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雷蒙德沉默半晌,而后開口道,“聽著,猴子,雖然你父親臨終前讓我照顧你,但是這并不代表我就有義務做你夢中的意yin對象——” 蘭多萬般頭疼地后悔自己干嘛問那么仔細:“好了,住口?!?/br> 雷蒙德唇角抿得更緊了些,清了清嗓子整理好袖子后直接轉身走出了蘭多的房間,只留下黑發年輕人一個人站在原地干瞪眼,現場氣氛尷尬得能滴出水來。 第四十六章 好戲正要開始。 磨磨蹭蹭收拾好自己下樓之后,蘭多突然發現自己在席茲號上的地位發生了改變,具體大概是從“那個擦甲板的”變成了“那個站瞭望臺看風景的”,工作地理位置從底層甲板升級到了三層甲板——三層甲板耶!距離船長(大副)休息室也就是那么幾十米的空間距離而已。 真是激動人心。 “怎么突然想到給我升官?”黑發年輕人受寵若驚地問他家后媽。 “因為你無時無刻不在諷刺我說話不算數,連做夢都惦記著?!崩酌傻氯拥粽潦檬种虚L劍的軟布,順手將長劍“唰”地收入腰間掛著的刀鞘中,戴著白色手套的指尖同時輕輕在同樣掛在腰間的手槍上掃過,同時他掀起眼皮子不咸不淡地掃了一眼湊過來的家伙,“莫拉號上說過回來就給你升官的,我還記得?!?/br> 仔細想了想,這才想起來在分析迪爾進攻西爾頓皇家港口的時候,雷蒙德以小白的身份似乎確實說過類似“那個雷蒙德大副,不應該那么看不起你”這樣的話——想到這個,頓時覺得這些天受到的屈辱都得到了伸張,成功從席茲號食物鏈最底層綠色植物系列升級為食草動物系列的蘭多被感動成了草泥馬。 “好好干?!崩酌傻屡牧伺暮诎l年輕人的肩膀,亦真亦假地說,“觀測員是很重要的職位,席茲號的安危從此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了?!?/br> “……” 按照這個說法,哪怕是擦甲板的家伙也肩負著席茲號全體船員身形健康的重任——讓每一名員工都感覺到自己的重要性,這是要成為一名成功的老板的第一課:學會蠱惑人心。 作為被蠱惑的一員,蘭多樂顛顛地跟在雷蒙德屁股后面出了門,一路坐著馬車殺向西爾頓皇宮,馬車到皇宮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當意識到今晚去捕捉逃獄的海盜船長的隊伍只有兩個人,組成部分是他和雷蒙德時,蘭多揉了揉肚子:“我突然想起我還沒吃晚餐……” “把迪爾解決掉再去吃也來得及?!?/br> 一把拎住轉身想跑的黑發年輕人的領子往自己身邊拖了拖,男人似乎對皇宮的分布十分了解,不需要任何人指引就輕松穿越過回廊庭院來到一座隱藏在深處、外表裝飾卻異常富麗堂皇的建筑跟前,當他壓低了聲音說了聲“就這里”,蘭多眨眨眼抬起頭瞻仰面前宏偉的建筑,半響才反應過來,他們這一路上走來,似乎并沒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攔。 忍不住轉過頭看了眼身邊的雷蒙德,后者此時正冷著臉看著面前的建筑,湛藍色的瞳眸在月光之下目光流轉,最終他將視線固定在了隱藏在陰影之中的建筑側面:“跟我來?!?/br> “……可是門在這里?!?/br> “我們是去捉賊,大搖大擺走正門?” 雷蒙德瞥了他一眼,仿佛萬分嫌棄其智商,而這個時候蘭多的注意力早就撲向了西爾頓皇家寶庫里都有什么這件事上,壓根沒心思跟他斗嘴,順從地跟著雷蒙德來到建筑的側面,那是一座極為不起眼的小門,看著男人從腰間摸出一把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鑰匙將門打開,蘭多已經驚訝得不想再繼續驚訝。 穿越過一段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當走到開闊的地方時,蘭多意識到自己已經到達了西爾頓皇家寶庫的正中央二層,事實上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時身在何處,蘭多真的有一種自己誤闖惡龍之xue的錯覺——低頭往下看,入眼到處都是金碧輝煌、價值不菲的珍寶,精致的飾品、寶箱被隨意堆放在每一個角落,璀璨的金幣堆積成了小山成為了更為貴重的物件們的底座,整座寶庫里沒有點燃任何燈火,照明的器具居然是鑲嵌在墻上的幾十枚大小統一、每一顆拿出去都能讓普通人上下三代過上富裕生活的夜明珠…… 