寂一年,再無動過畫影的能力。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是否還能發射出影像來。 不過只過數秒,感覺就來了,搖搖晃晃中好似正躺在行駛著的車內。突的車身嘎然而止,我因為慣性向前一沖,頭頂在了堅硬位置,立即疼意明顯。門嘩啦啦地被拉開,一個粗魯的大嗓門傳來:“雷管那小子越來越不像話,干活偷工減料,居然少弄了一頭羊?!?/br> 旁邊有聲音應和:“先辦事吧,回頭根上面匯報,自有他好果子吃?!?/br> 大嗓門重重一哼,就聽到身旁拖動聲音傳來,很快感覺我的身體也被拖動,并且不受控地掙扎起來。暗道一聲糟,果然聽到有人開口:“咦?這頭羊還有意識?藥下少了啊?!?/br> 扯動間,我的呼吸一暢,臉面開朗,睜開眼就見車門邊高大魁梧的兩個男人身影背光而立,五官模糊。有過多次經驗,我自然知道這時畫影是從當下躺在車里其中一個男的視角來感官外界,剛才當是被麻袋裹住的,此時袋口被掙開了。至于看不清人或許是受了藥效影響,或許是我太久不使用畫影,能力褪化了。 這個男人也是沖動,在對方伸手過來揪人時,居然猛地一口咬住了對方的手。殺豬般的痛嚎聲后,只見什么擊打而來,霎時眼冒金星腦袋劇疼,嫣紅彌漫眼睛。迷離之際只聽耳旁在道:“真是麻煩,趕緊把人送下去早點干活,這個若死了就直接丟給李博士吧?!?/br> 言語間毫無半點對待人的態度,就像是在說沒生命的貨物一般。 我本欲再探,一來是依附視角的男人因為頭部失血過頭而在逐漸喪失意識,二來現實有外力在拖拽我。不算強行被阻斷,可在我意識仍處于畫影中被外力所擾,就像被人用拳頭砸了好多下腦袋,抽疼。 一睜眼就對上一雙眨巴眨巴烏黑的眼,嚇得我一顫,卻在下一刻聽到對方開口:“嘿,姑娘叫什么來著,這地上睡覺不涼嗎?”我大舒了口氣,虛驚一場,是瘋子。沒好氣地道:“你先退出去?!边@人嚇人真差點被他嚇死。 等我從車底下鉆出來,除去張繼,其余三人看我的目光都帶了異樣。陸續一臉興味地開口:“我還是第一次見過有人查線索查到能睡著的?!?/br> 瘋子與他一唱一和:“嘿,小六你是不知道,我剛下去拉了她好一會都沒醒,睡得可熟?!?/br> 我也懶得解釋,只皮笑rou不笑地道:“個人癖好?!睆埨^詢問出聲:“有什么發現嗎?”我淡瞥他一眼,幾人之間就他應該明白個中究竟,“沿著這條線往回開兩小時左右的路吧?!?/br> 梁正一愣,“為什么?” “因為終點站在中間,塢城只是一個掩人耳目的遮掩?!?/br> 幾人面色微變,還是梁正問:“你怎么得出這結論的?”我垂落眸,平靜而述:“血跡雖凝固但不凝結,證明不是原有的,其凝固的程度可判斷大約四小時到五小時之間。從這時間上推斷,此輛車應該還在行進當中。我們要比它晚到兩小時,這個時間差不用我算了吧?!?/br> “可你又如何確定有人受傷的位置就是終點站呢?” 這問題有些不好答,我斟酌著言辭,卻聽張繼果斷道:“聽她的沒錯?!毙念^一動,抬起眸看他,仍是那張肅穆的臉,面無表情,但幾次有意無意的袒護已是明顯。 幾道目光從他身上飄到我這,陸續嗤笑著轉身:“得,有人罩的?!?/br> 梁正也笑了笑,走開時瘋子嚷著追上去:“誒,你們怎么不問她為什么要在地上睡覺???” 我不是以前那缺了神經的人,自然明白他們這般的意思,對張繼微覺尷尬,干咳了兩聲小聲說:“抱歉,連累你被他們誤會?!?/br> 他倒是仍一臉無緒地道:“無所謂連累不連累?!?/br> 走回到陸續車前,發現陸續與瘋子居然都坐在后座,梁正在前喚:“張局坐前面吧,跟你說點事?!睆埨^看了我一眼,拉開了前車門,我只能坐進后座,瘋子的旁邊。 第186章 山人自有妙計 是陸續的主意。 坐下后,我心中如是想著。他們三人,看似梁正略年長也更沉穩些,但卻以表面吊兒郎當實則心機深沉的陸續為首。至于瘋子,不提也罷,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組合到一起的,梁正與陸續或還能互補,他則顯得格格不入。