過眼之處,到處是令人驚嘆的精致物,蘭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鄉巴佬進城似的伸著脖子使勁兒想要往下看還有什么更漂亮的東西,而這個時候,突然感覺到身邊的人伸出手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他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轉過頭去,這才看見在陰影之中雷蒙德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與此同時,他伸出手在身邊的墻壁上摸索了下—— 蘭多正奇怪這家伙要干嘛,同時聽見腳下的寶庫之中傳來人小聲對話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雷蒙德冷冷地嗤笑一聲,手腕微微一個使力,只聽見“咔擦”一聲似乎是什么機關被觸動,緊接著發生在眼前的一幕讓蘭多震驚得微微瞪大了眼——原本還處于密封狀態的房頂突然有月光撒入,傾斜而入的月光瞬間將整個寶庫照亮! 蘭多抬起頭,這才發現因為被觸動機關緩緩開啟的建筑的頂端是透明琉璃,那似乎是經過特殊工藝處理的琉璃,月光透過它照入,亮度得到提升,皎潔的月光讓整座寶庫的正中央處于光明的狀態,而在月光之下,整座寶庫的正中間,被放置在一堆金幣之上的是一把巨大的壺。 蘭多最初看見這東西的時候,整個人都處于極為震驚的狀態—— 整個壺大得足夠兩個他在里面泡澡,壺身上鑲嵌著數十顆完整的寶石,哪怕是隔著一定的距離蘭多也能立刻判斷出這些寶石的純凈度與一般凡物不同,乍眼一看它們似乎是被排列成了奇怪的圖形,然而努力地辨認后就不難發現沒,藍色寶石拼湊成的是一只乘風破浪的海怪,綠色的寶石則是在暴風之中揮舞翅膀的巨鳥,而紅色的寶石則是在烈焰之中的巨獸…… 整個金色的壺沐浴在月光之下,美得令人窒息。 用帕德大副的話來說,這確確實實大概是上帝他老爸的手藝才能做出來的無價之寶。 這就是人魚的詠嘆調。 蘭多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雷蒙德說迪爾從來沒有想過要把這把壺帶走這件事了——雖然確實是個價值連城的好東西,但是這玩意光是看上去就知道其沉重無比,如果不是徹底掀翻了西爾頓皇宮,帶著上百人殺進來,海盜們休想將這玩意搬離寶庫哪怕半步路。 而此時此刻,在這把令人驚艷的大壺之上,正趴著一名長著一頭金發的青年,當雷蒙德將整個天頂開啟的時候,他正保持著屁股高高撅起,一只手持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就地取來的精美匕首,另外一只手上已經摘下了手套,手指尖正放在刀刃之下作勢要割…… 周圍突然被照亮顯然讓他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抬起頭,冷不丁地對視上了站在二層的兩雙眼睛—— 藍色的那個充滿輕蔑,猶如帝王般傲慢且居高臨下。 黑色的那個……傻里傻氣。 “夜安,迪爾船長?!崩酌傻鹿雌鸫浇锹冻鲆荒唤浶牡男θ?,“好戲正要開始?看來我來得還不算晚?!?/br> 第四十八章 【烈焰中重生,從凋零回歸根本?!?/br> 月圓之夜,將人魚的詠嘆調盛滿清水,當月光倒影在壺中央,滴入巴布魯斯后裔血液,將腦袋埋入水中,就可以聽見人魚的歌聲,歌聲指引“利維坦雕像”所在的方向。 ——“人魚的詠嘆調”使用指南是這么說的。 當蘭多趴在二層平臺的欄桿上,閃爍著星星眼一心一意地等待著見證“magic time”,卻沒想到神奇的一幕沒有盼來,在他身邊的兩人先掐開了——先是迪爾縮回了懸空在大壺上的爪子,轉過頭沖著雷蒙德冷嘲熱諷:“我就奇怪今晚好像少了什么圍繞在身邊嗡嗡嗡叫喚的聲音,正不習慣呢,那聲音就響起來了?!?/br> “至少會‘嗡嗡嗡’叫著的生物記得滴血之前要先給壺子照照月光,不像某些人黑燈瞎火就要割rou放血?!崩酌傻碌?,“沒有月光,哪怕把腦袋割下來那水缸里的人魚也不會唱歌吧?!?/br> 水缸。 這家伙居然叫這種價值連城的寶物叫“水缸”。 蘭多唇角抽搐,正擔心這兩人爭鋒相對大概要到地老天荒才肯閉嘴,這個時候他忽然聽見了宮殿外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咚咚”撞鐘的聲音,那鐘聲完整地傳入宮殿里,站在金幣堆上的迪爾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臉瞬間變黑,反倒是雷蒙德看上去十分愉快地擴大了唇角邊的笑容,從口袋里掏出懷表看了一眼:“皇家禁衛軍已經收到了警訊,現在整座皇城的人都知道有一只討人厭的耗子從牢房里偷跑出來,一刻鐘后,他們就會扛著機關大炮在這座宮殿外面集合——” “可惡!”迪爾抓起一把金幣往雷蒙德這邊砸過來,后者抬起手不急不慢地將它擋掉,金幣重新叼在那一堆寶物里發出“叮?!钡膼偠p響,迪爾抓狂地咆哮,“你故意的對不對!我就說今天的監獄看守好像異常的好對付——” 你也不傻嘛。 蘭多無奈地想著,嘆了口氣正想讓雷蒙德趕快閉嘴別再激迪爾,卻沒想到身邊的男人忽然將一只手搭在二層欄桿邊緣,緊接著做出了一個讓他驚呆的動作:只見他的紅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修長的身影一個翻越輕盈地翻過了欄桿,下一秒,伴隨著“嘩啦”一聲巨響,金幣堆崩塌的同時,原本站在二層平臺上的男人已經穩穩地落在了人魚的詠嘆調的不遠處。 迪爾:“……” 蘭多:“……” 男人不急不慢地站起來,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同時掀起眼睛掃了眼陷入呆愣的金發青年,懶洋洋提醒:“再啰嗦幾句連一刻鐘都沒有了哦?!?/br> 那語氣足夠可惡到讓迪爾倒吸一口涼氣,非常想要不管不顧干脆拔劍跟這個卑鄙又傲慢的紅毛斗個你死我活,然而迪爾心中也非常清楚雷蒙德說的也確實是事實——來之前他就有研究過西爾頓皇宮的地圖,如果有所有的禁衛軍短時間內在某個點集合,那確實是一刻鐘就可以辦到的事情,最糟糕的情況是如果當時已經有禁衛軍在附近巡邏,那么最快趕到的大概只需要三分不到的時間。 惡狠狠地瞪了雷蒙德一眼,迪爾先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將手指塞到了自己的帽子邊緣——就在預料之中的下一秒帕德大副出現,整座金幣堆成的金山被他們三個成年男性的體重踩的嘩嘩作響搖搖欲墜,帕德大副直接抽出了背上的雙刀,一雙眼睛異常兇狠地瞪著雷蒙德。 雷蒙德微笑:“早知道應該把我家沖鋒隊長帶來?!?/br> 蘭多:“……” 這家伙真的很會用最短的句子激怒別人。 眼瞧著帕德大副因為聽見了某個把他裝在瓶子里當寵物喂養的沖鋒隊長被提起臉色變得更加兇殘比鍋底還黑,雷蒙德優雅地抽出自己的長劍:“別擋道?!?/br> “就是!”站在二層平臺的蘭多伸長了脖子嚷嚷,“二打二哦,我們不虧的!” 雷蒙德:“我一打三才對?!?/br> 蘭多:“……” 這一邊,在帕德大副的掩飾下,迪爾已經用匕首劃破手掌心將自己的血液滴入了那巨大的壺中,接下來的一切仿佛都發生在同一瞬間—— 在迪爾的血落入壺中的同一時間,雷蒙德腳下的金幣發出嘩嘩的聲響,手中的長劍與帕德大副的雙刀“呯”地一聲撞上迸濺出火光; 壺中原本平靜的水在泛開漣漪之后動蕩越來越大最后形成了漩渦; 迪爾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搶先將腦袋扎入水中去聆聽所謂人魚的歌聲,然而當他試圖靠近的時候,卻被壺里升騰出的一陣霧氣吸引了注意,他猛地停住了腳步,微微瞪大眼看著那逐漸攀升的水霧——它纏繞滋生,從一團沒有形狀的霧氣逐漸形成了一個人形,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晰,長長的頭發,纖細的身體,豐滿的胸脯,精致的女性五官以及猶如海馬背脊一樣的耳朵……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當那迷霧狀的東西伸出雙臂,似乎還有水滴從她的胳膊上滴落,那白色的霧逐漸變成了淡藍色,纏繞上了迪爾的脖子,迪爾臉上大駭一連后退三步,連帶著那原本半個身子在壺內的東西也被他脫離了壺本身,于是,眾人就清楚地看見在它的腹部以下的地方,那似水似霧狀的巨大魚尾! 在迪爾腳下金幣發出亂響聲中,纏繞在他脖子上的雙臂稍稍收緊,那“人魚”狀似親昵地用自己的面頰蹭了蹭迪爾的,在金發青年的側臉留下一片水跡的同時,她突然張開口歌唱出動聽的聲音—— 那聲音空靈悠揚,曲調詭異卻唯美過世界上存在的任何樂譜,女性的歌唱嗓音仿佛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飄渺異常,每一個音節卻仿佛在整座宮殿之中久久環繞余音不絕……蘭多呆立在原地,完全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呆,雖然完全聽不懂歌詞用的語言在說什么,他覺得自己仿佛真的聽見了神祗的歌曲…… “她在唱什么?” 