至少目前為止,我沒發現這人的專長。 車子啟動后,瘋子就毫無顧忌地直勾勾盯著我,兩眼里閃翼著的光赤裸裸地宣誓著:他對我十分感興趣。當然此興趣不是那種男女之情,更像是拿我當稀奇的物種。 實在是那眼神太灼熱,我想忽視都難。突聽陸續似笑非笑開口:“梁哥,看來有人開竅懂得看美女了?!绷赫龔暮笠曠R里向后看了眼,眉峰蹙起,低斥:“瘋子,有你這么盯人看的嗎?”轉而又對我道:“多包含,他這里有問題?!绷赫种噶酥改X子。 我牽牽嘴角,沒有作聲。而瘋子則渾然沒聽到似的,繼續直勾勾看我,終于在不算短的觀察后有了動靜,他湊近過來用足以全車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悄悄話”:“偷偷告訴我,你是不是有特異功能?” 我故作狐疑地反問:“什么特異功能?” 他嘿嘿笑了兩下,賊嘻嘻的神情,“一般高人都是你這種調子,高深莫測的。我秦三別的不靈,鼻子最靈了,你身上有股味?!?/br> 身體一僵,強忍住嘴角的抽搐問:“什么味?” 只見瘋子特風sao的笑了下,我狠打了個冷顫。陸續在旁不客氣地拍瘋子的腦袋,“別給爺笑得這么嚇人,說人話?!悲傋游嬷X袋委屈地回頭:“我跟小竹子說話,你老打岔干嘛?” 心頭猛的一跳,終于正眼去看瘋子。小竹子這個稱呼……令我心顫。 那方陸續皮笑rou不笑:“喲,這么快就發展到喊人家小竹子了?”瘋子拿鼻子哼聲:“你這是嫉妒!小九不在了,就來嫉妒我與小竹子走得近?!?/br> “你再說一遍?誰不在了?”陸續陰惻惻地威脅。 瘋子憤憤扭回頭,倒也識趣地沒再應陸續的話頭,而是往我這邊擠了擠。我條件反射地退靠向車門邊,瘋子渾然不覺男女之防又湊過來,這次是真的很小聲:“你在車底下其實不是睡著吧?”我仍然沉默,他又說:“我觀察的很仔細,你眼皮底下的眼珠在動,不是真睡著的跡象,據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聽說有一種‘脫魂’與你這狀況很像。你悄悄跟我說,是不是當時你‘脫魂’去找人了?” 凝定他半響,我面無表情回答兩字:“不是?!睂λ行┕文肯嗫?,看似瘋瘋癲癲,實則大智若愚?心中冷笑,看來有所保留是對的。 瘋子并不為我明顯冷淡拒絕態度所動,徑自了然地道:“明白,高人都必須深藏不露的。第一面我就嗅著你氣息與眾不同,跟咱小九有些像?!?/br> “小九有什么異于常人處?” “嘿,這你就問對人了,你聽我說啊……”瘋子正興起,陸續那邊涼颼颼地截斷:“還想小九為你引薦莊聿,就閉上你的大嘴巴?!?/br> 瘋子的表情是那種話到嘴邊正要往外倒,硬生生被捂住了嘴吐不出來的憋屈狀。我本也就是隨意一問,既然他們有心打探我,那就禮尚往來地打探回去,也想知道那失蹤的姑娘到底憑借什么本領敢這般單槍匹馬潛伏進那組織。 在瘋子終于安份下來后,我側看窗外,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揚諷刺的弧度。一唱一和,一退一進,還有一個做中間和事佬,他們三人倒是配合無間。與其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不如多想想怎么橫斷這兩小時路程里,最可能卸載人的地點吧。 陸續的方式簡單而粗暴,一共幾個可能的點在紙上畫成曲線往窗戶上一貼,然后手握筆伸手盲點,點到離哪位置近的就去哪。我看得很是無語,真懷疑那許玖在他心里的地位,居然如此草率決定去一個叫“林雅”的城市。 抵達已經時值深夜,梁正建議先找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后尋地方落腳再找當地公安局探查線索。沒人反對,尤屬瘋子舉雙手贊成。但轉了一圈,沒找到還開門的飯館,最終去了24小時營業的小超市里買了餅干、面包和水。 暫往旅館的就我跟瘋子兩人,梁正與張繼聯絡了當地一名刑警,親自上門查探線索。至于陸續,他只看著我與瘋子兩人曖昧而笑著說:“這時候得給兄弟創造機會,咱不能做電燈泡?!