邁著不穩的步伐磨磨蹭蹭地蹭到了雷蒙德的身邊,蘭多對著不遠處的迪爾提出問題——盡管此時此刻后者滿臉僵硬,看上去并不像是有空會回答他的問題……蘭多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有些捉急,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見身邊有低沉的嗓音響起—— “萬生眾向,始于原點; 歲月永恒,日落而息; 在海平線的盡頭,當天地海三線合一,巨獸吞舟,海水枯竭,雕像顯現?!?/br> 如果蘭多沒看錯的話,在雷蒙德開口說話的時候,掛在迪爾脖子上的那個人魚小妞似乎轉過頭,沖著他甜甜地笑了笑——并不認為自家大副的魅力已經足夠普照到連是什么生物都不知道的生物領域,蘭多震驚地擰過腦袋去看雷蒙德,后者似乎對他的震驚非常不屑一顧:“那本書我也能看懂,所以她在唱什么,我當然也能聽懂?!?/br> 我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我只是想問為什么。 蘭多像個傻帽似的張大嘴看著雷蒙德,后者稍稍握緊手中的長劍:“記住歌詞內容了嗎?” 蘭多繼續像個傻帽似的張大嘴點點頭。 在用余光瞥見他點頭的一瞬間,在蘭多沒有反映過來的情況下,男人已經重新揮舞手中的長劍,一個狠狠的沖撞將帕德大副撞飛,鋒利的劍已經直撲迪爾喉頭——這就是說傳中的卸磨殺驢,一時間,因為人魚的歌聲陷入片刻靜態的宮殿里再一次變得“活力四射”,迪爾脖子上還掛著那一團人魚狀霧氣,“哇哇”叫了兩聲連忙后退并直接彎腰撿起一把鑲嵌滿寶石的寶刀擋住雷蒙德的進攻—— 兩人腳步不穩雙雙跌下金幣堆成的小山發出驚天動地聲響。 這一邊,蘭多也跟帕德大副有了一次正面的交手,頭一回跟大叔輩的直接交手蘭多也是緊張得不行,與其說是進攻還不如說是在刻意的回避來得更加準確—— 蘭多:“說好的‘看著我長大’呢!你就這樣拿著刀看著我長大的嗎!帕德,你還有沒有良心!” 帕德大副:“你知道就好,倒是拿出一點對長輩的尊重,乖乖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蘭多:“我呸!” 在蘭多跟帕德大副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冷兵器一邊嘴炮爭論倒是是“尊老”比較重要還是“愛幼”比較重要的時候,雷蒙德和迪爾已經從小金山的底下重新殺回了小金山的頂端,此時兩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見血,雷蒙德的右手手臂更是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溢出的血液幾乎將他的白色襯衫染紅成一片! 那刺目的紅將蘭多的注意力吸引了去,當他猛地一個彎腰躲掉帕德大副的進攻余光瞥見迪爾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抓他的傷口將他推進那盛滿了清水的巨大壺中,蘭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并咆哮:“雷蒙德!小心!” 而此時為時已晚。 迪爾已經抱著雷蒙德,兩人雙雙撞入那巨大的壺中,清水四濺并發出“嘩啦”一聲巨響! 幾個泡泡冒出水面,幾秒后,那巨大笨重的壺被撞翻,渾身濕透的雷蒙德和迪爾雙雙狼狽地翻滾而出,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唱完了歌曲就陷入沉默的人魚卻突然再一次地開口,這一次它只是唱出了一句簡短的歌詞,根據蘭多的記憶,這一句歌詞跟先前它唱過的任何一段都并不相符合。 “什么意思?”蘭多頭腦發昏,轉過身沖著那打成一團的兩人吼道,“來個人翻譯一下!” 雷蒙德一腳將壓在自己身上的迪爾踹開,在后者發出一聲痛呼翻滾著被金幣掩埋的同時,他長吁出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 “‘烈焰中重生,從凋零回歸根本’……這句話好像跟坐標沒多大關系,什么意思來著?” 第四十八章 人魚之詠嘆。 雷蒙德這家伙,居然反過來問他那人魚的歌聲是什么意思。 搞清楚,自帶翻譯器的可不是他蘭多!