闭f完就背身而離,也沒說去哪。 我瞥了眼瘋子,一臉懵懂狀,顯然是沒聽懂那話。暗暗搖了搖頭,就往定好的旅館方向走,瘋子踢踏踢踏跟上來沒心沒肺地喚:“小竹子,等等我?!?/br> 腳步一頓,側轉過頭,“能不能改個稱呼?” “改什么?小竹子挺好聽的啊,顯得多親切?!?/br> 我笑笑,“就叫我夏竹吧?!悲傋訐u頭,“憑咱的革命交情,太生疏了?!甭勓晕液眯Φ貑枺骸拔液湍闶裁磿r候有革命交情了?”瘋子眨了眨眼,很是無辜地道:“我們一同躺在黑糊糊的車底下大約十五分鐘,難道還沒建交?” 這理由差點沒把我惹得噗哧笑出聲來,咬字堅定:“總之別喚我小竹子就行了?!?/br> 瘋子一臉忍痛地回:“好吧,那就叫小夏子吧?!?/br> 我眼角又抽搐了,“能不能把最后那字給去了?”瘋子怪腔調:“小夏?太普通了吧?!蔽疫B忙說:“普通點就好,咱們低調?!悲傋右宦犃⒓袋c頭:“嗯,咱們是低調的人?!?/br> 我松了口氣,總算稱呼搞定了。要不叫什么“小夏子”,初一聽還以為是“小匣子”的。 前方旅館已經能看見,旁邊瘋子正搭訕著要說什么,突然我的視線一頓,腳步緩了下來。瘋子發覺我異樣后,腦袋伸過來也往我目光方向探看,并問:“你在看什么?” 無心搭理他,目光如炬直盯那處,有道身影……太像一位“故人”了。抬手擦了擦眼睛,等再仔細看時竟不見蹤影了。心中一沉,再不顧其它大步而跑,瘋子在身后邊追邊喊:“誒,小夏你跑錯方向啦,咱住的不在那邊?!?/br> 我頓了頓,指著旅館道:“你先去,我買點東西就來?!闭f完就撒腿而跑,那邊是路口,顯然那人轉彎過去了。但等我尋過去時已然不見蹤影,環顧四下靜寂的街頭,忍不住懷疑自己難道真的眼花了? 街道兩旁店鋪基本都已關門,只有少數幾戶還看到二樓亮著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那三四十米外的一家賓館。我略一躊躇就向那處走去,可當準備跨進賓館門檻時,手肘被從后面拉住,回頭一看發現是瘋子,“小夏,你走錯門了,這家不是我們定的那間旅館啊?!?/br> 對他有些無語,讓他先回旅館的,老跟著我干嘛? 不想告訴他實情,找了另一個理由:“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被宰,貨比三家,過來問問這邊的房價?!悲傋友劬σ涣?,“有道理?!庇谑潜任腋e極地走向賓館吧臺,只見他敲了敲桌面,一本正經地問:“還有沒有房?” 吧臺后傳來聲音:“幾個人?” 瘋子答:“兩人?!?/br> “要單人間還是標準間?” 瘋子想也沒想:“標準間?!彪S后從吧臺內探出一顆腦袋來,是個中年婦女,目光從瘋子身上移往我這不客氣地打量,轉回時淡漠地問:“身份證有嗎?” 瘋子急寥寥的掏出證件就遞過去了,但吧臺工作人員仍然淡漠的態度:“兩個人都要?!?/br> 我走上前向吧臺內看了眼,發現雖然有臺電腦擺在那,但不是用來實名檢驗身份訊息的,而是工作人員拿了本子在登記。我一邊假裝掏身份證一邊隨口問:“必須每個人都要登記嗎?”那工作人員一聽立即面露謹慎地抬頭:“是的,每個人都必須登記?!?/br> “那我看剛才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年輕男的走進來都沒登記啊?!?/br> “怎么可能?那位是我們已經入住的顧客,之前登記過了的?!?/br> 心中一頓,果然是進了這里。但我再問那人住哪房間時,工作人員已經警惕地看著我,并義正嚴詞道:“我們對每一位顧客的隱私都得保密。你們到底住不住房呢?” 我抿唇,丟下兩字:“不住?!钡纛^而走出賓館,瘋子自然也跟了出來,不過他反常地沒有追問,而是時不時盯我看一眼。沒理會他,走至街對面的偏角陰暗處靠墻。 瘋子學我也靠墻了片刻,耐不住沉默開口:“小夏你不會是想在這守一夜等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